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O&CFO异质性与审计意见——CEO的地位影响与权力调节

潘 辰，常华兵

(南京财经大学 会计学院，江苏 南京，210046)

审计意见研究一直是学术界的重要课题，从现有文献来看，盈余管理是影响审计意见类型的重要因素。盈余管理是指公司管理人员通过对会计政策的选择，有目的地干预对外财务报告的过程。实施盈余管理行为的决策权主要集中于CEO和CFO，这两类高管的经济行为直接决定了公司财务报告质量的高低，影响审计师可能出具审计意见的类型。但是，现有研究鲜有关注CEO、CFO与审计意见的关系。作为会计行为的主要负责人员，CFO的决策直接决定了公司会计信息质量的优劣；CEO作为CFO的上级领导，在公司治理结构中占有无可比拟的地位，职位差距带来的是对CFO经济行为的有效监督，还是滥用权力、操纵CFO行为进行盈余管理？这取决于CEO与CFO的一系列个人特质。两者特征异质性的大小，决定了企业采取会计政策的激进程度、发生财务舞弊风险的大小，从而对审计机构形成审计意见产生重要影响。

一、理论分析及研究假设

Hambrick和Mason在1984年提出的“高层梯队理论”是高管特征研究的理论基础，这一理论认为管理者的一系列特质决定了其决策行为，进而能解释公司一系列复杂的战略选择问题。这些特质大体上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人口学特征，如年龄、性别、教育背景等，另一类是心理特征，如价值观、认知观、信仰等。早期的研究认为高管间是同质的，后续随着异质性问题的研究逐渐兴起，学者更多地关注管理者之间特征差异带来的影响，研究的对象集中于整个管理者团队。例如Bantel和Jackson[1]研究发现，个人学历、出身、职业经历等不同会影响管理者的信念与情绪，信念和情绪则决定了管理者的会计行为。由于CEO和CFO是公司会计行为的主要决策者，本文将异质性研究的对象转向CEO和CFO，分析具有不同特征的CEO和CFO带来的行为差异，探讨其对于审计意见的影响。

(一)CEO&CFO性别异质性与审计意见

男性高管和女性高管的经营理念迥异，导致这一现象的原因在于，性别不同使得高管在思考方式上存在很大差异。根据大量行为学的研究，一方面，女性更加厌恶风险，Martin等[2]发现女性CEO出于对于风险的厌恶，能显著降低公司的经营风险；另一方面，女性的行为更加保守，有别于男性高管的过度自信，女性高管决策时更加谨慎，她们的交易量要大幅度低于男性高管交易量。而与女性不同，男性往往更加偏好风险、权力、利益、声誉等。

CEO与CFO性别异质性带来影响可以从两个角度来解释。首先，性别相同时，同质的思维方式能够消除沟通的障碍，降低社会隔阂[3]，使得CEO和CFO更容易“打成一片”，彼此亲密关系的提升不利于高管间相互监督的制约机制的形成，CEO可能不愿意指正CFO的财务舞弊行为，CFO也可能更轻易地屈服于CEO，就一系列损害会计信息质量的行为达成合谋，导致审计师出具非标准审计意见。异质性则消除了性别同质带来的这些不利影响。其次，当CEO和CFO的性别存在差异时，更多的情况下为男性CEO和女性CFO(根据后续的描述性统计，上市公司男性CEO占比超过九成，男性CFO占比则为六成)，由于女性高管的特点，她们进行财务舞弊的可能性较低，加之CFO对企业会计行为有着更为直接和更大的影响[4]，使得会计信息整体风险较小，出具标准审计意见的可能性越高；由于性别的异质性，CEO与CFO对于风险的看法更加多元，风险规避的一方不愿意承担严重的后果，并且沟通的障碍也加大了达成“一致意见”的成本，两者更容易形成一种相互监督、相互制约的良性体制，提高了审计师发表标准审计意见的可能性。综上，提出如下假设：

假设1：限定其它条件，CEO和CFO性别存在异质性时，审计师发表标准审计意见的可能性越高。

(二)CEO&CFO年龄异质性与审计意见

根据社会类化理论，个体倾向于通过某种维度与其他个体进行比较，从而形成群体趋同，其中一些显性的人口学特征，如年龄、性别等，更常被用作这一类比较标准。当年龄相同或相近时，更容易培养群体间的认同感，处于同一年龄阶段的管理者更乐于分享彼此的价值观和信仰，并降低企业的沟通成本。当管理者年龄存在较大差异时，由于受特定年代和人生阅历的影响，个体具有不同价值观和认知观，并产生独特的经营管理理念。Hambrick和Mason[5]研究发现，年轻的高管更加偏好风险，而年长的高管更倾向于风险规避。并且，年龄异质性导致的认知差异和行为方式的不同，还会破坏团队的凝聚力，降低对彼此的满意度，带来沟通减少、冲突加剧等一系列负面影响，进而提高信息不对称程度，为管理者盈余管理等自利行为提供了可能[6]。

当CEO和CFO年龄存在异质性时，一者，年轻的CFO更有财务舞弊的动机，做出盈余管理等自利行为，而年长的CEO可能由于缺乏专业的财务知识或者由于信息的不对称，难以及时发现并纠正CFO的舞弊行为，使得公司出具低质量的财务报告，增加非标准审计意见的可能性。二者，年长的CFO由于丰富的工作经验和保守的决策倾向，能够有效地减少主观和客观的会计差错[7]。然而年轻的CEO由于缺乏必要的工作经验，既不能意识到财务造假等短期行为给公司带来的不利影响，又难以对CFO的会计行为给予支持，从而降低会计信息质量，降低了审计师发表标准审计意见的可能。综上，提出如下假设：

假设2：限定其它条件，CEO和CFO年龄存在异质性时，审计师发表标准审计意见的可能性越低。

(三)CEO&CFO学历异质性与审计意见

学历能反映高管的认知能力和专业技术水平，CEO与CFO学历异质性带来的影响具有两面性。由于教育水平不同，CEO与CFO对于事物的看法不一，严重的认知观差异可能引起意见分歧，甚至导致冲突的发生。当他们就会计政策选择等重大战略问题产生矛盾时，不恰当的处理会造成会计政策使用不当，降低公司会计信息的质量，增加了审计师出具非标准审计意见的风险。另一方面，如果存在有效的沟通机制[8]，有助于CEO与CFO利用学历差异带来的多元的信息，通过彼此学习，重新审视自己的看法。例如CEO与CFO可以通过交流对于风险的不同认识，深刻认识到短期行为带来的深远影响，从而减少盈余管理等行为，提高公司的会计信息质量。上述两种影响同时存在、共同作用，因此，CEO与CFO学历异质性与审计意见之间并不存在必然的线性关系。综上，提出如下假设：

假设3：限定其它条件，CEO和CFO学历异质性与审计意见无显著关系。

二、研究设计

以2012-2017年我国A股上市公司为研究样本，剔除金融业等有特殊监管要求的公司，剔除被ST、*ST处理的公司，剔除财务数据严重缺失的公司，共得到11 218组有效观测值。为避免极端值的影响，对连续变量进行上下1%的Winsorize处理。CEO、CFO特征数据、其它财务数据均来自CSMAR数据库，采用的数据处理软件为Stata14.0。

为了检验假设1～3，借鉴郑军等[9]的研究，分别构建以下模型：

AuditOP=Dgender+Big4+Size+Top1+Cr10+Loss+Soe+Manshr+Growth+Salary+Cfo+Ns+Inde+Income+YEAR+INDUSTRY+ε

(1)

AuditOP=Dage+Big4+Size+Top1+Cr10+Loss+Soe+Manshr+Growth+Salary+Cfo+Ns+Inde+Income+YEAR+INDUSTRY+ε

(2)

AuditOP=Ddegree+Big4+Size+Top1+Cr10+Loss+Soe+Manshr+Growth+Salary+Cfo+Ns+Inde+Income+YEAR+INDUSTRY+ε

(3)

其中，被解释变量为审计意见(AuditOP)，若当年公司财报审计取得标准无保留审计意见，则定义为1，否则为0。模型(1)的解释变量为Dgender(性别异质性)，若公司CEO和CFO性别不同，则定义为1，否则为0。模型(2)的解释变量为Dage(年龄异质性)，现有研究对于年龄阶段的划分大体一致，即每十岁为一个级别跨度，例如将高管年龄划分为20岁以下、20～30岁、30～40岁、40～50岁以及50岁以上等。本文采用简化方法，将CEO和CFO年龄差距在10岁以上的定义为1，否则定义为0。模型(3)的解释变量为Ddegree(学历异质性)，若CEO和CFO的学历不同，定义为1，否则为0，其中学历分为中专及中专以下、大专、本科、硕士研究生和博士研究生，分别赋值1～5。根据相关研究，引入其他控制变量，具体定义如表1所示。

表1 变量定义表

续表1

变量类型变量符号变量名称变量解释解释变量Salary高管薪酬前三名高管平均薪酬与职工平均薪酬比值/100Cfo现金流量经营活动现金流量净额除以年末总资产Ns监事会规模监事会成员人数Inde董事会结构独立董事人数占董事会总人数的比重Income盈利持续性本年营业利润减上年营业利润,除以年末总资产YEAR年度变量以2012年为基准,设置4个虚拟变量INDUSTRY行业变量采用证监会颁发的《中国上市公司行业分类指引》(2012修订版)进行行业分类

三、实证分析

(一)描述性分析

CEO、CFO特征及主要变量的描述性统计结果如表2所示。CEO_age的均值为49.33，表明上市公司CEO的平均年龄达到49岁，最低年龄为27岁，最高年龄为75，年龄差距巨大；类似的，CEO_gender的均值为0.93，表明男性CEO占比为93%，CEO_degree的均值为3.53，说明CEO的平均学历达到了本科以上。CFO_age均值为45.54，表明CFO的平均年龄为45岁，比CEO平均年龄小4岁，这与现实情况相符，企业管理人员往往需要更多的时间，完成知识技能和社会资源的积累，从而实现职位的晋升；CFO_gender的均值为0.68，表明CFO男性占比为68%，CFO职位对于性别的要求远没有CEO那样苛刻；CFO_degree的均值为3.19，CFO平均学历与CEO差距不大。

Dgender、Dage、Ddegree分别衡量CEO和CFO之间是否在性别、年龄和学历上存在差异，这三个指标的均值分别为0.35、0.27、0.66，表明有34.6%的上市公司的CEO与CFO性别不同、26.6%存在年龄差异、66%存在学历差异。AuditOP的均值为0.97，表明97%的上市公司取得标准无保留审计意见。

表2 CEO&CFO特征及主要变量的描述性统计

(二)Logit回归分析

1.CEO&CFO异质性与审计意见

对CEO&CFO异质性与审计意见进行Logit回归，结果如表3所示。第(1)列结果所示，Dgender的系数在1%的水平上显著为正，表明CEO和CFO存在性别异质性增加了公司获得标准审计意见的概率，假设1得证；第(2)列结果所示，Dage的系数在5%的水平上显著为负，表明CEO和CFO存在年龄异质性时，减少了取得标准审计意见的概率，假设2得证；根据第(3)列结果，Ddegree的系数0.166 9，Z统计量为1.29，表明CEO和CFO学历的异质性与审计意见并无显著关系，假设3得证。

表3 CEO&CFO异质性与审计意见回归分析

Tab.3 Logit regression results of CEO&CFO heterogeneity and audit opinion

注：括号内为Z统计值，***、**、* 分别表示在 1%、5% 和 10% 水平上显著。

2.CEO的地位影响

CEO与CFO性别异质性会带来相互制约的效果，CEO与CFO年龄异质性则会加剧信息不对称程度。在这一类CEO与CFO特征存在差异的公司中，CEO到底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从公司章程赋予的职权来看，CEO负责管理重要经营活动，拥有最高的决策权。CEO能否运用自己的地位，将自己的理念体现在公司财务信息的质量上，进而影响审计师作出判断。

CEO在公司治理结构中具有重要地位，CFO受其领导，甚至成为其代理人。CEO的特定人口学特征能够向存在异质性的CFO传递某种信号，CFO通过接收并分析这种信号，决定自己的行为。因此，CEO在高管特征与审计意见的关系中发挥了更重要的影响。例如，年长的CEO注重严谨，为了自己积累的声誉和名望，更倾向于稳健的会计政策，这种规避风险的信号会抑制年轻的CFO采取过激的会计行为；当性别差异形成相互制约时，女性CEO由于更加平和，更不愿意与同事发生冲突，会让男性CFO接收到“妥协”的信号，增加他们从事舞弊行为的可能，使得制约机制失效。根据这些分析，提出以下假设：

假设4：在CEO和CFO性别存在异质性的公司中，CEO为男性时，审计师发表标准审计意见的可能性越高；

假设5：在CEO和CFO年龄存在异质性的公司中，CEO更年长时，审计师发表标准审计意见的可能性越高。

通过引入新的解释变量Men、Older，来研究CEO特征与审计意见的关系。若在CEO与CFO特征存在差异的公司中，CEO为男性(CFO为女性)，则定义Men为1，否则为0；若CEO更年长，则定义Older为1，否则为0。由于存在异质性的公司样本中，由四大审计的样本较少，故删除变量Big4，其余变量保持不变，仍用原模型进行回归分析，结果如表4所示。表中第(4)列结果所示，Men的系数在10%的水平上显著正相关，证明在CEO与CFO性别存在异质性的公司中，CEO为男性时，被出具标准审计意见的可能性越高，假设4得证。第(5)列结果所示，Older的系数在10%的水平上显著正相关，证明在CEO与CFO年龄存在异质性的公司中，CEO更年长时，被出具标准审计意见的可能性越高，假设5得证。

3.CEO权力的调节

CEO权力越大时，对于异性CFO的制约作用就越强，能够有效防止CFO利用专业知识进行财务舞弊和盈余管理等行为，提高会计信息的质量。同时对于年长的CEO来说，更大的权力便利了其在公司内部推行自己的理念，将风险规避形成一种企业文化，更好地降低公司整体财务风险，增加了公司被出具标准审计意见的可能性。相反，CEO权力越小，受到的制衡越大，CEO在作出决策时不得不需要跟其他高管沟通，考虑相左的意见，使得CEO发挥作用的能动性降低，这抑制了CEO特征与标准审计意见的正向关系。综上，提出以下假设：

假设6：在CEO和CFO性别存在异质性的公司中，CEO权力能显著促进男性CEO与标准审计意见的正向关系；

假设7：在CEO和CFO年龄存在异质性的公司中，CEO权力能显著促进年长CEO与标准审计意见的正向关系。

根据Finkelstein[10]提出的权力模型，CEO权力可分为组织权力、专家权力、声誉权力以及所有制权力，其中组织权力是最常见，也是最重要的权力。参考权小锋等[11]的研究，选用CEO是否兼任董事长来衡量CEO的组织权力，引入调节变量CEOpower，研究权力大小在CEO特征与审计意见的关系中所扮演的角色。首先，对模型进行修改：

AuditOP=CEOpower*Men+Men+CEOpower+Size+Top1+Cr10+Loss+Soe+Manshr+Growth+Salary+Cfo+Ns+Inde+Income+YEAR+INDUSTRY+ε

(6)

AuditOP=CEOpower*Older+Older+CEOpower+Size+Top1+Cr10+Loss+Soe+Manshr+Growth+Salary+Cfo+Ns+Inde+Income+YEAR+INDUSTRY+ε

(7)

回归结果见表4，第(6)列所示，Men的系数为正，引入调节变量后CEOpower*Men的系数仍为正，并且在10%的水平上显著，表明CEO权力对男性CEO与标准审计意见的关系有显著的促进作用，假设6得证；第(7)列结果所示，Older的系数与CEOpower*Older的系数均为正，且CEOpower*Older的系数在10%的水平上显著，表明CEO权力对年长CEO与标准审计意见的关系有显著的促进作用，假设7得证。

表4 CEO特征与审计意见回归结果& CEO组织权力的调节作用结果

Tab.4 Logit regression results of CEO characteristics and audit opinions& The moderating effect of CEO power

续表4

(三)稳健性检验

为了增加本文的可靠性，对上述模型进行Probit回归，对原假设进行验证，回归结果如表5所示。通过观察第(8)列的Dgender、第(9)列的Dage、第(10)列的Ddegree、第(11)列的Men、第(12)列的Older、第(13)列的CEOpower*Men以及第(14)列的CEOpower*Older，这些变量中除了第(11)列Men的系数在统计上不显著外，其余变量均显著，且方向与前述分析相同。故结论具有一定的稳健性。

表5 Probit回归结果

Tab.5 Probit regression results

注：括号内为Z统计值，***、**、* 分别表示在 1%、5% 和 10% 水平上显著。

四、研究结论及启示

作为会计行为的主要负责人员，CFO的决策直接决定了公司会计信息质量的优劣；CEO作为CFO的上级领导，在公司治理结构中占有无可比拟的地位，职位差距带来的是对CFO经济行为的有效监督，还是滥用权力、操纵CFO行为进行盈余管理？这取决于CEO与CFO的一系列个人特质。两者特征异质性的大小决定了企业采取会计政策的激进程度、发生财务舞弊风险的大小，从而对审计机构形成审计意见产生重要影响。本文研究发现，CEO与CFO性别存在异质性显著增加了审计师发表标准审计意见的可能性，年龄存在异质性则显著降低了这种可能性，而学历的异质性与审计意见的类型无显著性关系。对CEO、CFO存在异质性的公司进一步研究发现，CEO为男性、CEO为年长者均显著提高了公司获得标准审计意见的概率，并且CEO的组织权力对这一关系具有显著的正向调节作用。

虽然男性一直在公司管理层中占据核心地位，但是适当引入女性高管，如女性CFO，构建出“男女搭配”的公司治理结构，合理利用两性对于风险的认知差异，有利于避免男性高管间就盈余管理等行为达成合谋，从而提高会计信息质量。在男女搭配形成的CEO&CFO制约机制中，女性由于具有妥协性，往往难以约束部分强硬的男性CFO，从而使得公司财务风险高于“男性CEO+女性CFO”的公司，这一结果与周泽将等[12]的研究一致，即女性CEO促进了财务舞弊，而女性CFO则抑制了舞弊；此外，这一结论还在一定程度上解释了上市公司女性CEO(7%)和女性CFO(32%)比例形成的原因。

公司选聘CEO和CFO时，应该考虑年龄因素，两者年龄差距不应太大，年龄差异会提高信息不对称程度，增加审计机构出具非标准审计意见的可能性，而聘用年长的CEO能显著改善这一情况。在能形成相互监督机制，并且CEO具有较低的财务舞弊动机时，适当地给予CEO更高的权力，有利于改善企业的会计信息质量。但是，防止CEO权力过大，造成职权滥用，依旧是公司面临的一个重要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