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Citespace的产学研合作研究的知识图谱分析

刘羽嘉， 霍 明， 张 亮， 李晓萍

(山东农业大学 1.信息科学与工程学院；2.经济管理学院， 山东 泰安 271018)

1987年，美国学者费里曼在技术政策与经济绩效的研究中，提出了国家创新系统概念并且强调企业、大学、政府、产业结构关系四要素在创新系统中的作用[1]，学术界由此开始重视对产学研合作模式与机制的研究。在市场经济环境下，企业、科研院所和高校之间形成了一种相互帮助、相互依赖、相互促进的合作关系[2]。企业、大学、科研院所三者紧密相结合，产学研合作的出现成为社会发展的必然结果。为更好地实现成果转化、促进科技进步、构建创新型国家，政府、中介、金融机构作为辅助角色也参与进产学研合作中。产学研合作及其演化是国家创新体系有效运作的关键，是学者们长期以来持续关注的热点。产学研协同创新网络已经成为增强国家及区域自主创新能力,促进经济转型升级的重要载体[3]。为了提供更为科学、直观的产学研合作研究进程，本文利用Citespace软件对1998年以来近二十年的产学研合作相关进行知识图谱分析，并归纳出其研究热点、演变路径和学术前沿，以期本文研究结果能为学者今后研究产学研合作提供参考和借鉴。

1 数据来源与研究方法工具选择

1.1 数据来源

由于产学研合作演化过程的主体、政策、目的不同，目前我国与产学研合作有关的概念有较多解释且辨析模糊不清，因此在CSSCI数据库检索时仅用“产学研”作为关键词以获取更为全面的文献检索结果。在所有字段中输入关键词“产学研”，将检索年份设定为1998—2018年，共得到1 768条检索结果。

1.2 研究方法与工具选择

Citespace软件在学术文献研究中被广泛使用，其可以对文献的关键词、作者、参考文献等进行被引分析，通过被引分析将研究内容之间的关联性连接起来，从而总结出研究对象热点问题及其演化路径，并能够对前沿发展进行科学推断。本文通过运行Citespace软件对产学研合作相关文献进行可视化分析，从作者、关键词、被引参考文献的分析角度出发，总结近20年来的产学研合作发展历程并对其发展前沿进行探索分析。

2 我国产学研合作研究文献特征分析

2.1 研究文献时间分布特征

文献的发文量是衡量研究热度的重要指标。针对CSSCI数据库提供的数据来源进行年份统计，绘制出1998—2018年的研究文献发刊量图表，如图1所示。

图1 1998—2017年产学研文献CSSCI来源期刊发文量

根据期刊发文量在各个年度的分布状况，可以将我国的产学研合作研究分为如下萌芽探索阶段、快速发展阶段和稳定完善阶段。

萌芽探索阶段为1998年至2006年，此阶段的折线分布较为平缓，CSSCI收录的关于产学研合作研究的年文献数量均不超过80篇。2001年，国家计划规划纲要明确提出要建立国家创新体系，推动科研机构、高校和企业联合；2006年，国家成立产学研结合工作指导小组，强调各部门分工合作，全面促进产学研合作发展。在此背景下，我国产学研合作的相关文献逐渐增多，在学术界针对产学研合作开始了系统性的研究，此阶段研究的主题主要集中在产学研合作、产学研结合，以及如何向以企业为主体的产学研合作机制转变。

快速发展阶段为2007年至2014年，此阶段折线斜率较大，相关文献数量快速增长。国家第十一个五年规划中明确强调了产学研合作的重要性；国家第十二个五年规划开展国家重大创新基地建设。随着相关政策的相继出台，产学研合作进一步加深，关于产学研合作研究的文献呈现出波浪式快速上升的趋势，发文数量在2009年和2014年分别达到了阶段高点，此阶段研究的主题主要集中在强调产学研协同创新方面，通过产学研合作协同创新以推进国家创新体系建设。

稳定完善阶段为2015年至今，此阶段折线虽然呈下降趋势，但相关文献数量一直处于高位，年均在百篇以上，下降趋势呈现爆发性增长然后回落，属于正常现象。国家第十三个五年规划提出，我国的科研创新能力相较于科技强国还有很大差距，应当采用新的育人模式，建立健全产学研用协同合作机制，紧抓科技强国政策落实，加强培养创新型科技人才的力度。因此我国的产学研协同创新发展有了新的研究方向，同时也对产学研协同创新发展提出更高要求。此阶段产学研合作研究的主要方向开始呈现出多样化发展，包括产学研用、创新驱动和网络分析等。

2.2 核心作者与代表文献

核心作者对于研究对象发展与深入有着重要的推动作用，通过Citespace软件的被引作者分析类型可以总结出推动产学研合作发展的核心作者。设置“Author”为将节点类型，阈值“TOPN”设定为50，年份范围为1998年至2018年，“Year Per Slice=1”，生成了由569个节点、1 983条共被引连线组成的的作者共被引知识图谱，如图2所示。

图2 作者共被引知识图谱

表1 国内关键作者指标信息表

COHEN教授强调企业的吸收能力，认为企业应当吸收外部资源整合来建立企业与社会其他机构的合作模式，这也为产学研合作产生做了铺垫[4]。根据图2所示，来自清华大学的陈劲教授对产学研合作研究方面有突出贡献，主要对产学研合作的高级形式——协同创新进行研究，作者被引频次达到98次；为推动产学研各方之间的合作，何郁冰提出了产学研协同创新模式，推进产学研各方的战略协同[5]，实现知识共享协同，加强组织协同；樊霞是从创新效率和绩效两方面针对产学研合作进行分析[6-7]。

3 产学研合作研究演进路径分析

高被引文献能够反映学者对于研究对象在发展演进过程中不同时期的关注焦点，通过借引有突出代表性的文献，在其研究基础上进行层层引进、创新发展，演化出适应新时期、新政策下的研究内容。积极推行产学研协同创新是中国实现自主创新、打造创新驱动发展型国家的关键，因此，有关产学研协同创新路径演化的研究就具有理论意义和实践价值[8]。产学研合作研究同样也是符合这一发展路径，从共被引文献方面入手，选择“cite reference”选项进行分析，阈值(c,cc,ccv)设定为(2,2,20)(4,3,20)(4,3,20)，图谱类型选择时区视图，生成产学研合作文献共被引知识图谱(图3)。

图3 产学研合作文献共被引知识图谱

表2 产学研合作的高被引论文

在上图3中，根据时间线视图时间排列顺序可以直观地观察到每个时期产学研合作聚类的演化路径。根据图中显示，可以发现演化路径的几个重要时间节点，从2001年到2004年到2009年再到2012年。2001年时间节点前后的研究主要是产学研的研究主体、组织方式、合作机制及其影响因素[9-11]。而2004年时间节点前后的研究主题仍然围绕着产学研合作的组织模式和运作机制及制约因素等相关问题，但不同的是开始引进社会网络理论分析产学研合作的创新过程和知识转移问题[12-14]。而演进到2009年前后的时间节点，对于产学研合作的研究主题转变为对产学研合作的成果产出和绩效评价分析上[15-17]。最后演化到2012年时间节点。这一节点及其以后的时期，对于产学研合作的研究视角发生了较大转变，开始把产学研合作看作是一个多主体组成的系统，并引入协同创新理论研究产业合作的理论模式问题[5，18-19]。同时，对于产学研合作绩效的研究仍在延续，但开始转向对于产学研合作创新效率的测量上[20-21]。

通过分析文献共被引知识图谱表和高被引论文，得到产学研合作研究的经历了产学研合作组织方式与机制→产学研合作的创新和知识网络→产学研合作的成果产出与绩效评价→产学研合作的协同创新与效率的演进路径。

4 产学研合作研究热点和前沿

4.1 产学研合作的研究热点

关键词能够反映学者对于研究内容的关注焦点，通过关键词的发展来展现出研究对象演变路径及研究前沿。利用Citespace软件，设置“keyword”为将节点类型，阈值“TOPN”设定为50，年份范围为1998年至2018年，“Year Per Slice=1”，得到260个节点、共893条节点连线，知识图谱总体网络密度为0.026 5，将出现频次不低于3的关键词显示出来，生成关键词共现知识图谱(图4)。

图4 关键词共现知识图谱

根据所生成的关键词知识图谱，将视图选择为时间序列视图，每个节点代表一个关键词，节点生成的年轮圆圈越大代表出现的被引频率越高，年轮表示该节点关键词正在急速发展。结合图4和图5可以看出，产学研合作、产学结合、产学研与协同创新出现的被引频率较高。其中，以协同创新为节点的年轮表明协同创新演化作为产学研合作的高级形式，是当前研究的热点且热度持续增长。

图5 产学研合作关键词时间线视图

根据Citespace软件导出的关键词，选取出现频次的前20个与其出现年份、中介中心性数据生成高频关键词分布表(表3)。根据表3中的产学研关键词之间的中介中心性和表中的高频关键词，结合产学研合作关键词时间线视图，可以清晰的看到1998—2018年学者们对于产学研合作的研究热点。

表3 产学研合作文献的高频关键词分布

第一类是以产学研合作为代表的研究热点。实施产学研战略的组织关系从最初简单的政府、高校与企业结合到后来复杂的高校、科研机构、产业界与政府之间的协同合作。为推动高校创新，将知识与技术创新二者协同发展，促进产学研一体化变革高校教育。同时，产学研合作以研发公司的形式创新，加深合作发展，提升创新能力[22]。产学研融合发展至今，各主体合作程度与企业自主创新能力之间构成了长期的均衡关系。

第二类是以知识转移为代表的研究热点。产学研合作创新实质上是高校与企业之间的双方知识转移过程，知识转移是促进产学研合作成功的关键[23]。在分配产学研合作利益时，根据影响方式、阶段差异等因素，进行科学的利益分配[24]。合理的利益分配可以激励各组织与组织之间的积极性，国家应建立、完善产学研联盟中对高校、科研院所的激励措施，鼓励各主体之间的互动合作关系[25]。

第三类是以协同创新为代表的研究热点。产学研协同创新作为产学研合作的高阶替代形式，在提升自主创新水平、深化科技体制改革、完善国家创新体系方面发挥着重要的推动作用。为聚焦产业集群，协同创新的精确概念也发展开来。国家积极推动大学、科研机构、产业界与企业深入合作，协同创新模式进入国家发展新阶段[26]。近年来，协同创新研究走向成熟，研究视角与内容多样化发展。基于生态学视角，构建以用户为导向的产学研协同创新网络，并验证了协同创新网络对提升创新绩效的作用[27]。借助博弈论方法分析创新主体在与其他组织协同合作时，为实现产业创新与制度选择提供抉择路径[28]。

4.2 产学研合作的研究前沿

产学研合作在我国发展二十多年，目前研究已趋于成熟阶段，其研究前沿正是我们现在所要关注的重点问题。根据所得到的关键词共现时区视图，利用控制面板中的“突发性”选项，将词频设置为“1”并按照年份进行排序，生成产学研关键词突现率的知识图谱。截取出现年份为2011年后的突现关键词，得到下图6。根据所截取关键词知识图谱，可以清楚的看到近几年的产学研研究热点，并以此推出产学研领域的研究前沿，生成了产学研合作主题词突现率知识图谱(图6)来分析近年来的产学研合作研究前沿。

图6 产学研合作关键词突现率知识图谱

经过观察关键词突现率知识图谱，总结出近年来学者们研究产学研合作的重要主线：通过运用演化博弈研究方法，总结出科学的协同创新合作主题，从而实现产学研用、提升合作绩效的目标。

4.2.1 演化博弈

演化博弈是基于生物进化论的假设，通过反复博弈、演化的过程，不断修改自身策略，直到策略趋于稳定，也就是常说的演化稳定策略。使用博弈演化的方法，可以科学合理的解释经济学现象。因此，在产学研合作发展的现阶段，学者们主要运用博弈的方法分析影响合作的双方构建稳定关系的因素，进而达到更高效的合作产出。从价值链的角度运用完全信息博弈模型分析了产学研合作组织的创新能力对于创新模式的选择影响；运用博弈论分析创新研发实现产学研投入转化比例，合理运营以尽量少的产方研发经费获取尽量多的研发成果，实现最优转化。在分配投入与收益时，运用演化博弈论所得的产学研演化博弈模型，实现公平分配。

4.2.2 产学研协同

产学研协同指的是多个主体间的相互合作，通过组织、合作、共同研发等活动，以实现带动经济发展的作用。构建产学研协同创新体系响应国家号召，有利于加快创新型国家建设，走中国自主创新道路。在研究产学研协同的问题时，很重要的一种研究方法就是三螺旋模型，进而发展为四螺旋模型。自1995年起，三螺旋模型逐渐应用在产学研协同研究中，组成了“大学—产业—政府”的关系网，随后三螺旋模式成为国家创新模式[29]。有学者构建了包含资本部门的政产学研资协同创新四螺旋模型[30]；也有部分学者从利益相关者角度提出了创新理论,将社会群体纳入创新生态系统形成新的四螺旋模式[31]。产学研协同发展开始从管理、制度和理论三方面实现创新改进[32]。为提供更加有效的理论指导，目前产学研协同创新的重点落在技术转化阶段。大学是链接知识与技术的创新平台，注重大学与企业的协同合作，实现知识与技术的协同创新[27]。唯有产学研协同创新，我国经济的创新驱动发展才有坚实保障。

4.2.3 产学研用

党中央深入推进产学研高度融合，拉动科技与产业协同发展。产学研用强调了以产业应用和社会需求为导向的产学研合作，作为新阶段研究的导向和目标，为实现科技与产业的对接，完成产业升级转化，研究的重点在于构建产学研用的创新体系。运用模块化视角，将产学研用协同创新理论与现实相结合并加以应用，构建产学研用的创新体系同时制定科学的运行机制[27]。在应用领域，借助产学研用创新校企体制的改革，实现知识转移向产学研用的绩效转化，提升国内的教育教学质量[33]。产学研用作为新时期产学研研究的导向，为产学研协同创新指出了新的发展方向。

5 研究结论与展望

本文是以CSSCI数据库检索到的1 768篇文献为基础，运用Citespace软件对文献进行知识图谱分析发现，近年来每年关于产学研的发表论文维持在较多的数量，说明产学研依旧是学术界研究的热门话题。通过对文献时间分布特征、核心作者与代表文献、研究演化路径以及研究热点和前言的深入研究，得到以下结论。

5.1 研究阶段

从1998年至今，产学研合作的研究阶段可以分为三段——萌芽探索阶段、快速发展阶段和稳定完善阶段。在萌芽探索阶段，只能注重于研究如何进行产学研合作，合作的重心是企业并注重其发展；在快速发展阶段，合作的重心由企业转变为科研单位，要求企业、高校以及科研单位进行协同创新；在稳定完善阶段，各主体间的结合更加密切，研究重点是如何将产学研协同合作的产物运用到实际生产中。

5.2 演进路径

通过分析文献共被引知识图谱表和高被引论文，得到产学研合作研究的经历了产学研合作组织方式与机制→产学研合作的创新和知识网络→产学研合作的成果产出与绩效评价→产学研合作的协同创新与效率的演进路径。

5.3 研究热点

学术界针对产学研的研究热点主要包括三个方面，主要围绕产学研合作、知识转移、协同创新等主题，从最初简单的政府、高校与企业结合到后来产学研协同创新，学术界针对产学研合作的研究不断深入。

5.4 研究前沿

通过本文的分析，目前针对产学研研究的前沿方向主要集中在演化博弈、产学研协同创新、产学研用分析等方面，其中演化博弈是方法，产学研协同是主题，产学研用是导向和目标。如何充分利用演化博弈的方法使得产学研协同创新有进一步的发展，如何将产学研合作的产出转化为实际的生产力，都是学术界研究的前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