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宝娣
钟帷德
钟南山
夜深了,窗外静悄悄。忙碌了一天的钟帷德躺到床上,他习惯性地摸出手机,专注地查看抗击新冠肺炎疫情的最新情况。突然一则题为《武汉封城33天,钟南山终于笑了!》的微信公众号文章牢牢地抓住了他的眼球,看着父亲的笑脸,钟帷德百感交集,往事涌上心头。
钟惟德小时候非常调皮,总是被老师投诉不好好学习,有时候还逃课。但老师也会夸奖他,说他乐于助人。钟南山虽然工作很忙碌,可是他非常关心儿子的成长,一有时间就和儿子谈心。钟南山说:“通过发现和发扬孩子的长处,帮助他建立荣誉感和自尊心,孩子自然会慢慢成长。”
那时,钟南山经常对钟帷德说:“钟家优良传统有两个,第一要永远有执著的追求,第二办事要严谨、实在,只要有这两条,才能不断地取得进步。”
在钟南山的鼓励教育下,钟惟德追随父亲的脚步,也成为了一名优秀的医生。钟南山虽然没有太多时间和子女相处,但他的言传身教潜移默化地影响着钟帷德。
钟帷德没有去父亲所在的广州人民医院,也没有选择和父亲一样的呼吸内科,而是去了广州市第一人民医院,当了一名泌尿外科医生。钟帷德不想在父亲的光环下生活,他要成就自己的事业。
钟帷德擅长泌尿系肿瘤的早期诊断及治疗,在这方面贡献尤为突出。1998年成功应用药物经济学分析,以低值药物治疗前列腺疾病,取得了良好的社会效益。首次应用了CK-20外周血检测膀胱癌微转移及CD147在泌尿系肿瘤侵袭力的研究。钟帷德因突出贡献获得中国泌尿外科最高荣誉“吴阶平泌尿外科奖“,还与中国科学院生产出首台国产膀胱荧光镜。英国伯明翰大学、美国哈佛大学医学院及瑞典科罗伦斯佳研究中心先后授予他学术顾问及客座研究员的荣誉与称号。他多次代表中国医务界赴英、美、法、澳大利亚等国家友好交流。
在一次“送医下乡”活动中,钟帷德一边给村民看病,一边总结经验,凭借专业的医术和周到细致的服务,赢得了乡亲们的一致好评。
从此以后,钟帷德每隔一周时间,都会去村里开展义诊。有一次,钟帷德发现村民不按处方买药,问了原因才知道,当地村民觉得处方里的药太贵了。
钟帷德很郁闷,好多天愁眉不展。钟南山看在眼里,主动和儿子讨论这个问题。钟南山鼓励说:“你能不能找到一种方法,把你专业领域里的治疗费用降低到非常低的水平?如果你能把这个做好,对老百姓来说是非常有益的。”父亲语重心长的话语激发了钟帷德的斗志,他立即开展了“药物治疗前列腺增生症的效价研究”的课题。
为了这个课题,钟帷德多次走访各个村庄的老中医,和老中医们一起上山采药,反复比对,研制治病药方,难题终于被攻克,将前列腺增生症患者的治疗费用大大降低。
一位73岁的老人,因炎症导致尿道堵塞。如果按照常规治疗,每周要200元左右的医疗费用,老人负担不起。钟帷德给他使用自己研制的便宜又有效的合成药,每周只花5元钱。后来老人每周吃一次药,一直生活得很好。
钟帷德救助了一个又一个患者,以最低的医药费带给患者最好的治疗效果。他感慨地说:“父亲对我帮助很大,他帮我确立了研究方向,并且在这个过程中一直给予我中肯的建议。”
父子交谈
2020年春节前的一个晚上,钟南山一脸凝重地对钟帷德说:“如果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最近就不要去武汉了。”说完,就在茫茫夜色中坐高铁奔向了疫情中心区域武汉。在困难面前,84岁的父亲毅然迎难而上,又一次给钟帷德做出了表率。钟帷德恨不得能和父亲一起奔赴武汉抗疫前线。
2003年非典疫情期间,钟南山在广州,钟帷德在做好本职工作后,还能经常去看望父亲,给他生活上的关心和照顾,帮助他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钟南山主动提出:“把最危重的病人往我们医院送。”为了与疫情拼速度,分析病例,研制新药,当时67岁的钟南山夜以继日地工作,连续38个小时没有合眼,最后累倒发烧,左上肺发炎。为了避免影响士气,钟南山选择自己在家治疗。他从医院买回消炎退烧药,让钟帷德给配药输液挂水。家里没有地方挂吊瓶,钟帷德就在门框上钉了一颗钉子,栓一根长绳吊着输液瓶,给父亲输了三天液。病还没有痊愈,钟南山就又一头扎到工作中,直至非典疫情得以控制才回家休息。
那颗为父亲挂吊瓶的钉子,钟帷德至今没有舍得拔掉。他幽默地将其比作钟家的“定海神针”,他说:“这颗钉子代表着父亲一直教导我们的那句话——医者要有仁心和担当。如今,武汉出现新冠肺炎的疫情,父亲危难之时以84岁高龄再次临危受命,挂帅出征。”钟帷德知道,父亲又进入了迎难而上的战斗模式。
虽然父子俩选择了不同的研究领域,但他们对未知的追求和探索,对患者的仁爱之心都是一样的。这是一种家风的传承,也是一种希望的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