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多维度审视新时代社会主要矛盾判断的重大意义

2020-04-21 01:31张廷广
邓小平研究 2020年1期
关键词:社会主要矛盾新时代

张廷广

[摘要] 在基本国情没有改变而社会主要矛盾发生转化的情况下,科学认识新时代社会主要矛盾判断给各方面带来的重大意义是一项重要课题,需要以全局思维和整体视野进行审视。在理论意义方面,新时代社会主要矛盾判断深化了对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基本国情的认识,推动了马克思主义矛盾学说的进一步发展,丰富和发展了马克思主义社会有机体理论,推动形成了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在方位意义方面,这一判断标志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标志着人民群众的全面发展进入新阶段,也标志着我国经济进入高质量发展阶段;在验证意义方面,这一判断验证了之前关于社会主要矛盾判断的科学性,验证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正确性,也验证了中国共产党具有强大的执政能力;在治国理政意义方面,新时代社会主要矛盾判断意味着中国共产党治国理政具有新动力、新任务,意味着我们党制定大政方针具有新依据。

[关键词] 新时代;社会主要矛盾;基本国情;社会有机体;习近平治国理政

[中图分类号] D61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6-0921(2020)01-0080-12

新时代社会主要矛盾判断是党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基本国情没有发生改变的情况下对我国社会主要矛盾作出的最新判断,其既是新时代社会主要矛盾研究领域的基本问题,又是需要深入关切和探讨的重要现实问题。全面、深入探讨新时代社会主要矛盾判断的意义,不仅有助于更好地理解其科学内涵、化解路径等基本问题,对于统一人们关于新时代党和国家大政方针的认识等具有重要作用。

一、新时代社会主要矛盾判断具有重大的理论意义

(一)深化了对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基本国情的认识

不断深化对基本国情的认识是不断深化认识和把握其他众多社会问题和社会现象的基本条件。我们党历来具有通过强调或创新社会主要矛盾的判断或表述来深化对基本国情认识的传统。例如,党的十一届六中全会作出我国的社会主要矛盾是“人民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要同落后的社会生产之间的矛盾”这一科学判断,作出了“社会主义制度还是处于初级的阶段”①这一正确的基本国情判断。党的十九大所作出的、在内容上具有明显变化的新时代社会主要矛盾的判断,也是基于对新时代基本国情的深刻认识。

首先,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基本国情和社会主要矛盾都是对我国在不发达状态下的整体情况的高度抽象概括,二者必然在本质上具有高度的一致性。从相对宽泛的意义上来说,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基本国情本身就包括社会主要矛盾。初级阶段的社会主要矛盾理论本身就是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基本国情理论的核心内容。“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主要矛盾和矛盾的主要方面具体体现为当代中国的基本国情。”②因此,党所作出的新时代社会主要矛盾判断实现了对原来的社会主要矛盾认识的创新和发展,其本身就是对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基本国情认识的极大深化。

其次,新时代社会主要矛盾的主要方面“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反映了我国社会生产力在改革开放40多年里尽管已经获得了极大的发展,但在现阶段仍然还没有摆脱不发达的状态,而且各区域、各领域、各产业发展的差异性仍然比较大,经济社会等各方面还存在着制约满足人民群众各种需要的诸多严重问题。这从根本上证明我国在现阶段还没有发展到社会主义的更高阶段,而是仍然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基本国情之下。因此,新时代社会主要矛盾判断实现了通过社会主要矛盾的阶段性“质变”来帮助我们理解基本国情的“不变”,即为我们理解现阶段基本国情的不变提供了有迹可循的线索和所需要的关键依据。这当然也是深化对基本国情认识的具体体现。

最后,新时代社会主要矛盾判断是党在我国经济社会等各方面的整体情况出现阶段性质变的情况下作出的,而新时代社会主要矛盾判断的作出又反过来充分体现了我国经济社会等各方面的整体情况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已经发生了阶段性质变的事实。这说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基本国情于总体不变的情况下在发生阶段性变化,已经出现了许多新特点、新情况。新时代社会主要矛盾判断正是通过反映社会主要矛盾的质的变化来帮助我们深化理解基本国情在总体上的量的不断变化和积累,从而更加深刻理解基本国情的“变”与“不变”的辩证统一关系。

(二)推动了马克思主义矛盾学说的进一步发展

马克思主义矛盾学说是马克思、恩格斯创立的并经继承者们发展和丰富的关于自然界、人类社会以及人的思维的对立统一学说。与其他学说一样,马克思主义矛盾学说也需要人们结合新的社会现象和新的实践材料来不断创新和发展。新时代社会主要矛盾判断虽然只是属于马克思主义矛盾学说中的一个较小的范畴或一方面的理论创新,但由于其所处理论位置的重要性以及与其他矛盾思想联系的紧密性,其同样推动了马克思主义矛盾学说的进一步发展。

首先,根据新时代社会主要矛盾判断,社会主要矛盾的需求侧已经由“物質文化需要”转化为“美好生活需要”,而其供给侧已经由“落后的社会生产”转化为“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这种转化本身就是社会主要矛盾的具体样态的新发展,是对我国社会主要矛盾“系列”和“集群”的丰富。

其次,“基本国情不变而社会主要矛盾就不变”是国内在相当长一段时间里关于社会主要矛盾与基本国情之间的关系的主流观点。①新时代社会主要矛盾判断却是党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基本国情没有改变的情况下,对我国的社会主要矛盾作出的最新判断。因此,新时代社会主要矛盾判断的提出就打破了过去存在的“基本国情不变而社会主要矛盾就不变”的认识,从而证明“社会主要矛盾在同一个大的阶段内可以发生转化”,即证明“同一基本国情可以对应多个社会主要矛盾”。实际上,这种有力度的证明在近代以来一共有两次:一次是中国共产党在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基于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的基本国情对社会主要矛盾作出了多样化、阶段化判断;另一次就是党的十九大在基本国情没有改变的情况下作出了新时代社会主要矛盾判断。显然,后一次对“同一基本国情可以对应多种社会主要矛盾”的证明是发生在和平时期,发生在持续不断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过程中,因而其证明更加具有力度。虽然新中国成立前后的国情存在重大差异,但中国共产党通过准确把握社会主要矛盾变化来推进党和国家事业的探索是一以贯之的。

第三,新时代社会主要矛盾反映了具有普遍性的社会基本矛盾在我国现阶段的最新特殊情况,也反映了我国经济、社会等各方面在现阶段所呈现的整体特殊情况。新时代社会主要矛盾判断的作出意味着我国原来的社会主要矛盾已经降为一种次要矛盾而融于整个社会矛盾的系统之中,意味着我国其他社会次要矛盾的存在秩序和运行方式的调整和改变,意味着我国社会主要矛盾和众多社会次要矛盾的化解方式与化解路径的变化。可见,新时代社会主要矛盾判断丰富了马克思主义矛盾的特殊性原理,拓宽了矛盾特殊性原理运用和运行的时空范围。

第四,新时代社会主要矛盾判断的作出以铁的事实证明了社会主义社会的矛盾转化范围一般在于人民内部矛盾而不是敌我矛盾。而且,新时代社会主要矛盾判断既是对我国现阶段各方面的整体情况的最新概括,也是对现阶段我国人民内部矛盾的最新总体概括。发展的不平衡不充分是对现阶段我国人民内部矛盾的具体表述,因此,新时代社会主要矛盾判断实际上发展和丰富了人民内部矛盾理论。

(三)丰富和发展了马克思主义社会有机体理论

社会有机体是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中关于人类社会各个系统之间的整体有机联系的范畴。纵观马克思、恩格斯的相关论述,社会有机体不仅包括经济、文化等大类系统之间的整体有机关系,而且包括这些大类系统下面的子类系统之间的整体有机关系。马克思主义的后继者们对社会有机体理论进行了丰富和发展,新时代社会主要矛盾判断同样丰富和发展了马克思主义社会有机体理论。

第一,从“人的需要”这一关于“人”的子类系统来看,原来的社会主要矛盾判断更加注重人的生存需要的满足,强调在社会有机体發展水平处于整体落后状态下的“重点满足”和“优先满足”,而新时代社会主要矛盾判断更加注重人的美好生活需要的满足,更加重视满足人的需要的全面性和综合性,强调在社会有机体发展水平已有整体提升的状态下兼顾“重点满足”和“全面满足”,更加注重“全面满足”。而且,人民群众的需要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生产力获得较大程度的发展后,必然会在种类上呈现多元化态势,在层次上呈现升级化的趋势,在风格上呈现个性化的特征。这些关于人的需要的变化也表明,社会有机体在社会生产力获得较大程度的发展后,需要“人”这一社会主体更好、更全面地发挥作用才能更有效、更良性地运转,但这时制约“人”这一社会主体更好、更全面发挥作用的因素也必然是综合性的。

第二,原来的社会主要矛盾判断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社会有机体的运转方面,虽然强调经济建设、文化建设“两点论”,但实际上更强调“重点论”,而新时代社会主要矛盾判断主张社会有机体的各大系统之间实现“平衡发展、充分发展”,实际上开始更重视各大系统建设的“全面论”和“整体论”。新时代社会主要矛盾判断表明,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社会生产力发展到一定阶段以及人民群众的生活水平提升到一定程度时,经济建设仍然是重点,但社会有机体中的政治建设、社会建设、生态建设等其他大系统的建设将会在社会有机体更加有效和良性运转中发挥越来越大的作用。

第三,新时代社会主要矛盾判断所强调的“不平衡不充分发展”的现状,更加凸显了“短板效应”的重要性,即更加凸显了经济、文化等各大系统中的“发展短板”以及各大系统下面的子类系统的“发展短板”对社会有机体发展和运转的制约作用。“补缺陷、抓短板”成为党和人民在现阶段推动社会有机体更加良性发展和更加有效运转的重要任务。总之,新时代社会主要矛盾判断丰富和创新了马克思主义社会有机体理论。

(四)推动形成了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

马克思曾经在《(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中指出:“理论只要说服人,就能掌握群众;而理论只要彻底,就能说服人。所谓彻底,就是抓住事物的根本。”①“事物的根本”就是事物所面临的众多矛盾中的主要矛盾。新时代社会主要矛盾判断同样推动了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形成。

第一,从理论的整体性来看,新时代社会主要矛盾判断为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提出奠定了理论基础。新时代社会主要矛盾判断是对新时代我国经济、社会等各方面的整体发展状况的最新概括,抓住了我国基本国情的最新阶段性变化的最根本特征,从而成为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在党的十九大前后创新理论、形成新思想的基本参照和逻辑起点。

第二,从思想的内容来看,党的十九大对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核心内容作出了“八个明确”和“十四个坚持”的概括,而新时代社会主要矛盾判断正是“八个明确”之一,即新时代社会主要矛盾判断本身就构成了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核心内容之一。

第三,从思想的具体内容之间的关系来看,一些具体的思想内容的提出或继续坚持都与新时代社会主要矛盾判断联系紧密。例如,将“美丽”纳入我国现代化的奋斗目标之中,就和经济社会与生态环境之间的发展不平衡现状联系紧密;将“坚持在发展中保障和改善民生”②作为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基本方略之一,就与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对美好生活的需要以及民生领域存在众多不平衡不充分的现象紧密相关;继续强调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五位一体”总体布局以及“四个全面”战略布局,同样是为了更好地解决我国在现阶段所面临的发展不平衡不充分的问题。

可见,新时代社会主要矛盾判断是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及时判断和抓住现阶段我国最根本特征的体现,而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正是围绕这个根本而得以形成。新时代社会主要矛盾判断使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逻辑更加严密、内容更加完整、理论阐释更加彻底。

二、新时代社会主要矛盾判断具有重大的方位意义

(一)标志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

马克思曾指出:“问题是时代的格言,是表现时代自己内心状态的最实际的呼声。”③他在另一著作中明确指出,判断这样一个变革时代“必须从物质生活的矛盾中,从社会生产力和生产关系之间的现存冲突中去解释”①。尽管马克思还没有提出和确立社会主要矛盾的范畴,但他在这里实际上是将社会主要矛盾作为划分时代的依据,因为社会主要矛盾就是一个国家所面临的最大问题,就是一个国家最突出的“物质生活的矛盾”,就是“社会生产力和生产关系之间的冲突和矛盾”在具体社会形态下的直接体现。可见,将新时代社会主要矛盾判断作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的依据和标志有着深刻的理论根据。实际上,新时代社会主要矛盾判断正是反映了我国在成功解决“站起来”阶段和“富起来”阶段所面临的最大社会问题即社会主要矛盾之后,已经开始面临走向“强起来”阶段的最大社会问题即社会主要矛盾。我们或许还能找到其他能够作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的依据和标志,但它们只能作为次要依据和次要标志。例如,可以说新的发展环境、新的发展条件或新的奋斗目标的出现标志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阶段,但这些表述都是从次要依据和次要标志的意义上来说的。如果硬是将新的发展条件、新的发展环境、新的奋斗目标的出现说成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的主要依据和主要标志,那就明显属于理论逻辑上的错误表述。而且,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并不是说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已经超越了社会主义初级阶段而进入到更高的社会主义发展阶段,而是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内进入到一个新的发展阶段。

(二)标志着人民群众的全面发展进入新阶段

人的全面发展的水平和程度受经济、社会整体发展情况的制约而呈现出明显的层次性和阶段性。社会主要矛盾是对经濟、社会等各方面整体发展情况的高度概括和总体判断。因此,社会主要矛盾判断实际上对人的全面发展的层次和阶段具有直接指示作用。正如有学者所指出的那样,“社会主要矛盾其实就如同一个透视镜,可以清晰地反映出人的全面发展的历史进程与阶段性状况,同时也能折射出未来的发展走向”②。新时代社会主要矛盾判断展现了我国人民群众的全面发展层次和程度已经进入新阶段,已经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内达到更高层次和更高程度。一方面,从新时代社会主要矛盾的次要方面来看,我国人民群众的需要已经由“物质文化需要”升级为“美好生活需要”,即人民群众的需要无论是在横向上还是在纵向上都已经更加全面化、综合化,反映了其全面发展的层次和程度已经进入新阶段。另一方面,从新时代社会主要矛盾的主要方面来看,人民群众所反映的最大、最突出的社会发展问题在于发展的不平衡不充分,即人民群众对社会各领域、各区域、各产业的全面发展的要求越来越强烈。根据唯物史观的相关原理,要实现个人的全面发展首先要实现社会的全面发展,并且首先体现于社会的全面发展。实际上,党的十九大明确将社会主要矛盾判断指向了人的全面发展问题,并且将“新时代社会主要矛盾判断”与“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促进人的全面发展”以及“促进全体人民共同富裕”放在一起表述。①这无疑也表明,随着社会主要矛盾由原来的社会主要矛盾转变为新时代社会主要矛盾,人民的美好生活需要日益增多,我国人民群众的全面发展已经进入一个新阶段。

(三)标志着我国经济进入高质量发展阶段

回顾新中国成立以来的经济发展史不难发现,每一次正确的社会主要矛盾判断都对经济发展产生了重要影响,都预示着经济发展处于“某一状态”。例如,党的十一届六中全会所判断的社会主要矛盾意味着我国在这一阶段的经济发展状态总体上处于“追求国民经济总量高速增长但经济发展质量不够高”腾飞阶段。党的十九大所作出的新时代社会主要矛盾判断则意味着我国经济发展的总体状态已经进入“追求经济总量保持中高速增长且经济发展质量高”的优化发展阶段。党的十九大明确指出:“我国经济已由高速增长阶段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②有学者明确指出:“中国经济发展进入高质量的新时代的基本依据是社会主要矛盾的变化。”③

从新时代社会主要矛盾的主要方面来看,对应到经济发展领域,解决“不平衡不充分发展”的实质就是要通过全面深化改革来转变经济发展方式、优化经济结构、转化经济增长的动力,归根到底就是要对各种经济要素以及与经济要素相关的各种非经济要素进行排列结构上的有机重组。根据马克思主义唯物辩证法的相关原理,事物在排列结构上的有效变化是事物由量变达到质变的重要途径之一。因此,解决“不平衡不充分发展”问题就能通过对各种要素排列结构的有机重组和优化来实现经济发展发生质变,从而达到高质量发展。

从新时代社会主要矛盾的次要方面来看,人民群众的美好生活需要既体现在“量”的增长方面,更体现在“质”的提升方面,需要层次的升级化和需要风格的个性化都是美好生活需要的重要内涵。人民群众在“需要质量”上的更高追求,就必然会对各领域发展的质量提出更高要求,特别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后对经济发展的质量提出更高要求,毕竟经济发展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各领域的发展中是更为关键的领域。这就会促使党和国家及时出台能推动经济实现高质量发展的一系列战略、方针和政策,将人民群众的更高质量的需要和高质量经济发展逐步落到实处。这就是“新时代社会主要矛盾判断标志着我国经济正式进入到高质量发展阶段”的学理依据。

三、新时代社会主要矛盾判断具有重大的验证意义

(一)验证了之前关于社会主要矛盾判断的科学性

以后来的新判断、新结论去检验、证明以前的同类判断或同类结论,是科学认识论的内在要求。在同类判断或同类结论的检验证明中存在着两类情况:一类是以后来的内涵更高级或更丰富的结论或判断,来检验、证明原来的结论或判断的科学性;另一类是以后来更加正确的结论检验、证明原来的判断或结论的非科学性。应该说,在中国共产党认识和判断社会主要矛盾的历史上,这两种类型的检验、证明都是存在的。新时代社会主要矛盾判断同样具有同类验证的意义。

一方面,新时代社会主要矛盾判断检验、证明了原来的社会主要矛盾判断的科学性。这里“原来的社会主要矛盾判断”是指自党的十一届六中全会以来对我国社会主要矛盾所作出的判断,即人民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要同落后的社会生产之间的矛盾。新时代社会主要矛盾判断在内容上比原来的社会主要矛盾判断更加高级、更加丰富,说明原来的社会主要矛盾判断是科学的,只是其已经被化解而转化为次要矛盾而已。新时代社会主要矛盾正是党在化解原来的社会主要矛盾的基础上作出的判断。如果原来的社会主要矛盾判断是非科学的,那党就不可能将其化解,也就不可能有新时代社会主要矛盾判断。而且,习近平在党的十九大上表述新时代社会主要矛盾判断时采用的是“转化”一词,即由原来的社会主要矛盾转化和发展而来。这就更加证明了原来的社会主要矛盾判断的科学性。

另一方面,新时代社会主要矛盾判断又检验证明了党的十五大所作出的关于原来的社会主要矛盾在时间下限问题上存在局限性。党的十五大对原来的社会主要矛盾判断在表述上的最大创新点,在于作出了“这个主要矛盾贯穿我国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整个过程”①的论断,即原来的社会主要矛盾的时间下限是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结束。新时代社会主要矛盾判断的作出显然已经验证了这一论断的非科学性。这表明认识真理的艰难性和条件性。新时代社会主要矛盾判断验证同类判断或论断的过程实际上是对“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的具体运用。而且,新时代社会主要矛盾判断在验证同类判断或论断方面同样具有两种类型的重要意义。

(二)验证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正确性

除了检验同类判断的正确性和科学性以外,社会主要矛盾判断同样可以检验证明社会主要矛盾判断以外的其他判断和结论,特别是可以检验、证明党在各个时期所开辟的道路的正确性。例如,“帝国主义同中华民族的矛盾”“封建主义同人民大众的矛盾”等社会主要矛盾的化解及其被新的社会主要矛盾判断所代替,就检验、证明了党所开辟的“农村包围城市,武装夺取政权”的革命道路的正确性。习近平在党的十九大上明确指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是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创造人民美好生活的必由之路”①,是化解社会主要矛盾的必由之路。原来的社会主要矛盾被化解及其被新时代社会主要矛盾判断所代替,同样可以检验、证明中国共产党所开辟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正确性。没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开辟就没有我国在改革开放以来所取得的历史性成就。人民群众固然能够通过“感性直观”体会到这种历史性成就以及在此基础上认识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正确性,但这毕竟只是一种“还不那么可靠”的感性认识。而新时代社会主要矛盾是中国共产党对我国经济、社会等各方面在现阶段发展的整体情况进行高度抽象概括所形成的本质认识和判断,是一种“比较可靠的”理性认识。因此,新时代社会主要矛盾判断更能准确反映我国整体状态在现阶段已经发生的阶段性质变,更能从根本上检验、证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正确性。或许还能利用其他理性认识或判断,但它们都不如新时代社会主要矛盾判断这样有力度和富有效果,因为除了“基本国情”判断,我们很难再找到像新时代社会主要矛盾判断这样能准确反映我国现阶段的整体发展已发生阶段性质变的认识和判断了。况且,我国的基本国情在现阶段还没有变以及“立足基本国情”本身就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重要内容,因而我们用“基本国情”判断去检验、证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正确性显然是不合适的。新时代社会主要矛盾判断能够检验、证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正确性。

(三)验证了中国共产党具有强大的执政能力

执政能力是指执政党综合运用各种途径和手段治理国家的能力总和。中国共产党成为执政党以来始终重视自身的执政能力建设,在党的十六大明确提出“加强党的执政能力建设”后更加强化其建设的力度。

第一,运用社会主要矛盾的范畴来精准、深入地把握经济、社会等各方面发展的阶段性整体情况,既是中国共产党比其他国家的执政党具有优势的重要表现,又是中国共产党本身具有强大执政能力的证明,因为党的执政能力必然首先体现在对国家的整体发展状态和所处发展方位的判断能力上。如果连对国家发展的整体状态和具体方位都无法作出准确判断,那执政党即使在其他方面的能力再强,其执政能力也只能是弱的,更不能执好政。新时代社会主要矛盾判断打破了在过去长期存在的“基本国情不变而社会主要矛盾就不变”的一贯认识,是中国共产党对现阶段国家的整体发展状态和具体方位更加准确、更加深入的认识。

第二,新时代社会主要矛盾判断的作出,说明我国经济、社会等各方面的整体发展在改革开放初期处于落后状态已经在很大程度上得以改变,已经实现了“从站起来、富起来到强起来的伟大飞跃”①,说明我国人民群众在改革开放初期整体处于贫穷的生存状态得以改变,已经实现了由“追求温饱问题的解决到追求全面小康”的伟大跨越。而且,在推动经济、社会等各方面的整体发展以及在不断提升人民群众的生活水平的过程中,中国共产党面临着数不清的艰难险阻和风险挑战,但都能一一斩关夺隘,处处化险为夷。作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领导核心,中国共产党如果在改革开放中没有强大的执政能力,就不可能带领人民群众成功应对各种艰难和挑战,也不可能在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和改善人民群众的生活水平方面取得如此巨大的成就。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新时代社会主要矛盾判断同样检验、证明了中国共产党具有强大的执政能力。可以说,新中国成立以来特别是改革开放以来的每一次关于社会主要矛盾的正确判断,都标志着中国共产党执政能力不断增强。

四、新时代社会主要矛盾判断具有重要的治国理政意义

(一)意味着中国共产党治国理政具有新动力

唯物史观视域下的社会发展动力有主要三种类型:第一种动力是根本动力,即决定一切社会形态得以发展和进步的根本力量。这种动力通常就是指社会基本矛盾②;第二种动力是主要动力,即在具体社会形态下的某一具体时间段内决定国家或社会整体发展状况的主要力量,这种动力通常就是指社会主要矛盾;第三种动力是基本动力,即推动整个国家或社会及其各领域发展和进步的基本力量,这种动力通常是指创新、革命、改革等具体形态的力量。类型越靠前的动力通常對类型越靠后的动力具有决定作用,但类型越靠后的动力往往比类型越靠前的动力更加具体化,更容易被人们把握和运用。③

党的治国理政就是要不断推动整个国家或社会有效发展和有序运转,从而不断提高人民群众的生活水平。可见,党的治国理政动力实际上就是整个国家或社会发展与进步的动力。实际上,第一类动力即社会基本矛盾,属于最为抽象的动力,又贯穿了人类社会发展的始终,因而第一类动力尽管在中国共产党治国理政的过程中发挥着实际作用,但往往处于不彰显的状态。由社会基本矛盾所决定的相对具体的第二类动力即社会主要矛盾和更为具体的第三类动力即基本动力反而在中国共产党的治国理政过程中所发挥的作用更直接、更显著。党的十一届六中全会对我国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社会主要矛盾的科学判断,结束了中国共产党在改革开放前相当长一段时间内将阶级矛盾作为社会主要矛盾的失误判断,不仅使党的治国理政动力在第二种类型上实现了科学的转型,而且使党的治国理政动力在第三种类型上实现了由“革命动力”向“改革动力”“创新动力”的科学转型。

从社会主要矛盾的需求侧来说,新时代社会主要矛盾判断表明中国共产党不再仅仅以满足人民群众的物质文化生活需要为动力,而是要以满足人民群众对内涵更丰富、实现难度更大的美好生活需要为动力,即中国共产党在新时代治国理政过程中拥有更加强劲且内容全新的“人的需要动力”。从社会主要矛盾的供给侧来说,新时代社会主要矛盾判断表明我国经济、社会等各方面的整体发展已不再是由落后的社会生产状态下的“增数量、脱短缺”来驱动,而是由已经获得较大提升的社会发展状态下的“重质量、优结构、促平衡”来驱动,即中国共产党在治国理政的过程中拥有内容全新且层次更高的“社会供给动力”。这就是新时代社会主要矛盾判断在第二类动力方面为中国共产党的治国理政所提供的新动力。而且,新时代社会主要矛盾判断必然会影响第三类动力的样态。例如,“美好生活需要”的满足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问题的解决,需要升级化的“改革动力”,即需要“全面深化的改革动力”,同时,也需要全方面的、高水平的“创新动力”等。可见,党的治国理政动力随着新时代社会主要矛盾判断的作出而明显发生了诸多新变化。

(二)意味着中国共产党治国理政具有新任务

执政党在治国理政的每一时期都必然会提出和完成诸多重要任务,而这些任务的提出和确立往往并不是领导人主观臆断的结果,而是严格遵循了某种客观规律。作为社会主义国家的执政党,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共产党在每一阶段所提出和确立的治国理政任务都遵循了与社会主要矛盾保持一致的客观规律。与基本国情相比,社会主要矛盾是一个更具有阶段性、变化性的范畴。中国共产党治国理政的任务往往具有阶段性变化、灵活性调整的显著特点。在阶级矛盾成为社会主要矛盾的解放战争时期,党的任务就是创造和利用一切条件和资源尽快打败国民党反动派。在改革开放新时期所判断的社会主要矛盾的情况下,党的治国理政的任务就是不断解放生产力、不断发展生产力,不断满足人民群众的物质文化需要以及其他需要。新时代社会主要矛盾判断的作出同样为党的治国理政带来了新任务。习近平在党的十九大上将中国共产党治国理政的新任务概括为三个方面:一是“在继续推动发展的基础上,着力解决好发展不平衡不充分的问题,大力提升发展质量和效益”;二是“更好满足人民在经济、政治、文化、社会、生态等方面日益增长的需要”;三是“更好推动人的全面发展、社会全面进步”。①第一方面任务与新时代社会主要矛盾的主要方面“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直接相关;第二方面任务与新时代社会主要矛盾的次要方面“美好生活需要”直接相关;第三方面任务与新时代社会主要矛盾的主要方面與次要方面都紧密相关。可见,党在新时代治国理政的这三方面任务无论是在具体内容上还是在表述上都与新时代社会主要矛盾高度契合。

(三)意味着中国共产党制定大政方针具有新依据

中国共产党制定大政方针的依据主要有两个:一个是基本国情;另一个就是社会主要矛盾。其中,基本国情是中国共产党制定大政方针的基本依据,而社会主要矛盾是中国共产党制定大政方针的主要依据。由于基本国情更加具有稳定性,社会主要矛盾在中国共产党制定各阶段的大政方针的过程中所发挥的依据作用往往会更加凸显。新时代社会主要矛盾判断是中国共产党制定大政方针的主要的新依据。习近平在党的十九大上强调:“我国社会主要矛盾的变化是关系全局的历史性变化,对党和国家工作提出了许多新要求。”②中国共产党如果要把这些新要求变为现实,就必须首先将其变为大政方针,将新要求变为大政方针的过程也正是新时代社会主要矛盾判断为中国共产党制定大政方针发挥新依据作用的过程。党的十九大所作出的“建立现代化经济体系”的战略、“实施乡村振兴战略”、“设立国有自然资源资产管理和自然生态监管机构”的举措、“坚持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等基本方略都是新时代社会主要矛盾判断为中国共产党制定大政方针提供新依据的具体表现。由于距离新时代社会主要矛盾判断的时间下限还有相当长一段时间,中国共产党在未来制定新的大政方针时仍然还会以新时代社会主要矛盾判断为依据。这无疑是新时代社会主要矛盾判断为中国共产党制定大政方针提供新依据的另一种具体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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