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生智能手机阅读动机调查及其启示*

2020-04-07 04:09罗荣何孟苹陈京军
数字图书馆论坛 2020年3期
关键词:纸质动机智能手机

罗荣 何孟苹 陈京军

用户与服务

高中生智能手机阅读动机调查及其启示*

罗荣1何孟苹2陈京军3

(1. 湖南科技大学外国语学院,湘潭 411201;2. 湘潭县云龙中学,湘潭 411201; 3. 湖南科技大学教育学院,湘潭 411201)

针对青少年群体数字阅读接触率上升,是否会带来纸质阅读动机弱化以及阅读水平下降的问题,结合已有理论成果,分析青少年数字、纸质阅读动机及智能手机阅读行为对阅读水平的综合作用,提出变量间的关系假设。采用问卷调查了551名15~17岁高中生数字阅读动机、纸质阅读动机和智能手机阅读的情况,同时对阅读理解水平进行测查,对收集的数据进行统计分析和路径建模。结果发现,数字阅读动机对纸质阅读动机和智能手机阅读行为存在正向影响,对阅读水平却存在直接负向影响,但此负向影响被纸质阅读动机的正向影响所抵偿。启示目前我国在青少年群体进行阅读推广需注意促进数字阅读动机向纸质阅读动机转化,引导数字资源向纸质资源拓展,鼓励线下讨论分享向线上互动平台延伸。

数字阅读;阅读动机;阅读水平;阅读推广

随着智能手机和移动互联网络的大范围普及,我国全民数字化阅读方式的增长率呈直线上升趋势,2018年数字化阅读方式(智能手机阅读、网络阅读、电子阅读器阅读等)的接触率已达到76.2%[1]。纸质阅读率的增长放缓,数字阅读已成为人们常见的阅读方式。在青少年方面,中国互联网信息中心(CNNIC)2016年的报告指出[2],青少年手机上网规模已达到2.59亿,其中12~18岁占比40.5%,手机应用即时通信、搜索、新闻、微博、网络文学、论坛/BBS分别占上网比例的90.9%、81.0%、71.2%、51.6%、43.7%、14.2%。数字阅读呈碎片化、松散化和快速化的特点,促使人们开始担心青少年数字阅读动机的增强和数字阅读习惯会给阅读能力和水平带来不利影响。国外研究发现,大量使用网络进行阅读学习的孩子学习能力不但没有提高,反而出现了下降[3],近年来,选择纸质图书阅读的比例在人群中逐年下降[4],14~17岁青少年图书阅读率从2018年的90.4%降到2017年的86.4%[1],似乎也正在印证这种担心。因此,探究青少年的数字阅读动机究竟与纸质阅读动机及阅读水平存在何种关联,寻求进行阅读推广的重点策略以提升青少年的阅读水平就成为亟待解决的问题。

1 文献回顾

数字阅读也被称为数字化阅读(digital reading或reading digitally),这一词汇被研究者广泛使用,但遗憾的是,迄今为止,并没有公认的一致定义。美国研究者Singer等[5]指出,缺乏专门的数字阅读定义反映出研究者不明确的态度,即纸质阅读和数字阅读间的差别更多是阅读过程环境的区别而不是基本内涵的重新界定。在国内研究者的综述中,网络阅读、智能手机阅读、移动阅读、电子阅读、屏幕阅读、社会化阅读、平板阅读、碎片化阅读等都被归类为数字阅读的类别[6],可见,数字阅读是与传统主要以纸质为媒介的阅读进行区分,特指以数字设备为媒介,以数字化内容为对象的阅读形式。

1.1 我国青少年群体的数字阅读现状

国内专门就青少年群体进行数字阅读现状的调查尚很少见,多是针对特定群体(如大学生和中学生)和特定数字阅读形式(如网络阅读、移动阅读、社会化阅读等)的调查。

2013年一项调查发现,约八成的湖北省中学生喜欢网络阅读,四成使用手机阅读[7]。2014年首都青少年阅读状况调查发现,青少年电脑阅读、手机阅读、移动终端阅读总计占比过半,超过纸质阅读[8]。另一项在全国范围内对6 400名未成年人的调查显示,超过七成的青少年使用手机进行数字化阅读[9]。2015年一项针对湖南省大学生的调查表明,71.7%的学生使用手机进行阅读,65.4%的学生习惯浏览式阅读[10]。2017年湖南省长沙市一项调查发现,有33%的高中生利用碎片时间进行课外阅读,其中使用电子方式阅读的占69%[11]。对广州市中小学生的调查发现,其中10.8%的中小学生首选数字阅读,36.5%的两种阅读方式都接受[12]。有研究显示,初中生课下数字阅读每天0.5小时以内的占46.7%,0.5小时至1小时的占比22.7%;利用手机阅读占比73.4%,网络在线阅读占58.3%[13]。刘明玥[14]对黑龙江省大庆市的500名高中生调查发现,51.3%的高中生表示自己有通过互联网进行阅读的习惯,其中67.1%的阅读载体为智能手机。总之,青少年群体的数字阅读已经比较普遍,和纸质阅读几乎占有同等的比例。

1.2 青少年数字阅读与纸质阅读的差异

青少年的数字阅读与纸质阅读除在阅读媒介上存在差别外,在内容偏好、阅读特征、阅读效果、阅读动机以及对阅读水平的影响上也存在一定的差异。

从两种阅读方式的内容看,以我国中学生群体为例,数字阅读更主要倾向于社交站点信息(如微信朋友圈)、网络小说和新闻资讯等;课外纸质阅读选择较多的是虚构类、教材、纪实类等书籍[14]。从两种阅读方式的特点来看,数字阅读具有便利性、快捷性、自由性、碎片式和松散化,具有短文本“浅阅读”的特点;纸质阅读具有沉浸性、专注性、目的性和集中性,具有长文本“深阅读”的特点[15-16]。从两种方式的阅读动机来看,二者既存在区别也存在一定的联系,区别在于二者内容结构不同,联系在于二者都存在内部动机驱动的阅读行为(如兴趣和爱好)。不同研究者揭示的数字阅读动机结构存在差异,但社会交往、信息获取、兴趣爱好和休闲娱乐是共同的成分,而传统阅读动机结构的研究也存在差异,其中阅读自我效能、阅读兴趣、成绩获得等是共同的成分[17-19]。就两种方式的阅读效果来看,已有国内外研究存在矛盾的结果,一些研究表明纸质阅读效果优于数字阅读效果,一些相反,更多的研究则没有发现明显差异[16]。从两种阅读方式的影响看,一方面,数字阅读会给人们带来负面影响,认为数字阅读易导致想象力缺失,不利于发展理性思考能力,因而更推崇纸质阅读;另一方面,也有研究者持积极态度,认为数字阅读有助于激发阅读兴趣,特别是对低龄儿童的识字和早期阅读有积极作用[20]。

1.3 青少年数字阅读动机及其影响

阅读动机被认为是推动个体进行阅读活动的内部驱动力,这种动因源自于个体对阅读活动的需求、信念、态度和目标[21-22]。传统上从阅读行为的目标指向将个体的阅读动机分为内部动机和外部动机两类,前者指的是阅读活动目标指向满足自身心理需求,如兴趣、愉悦、获取知识等;后者指的是活动目标指向满足外部要求,如完成作业、获得奖励等。青少年的阅读动机对阅读行为、阅读水平存在明显促进作用。阅读动机与阅读频度、阅读量、阅读时间之间显著正相关;内部阅读动机与阅读能力、阅读成绩存在显著正相关关系,外部阅读动机与阅读成绩则没有明显的相关或呈负相关[23-25]。然而,上述发现主要是以纸质阅读为对象进行研究的结果。

当前的青少年几乎是“完全沁润在数字环境中的一代”。如前所述,数字阅读动机和纸质阅读动机的特点和结构不同,少数研究分别讨论了网络阅读动机[26]、手机阅读动机[27]、移动阅读动机[20]、社会化阅读动机[28]的内容和结构,提示基于纸质阅读动机的研究结论并不能简单推广到数字阅读中。在此基础上,极少数研究则发现青少年社会化阅读动机对社会化阅读行为(微信)[29],以及自我主观评估的阅读能力[30]的积极影响。

2 研究假设与研究方法

2.1 研究假设

数字阅读动机与纸质阅读动机的关系究竟如何?家长和学校所担心的由数字阅读动机所驱使的习惯化数字阅读行为,是否会对青少年客观阅读水平造成负面影响?这些问题还未见明确的研究结果。根据前述理论分析,数字阅读动机和纸质阅读动机既有区别又存在联系,共同成分是阅读兴趣,因此形成假设H1:数字阅读动机和纸质阅读动机存在正相关关系,数字阅读动机正向预测纸质阅读动机。

同时,数字阅读动机是驱使个体进行数字阅读行为的主要动因,形成假设H2:数字阅读动机与智能手机阅读行为存在正相关关系,数字阅读动机正向预测智能手机阅读行为。

研究发现,纸质阅读动机是阅读水平的重要预测因素,因此形成假设H3:纸质阅读动机与预测阅读水平正相关,正向预测阅读水平。

此外,研究已发现,数字阅读动机以满足信息、社交和休闲为主,这种动机及其行为很可能制约正式文本的阅读水平,因此形成假设H4:数字阅读动机与阅读水平呈负相关关系,负向预测阅读水平。假设H5:智能手机阅读行为负向预测阅读水平。

2.2 研究方法

以15~17岁高中生使用智能手机阅读为例,通过问卷调查的方法获取青少年数字阅读动机、纸质阅读动机和阅读能力水平的数据,使用采用SPSS软件对数据进行t检验和相关分析,使用AMOS软件建构路径分析模型,验证上述假设。

2.2.1 调查对象

问卷发放对象为湖南省宁乡县一中、湘潭市一中、湘潭市二中、广东中山龙山中学的551名年龄在15~17岁的高一、高二学生。其中男生248人,女生303人,高一学生251人,高二学生300人,城市学生226人,农村学生325人。

2.2.2 问卷内容

(1)自制智能手机阅读问卷。结合访谈发现,高中生常见与阅读有关的手机使用包含访问社交站点(微信朋友圈、QQ空间等)、浏览论坛贴吧,以及阅读网络小说、电子书、电子漫画等,形成含5个项目的智能手机阅读问卷。问卷采用五级计分,由“从不使用”到“总是使用”,均为正向计分,分数越高表示使用智能手机阅读相关功能越频繁。验证性因子分析表明问卷为单因子结构,拟合指标良好。

(2)阅读动机问卷(包括数字阅读分卷和纸质阅读分卷)。引用蔡光辉[26]编制的《大学生网络阅读动机问卷》,将该问卷改编成纸质阅读动机分问卷和数字阅读动机分问卷。该问卷涉及的网络阅读动机包括阅读兴趣、社会交往、情感抒发、信息获取、个人修养5个方面,与传统阅读动机既有区别也存在联系。将原问卷中的“网络阅读”分别改为“电子阅读”和“纸质阅读”,并将项目重新随机排序。每个分问卷均包含27个项目,采用五级评分制。由“根本不符合”到“非常符合”,均为正向计分,得分越高表示相关阅读动机越高。问卷回收后,对两个量表的信度进行检验,项目的一致性α系数分别为0.920和0.914,有很高的信度。

(3)全国统一高考语文阅读理解测试题。从2015—2018年全国统一高考语文试题中的现代文阅读理解题,选取4道大题,共12道小题,每小题3分,共36分(高一、高二学生均未做过这些高考真题)。

3 问卷调查结果及分析

3.1 阅读动机和智能手机阅读行为的人口学变量差异

采用独立样本t检验,分析高中生数字和纸质阅读动机、智能手机阅读的性别、城乡和年级差异,结果见表1。

表1显示,女生在智能手机阅读行为和纸质阅读动机上显著高于男生,数字阅读动机上女生和男生差异不显著;高一年级纸质阅读动机高于高二年级学生,数字阅读动机和智能手机阅读不存在显著差异;不同来源地学生在3个变量间不存在明显差异。

3.2 阅读动机、智能手机阅读行为和阅读水平的关系

3.2.1 阅读动机、智能手机阅读行为和阅读水平的相关分析

采用皮尔逊相关系数,对各变量间的相关进行分析,结果见表2。

表2显示,被试群体数字阅读动机与纸质阅读动机、智能手机阅读行为存在显著的正相关关系,纸质阅读动机和阅读理解分数间存在显著的正相关关系。而数字阅读动机、智能手机阅读行为和阅读理解分数间不存在直接的相关关系。但同时应该注意到,数字阅读动机和纸质阅读动机存在显著的正相关,其和阅读理解分数的关系可能由于个体同时存在纸质阅读动机的作用而被掩盖。因此,在下一步的分析中,我们将同时纳入两种动机来预测阅读理解分数。

3.2.2 阅读动机、智能手机阅读行为预测阅读水平的路径分析模型

根据前人研究结果,我们假设数字阅读动机预测纸质阅读动机和智能手机阅读行为,两种阅读动机均预测阅读理解分数,构建路径分析并采用AMOS结构方程模型软件对假设模型进行验证,结果见图1。

图1显示,纸质阅读动机显著预测阅读理解水平。值得注意的是,在同时考虑到纸质阅读动机的作用后,数字阅读动机对阅读水平的直接预测呈负向显著效果,还通过纸质阅读动机的中介正向预测阅读理解分数,采取Bootstrap方法进行检验,重复抽取2 000次样本,偏差矫正的百分位95%置信区间为[0.020,0.117],不包含0,中介效应显著,间接效应大小为0.068,占总效应比例为34.48%。数字阅读动机还可能通过智能手机阅读行为对阅读理解水平产生间接负向预测作用,Bootstrap方法进行检验,间接效应的估计值为-0.003,标准误为0.013,偏差矫正的百分位95%置信区间为[-0.028,0.025],包括0,说明该间接效应是不显著的,中介效应不成立。验证模型的拟合指数见表3。

4 讨论与总结

本研究除发现各变量的人口学统计描述特征之外,还验证了假设H1~H4,但H5未得到验证。

本研究结果显示,女生的纸质阅读动机和智能手机阅读行为显著高于男生。这说明女生比男生的阅读动机更强,利用手机的阅读行为也比男生更多。国内外许多研究都证实未成年学生中,女孩比男孩的阅读动机更强[31-32]。已有研究也发现,男孩更倾向于上网玩游戏和下载软件,女生更多是搜寻信息和朋友联系[33],本研究则进一步发现,女生利用智能手机阅读可能比男生更广泛。就年级而言,本研究发现,高一年级学生纸质阅读动机显著高于二年级,数字阅读动机和智能手机阅读行为不存在显著的年级差异。有研究指出,随着学生进入更高年级,传统阅读动机显示出下降的趋势[17],本研究重复了这一结果,同时发现年级因素未对15~17岁年龄段学生的数字阅读动机产生影响。另外,来自城乡的学生在阅读动机和智能手机阅读行为上均不存在显著差异。这两方面间接表明,“数字原住民”似乎完全对数字阅读习以为常,而纸质阅读动机则需要进行强化培养。

本研究发现,数字阅读动机可直接正向显著预测纸质阅读动机,说明数字阅读动机和纸质阅读动机存在正向联系,这意味激发与培养个体的数字阅读动机会对纸质阅读动机有一定程度的帮助。然而,更重要的发现是,数字阅读动机导致智能手机阅读增加,同时会给阅读理解水平带来负面影响,这的确证实了人们的担忧。国内很多研究提到目前个体的数字阅读多是“浅阅读”,不利于阅读理解能力的发展[34]。研究者认为,网络数字阅读需要消耗的认知资源比纸质阅读更多,网络读者更倾向于读浅显、简短的文字,快速浏览成了网络阅读的主要形态。长期的网络阅读行为将我们的“阅读大脑”塑造成了“数字大脑”以适应快速的信息加工行为[35],这可能有损传统纸质阅读能力。另外,本研究没有发现智能手机阅读与阅读理解分数间的负向关系,这可能跟高中生群体手机使用受限有关,很多学校明文规定高中生在校期间禁止使用手机,进一步的研究可将对象年龄扩展至更广泛的范围。

研究总体表明,纸质阅读动机对阅读理解分数具有显著的直接正向预测作用,是抵偿数字阅读动机与阅读理解间负向联系的重要中介变量。幸运的是,家庭和学校自孩子幼儿时期所激发、培养的纸质阅读动机一直发挥着作用,这很好地抵偿了数字阅读动机的负面影响。有研究表明,阅读偏好与阅读行为常常相悖,很多受访者虽然在数字媒体上花费时间,阅读偏好却更倾向于纸质媒体,绝大多数学生认为如果免费提供纸质读物,他们更喜欢纸质阅读[16]。实际上,两种阅读媒介在青少年的学习生活中都必不可少,但纸质阅读比电子阅读更适合学习类阅读[36]。

5 建议

青少年数字阅读动机对纸质阅读动机和智能手机阅读行为存在正向影响,对阅读水平却存在直接负向影响,但此负向影响被纸质阅读动机的正向影响所抵偿。因此,在当前现实情况下,在青少年中进行阅读推广,需要继续培养、坚持和强化纸质阅读动机,以宣传和提供纸质阅读为主,适当控制数字阅读,其原因在于使用数字设备进行阅读活动更容易分心进行游戏、聊天和其他休闲娱乐行为。

5.1 促进数字阅读动机向纸质阅读动机转化

“在学校看来,智能手机阅读和纸质阅读各有长处,但如何引导学生可能需要克服的东西比较多。从目前来看,学生可能更多地依赖智能手机阅读,这一点不是我们希望的,我们希望把他们拉到传统阅读上来,然后思考如何慢慢地利用这样手段(智能手机阅读)”[13]。因此,在阅读推广中,需注意促进青少年数字阅读动机向纸质阅读动机的转化。

根据动机的转化理论,阅读动机之间既可能存在相互联系,也可能存在相互冲突。前者以满足社交和休闲为主的动机,后者以满足休闲和学习为主的动机。内部动机和外部动机在一定条件下也可以相互转化。青少年的数字阅读主要以满足社交、休闲、信息需要等动机为支撑,纸质阅读以兴趣、学业、知识等动机为支撑,所以在阅读推广中,我们需要创造条件,将数字阅读动机与纸质阅读动机建立起紧密联系,以化解二者的冲突。一方面,因势利导,教会学生对信息资源进行甄别和筛选,分析数字阅读的利弊,家校合作适当控制数字设备使用时间,培养自控力,采取措施鼓励以信息资源搜索为主的数字设备利用,避免漫无目的的网上冲浪和打发时间成为习惯;另一方面,宣管结合,宣传一种“搜索信息用设备,享受阅读靠书本”的理念,造就学校和家庭的书香文化,班级鼓励学生搜集各有兴趣的阅读题材、名录,统一购置纸质图书和杂志,在班级内借阅互换阅读,鼓励制订阅读计划和任务等。这样既可以增强青少年的纸质阅读动机,也可以利用其对数字媒介的兴趣进行纸质阅读的引导。

5.2 引导数字资源向纸质资源拓展

青少年群体,尤其是中学生,因学习和作业任务重,课外时间有限,期望课外阅读占用过多的休闲时间是不现实的。调查表明,超过80%中小学生有过数字阅读经历,并且倾向于15分钟以内或15~30分钟的短时段数字阅读[13]。网络数字资源获取便捷、内容广泛、可选择性强,对学生课外浏览阅读而言具有独特的优势,但缺点是“沉浸感”不足,也容易带来思维惰性。因此可采取一定措施促进数字阅读和纸质阅读的优势互补。

一方面,自主阅读与指导阅读相结合,学校和家庭在给予学生一定数字阅读自主性的同时,应有计划地将学生感兴趣的数字资源向纸质资源拓展,如浏览式阅读以数字资源为主,补充扩展阅读提供完整版本的丰富纸质资源;另一方面,数字资源导引和纸质资源利用相结合,学校图书室和公共图书馆可定期在家校平台推介图书杂志目录和内容简介,以简略精要的形式提供数字内容引起学生的阅读兴趣,进而寻求纸质图书阅读。

5.3 鼓励线下讨论分享向线上互动平台延伸

社会化阅读动机是青少年进行数字阅读的主要动机之一[29,37]。使用手机即时通信APP功能的青少年占青少年网民比例的90.9%[2],可想而知访问微信朋友圈、QQ空间等社交站点浏览好友的帖子或转发信息和评论等已成为青少年网络社交中的惯常行为。因此,在阅读推广中,可以利用青少年的社会性动机,将其和纸质阅读相结合。

青少年的课外阅读一般建立在个别化基础上,阅读中的所思所感、问题和疑惑并不能随时随地与同伴进行交流。一般而言,只有意趣相投的伙伴在阅读了同样的内容后,可能在线下(如课间)相互讨论,这样就会使阅读交流、思考受限。因此,我们可以考虑建立以班级或年级为单位的“社会性阅读平台”[38],教师和家长可以加入到平台中,由大家共同商定推荐的阅读书目,布置阅读任务,在阅读过程中或者阅读后,读者可随时在平台上发布问题,发表感想,参与讨论等活动,这样既利用了学生的社会性动机,又满足了支持学生纸质阅读的需要。

[1] 中国新闻出版研究院全国国民阅读调查课题组. 第十六次全国国民阅读调查报告[J]. 新阅读,2019(5):45-47.

[2] 中国互联网信息中心. 2015年中国青少年上网行为研究报告[R/OL].(2016-08-12)[2020-01-22]. http://www.cnnic.net.cn/hlwfzyj/hlwxzbg/qsnbg/201608/t20160812_54425.htm.

[3] 袁曦临. 网络数字阅读行为对阅读脑的改造及其对认知的影响[J]. 图书馆杂志,2016,35(4):18-26.

[4] 费琳,陆瑾,杨国立. 2013—2017年国民阅读调查报告解读及启示[J]. 图书馆理论与实践,2018(5):44-47.

[5] SINGER L,ALEXANDER P. Reading on paper and digitally:What the past decades of empirical research reveal[J]. Review of Educational Research,2017,87(6):1-35.

[6] 张俐俐,李子运. 10年来中外数字阅读研究对比分析[J]. 图书情报工作,2016,60(2):139-147.

[7] 李媛,周晓霞. 我国青少年网络阅读现状分析[J]. 图书馆学研究,2013(3):100-103.

[8] 刘启营. 我国青少年阅读现状分析[J]. 中国青年研究,2015(8):4-10.

[9] 人民网. 七成青少年依赖手机阅读[EB/OL].(2013-08-25)[2019-12-25]. http://society.people.com.cn/n/2013/0825/c136657-22683067.html.

[10] 欧继花,罗紫初,李科生. 大学生数字阅读供需鸿沟探析——基于数字阅读的实证调查[J]. 图书馆学研究,2016(4):94-101.

[11] 张素. 全民阅读背景下高中生课外阅读调查分析[J]. 课程教学研究,2018(7):82-85.

[12] 彭嗣禹,陈润好. 中小学生数字阅读推广的困境与突破[J/OL]. 图书馆论坛,2020(3):1-8[2020-02-21]. http://kns.cnki.net/kcms/detail/44.1306.G2.20190906.0818.002.html.

[13] 李铱晨. 中学生阅读媒介使用现状及其对阅读素养的影响[D]. 武汉:华中师范大学,2018.

[14] 刘明玥. 互联网时代高中生阅读现状及对策探析[J]. 成才之路,2018(3):33.

[15] 邱相彬,沈书生,徐晓拉. 移动网络环境下“浅阅读”对“深阅读”的影响分析——基于对浙江六所高校大学生的实证研究[J]. 图书馆学研究,2016(1):71-75.

[16] 李琳娜,马捷,潘逸尘. 国外数字阅读与纸质阅读的比较研究——基于文献分析与述评[J]. 图书情报工作,2018,62(20):6-13.

[17] 欧继花,李科生,罗紫初. 阅读动机的研究进展[J]. 图书馆,2015(12):36-45.

[18] 李武,刘宇,张博. 大学生移动阅读的使用动机和用户评价研究——基于中日韩三国的跨国比较[J]. 出版科学,2014,22(6):83-87.

[19] 王晓光,刘晶. 近10年来国内外移动阅读行为研究述评[J]. 图书情报工作,2018,62(13):119-126.

[20] 王慧,刘婧,顾围. 国内外未成年人数字阅读研究综述[J]. 山东图书馆学刊,2015(2):82-89.

[21] CONRADI K,JANG B G,MCKENNA M C. Motivation terminology in reading research:a conceptual review[J]. Educational Psychology Review,2014,26(1):127-164.

[22] 耿雅津. 大学生阅读研究综述[J]. 图书馆学刊,2013(9):137-140.

[23] SCHIEFELE U,SCHAFFNER E,JENS M,et al. Dimensions of reading motivation and their relation to reading behavior and competence[J]. Reading Research Quarterly,2012,47(4):427-463.

[24] JUDY H-Y W,GUTHRIE J T. Modeling the effects of intrinsic motivation,extrinsic motivation,amount of reading,and past reading achievement on text comprehension between U.S. and Chinese students[J]. Reading Research Quarterly,2004,39(2):162-186.

[25] 宋凤宁,宋歌,佘贤君,等. 中学生阅读动机与阅读时间、阅读成绩的关系研究[J]. 心理科学,2000(1):84-87,127.

[26] 蔡光辉. 大学生网络阅读动机问卷的编制及相关研究[D]. 重庆:西南大学,2013.

[27] 罗昕,丛挺. 大学生手机阅读动机实证研究——以武汉大学大学生为例[J]. 出版广角,2013(7):10-13.

[28] 李武. 青少年社会化阅读动机研究:以上海初高中生微信阅读为例[J]. 中国图书馆学报,2014(6):115-128.

[29] 李武,吴月华,刘宇. 青少年社会化阅读动机与行为之关系研究——以上海市初高中生微信阅读为例[J]. 图书情报工作,2014,58(23):61-68.

[30] 李金城. 我国青少年社会化阅读对阅读能力的影响研究[J]. 中国出版,2017(5):21-25.

[31] MCGEOWN S,GOODWIN H,HENDERSON N,et al. Gender differences in reading motivation:does sex or gender identity provide a better account?[J]. Journal of Research in Reading,2012,35(3):328-336.

[32] WIGFIELD A,GLADSTONE J R,TURCI L. Beyond cognition:Reading motivation and reading comprehension[J]. Child Development Perspectives,2016,10(3):190-195.

[33] LIN C H,YU S F. Adolescent Internet usage in Taiwan:Exploring gender differences[J]. Adolescence,2008,43(170):317-331.

[34] 王子舟,周亚,巫倩,等. “浅阅读”争辩的文化内涵是什么[J]. 图书情报知识,2013(5):17-23.

[35] 练小川. 数字时代的阅读[J]. 出版科学,2009,17(2):16-20.

[36] 张可. 基于内在阅读行为的青少年阅读推广服务研究[J]. 图书馆研究与工作,2019(6):59-62,78.

[37] 孙挺,李雪,徐长林. 社会化阅读用户持续使用意愿的社交因素元分析[J]. 数字图书馆论坛,2019(11):21-28.

[38] 吴焕宝. 社会性阅读平台及其在中学生阅读中的应用研究[J]. 福建基础教育研究,2018(5):136-138.

A Survey on Smartphone Reading Motivation among High School Students and Its Implications

LUO Rong1HE MengPing2CHEN JingJun3

( 1. Foreign Studies, Hunan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Xiangtan 411201, China; 2. Yunlong Middle School of Xiangtan Country, Xiangtan 411201, China; 3. School of Education, Hunan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Xiangtan 411201, China )

In view of whether the increase of the digital reading exposure rate of teenagers will lead to the weakening of paper reading motivation and the decline of reading level, combined with the existing theoretical results, this paper analyzes the comprehensive effect of teenagers’ digital/paper reading motivation and mobile phone reading behavior on reading level, and hypothesis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se variables. A questionnaire survey was conducted among 551 high school students aged 15-17 about their digital reading motivation, paper reading motivation and mobile reading. The reading comprehension level was also measured. The data were conducted to correlation and path analysis by SPSS and AMOS. The results show that digital reading motivation has a positive effect on paper reading motivation and mobile reading behavior, but has a direct negative effect on reading level, which is offset by the positive effect of paper reading motivation. The promotion suggestion of reading among teenagers is following: to promote the conversion of digital reading motivation to paper reading motivation, guide the essential digital resources to fully paper resources and encourage the extension of offline discussion and sharing to online interactive platforms.

Digital Reading Motivation; Paper Reading Motivation; Reading promotion

G252

10.3772/j.issn.1673-2286.2020.03.008

(2020-02-28)

*本研究得到2016年度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基金青年项目“促进还是抑制:网络语言影响规范汉语言认知的心理机制研究”(编号:16YJCZH067)资助。

罗荣,女,1977年生,硕士,讲师,研究方向:阅读与语言教学,E-mail:marthaluo@163.com。

何孟苹,女,1996年生,硕士,研究方向:心理教育。

陈京军,男,1978年生,博士,教授,研究方向:网络与青少年发展。

猜你喜欢
纸质动机智能手机
智能手机是座矿
Zimbabwean students chase their dreams by learning Chinese
二语动机自我系统对动机调控策略及动机行为的影响研究
动机比能力重要
四川省图书馆发布2019年阅读报告
布达拉宫纸质文物修复——以佛经公文为例
假如我是一部智能手机
热门智能手机应用
独立书店浪漫的纸质生活
动机不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