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华大学,北京100084)
学术职业即以学术为业,兼具物质意义上的 “职业”与精神内涵上的 “志业”双重属性。[1]从广义上来说,学术职业即 “保存、传播和创造知识”的工作。[2]狭义上来说,学术职业特指在大学与研究机构中从事教学科研工作[3]、遵循共同的学术规则与伦理[4]的人所从事的职业。在传统的观点中,博士教育被认为是学术职业的 “入场券”,博士学位获得者选择学术职业被称为 “线性的管道”。[5]追溯至欧洲中世纪大学,获得硕士与博士学位即意味着具备了在任何地方任教的资格与能力。[6]19世纪以柏林大学为代表的大学改革运动推动了博士教育与学术职业的现代化转变,直接促成了学术职业的志业追求与职业诉求在现代大学制度框架内的融合。[7]然而,20世纪后期以来,知识经济飞速发展,西方主要发达国家高等教育大众化进程推进,博士教育规模大幅扩张,[8]日趋饱和的学术职业劳动力市场竞争加剧,知识的生产与传播活动逐渐向产业界等其他社会群体与场所溢出,[9]博士学位到学术职业的 “线性管道”逐渐被瓦解。2012年美国 《从研究生院到职场之路》报告指出,大约50%的博士学位获得者在企业、政府和非营利部门首次就业,尤其是工程领域的比例高达85%。[10]澳大利亚毕业生调查显示,2000—2007年间平均只有44.4%的博士学位获得者从事学术职业。[11]综观各国,博士学位持有者就业选择的多元化现象不断显现。
职业是社会劳动分工的产物,博士毕业生的就业变化首先在客观上受到就业劳动力市场供需规模的制约。例如,在美国的工程领域,每一个新增教职位置对应约7.8名博士毕业生,即仅有12.8%的博士毕业生有机会进入学术职业。[12]职位数量紧缩的同时,不尽如人意的薪水与工作环境也让学术职业逐渐失去吸引力。[13]就业市场的变化与职业选择的不甚明朗让博士生群体陷入了焦灼情绪。2019年Nature全球博士生调查数据显示,有24.1%的受访者将 “冒名顶替综合征”、79%的受访者将 “工作前景的不确定性”列为排名前五的担忧来源。大学是系统和高深知识的所在地,扮演推进知识、为职业培养下一代从业者等多种角色,伯顿·克拉克认为,大学教师培养了社会中几乎全部的专业性人才以及从事科研和开发工作的人才,[14]学术职业也是博士教育自身持续发展的重要保障,建立高质量教职人员队伍的重要性毋庸置疑。在令人忧虑的现实下,我们迫切需要思考:鼓励具备学术志趣与能力的博士生追求学术职业,我们能够做些什么?回答这个问题,需要厘清博士生学术职业选择的影响因素与形成过程,特别是在这一过程里自我认知因素与客观培养环境的互动关系,为后续研究与政策实践提供有意义的参考。
职业选择理论在20世纪初兴起并形成不同流派,影响较大的如约翰·L.霍兰德 (John L.Holland)的职业选择理论、萨伯 (Super)的生涯发展理论等。20世纪80年代,在班杜拉一般社会认知理论 (Social Cognition Theory)的影响下,社会认知职业理论 (Social Cognitive Career Theory,SCCT)逐渐兴起并受到广泛关注。社会认知理论主张以环境、行为、人三者之间的交互作用来解释人的行为,认为任意两个因素之间存在双向关系的强度和模式,都伴随着行为、个体以及环境的不同而发生变化。[15]SCCT借鉴了社会认知理论的关键概念,强调社会认知变量 (如自我效能、结果期望、目标)之间的动态关系,以及它们与个人背景和环境影响 (如性别、种族、家庭、社会支持)之间的关系,力图用个人与环境的相互作用来解释职业兴趣、职业选择与职业绩效形成的全过程。[16]
其中,职业目标的选择是一个复杂的过程,它不仅受到兴趣驱动,还是在自我认知与客观环境的共同作用下综合考量的结果。SCCT考虑到这一点,除涉及心理问题,还涉及社会、经济等方面的影响,并将环境对职业自我效能的形成、选择的作用有机地融入自己的理论。[17]SCCT认为个人的职业选择是一个开放的、有多个选择点、与多种类型因素相关的过程。个人特点 (性别、种族、健康状况等)与背景因素(技能培训机会等)会对职业选择自我效能 (如“我能干得了这个工作吗”)以及结果期待 (如“如果我这么做,会发生什么”)产生影响,进而塑造职业选择目标与行动。
现有研究已证实了博士生自我认知因素、培养环境与学术职业选择之间紧密相关。(1)自我认知与学术职业选择。学术界对工作的优势、热情和价值的反馈可以推动学术职业决策的形成,[18]女性博士生可能因为认为自己无法胜任教职而选择放弃学术职业。[19](2)培养环境与自我认知。社会支持对研究生的学习效能感有正向的相关关系,[20]院系成员的情感支持与专业支持能够减轻博士生的压力感。[21](3)培养环境与学术职业选择。个人、工作、组织层面的因素对学术职业满意度和学术动机产生影响,[22]博士生的学习与工作经历、导师的鼓励均对博士生的职业选择产生正向影响。[23]学术活动、研究和论文发表对博士生选择学术职业的倾向有正向影响,并且对学术职业有兴趣的博士生与导师的关系更为密切,进而培养自己从事学术职业的核心能力。[24]
然而,上述研究并没有充分考虑到自我认知、培养环境和学术职业选择之间的相互关系,充满信心的博士生进入一个不适宜的培养环境,还能对未来从事学术职业充满信心吗?对自身学术能力缺乏自信的博士生,就不能够被一个有支持力度的培养过程所改变,拥有追求学术职业的坚定信念吗?基于此,为进一步探究博士生职业选择倾向的影响因素与形成过程,本研究基于SCCT理论,重点考察博士生自我认知、培养环境与职业选择倾向的关系。自我认知包括博士生的学术能力满意度和职业前景期待。学术能力满意度是博士生对自身学术研究能力的主观判断,职业前景期待则是对自己能否顺利达到职业目标的信心程度,分别代表博士生在培养过程中的效能与结果预期。培养环境从博士生感知的环境支持度出发,考察院系教职人员的职业支持、导师支持以及研究能力训练。由此,研究假设如下:
第一组假设:院系教职人员职业支持(H1a)、 导师支持满意度 (H1b)、 研究能力训练(H1c)对学术能力满意度有正向作用;
第二组假设:院系教职人员职业支持(H2a)、导师支持满意度 (H2b)、研究能力训练(H2c)、学术能力满意度 (H2d)对职业前景期待有正向作用;
第三组假设:学术能力满意度 (H3a)、职业前景期待 (H3b)对学术职业选择倾向有正向作用。
本研究数据来自2019年Nature全球博士生调查。该调查自2011年起每两年展开一次,2019年的全球博士生调查首次以英语、中文、葡萄牙语、西班牙语、法语在内的五种语言进行,受访者来自全球各地和各个领域,涵盖6320名博士研究生。从性别来看,男性占49.47%,女性占50.53%。从所处区域来看,有27%的样本来自中北美洲、36%来自欧洲、28%来自亚洲,南美、非洲、澳大利亚分别各占3%,其中有约800名受访者来自中国。总体来说,样本具有广泛性和良好的代表性。
由于博士生学术职业选择倾向的影响因素具有抽象性与多维性,所涉及的变量难以直接度量、产生的误差较大,且变量间的因果关系复杂,故采用结构方程模型较为适切。该模型有效整合了路径分析与因子分析,不仅可以处理观测变量之间的相互因果关系,并且可以通过因子分析构建多个潜变量,讨论潜变量之间或者潜变量和观测变量之间的复杂关系。从而避免传统数理模型的分析带来的方法误差,得出更有说服力的结论。
为了分析博士生学术职业选择倾向,我们考虑了院系教职人员职业支持、导师支持满意度、研究能力训练、学术能力满意度、职业前景期待等变量。具体测度方法与指标的描述统计结果如表1所示。
表1 变量与测度指标
变量 代码 测度指标 均值 标准误差 最小值 最大值导师支持满意度X3 X31 对导师认可的满意度 4.82 1.86 1.00 7.00 X32 与导师关系的满意度 5.04 1.85 1.00 7.00 X33 对导师指导的满意度 4.51 1.89 1.00 7.00学术能力满意度X4 X41 对出版物数量的满意度 3.70 1.83 1.00 7.00 X42 对参加会议能力的满意度 5.01 1.72 1.00 7.00 X43 对在会议上展示研究成果能力的满意度 4.95 1.73 1.00 7.00职业前景期待 X5 认为博士项目对职业前景的改善程度 3.86 1.36 1.00 5.00学术职业选择倾向 X6 认为自己从事学术研究工作的可能性 3.91 1.30 1.00 5.00
首先需要对上述指标数据进行因子分析,本研究KMO值为0.793,①Bartlett球形度检验的P值达到显著性水平,题目之间相关性良好,说明本研究适合采用因子分析。采用主成分分析法,提取公因子,并用最大方差法对所提取的公因子进行旋转,形成最终成分矩阵。对上述因子进行信效度检验,检验结果显示:Cronbach’s α系数大于0.7的建议值,说明各维度具有较好的内部一致性;CR值均高于0.7,说明因子组成效度较好;AVE均大于0.5,说明各观测变量对其潜变量的平均差异解释力较好;区别效度中AVE的平方根大于各维度的皮尔逊相关系数,说明与预设因子不存在相关性的指标在数据层面的确没有显著的相关关系。②
依照理论模型及假设,建立了博士生学术职业选择倾向影响因素的结构方程模型,使用AMOS 23.0软件来实施相关的拟合度检验解析,应用极大似然法来对模型的相关参数实施估计,估计结果如图1所示。
该模型的拟合指标显示:卡方与自由度的比值为5,基本达标 (越小越好),近似误差均方根 (RMSEA)小于0.08的临界值 (越小越好),比较拟合度 (CFI)与Turker-Lewis指数(TLI)均大于0.9的临界值 (越大越好)。综上,本研究的建构的结构方程模型的整体拟合度是可以接受的。
根据上述结构方程建模结果,理论假设检验结果如下表2所示:第一,对于博士生的学术能力满意度而言,院系教职人员职业支持、导师支持满意度、研究能力训练均有显著的正向作用,影响力大小依次是导师支持满意度、院系教职人员职业支持、研究能力训练;第二,对于职业前景期待而言,院系教职人员职业支持、导师支持满意度、研究能力训练、学术能力满意度均有显著的正向作用,影响力大小依次是院系教职人员职业支持、导师支持满意度、研究能力训练、学术能力满意度;第三,对选择学术研究职业的倾向而言,导师支持、院系成员支持和职业前景期待均有显著的正向作用,影响力大小依次是导师支持、职业前景期待、院系成员支持,学术能力满意度与研究能力训练的作用则并不显著。
图1 博士生学术职业选择倾向影响因素结构方程模型图
表2 模型的路径系数与假设检验
在路径分析的基础上进一步考察学术能力满意度与职业前景期待的中介作用。由于较之逐步检验回归系数与Sobel法,直接检验系数乘积的显著性的Bootstrap方法在多重中介效应检验时更为精确。[25]本研究的中介检验利用Bootstrap技术,计算5000次,取置信区间95%的标准,估计结果 (见表3)显示:学术能力满意度对院系教职人员职业支持与职业前景期待的中介效应显著,学术能力满意度对导师支持满意度与职业前景期待的中介效应显著,学术能力满意度对研究能力训练与职业前景期待的中介效应显著,均为部分中介效应。职业前景期待对学术能力满意度与学术职业选择倾向的中介效应显著,职业前景期待对院系教职人员支持与学术职业选择倾向的中介效应显著,均为部分中介效应。
表3 中介效应分析结果
本研究考察了博士生的自我认知、培养环境与学术职业选择倾向之间的作用关系,验证了博士生职业选择过程中环境-人-行为之间的交互关系,探讨了博士生职业选择的动态形成过程。研究发现:(1)职业前景期待较为乐观的博士生更倾向于选择学术职业;(2)学术能力满意度较高的博士生对于职业前景的态度更为乐观;(3)导师支持满意度、院系教职人员职业支持与博士项目中的研究能力训练可以通过提高博士生的学术能力满意度,进而提高职业前景期待;(4)院系教职人员支持、学术能力满意度可以通过提高职业前景期待,从而增强选择学术职业的可能性;(5)但是,博士生的学术能力满意程度对学术职业的选择并无显著影响,只有当学术能力满意度影响其职业前景的期待时,博士生才会选择从事学术职业。
根据本研究结论,博士生的自我认知在职业选择过程中发挥着重要作用,特别是职业前景期待水平的高低直接影响选择学术职业的可能性。然而,令人担忧的是,现实中有许多因素让博士生们面临对职业前景的恐慌情绪。其一是除劳动力市场的客观变化因素外,职业发展指导的不足也是造成这种现象的重要原因。根据2019年Nature全球博士生调查数据,只有三分之一的受访者对导师以及读博时的其他人给予的职业发展指导感到满意,58%的受访者是根据自己的网络及其他关于该主题的研究做出了职业发展决定,仅有23%的博士生将职业决定归功于相关领域工作的工作人员的建议,可以发现博士生培养过程中获得的就业指导与支持是极其匮乏的,这种状况很有可能加深博士生对就业前景的悲观情绪,甚至造成博士生辍学或是隐性流失 (修业年限高达10年以上)。[26]其二是较低的自我评价。现实中有许多博士生经历着焦虑、自我怀疑、自我设限或对失败的非理性恐惧,甚至深受 “冒名顶替症候群”(Impostor Syndrome)的困扰,认为自己是 “假的博士生”。[27]一直以来,博士教育被认为是金字塔的塔尖,汇聚了各个学科领域的顶尖人才,一方面激烈的同辈比较与竞争可能带来自我评价的下降,另一方面正如古希腊哲学家芝诺所言,掌握更多知识反而凸显 “未知”,博士生的自我学术能力满意度也会因此受到负面影响。伴随着较低的自我评价,博士生对于职业前景的期待水平也会随之降低。学术环境恶化与学术职业职位竞争白热化等外部影响存在的同时,博士生们还要忍受自我怀疑所带来的职业预期低下,接踵而至的负面情绪极有可能让博士生因为对自身认知的不准确而选择离开学术研究生涯。数据显示,仅有45.17%的博士生认为自己 “非常有可能”从事学术职业。但同时我们也发现,来自培养环境的支持能够有力地克服这些蔓延在博士生群体中的焦虑情绪,鼓励博士生坚定学术信仰与追求。这对于目前的博士生教育有如下启示。
首先是导师的作用。2019年Nature全球博士生调查数据显示,21%的受访者对自己与导师的关系感到不满意,49%的学生称他们每周与导师单独相处的时间不到一个小时,甚至24%的受访者表示,如果可以重来,他们会更换导师。这一现状无疑是令人忧虑的。本研究证实,导师支持直接影响博士生的职业前景期待,并且对博士生自我学术能力满意度的影响力超越培养项目中的研究能力训练,而学术能力满意度的提高也能够显著提高博士生的职业预期,进而影响职业选择。导师是研究生学术领域的“引路人”,也是研究生所在学科领域的显性与隐性知识的重要来源,对研究生提供专业知识与技能的指导。除此之外,导师能够为博士生提供其学术表现的重要反馈并给予及时鼓励,这些支持能够增强博士生的学科归属感与自信心,[28]对于博士生完成学业并继续留在此领域具有显著的积极意义。[29]囿于数据限制,本研究未能深入考察研究生导师支持作用的具体机制,已有研究可以对这一问题提供思路:有学者对美国某公立研究型大学26个院系1173名在读博士生调研发现,导师的直接支持 (导师主动维护并向他人推荐自己)、专业支持 (导师在研究与专业问题上的有效支持)、心理支持 (导师提供心理上的关怀)均可以显著提高博士生对自身学术能力的自信感,并因此提升博士生追求学术职业的兴趣。[30]如何在招生过程中提高导生匹配度,[31]并保障培养过程中博士生能够得到与自身要求契合的有效导师指导,是未来值得深思的问题。
其次是充分发挥院系内其他教职人员对博士生的职业支持,这一要素对于提升博士生职业前景期待的作用尤为关键。对博士生而言,院系内其他成员的职业支持意味着可以得到学术领域工作人员的就业建议与指导,拓宽获取信息的渠道,也代表着博士生学术初期人际关系网络的建立,这无疑是博士生确立学者自我身份认同、融入学术共同体、进入社会化过程的重要表征。有学者认为,未来的教职人员(博士生)应当在专业学习投入时间,向院系成员学习知识与技能,并与他们进行互动以了解教职人员生活方式。[32]也有研究提出,在博士学习阶段的后期,即撰写学位论文与寻求工作机会的时期,院系的教职人员能够为博士生提供的最重要资源之一即介绍与推荐工作职位,另外则是在博士生向学术研究人员角色转变的过程中担任值得信赖的顾问角色,以弥补博士生们对学术职业劳动力市场知之甚少甚至是得到错误信息的劣势。[33]因此,加强院系内教职人员对在读博士生的职业支持,包括通过研讨会等方式鼓励二者之间的交流等,对于提高博士生的自我认知,促进学术职业选择与发展具有积极意义。英美国家的一些高校正探索搭建导师网 (Mentor Net),将院系其他教职人员甚至是教辅人员纳入指导博士生的指导团队,以帮助博士生适应初期的学术生涯,正确定位自身发展。[34]
此外,培养项目中的研究能力训练的作用也不可忽视,这一要素同样对提高博士生自我认知、从而增强学术职业选择倾向有积极影响。研究结果表明研究能力训练具有一定的重要性,然而受到数据的限制,本研究未能纳入更多的研究能力训练类型,更重要的是无法将博士培养不同阶段的训练内容重点纳入研究。Gardner将博士生社会化的过程分为三个阶段,进入博士项目之前、入学到通过资格考试期间,以及获得博士候选人身份之后,每一阶段的发展重点有所区别。[35]以美国密歇根州立大学的专业发展模 型 PREP (Planning, Resilience, Engagement,Professionalism)为例,针对博士生教育展开不同阶段的培训:早期 (课程学习、资格考试、研究设计和学位论文计划书、职业规划)、中期(认证考试、研究实施、发展专业网络)和后期(论文写作、求职、博士后或其他机构或行业的研究生工作机会)。[36]如何对博士生有效分流并为有志于学术的年轻学者提供相应训练、如何根据博士培养阶段制订最为有效的训练计划、如何兼顾不同学科的特点,亟待后续深入研究。
需要说明的是,尽管Nature杂志充分考虑跨国调查的文化适应性以及相关变量的可比性问题,通过调查工具的认知访谈进行了修订,本人前期的研究也已证明博士生培养质量的影响因素及其作用机制在不同国家的差异并不显著,[37]但由于不同国家经济社会发展阶段差异、高等教育发展差异、科研能力和水平差异等现实环境的不同 “约束”,在职业前景期待、学术职业选择倾向等问题的调查上,仍然存在着一定的可比性问题,因此未来的研究将深入至具体国家进行更充分的分析。
此外,囿于数据所限,本研究也未能将学科因素纳入模型,博士生自我认知、培养环境与学术职业选择的互动关系是否存在学科差异将在未来的研究中进一步考察。
注释:
①KMO在0.7—0.8之间可以做因子分析,在0.8—0.9之间代表适合做因子分析,在0.9以上代表非常适合做因子分析
②一般认为因素负荷量应该大于0.5,交叉因素符合量应该小于0.4,本研究将不符合上述条件的题目予以删除,并不再纳入后期研究中。在匿名评审中,文章呈现了旋转后的因子载荷矩阵、因子信度效度检验表以及AVE平方根与相关系数的对比表格,由于篇幅所限,发表时隐去上述三个图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