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模农户与生产性废弃物处置行为质性关系——基于江西调研数据的实证分析

张小有 黎子霁 万梦书

（江西农业大学经济管理学院，江西南昌 330045）

农业可持续发展是建设中国特色现代化农业的必然选择，也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乡村振兴道路的必然选择。没有农业、农村的现代化就难以实现国家的现代化，没有农业可持续发展就难以实现“五位一体”的战略布局。大力发展低碳生态农业是实现农业可持续发展的首要选择，低碳农业可以促进现代农业由高碳向低碳经济转型，实现农业又好又快发展[1]。实现农业低碳的首要目标是降低农业活动中的碳排放量，农业活动中的碳排放主要来自于农业生产和后期清理。生产过程中施用化肥农药、使用农用机械都会增加农业碳排放量；后期清理中农户焚烧秸秆、麦秆、尾菜等传统农业废弃物也是重要的污染源[2]，农户对农膜、育苗袋、农药和化肥包装物等农业生产性废弃物的丢弃、掩埋或焚烧行为也会影响碳排放量[3]。可见，农户对废弃物不规范的处理行为不仅会造成耕地污染，还是农业温室气体的重要释放源，因此正确处理废弃物是减少温室气体排放量的重要措施。

1 模型的几个假设

规模农户对农膜、农药瓶及化肥包装袋等生产性废弃物的处理受多种因素影响。农户作为农业经济活动的参与主体，能够根据自身特点、偏好等多方面的权衡来做出使其效用最大化的选择。

1.1 假说1在其他因素不变的情况下，农户个体条件与其选择对生产性废弃物处置行为之间存在相关关系。强化农户教育投入可以提高农户素质，使农户有能力通过理论学习和生活积累加深对农业污染的认识，进而影响其农业废弃物回收行为的决策。张小有等[4]认为，规模农户的年龄越大，其采纳农业低碳技术的意愿越低。鉴于上述研究，本文从受教育程度、农户年龄和兼业情况考察与生产性废弃物处置行为的关系，并假设其与处置农业生产性废弃物的行为有相关关系。

1.2 假说2规模农户的生产特征与生产性废弃物处置行为有相关关系。华春林[5]研究表明，政府组织的农业培训会使农户倾向于选择环境友好型农业生产方式；合作社的专业技术人员可能会给予农户更多的指导和帮助；农户家中务农人口越多对土地的依赖性越大，为保证土地质量，农户倾向于选择环境友好型农业生产性废弃物处理方式。基于上述理论，本文从农业劳动力数量、加入合作社情况和接受培训类型3方面考察规模农户生产特征与其生产性废弃物处置行为的质性关系。

1.3 假说3在其他因素不变的前提下，规模农户的认知特征与生产性废弃物处置行为有相关关系。农户对低碳新型技术采用意愿越高，越愿意采用更科学的处理方式；对优质农产品的认知程度越高，农户在循环农业中会选择更低碳的处理方式。鉴于上述研究，本文从低碳政策的认知程度、对低碳技术的采纳程度和无公害认证申请意愿3方面对农户认知特征与生产性废弃物处置行为的质性关系进行研究。

1.4 假说4规模农户所处的地区特征与其处置生产性废弃物的行为有相关性。我国在农村建立了很多具有信息服务功能的组织，依托这些信息服务组织农户可以获得更丰富的农技推广和文化信息服务；农户所在村庄到城镇的交通状况可以体现农村基础设施建设情况，对促进当地产业发展与进行生态建设将起到一定的作用；经济发展水平较高的地区，农业的发展进程也更快；农民具有素质高、组织化程度高的特性。基于上述理论，本文从规模农户所在地区交通情况、信息通达度和农业生产力3方面研究规模农户生产性废弃物处置行为。

2 数据来源与变量选择

本研究数据来源于2016-2019年国家自然基金项目课题组对江西省规模农户的实地调研。根据前文对相关文献的分析，规模农户的生产性废弃物处置行为可能受到年龄、收入来源、教育培训的投入和对低碳农业认知和意识等多种因素的影响。在此基础上，结合实地调查数据，本文从规模农户个体特征、规模农户生产特征、认知特征等方面选取11个自变量作为影响规模农户处理农业生产性废弃物的因素。另外考虑到不同地区的农业发展水平及基础设施的差异，将环境特征的3个变量也纳入模型中。

2.1 因变量模型的因变量是规模农户对农业生产性废弃物资源进行回收利用的情况。若农户选择对其丢弃或者焚烧，赋值为0；若选择对其进行回收，赋值为1。

2.2 自变量在实证分析模型中，本文将自变量分为规模农户个人特征、生产特征、认知特征和地区环境特征4类变量。规模农户个人特征变量包括农户年龄、受教育程度、是否担任村干部职务、收入来源以及收入水平；生产特征变量包括农业劳动力数量、是否加入农民合作组织以及获得农技培训类型；认知特征变量包括规模农户申请无公害农产品认证的意愿、对低碳政策的了解程度以及应用新型低碳技术的积极性；环境特征变量包括规模农户所在地区农业生产总值情况、农田到城镇交通状况以及农户所在地区信息通达度。

3 研究方法

本文研究江西规模农户处置农业生产性废弃物行为的影响因素，选取“农业生产性废弃物是否回收”为因变量，因变量设置为回收以及其他处理方式，是典型的二分类离散型变量，选择Probit模型进行实证分析。计量模型如式（1）所示。

其中，Pi代表第i个规模农户对生产性废弃物的处置行为，i=1表示回收废弃物，i=0表示丢弃或焚烧行为；H1表示农户个体特征变量，H2表示规模农户生产特征变量，H3表示农户认知变量，H4表示地区特征变量，μ表示随机误差项。

4 实证结果及分析

4.1 probit回归分析本文运用stata统计软件对江西省663个规模农户的调研数据进行probit分析，旨在分析各影响因素与规模农户处置农业生产性废弃物行为的关系，规模农户弃置行为的影响因素如表1所示。

农户受教育程度与其对生产性废弃物的处理行为存在正相关关系，在5%的水平下显著，农户受教育程度越高，对农业生产性废弃物的处理方式就越规范，更加注重回收废弃物。农户年龄的回归系数为负值，在1%水平下显著，说明农户年龄越大，其对生产性废弃物的弃置行为就越可能发生。是否为村干部的回归系数为负，但影响效果不显著，可能是由于农村基层干部的文化水平不高，自身对环境保护的认识欠缺，在新农村建设的过程中，主要考虑拉动地方经济，而容易忽视环境问题。

规模农户生产特征中参加农民合作社、获得农技培训类型与农户弃置行为呈现正相关关系，分别在1%和5%的水平上显著。接受政府组织的农业技术培训的规模农户比接受自费培训的农户更愿意回收生产性废弃物，原因可能是政府在政策上鼓励农业可持续发展，因而政府组织的农业技术培训会更重视农业生产性废弃物资源的回收再利用的低碳教育。农业劳动力对农户处理废弃物行为影响不显著，但呈现的系数为正，原因可能是农业劳动力越多的规模农户有更多的人力对废弃物进行回收处理，但经调查每户规模农户的劳动力平均为3人，因此农业劳动力对其作用效果不明显。

地区环境特征中有“信息通达度”“交通情况”以及“地区农业生产力”3个变量，其中地区农业生产力的系数为正，并且在1%的水平显著，说明地区农业生产总值与规模农户处置废弃物行为正相关。而另两个变量对农户回收农业生产性废弃物的行为影响不显著，不具有统计学意义。这可能是由于江西省各地区农村的交通和信息状况区别较小，受调查的规模农户表示从农田到城镇绝大部分路段修建了水泥路，并且在农村互联网覆盖率普遍较高，从而信息和交通对规模农户废弃物处置行为的影响较弱。

规模农户的认知特征中对低碳政策的认知程度与规模农户处置行为呈正相关，并且在10%的水平下显著。申请无公害产品的意愿与农户处置废弃物的行为正相关，但没有通过显著性检验。对无公害产品的意愿可以代表农户对优质产品的认知水平，对优质农产品越了解的农户越能认识到将废弃物弃置农田或者焚烧产生的污染物可能影响农产品质量，但由于目前务农人员的教育水平偏低，年龄偏高，对优质农产品这种新概念不够了解，因此显著性不强。

表1 probit回归分析结果

5 结语

从总体来看，大部分的规模农户会将农业生产性废弃物直接弃置田中、焚烧或混入生活垃圾中丢弃，只有大约30%的规模农户会将农膜、农药瓶与化肥包装物等废弃物回收利用。由probit模型可知，年龄、受教育程度、是否加入农民合作社、接受培训类型、地区农业生产力以及对低碳政策的了解程度是影响规模农户弃置行为的重要因素。基于上述结论可以得如下启示。①加大对合作社的宣传力度，鼓励规模农户加入合作社的生产中，积极发挥合作社的作用。目前，规模农户的受教育水平普遍不高，加入合作社可以提高农户素质，通过合作社专业人员的指导，可以让农户更容易理解和接受科学的农业技术，包括农药、肥料的施用及其塑料残留物处理方式。②既然政策对农户行为有正向影响，那么在政策内容方面也应加强对该类废弃物的规范化管制，除了对积极回收废弃物的农户给予奖励，还可以加强对生产性废弃物焚烧、丢弃的监管，对有该行为的农户进行深入教育，严重者应进行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