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朝蓬 陈 洋
伴随数字技术在日常生活中的广泛应用, 媒介在提供了信息的流动性与获取信息的便捷性的同时, 也让我国的舆论环境面临诸多挑战。 一些西方国家通过其在科技及媒介领域中的既有优势,将所谓“普世价值”的话语体系,不遗余力的利用互联网在全世界范围内传播。 尤其是在影视创作领域,将历史虚无主义价值观,以虚假性、颠覆性、欺骗性的传播内容包装于民主、自由的外衣之下,成为西方国家占据舆论主导地位的“利器”。
革命历史题材电影因其社会存在方式的多样性, 决定了其在传播过程中的多重媒介本质与多样传播功能。首先,革命历史题材电影作为一种大众传播媒介, 其在传播主流意识形态中具有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同时,革命历史题材电影作为一种影像语言, 其影像表达具有再现历史的审美功能。 另外,革命历史题材电影作为一种艺术形式,是建构人的存在的重要精神创造。 也正因为革命历史题材电影自身所具有的多重媒介本质与多样传播功能, 这就要求我们在不同历史时期,以发展的眼光认识革命历史题材电影;用多元化的思维方式,关注革命历史题材电影的发展。
革命历史题材电影, 因其作为大众传播媒介的社会存在形式,决定其具有信息表达的媒介功能。革命历史题材电影在尊重历史事实的基础上,成为传播历史的重要方式。革命历史题材电影通过相对客观的、中立的影像叙事,展现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革命取得胜利的艰难过程,再现、还原中国革命历史中的重要事件。 为了能够将革命历史题材电影中影像所表现的历史事实,以贴近历史原貌的展现。革命历史题材电影往往选择在中国历史教育中, 具有极强代表性的历史事件,作为革命历史题材电影所表现的故事性内容。革命历史题材电影注重刻画在受众的影像接受过程中,最具影像可表现性的历史事实, 作为革命历史题材电影中所表现的事件性内容。
革命历史题材电影通过表现历史事件发展的时间顺序,构成受众在影像中认识历史的时间逻辑,成为受众认识历史发展的时间坐标。首先,革命历史题材电影的时间维度能够确定其所表现的历史人物与事件的对象和范围。其次,革命历史题材电影的时间顺序是确保表现历史内容具有客观性的重要条件。最后,革命历史题材电影的时间脉络是形成影像宏大叙事的基本结构。 在《建国大业》《建党伟业》等以时间脉络为基础,表现革命历史事实的电影中,尊重历史发展的时间顺序, 塑造观众在时间逻辑上认识影片中所表现的历史阶段,作为此类影片传播历史重要叙述方式。
革命历史题材电影通过历史事件发生的地理空间背景,构成受众在影像中认识历史的地理空间标识,成为受众认识历史发展的地理空间坐标。从宏观的视角来说,革命历史题材电影就整体发展而言, 新时期以来的革命历史题材电影展现的地理空间坐标, 几乎包含了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革命所有重要的地理空间位置。从微观的视角来说,一部革命历史题材电影中所表现的地理空间, 是影像中历史事件得以发生、发展的重要基础性要素,一切历史故事与情节只有基于特定的地理空间之中, 才具有在历史的客观性与真实性之上进行影像表达的可能。
革命历史题材电影, 因其作为影像语言艺术表达的社会存在形式,决定其具有多元影像化意义表现的媒介功能。革命历史题材电影在尊重革命史实的基础上, 成为表现历史的艺术形式。 革命历史题材电影通过更加注重艺术化的表达,在国家主流意识形态的基础上,注重刻画在革命中成长的领袖形象和平凡人物的英雄形象。 在影片《毛泽东在1925》 中塑造了青年时期的毛泽东在家乡开展农民运动,发展革命力量,在不断探索中坚定革命信念故事。 在影片《张思德》中塑造了一个为革命扎实工作、任劳任怨的普通革命战士张思德的形象。 这种通过人物形象表现历史的类型创作,使得历史中的人更加丰满。 让电影所表现的革命精神更加真实、可感。 电影中对领袖形象和平凡人物地塑造为构建革命历史题材国家形象提供了多元的情感指向和表意空间。
革命历史题材电影通过影像中电影语言的审美呈现,形成革命历史题材电影表现历史的影像基础。 由革命历史题材电影中的影调、剪接、场面调度等元素构成,并立足于革命历史整体艺术气质的影像奇观化与诗意化表达。 电影《南京!南京!》中以近似纪录片性的影调处理与大量叙事性的长镜头使用。让影片中电影语言所塑造的压抑、窒息的氛围与南京大屠杀的历史事实高度统一。战争中,日本侵略者人性的扭曲, 中国人民的顽强意志在影片白描性的镜头语言中显得具有历史的厚重感与悲壮感。 而影片底色的暗淡无光与其中并不多见的颜色形成对比, 将影像语言的视觉冲击力最大化。 影片中试图塑造的日本侵略者叙述视角与结尾处战争中人性的回归,形成了基于画面色彩明与暗,人性丑与恶的呼应。 与《南京! 南京! 》相似,同样表现南京大屠杀的影片如《拉贝日记》《金陵十三钗》,也在电影语言呈现方面有所突破。
革命历史题材电影的“叙事就是表述故事的情态与序列时采用的各种修辞策略。 ”[1]在创作上要想做到艺术性和历史性的融合, 革命历史题材电影的影像叙事就需要从整体故事上, 注重历史发展逻辑与史实脉络。 从具体的情节上,彰显其影像艺术的表现力,强化叙事的戏剧张力。 影片《风声》以抗日战争时期汪伪政府的高官被杀为背景,塑造了中共地下党的革命者,为了革命信仰而牺牲的故事。整个影片没有脸谱化的革命者塑造。 而是将故事的重点对准曲折情节中的人物心理设置和迷雾重重的封闭“裘庄”内的层层悬疑。 当影片结尾一切谜底揭开,主人公诉说着“敌人不会了解,老鬼、老枪不是个人,而是一种精神,一种信仰。”的时候,将整部影片的叙事表达完整化,同时也将情节推向高潮。 而《紫日》《集结号》等影片都非常注重在大历史背景下叙事情节的巧妙铺陈, 着力提升革命历史题材电影的艺术感染力。
无论是由于革命历史题材电影的历史认知属性, 使其作为传播历史的重要方式。 还是由于革命历史题材电影的艺术认知属性,使其作为表现历史的艺术形式。不断成熟中的革命历史题材电影创作, 已经成为受众认知历史的重要手段。现如今,数字技术和互联网技术的不断创新成为媒介融合的重要动力, 媒介融合也在深刻的影响着革命历史题材电影的创作方式与传播方式。 正如恩格斯说,“整个有机界在不断地证明形式和内容的同一或不可分离。 ”[2]随着媒介传播环境的日趋多元, 革命历史题材电影的影像表达与叙事策略也随之变化。通过媒介认知属性的不断深化,革命历史题材电影所塑造的意识形态成为社会主流价值的重要组成部分。 革命历史题材电影所叙述的主题与观众期待观看的历史内容逐步适应。 革命历史题材电影的艺术表现方式愈发符合和观众的审美期待。
革命历史题材电影在艺术创作上更加娴熟, 拓宽了历史的影像表现力, 形成了关于革命历史电影塑造的艺术性历史景观表达。通过数字技术表现方式的不断革新,让革命历史题材电影尊重影像的艺术价值、 叙述史实的社会价值和以资本为引领的商业价值得到合一表达, 三者也逐渐成为其发展的内在动力。 有学者认为,“人类进行历史书写的动机,一方面是为了保存集体的类属记忆,寻求类属身份的认同;另一方面则是通过对历史事实的书写和评价,搭建连接过去和现实的桥梁。”[3]革命历史题材电影承担的媒介传播功能由认知向认同不断地进化。 而这种艺术性的探索让革命历史题材电影融合文化、艺术、商业的同时,也为革命话语的影像表达提供了更大的表现空间。
总体来说,革命历史题材电影所建构的历史认同,是电影中所表现的历史客观性与艺术的主观性相结合的综合体。既包含这一段革命历史历史时期的时代风貌,人们的思想观念和以史实为基础的历史性的客观革命史实的表达。也包含在不同历史时期拍摄的革命历史题材电影, 根据影片拍摄、制作的时代背景,影片中所呈现的基于史实基础上的特定思想向度,极具指向性的时间与空间上历史定位,象征性的影像历史标识和以电影艺术影像表达的为基础的现实性的主观历史影像塑造。毫无疑问,革命历史题材电影建构中的历史认同,与平衡主观与客观,历史与现实的两组关系息息相关。革命历史题材电影影像建构中的历史认同,既有历史性的内容,也有电影影像中所指涉、表明的影像艺术性阐释的内容。
注释:
[1]贾磊磊:《电影学的方法与范式》,北京时代华文书局2015 年版
[2]《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0 卷,人民出版社1972 年版
[3]涂成林:《历史阐释中的历史事实和历史评价问题——基于马克思唯物史观的基本理论和方法》,《中国社会科学》2017 年第8 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