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海潮
绝地,逢生!
水流千年,就是为了这一瞬间,就是让浪花擦亮最后一颗子弹,让河水托起风霜雪剑的太阳。
从此,山,还是那座山;
从此,河,还是那条河;
从此,人,却不再是那群人。
湘江的残阳沉溺于水底,遵义的城头升起骄阳。四渡赤水,剑走偏锋,淬火过的红五星,饱蘸河水,映射出金子般的光芒。
黄葛树虬龙环绕,枝繁叶茂,诺亚方舟横亘其间。
河两岸,繁体汉字,一步步走过雪山草地,走过陕北黄河,走出一个大写的中国。
1934年,凄风,苦雨。大娄山。
沿赤水河顺流而下,红飘带衣衫褴褛。枪上膛,刀卷刃,旗帜血红,宛如雨后缝补的彩虹。
一滴酒,巖石,粮食,点亮八十年,点亮许家洼屋顶散落的星辰,明亮而坚定。
来生,转世,一定成为一滴酒,一滴相濡以沫的茅台酒,火爆,刚烈,忠孝,浑厚。
以小麦、高粱的姿态,沿赤水河,逆流而上。
茅台镇的石头生根,开花,拔节,结果。
大娄山,一滴酒的大娄山,因贫瘠而富有,因坚硬而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