对科技成果转化中几个问题的探讨

文/张放陶（山西省科技发展战略研究所）

职务科技成果所有权、科技成果价值评估、科技成果熟化是当前科技成果转化中几个关键问题，对加快推动科技成果转移转化意义重大。

一、关于职务科技成果所有权

国内一些省市正在积极探索职务科技成果所有权改革。如北京市2019 年11 月修订的《北京市促进科技成果转化条例》中指出，政府设立的研发机构、高等院校，可以将其依法取得的职务科技成果的知识产权，以及其他未形成知识产权的职务科技成果的使用、转让、投资等权利，全部或者部分给予科技成果完成人，并同时约定双方科技成果转化收入分配方式。四川省全面创新改革试验区开展职务科技成果混合所有制改革试验，旨在更加尊重科技成果发明人劳动成果、提高发明人转化科技成果的积极性、促进职务科技成果有效转化。其主要内容是将职务科技成果由纯粹的国有改变为国家、职务发明人混合所有，将“先转化、后确权”改变为“先确权、后转化”。四川省还在探索科研院所混合所有制股份改造、试点股权和分红激励，将积极扩大职务科技成果权属混合所有制改革试点范围，并推进转制院所探索发展混合所有制。

科研院所是我国科技创新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部分科研院所已经转制为国有独资企业，但进行混合所有制改革的较少。《国务院关于国有企业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的意见》中指出，优先支持人才资本和技术要素贡献占比较高的转制科研院所、高新技术企业和科技服务型企业开展试点，支持对企业经营业绩和持续发展有直接或较大影响的科研人员、经营管理人员和业务骨干等持股。

2017 年，上海市建筑科学研究院通过市场化方式引入战略投资者，实现增资扩股，成为上海市首家在集团层面实施混合所有制改革的科研院所。在由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牵头审批的第三批混改试点相关企业中，浙江省交通规划设计研究院、辽宁交通建设投资集团交通规划设计院等多家科研院所入围第三批混改试点企业。

在科研院所混合所有制改革中存在的主要问题有3 个方面：一是有关法律只规定了科技成果使用权、处置权、收益权的处理办法，并无下放科技成果所有权的条款；二是目前的政策规定科技成果在转化时可以不经评估，而一些业内人士担心让未经评估的科技成果参股，对国家、单位不公平；三是各地科研院所混改进度参差不齐。以山西省为例，虽然目前也在大力推进国有企业混改，却未开展科研院所混改工作。

结合有关法律法规和各地实践，提出如下建议：

一是修订《中华人民共和国促进科技成果转化法》，增加相应条款，让下放职务科技成果所有权有法可依，从而助推科研院所混改；二是各地将转制科研院所混改作为推进国企混改的重要抓手、关键一招；三是明确只有经过科技中介机构价值评估的科技成果才能参加确权混改。省(自治区、直辖市)人民政府科学技术行政部门应加快建立市场化的科技成果价值评估机制，使科技成果价值评估更加规范。

二、关于科技成果价值评估

科技成果价值是科技评估机构根据委托方明确的目的，遵循一定的准则和程序，运用科学可行的方法，对科技成果进行的专业化咨询和评判活动。

2016 年，《科学技术成果鉴定办法》被废止后，根据相关文件规定，科技成果评价工作不得再由各级科技行政管理部门自行组织，而由委托方委托第三方专业评价机构对科技成果进行评价。科技管理部门应促进科技成果评价机构规范化发展，对不断完善和提升科技成果评价服务提出指导性意见和建议，在为科技成果评价服务机构发展留足空间的同时，引导服务机构持续健康发展。

2009 年，科技部启动了科技成果评价试点工作，旨在探索和建立以市场为导向的新型科技成果评价机制。中科合创(北京)科技成果评价中心是经科技部等有关部门批准成立的全国第一家第三方专业科技成果评价机构。2016 年，国务院印发《“十三五”国家科技创新规划》，提出改革科技评价制度，建立以科技创新质量、贡献、绩效为导向的分类评价体系，正确评价科技创新成果的科学价值、技术价值、经济价值、社会价值、文化价值；推进高等学校和科研院所分类评价，实施绩效评价，把技术转移和科研成果对经济社会的影响纳入评价指标，将评价结果作为财政科技经费支持的重要依据；推行第三方评价，探索建立政府、社会组织、公众等多方参与的评价机制，拓展社会化、专业化、国际化评价渠道。这就需要第三方科技成果评价机构建立一套标准化的评价工作流程，确保评价程序的公平公正。

但是，一项科技成果的价值并不是科技成果评价可以直接决定的。例如，2017 年，山东理工大学教授毕玉遂团队研发的无氯氟聚氨酯化学发泡剂，曾因团队发表的论文和获得的奖项较少而受到质疑，但其却以5.2 亿元的价格向补天新材料技术有限公司转让了除美国、加拿大市场之外的20 年专利独占许可使用权。从这个案例可以看出，用户和企业才是科技成果评价的主体。但笔者认为，科技成果在转让前确权还是需要进行价值评估的。省级以上人民政府科学技术行政部门应推动建立一批市场化的科技评价机构并规范科技成果价值评估行业发展。

三、关于科技成果熟化

熟化的科技成果更容易评估。重点实验室和中试基地依托单位均可以是企业、高等院校、研究开发机构，但二者在成果转化过程中发挥作用的时段却不同。

重点实验室主要围绕区域创新和行业发展，聚焦重大科学前沿问题。依托高等院校和科研院所建立的重点实验室，更加偏向于围绕学科发展前沿及经济社会发展的重要科技领域和方向，开展基础研究和应用基础研究，推动知识创新和经济社会发展。依托企业建立的重点实验室，则更加偏向于围绕社会和行业未来发展需求，开展应用基础研究和竞争前共性关键技术研究，制定国际、国家和行业标准，引领和带动行业技术进步。目前，各地对重点实验室都有具体、详尽的认定和管理办法。

中试基地在科技成果熟化过程中发挥着重要作用。“中试基地”并不是一个新名词，过去几十年，许多地区一直支持开发类科研院所建设中试基地，以弥补这些单位财政拨款取消后的经费缺口。近年来，为有效发挥中试基地在科研和生产之间的桥梁作用，促进科技成果向现实生产力转化，一些地方开始支持企业、研究开发机构、高等院校独立或联合建设中试基地，对科技成果进行成熟化处理和工程化、产业化试验。建议国家及各省市高度重视科技成果熟化环节，尽快出台对中试基地的认定、管理和激励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