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龚建平
著名歌唱家何纪光先生演唱的歌曲《洞庭鱼米乡》(湖南革命歌曲征集小组改词,白诚仁编曲)属于把“本带边”演唱方法运用到创作歌曲的范例。这首传唱了几十年、几乎家喻户晓的歌曲,以其极具个性化的演唱手段,感染了一代又一代痴迷的听众,也吸引着许多演唱者不遗余力地进行学习、模仿。本人亦对此种方法崇拜有加。曾以这种唱法演唱了歌曲《土家汉子》(张深奥作词、张福雄作曲),虽然水平有限,演唱也不十分完美,但终究让歌曲的风格特点按作曲家的意图得以呈现,使这首歌曲获得湖南省第七届“五个一工程奖”一等奖。为了使这种“本带边”演唱手法得以发扬光大,本着自身学习的需要,这里就如以“本带边”手法诠释歌曲《土家汉子》谈几点体会,以供专家学者斧正。
“本带边”是歌曲演唱的一项技术处理手法。一般来说就是大嗓(本嗓)与带一定亮度的“假声”(泛音)交互使用,以表达一种特殊效果的演唱方法。这种方法在传统戏曲如西北地区流行的秦腔等剧种中,以及声腔为板式变化体(亦称皮黄腔)部分剧种的生腔、小丑腔,流行于湘鄂西一带的花鼓戏系列剧种中的部分唱腔(尾句高八度处理手法),武陵山一带流行的民歌,特别是山歌,如长阳县土苗组合演唱的山歌,石门县罗坪乡流行的山歌“欢天云”都是采用 这种技法。因此,在演唱《土家汉子》这首极有个性风格的歌曲中,
为凸显土家族“欢天云”山歌风味,追求一种独特的艺术效果,根据作曲家的建议,确立了“本带边”这种极有地方特色的声音处理手法为诠释歌曲《土家汉子》的技术基调。歌曲用本嗓演唱中低音部分,
当唱到“一座座高山”时,转换成边声,通过回环的旋律,好像土家汉子一个个精神抖擞怀着劳动的喜悦,担着粮棉的丰收,走过山路十八弯到“脚下过”聚到了一起,让歌声酣畅淋漓,洒脱豪迈。实践证明,取得了很好的艺术效果。可谓作曲家独具匠心,“本带边”手法意蕴无穷。
歌唱者,平时学学一般性歌曲,觉得还可以,当要以一个极具个性的方法,来演绎一首作品时,特别是参与演唱赛事时,压力会瞬间放大。好在作曲家张福雄老师不仅在歌曲的词曲创作上具有扎实的功底,在演唱歌曲的研究上也有很充足的功课。一是要求我进行短期强化培训。一是正确发声:要想使用“本带边”演唱技术,必须掌握正确的声音支点。要声音从“丹田”发力,利用腹、胸、喉、口、鼻、头腔复式共鸣,加上民歌演唱中偏重横式口型和略略靠前的声音位置,让声音在“本声”与“边声”中自由转换才有可能产生效果;要做到在声音发出的过程中,必须有很好的体能支撑,让声音“松而不懈”,“紧而不僵”,这是“本带边”演唱正确发声的关键。二是采用科学的呼吸方式、在声音有效运行中,探求高度统一的声线的控制能力。这种技术说起来,似乎不难,实际上操作非常艰辛。可谓千锤百炼,方能有所收获。为了达到掌握这种演唱技法的目的,没有忘记模仿何纪光老师的处理手法,也没有少走乡串户,特别是利用下乡演出的机会向民间学习。通过一段时间的磨砺,终于能基本掌握“本带边”的演唱技法了。如《土家汉子》开篇就是以“耶嘞耶”长音引子 ,“3613”由低音到高音的进行,高音“3”必须用“边声”甩开。而且,这种高音既不能照搬何纪光老师的在《洞庭鱼米乡》中的“边音”处理,也不能过于模仿“秦腔”、西北“花儿”等演唱,而是要处理得更加明亮一些、既有粗犷感、豪迈感,又让低音浑厚通透,更让高音充满金属般的明亮感,力避矫揉做作。
歌曲《土家汉子》是张福雄老师的经典之作。歌曲一经推出,不仅得到了省内外专家和社会的高度赞赏,重要的是这首歌曲明显采用了武陵山区土家族羽调式民歌音调,并充分糅和了刘禹锡先生极力推崇的“竹枝词”主要旋法特点,如“流徵曲”技法(《龙船调》特色旋法)。尽管这是研究土家族音乐家们都很熟悉的技法,唯《土家汉子》完全写出了新意。其实,以“土家汉子”为题的歌曲作品不少,但听起来都似曾相识。不是川江号子风格,就是清江号子风格。只有我演唱的这首《土家汉子》才与众不同,新意多多、百听不厌。特别是作曲家有意识变动“摆手舞”“打溜子”等节奏的形态,大胆融入摇滚、摇摆节奏元素,使歌曲不仅铿锵有力,而且时尚无比。因此,演唱过程中充分注意尽力达到老少皆宜的艺术效果。这首歌获得了湖南省迈向二十一世纪优秀歌曲一等奖,又相继获得湖南省第七届“五个一工程”一等奖是名实至归。歌曲很好地表现了雄浑豪迈的土家汉子精神、不怕苦累的精神、奋进开拓的精神和热爱生活、热爱自然、爱国爱家的精神。虽然这首歌也被一些知名歌唱家演唱过,技术亦无可挑剔,效果也不错,但在听众的反映上,赞美之余却感觉风味不够、差强人意。这可能是强调学院派演唱风格产生的副作用,对土家族民歌风格没有深入研究,也可能就是没有使用“本带边”唱法而带来的遗憾。
综上所述,一首歌曲的成功,首先是词曲作家的创作思维,但演唱者如果没有很好的二度创作,没有很好的技巧处理,效果是要打折扣的。我以为自己演唱这首歌侥幸取得有些成功,除了研究歌曲本身的内涵外,与采用“本带边”民间演唱方法不无关系。我要感谢《土家汉子》,我要感谢“本带边”演唱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