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纵观新中国舞蹈发展60余年,每个时代的舞蹈创作风格都刻有时代的烙印。从《红色娘子军》《白毛女》,到《俺从黄河来》《乡舞乡情》,再到近两年的《孔子》《朱鹮》《永不消逝的电波》,专业舞蹈创作发展在一步步革新,大众的审美能力也随着文化素质的提高而不断提升。但是不论时代如何发展,我们都应该在尊重传统的前提下进行创作,传统能够给予我们深厚的文化祭奠、典型的民族特色。本文主要以传统符号为切入点,探讨传统在不同时期舞蹈中的重构现象,并予以举例分析。
关键词:传统符号;舞蹈创作;重构
1 倚靠在传统这座大山上前行
“艺术在中国古典美学中占有主体的地位。中国古典美学比之西方美学更热衷于艺术审美规律的研究。”[1]之所以关注这个所谓的“规律”,是因为人们大都知道多参考过往经验能够帮助我们在探索未来的道路上少走弯路。草木不可无根,人不可忘本,中华文明的根本在于文化的繁衍。艺术作品若想达到一定的高度,必须依靠历史的厚度,而这个厚度在艺术学领域中,就是传统的力量。
传统,它的地位曾经跌宕起伏,受尽百般磨难。由于历史发展因素,我们并未能够顺利完整地继承老一辈的优良传统,尤其是艺术这一支。自21世纪初,重返传统才被重新重视起来。
1.1 文化自信的表现
2003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通过了《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公约》;2005年,我国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目录确定;2011年6月1日,国家实行了《中华人民共和国非物质文化遗产法》。这一系列的动态显示出我国对传统的尊敬态度。作为艺术从业人员,笔者认为,我们应该更加了解历史文化、拥抱优良传统,让艺术教学和创作变得更加有文化底蕴,从文化自省、文化自觉走向文化自信,站在前人的肩膀上,将我国的艺术成就推向一个新的高度。以北京舞蹈学院中国民族民间舞系为例,作为一个从民间自然形态走向科学传承的“自觉”的教学体系,中国民族民间舞教学体系的实施及其文化价值在世界范围内都具有特殊的代表性。其科学化传承的建立、发展与完善,自始至终走在一条具有中国特色的道路上。 [2]
基于儒家礼、乐、射、御、书、数六艺心性修养基础之上的古代文人“成人”功夫,“君子不器”乃为最高的人生审美境界。[3]在这样的培育模式下,我国的传统文化是有明显“界”的意象,以善与美的统一、真与美的统一作为发展路线,构成了我国古典美学的重要特征。
在这个兼容并蓄的大背景下,我们在进行艺术创造的时候需要尤为关注作品本身的文化属性,不为创作而创作。这是对我国文化审美的肯定,也是对自身道路建设和理论建设的自信。
1.2 思想高度的提升
传统符号是中国文化的精髓,这种因素的加入,有利于我们更好地把握中国文化的审美方式,对我国现当代舞蹈的发展有极大的益处。回顾中国舞蹈发展的60余年,许多经典作品都是倚靠在传统这座大山上前行的。孙颖老师的著名代表作品《相和歌》,便是从一块盘鼓舞画像砖“复活”而来,歌词选自《诗经·郑风·子衿》。这个作品被选入“20世纪经典舞蹈作品”之列,与其具有标志性的舞蹈审美风格和这个作品自内散发出来的深厚文化底蕴不无关系。传统作为现当代文化发展的奠基石,是前人趟过的泥泞,可以在我们前行的道路上提供更多的帮助。
在现代文明的洗礼与冲击下,民族精神与民族艺术在信息爆炸的年代,在和谐发展的背景中独树一帜,屹立不倒,应将中国古典美学体系中的“意境”与时代背景相结合,与民族精神文化相贯通,使中国舞蹈艺术在正确的理论指导下散发历久弥新之大气。[4]
2 重构使得传统更具时代标签
当然,在当今时代,人们对传统符号的运用与前一辈艺术工作者的肯定是既有联系又有区别的。随着时代的变迁,人们的审美水平日新月异,我们需要在当前社会的审美趋势影响下,创作符合人民群众审美方式的舞蹈作品。笔者以傣族孔雀舞发展历程为例,说明在不同时代背景下,传统元素被重构的不同运用实例。
众所周知,从建国前到建国初期的傣族民间舞大多是由男子表演并传承的,瑞丽县傣族民间舞蹈家毛相是我国纯民间形态的孔雀舞发展成为舞台形态贡献最大的民间艺人。他的舞蹈有明显的个人风格,独树一帜。其中的原因在于,毛相不仅向老艺人学习舞蹈,更是自发地从大自然汲取灵感,还将泰国和缅甸傣族的部分动律重构到他的孔雀舞中。他对傣族舞蹈元素的重构极大地丰富了我国傣族民间舞蹈的表演形态,这种做法是有理可依的。他长居云南地区,熟知傣族在泰国和缅甸的发展情况。在不同的国家制度和政治背景影响下,傣族在异国民间发展的舞蹈形态稍显不同,但由于同宗同源,传承上有类似的民族背景,确实有不少可借鉴之处。这一时期舞蹈表演的民间自娱性和即兴性占主要地位,他的个人特色贴近生活,被大众喜爱,自然就成为了历史的“宠儿”。
舞蹈家刀美兰的《金色的孔雀》作为新中国第一代舞台表演的代表性艺术成果,在全国首届舞蹈比赛中获得二等奖。她首次将傣族女子的三道弯形态展示在舞台上,这种舞蹈风格形态的性别转换带给大家耳目一新的感觉。如果说毛相跳的孔雀舞是绿色的美的话,那么刀美蘭的孔雀舞则是一种金色的、散文诗似的,带有装饰性味道的舞蹈。[5]这便是舞蹈的民间形态向舞台形态转换的重要举证。
如果说刀美兰的成功初步奠定了女性审美在傣族舞蹈历史上的地位,那将女子傣族孔雀舞推向历史巅峰时期的就是杨丽萍了,她的《雀之灵》是家喻户晓的“二十世纪经典舞蹈作品”。借助“春晚”这个传播平台,舞蹈艺术被更多民众看到。在那个年代,《雀之灵》那独特的表现方式,将舞台上夸张的娱人表现方式拉回到高度自娱,将艺术的模仿性质提升到最高境界,将孔雀的灵动变为引起人们心中共振的艺术之灵。
21世纪初期,北京舞蹈学院田露教授再次更新傣族孔雀舞的表达方式——《孔雀飞来》。这个作品对传统符号的重构堪称典范。在这之前,傣族的音乐大多是缓慢悠扬的,舞姿也是以优美的三道弯为主,步伐以行走和旋转最为常见。而《孔雀飞来》中,“跳”的元素贯穿始终,孔雀显得更加鲜活和灵巧,随着艺术化处理痕迹明显加重,民众的审美层次也明显提高了。对于中国传统文化来说,模仿向来不是我们的最高境界,意境的传达、空间的想象才是我们的长处,水墨画可以说是一个最为充分的说明了。
可见,每个时代的艺术刻着每个时代的烙印。不同的艺术家、不同的时代,有着对传统元素不同的重构方式。
3 知为行之始,学为用之先
需要注意的是,我们在进行具体创作时,需要先对传统文化有全面的认知,才能最好地提炼出它的核心符号,以便抓住一个舞种最为生动的表达方式。文化自信是对文化的坚定信念,而文化认知是文化自信的起点,是文化自信的前提和基础。[6]在传统元素被重构时,我们还应该遵守适度原则,既不能过度分解,使得传统“变质”,亦不能过于受传统的限制,缺失创新的意义。这“变”与“不变”的适度原则并没有清晰的界限,只能在实践中慢慢探索。
近年来,舞蹈界越来越看重文化体验的重要性。无论是“田野作业”,还是“请进来”和“走出去”,都表达了艺术家们亲近自然、回归传统的倾向。无论是民族民间舞人对传统乐舞的传承,还是古典舞人对历史文物的复建,都说明了大家向传统文化回归的意识越来越明确。
在进行现当代舞蹈创作时,我们需要依靠自己的文化走出具有中国特色的艺术道路,坚定文化自信,结合时代特点传承和发展传统文化。作为高校艺术教育者,我们肩负着历史的使命,让下一代舞蹈工作者在优秀的文化浸染中茁壮成长,为进一步发展和壮大我国的舞蹈艺术承担起奠基者的责任。
参考文献:
[1] 陈望衡.中国古典美学史[M].江苏人民出版社,2019:13.
[2] 明文军.从民间自然形态走向科学化传承之自觉[J].北京舞蹈学院学报,2010(03):1-11.
[3] 邹元江.我们应当向世界传递怎样的汤显祖[N].中国文化报,2017-01-06(003).
[4] 白雪.民族民间舞蹈作品之意境创造探究[D].中央民族大学硕士论文,2013.
[5] 廖大昆.从毛相、刀美兰、杨丽萍的孔雀舞看傣族舞蹈的发展[J].民族艺术研究,1989(05):54-56+19.
[6] 郑玲.大学生文化自信的培养研究[D].成都理工大学硕士论文,2015.
作者简介:李倩芸(1981—),女,云南楚雄人,学士,副教授,研究方向:教育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