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业类上市公司审计失败案例分析

祁昱涵 陈欢

[提要] 近年来，我国农业类上市公司审计失败案例频繁发生，引起市场投资的恐慌。文本以萬福生科审计失败事件为例，结合农业行业特征，分析农业上市公司审计失败的原因，并提出防范措施。

关键词：农业上市公司;审计失败;防范措施

基金项目：2019年江苏省高等学校大学生创新创业训练计划项目（项目编号：201913573002Z）;高校哲学社会科学研究一般项目（项目编号：2019SJA0470）

中图分类号：F239 文献标识码：A

收录日期：2020年2月6日

一、万福生科审计失败案例简介

（一）案例简述。万福生科主要是湖南省常德市一家从事稻米精深加工系列产品的研发、生产和销售为主营业务的公司。作为湖南首屈一指的农业型大公司，万福生科以其首创的淀粉糖在整个行业闻名，在国内获得了多项的荣誉和奖项，是国内淀粉糖技术的龙头企业，拥有非常好的市场前景。

万福生科在2011年9月在创业板上市以来，仅仅一年的时间就被调查;源头是因为公司的预付账款太高。证监会介入调查之后发现，2012年上半年万福生科就虚增了1.88亿元的销售收入，深挖之后发现万福生科在上市前的三年时间内大肆利用体外资金虚增利润，累计1.6亿元。在创业板首例造假的万福生科，创造了证监会对保荐机构大金额处罚的先河。在2013年5月证监会开出的罚单中，万福董事长和CFO覃学军被罚款30万元，终生禁止进入市场，中磊会计事务所罚款414万元，撤销证券从业资格，平安证券罚款7，665万元，暂停3个月的入市保荐资格;2014年龚永福、覃学军被判入狱，2017年万福生科改名佳沃股份，正式落幕。

（二）万福生科的造假方式

1、虚构客户和供应商。万福生科使用农户和员工亲戚的身份信息去建立许多个不同银行的账号，再把钱打到这些账户里，就称之为采购的预付款，然后重新把这些资金转到公司的账户里，称之为销售货款，以此虚增销售收入。

2、伪造订单。从采购订单、入库单、销售订单、销售发票、出库单都是独立伪造，再加上万福生科采购对象是农户而无法开票，所以采购发票也是由万福生科帮助农户代理开具的，完成了所有的票据伪造。

3、伪造银行回单。因为公司转出转入的账户都是自然人账户，不是代表企业的法人，万福生科就伪造银行回单上对方账户的名称，流水信息不变。此类伪造具有较强隐蔽性，审计师在审计时难以发现的其中的猫腻。

二、万福生科审计失败原因分析

（一）从农业行业特征的角度

1、农业上市公司存货监盘困难。一般生产制造类企业的存货容易堆放，一般都是存放在生产车间或者仓库中，也因存放的空间比较小，易于盘点，而且不易受环境的影响，所以价值比较固定，很少会发生不可抗力因素如地震导致的仓库倒塌造成损失的情况。农业上市从事存货以生物资产为主，此类资产具有生长性和繁衍性，存放空间不仅包括陆地还有海洋，盘点困难，抽盘结果差异性大。

2、以自然环境为借口。农业类企业往往是看天吃饭，天气适合农作物生长，收成就会好，企业就会有更多的原材料来加工产品;反之，如果天气不适合生物资产的生长，则会歉收，对于以前年度虚增存货来粉饰报表的农业上市公司来说，这就是对存货计提跌价准备的天赐良机。万福生科利用此方式来分别掩饰原材料供应无法稳定和虚增存货的事实。

3、产品交易终端分散。农业企业的原材料来源大部分是来自于农民个体或者一些农民合作组织，又或者是提供幼崽和饲料让农民养，最后收购农民手中的成品，交易对象非常广散，注册会计师难以对交易的存在与否下定论;从交易方式的角度上说，大量的现金交易使得坐支的出现和难以复核的风险越来越大，为农业企业粉饰报表而虚构客户提供了有利环境，导致审计质量不佳。

（二）从会计事务所和注册会计师的角度

1、轻视存货的监盘。存货的监盘程序在整个审计过程中不可或缺，一旦存货监盘结果失真，就很可能会令审计结果偏移。尤其是对于农业企业存货而言，其价值随着时间、环境的变化增长或降低，而且农业企业的存货可能在深山、大海中，注册会计师难以盘点，若是想要监盘出最接近的数值，那么存货监盘的成本就会大幅度的上升。

2、不注重审计的质量。在审计中，审计师们一般都会在资料室里面进行审查。注册会计师因为考虑到节省成本和时间的缘故不做分析性复核，只关注被审计单位的报表，很少会对同行业同期的各个财务指标进行对比，结果就无法发现其实不合理的地方。比如，万福生科在2008～2010年淀粉糖平均毛利率达到了28%，而其他同类企业的毛利率却只有10%。在全面不如竞争对手的情况下，毛利率却是人家的3倍。中磊会计事务所如果能够横向比较其他企业，不难发现其中的问题。

（三）从社会的角度

1、财务造假的处罚力度低。我国相关的法律法规对于农业上市公司和提供审计方的事务所合谋进行财务审计舞弊的处罚多是行政处罚，如警告、暂停执业、撤销等，对于财务报表造假的上市公司一般是让其在规定的时间内改正，并不会直接终止上市。中国证监会最初只对万福生科罚款30万元，主要犯案人员也是最高处罚了30万元，最终法院判决主要涉案人员龚永福、覃学军分别处以三年半和两年四个月的监禁，对中磊事务所的处罚也是未落到实处。

2、监管不到位。农业上市公司因为其行业特殊性股份结构都是一股独大的局面，缺乏应有的内部治理结构，监事会毫无作用，根本起不到内部监管应有的作用。事实上在已经被社会熟知的多件审计失败案例中，绝大多数都由媒体曝光和企业因经营困难不得不自曝，很少由监管机构或自律组织查出来。

三、农业类上市公司审计失败防范措施

（一）从政府的角度

1、加大对农业上市公司审计失敗责任者的惩罚力度。政府应该吸取上市公司造假的教训，针对农业上市公司区别于别类企业财务舞弊的不同点，结合造假的动因和手段，制定专门适用于农业上市公司的法律法规。证监会要加大对参与财务舞弊上市公司和提供违规审计的会计事务所以及对签字注册会计师的处罚。不仅要完善对于财务舞弊上市公司的退市政策，还要加大对事务所连带责任的处罚。可以在诚信档案中记录违规事务所和注册会计师，加强对事务所内部的相互监督与约束，提高整个审计行业的合法合规的环境和意识。

2、整合监管资源，并加强监管力度。关于政府因多头监管而形成监管漏洞，可成立一个专门监管审计的执行机构，将原来各个部门分散的监督职能进行统一管理，避免监管漏洞，做到监管效率的最大化。若无法成立专门机构，财政部要做到牵头作用，将证监会、审计署与自身的监管范围协调一致，做到及时有效的沟通和合作，才能更有效的监管。整合农业上市公司的内部监管体系和外部监管的效率性能有效降低农业上市公司审计失败的概率。

（二）会计师事务所和注册会计师角度

1、加强存货和生物资产的监盘程序。事务所在接下审计工作之初，就要先行了解被审计单位的行业特征，同时要对企业过去几年存货和应收账款的情况做到心中有数，要先关注企业以前年度存货的情况、以前年度同行业企业的存货情况以及当前同行业企业存货的情况，包括存货占比、周转率、周转天数、毛利率等;同时，主要关注企业高价值的存货和价值大量变动的存货，必要时可进行替代程序，比如购销合同、调查其上下游企业的情况。

2、打造注册会计师的行业专长。一般而言，一个常规的事务所承接的业务包含各行各业，而且具体业务分门别类，差别很大。注册会计师无法精通所有企业的各种业务，在没有完全透彻认识到被审计单位的业务特点，那么就未必能懂得公司的财务数据，这样就会令审计风险大幅上扬。当遇上不熟悉行业的审计工作时，可以聘请相关权威专家和机构来弥补行业相关知识的空白。有专家的加入不仅分担了审计人员最困难的工作，提高了整个审计过程的效率，还能帮助审计师实施充分必要的风险评估程序。

主要参考文献：

[1]孙乃中.审计失败与若干相关概念关系探讨[J].商业会计，2017（14）.

[2]许杰慧.内部控制审计相关概念探讨[J].商业时代，2012（14）.

[3]陈琪，武琼.农业类上市公司会计舞弊特征及审计风险防范[J].财务与会计，2015（17）.

[4]李克亮.审计，请让“黑天鹅”走开[J].财会月刊，2015（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