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文献计量的国内园艺疗法研究现状及趋势分析

尹凌馨，郭剑英，乐 凯

(1.南京林业大学风景园林学院，江苏 南京 210037；2.南京林业大学经济管理学院，江苏 南京 210037；3.无锡市锡山区公用事业管理处，江苏 无锡 214101)

随着我国城市化进程加快及老龄化社会到来，不断恶化的环境和快节奏的生活使得城市亚健康人群数量与日俱增，亚健康程度日益加深，健康问题已成为全社会关注的焦点。园艺疗法作为一种利用植物及其生长环境以及与植物相关的各种活动来维持和恢复人们身体与精神技能的辅助性治疗方法[1]，适用于各类人群[2]，具有生理和心理双重疗愈功能，能够提高人们的健康水平和幸福感[3]，是解决我国国民健康问题的一剂良方。

没有全民健康，就没有全面小康[4]。在此背景下，园艺疗法成为目前我国研究的热点和前沿问题，国内学者对园艺疗法的相关概念、理论基础、功效特征、适用对象、实施场所、应用形式等进行探讨。为了准确把握园艺疗法的研究热点和趋势，本文借助中国知网(www.cnki.net, CNKI)和Web of Science(WOS)的网页检索和计量可视化分析功能，对截至2019 年2 月27 日，国内作者已发表的中英文园艺疗法相关文献进行分析，以期了解最新研究动态，为国内园艺疗法相关领域的进一步研究提供参考。

1 数据来源及研究方法

1.1 数据来源

以“篇名=园艺疗法”在CNKI 上进行检索，共有224 篇中文文献；以“Title=Horticultural Therapy”和“Address=China”在WOS 上进行检索，共有12篇英文文献。本文以这236 篇中英文文献作为研究对象进行分析。

1.2 研究方法

利用CNKI 和WOS 的计量可视化分析功能，从研究历程、作者及研究机构、基金资助机构、学科分类、文献来源、关键词及研究趋势等6 个维度进行计量研究，并结合Excel 软件进行数据整理。

2 结果与分析

2.1 园艺疗法研究历程分析

中文文献数据显示，我国学者从1994 年开始对园艺疗法进行研究，研究历程至今大致分为两大阶段(图1)。第一阶段(1994～2010 年)为缓慢发展阶段。1994 年，我国学者吴秀华[5]、韩岐山[6]等人最先对园艺疗法进行介绍，从此我国开始有学者对园艺疗法进行专门研究，但研究总量少且发展缓慢。第二阶段(2011～2018 年)为显著攀升阶段。2011 年，李树华教授组织我国13 所高校14 位教师共同编著《园艺疗法概论》，正式拉开我国培养园艺疗法相关人才的序幕[7]。从2011 年至2018 年，研究文献数量的年均增长率为42.61%，研究内容从对园艺疗法的定性介绍拓展到园艺疗法在医学、景观、社会福利等多方面的具体应用。另外，2019 年的发文量截至2月27 日有11 篇。

英文文献数据显示，2012 年，我国香港学者首次在国际上发表1 篇园艺疗法会议论文；2014 年，我国大陆学者首次在国际上发表1 篇园艺疗法期刊论文。此后，我国学者分别于2015、2016、2017、2018、2019 年在国际上发表了2、2、1、2、3 篇英文文献，发文量虽然不多，但总体呈平缓增长趋势。

图1 园艺疗法CNKI 年度收录文献Fig. 1 CNKI annual literature on horticultural therapy

2.2 园艺疗法研究者与研究机构分析

2.2.1 园艺疗法研究者分析

224 篇中文文献共由341 位作者完成，最高产作者发表论文10 篇，仅1 位；其次是发表4 篇论文的作者，2 位；发表3 篇论文的有7 位；发表2 篇论文的有21 位；仅发表1 篇论文的作者有310 人，占作者总数的90.91%。12 篇英文文献共由31 位作者完成，其中有2 位非中国作者。29 位中国作者中，最高产作者有4 位，发文量均为5 篇；有1 位作者发文4 篇，1 位作者发文3 篇，2 位作者发文2 篇；发文量为1 篇的作者共有21 位，占中国作者总数的72.41%(表1)。中英文文献发表1 篇的作者占比，无论是90.91%，还是72.41%，都明显高于洛特卡定律(Lotka’s Law) 60.79%的数值标准[8]，这说明大多数学者只是刚刚进入园艺疗法领域，研究还不够深入。

表1 文献作者分析Table 1 Analysis of literature authors

2.2.2 园艺疗法研究机构分析

224 篇中文文献来自173 个研究机构。其中，学校92 个，占全部研究机构的53.18%；研究所、杂志社等传统研究机构42 个，占比24.28%；医院等社会福利机构20 个，占比11.56%；企业19 个，占比10.98%。可见，除了学校、研究所等传统研究机构，园艺疗法在社会福利机构和企业中也具有一定吸引力，社会价值较高。科研机构的论文产出量从侧面反映了该机构的科研能力和科研水平，是其影响力的重要标志之一[9]。在这173 所研究机构中，发表论文1 篇的研究机构有130 个，发表论文大于等于2 篇的研究机构有43 个，包括医院、出版社和研究中心各1 个，杂志社6 个，学校34 个；发文量共133 篇，占总文献量的59.38%。其中，《中国花卉园艺》杂志社发文量最多，有11 篇；其次为北京的3 个院校，分别是清华大学7 篇、北京林业大学6 篇和中国农业大学6 篇；发文量为4 篇的研究机构有8 个，分别是河北农业大学、福建农林大学、钟山职业技术学院、湖南工业大学、河南农业大学、南京特殊教育示范学院、《绿化与生活》和广西百色地区第二人民医院；发文量为3 篇和2 篇的机构分别有9 个和22 个(表2)。

在12 篇英文文献中，共有16 个研究机构(包含2 个国外研究机构)，均为大专院校、医疗保健机构及组织。14 个中国研究机构中，佛山科学技术学院(Foshan University) 和佛山第五人民医院(Fifth People’s Hosp. Foshan)发文量最多，各5 篇；其次是广州体育职业技术学院(Guangzhou Polytech. Coll.Sports)，3 篇；香港园艺治疗协会(Hong Kong Association of Therapeutic Horticulture)，2 篇；其他10 个研究机构各发1 篇(表2)。

2.3 园艺疗法研究基金资助机构分析

发文量反映了基金资助机构出现的频率[10]。对园艺疗法研究基金资助机构统计表明，224 篇中文文献中共有17 篇被资助，仅占总文献量的7.59%；基金资助机构共有6 个，分别是国家自然科学基金(6 篇)、江苏省教育厅人文社会科学研究基金(4 篇)、国家科技支撑计划(4 篇)、江苏省普通高校自然科学研究科学计划项目(1 篇)、全国教育科学规划(1 篇)和国家社会科学基金(1 篇) (表3)。其中，获得国家级基金资助的文献有12 篇，占所有被资助文献的70.59%。

表2 发文量≥2 篇的研究机构Table 2 Research institutions with more than 2 published papers

12 篇英文文献中有8 篇被资助，占总英文文献量的66.67%，基金资助机构共15 个(3 个国外和12个国内)，存在一篇文献有多个基金资助的情况。12个国内基金资助机构中区级机构1 个(1 篇)、市级机构6 个(5 篇)、省级机构4 个(4 篇)、国家级机构1个(1 篇)，分别占所有被资助英文文献量的12.50%、62.50%、50.00%、12.50%(表3)。

数据表明，中文文献受资助比例远小于英文文献，且中文文献中没有国外机构资助的情况；但中文文献基金资助机构中国家级基金占比最多，而英文文献基金资助机构中市级基金占比最多。

2.4 园艺疗法研究学科分类分析

根据中国图书馆分类法对样本进行分类[11]，224篇中文文献涉及22 个基本大类中的8 个大类，存在一篇文献隶属多个学科分类的情况。其中，医药、卫生类中文献量最多，共有138 篇，占比61.61%；其次是工业技术类，共有文献76 篇，占比33.93%；第三为农业科学类，共有文献18 篇，占比8.04%；第四为文化、科学、教育、体育类，共有文献17 篇，占比7.59%；第五是哲学、宗教类，6 篇，占比2.68%；社会科学总论和经济两类并列第六，发文量均为5篇，占比均为2.23%；第八为政治、法律类，仅有1篇(表4)。以上数据表明，目前我国园艺疗法的研究范围较广，但各类别的研究热度和深度不一，主要集中在医药、卫生，工业技术和农业科学这三大类。

12 篇英文文献共涉及医药、卫生大类11 种学科，农业科学类、环境科学类、哲学宗教类各1 种学科。其中，发文量≥2 的学科有：普通内科(General Internal Medicine，3 篇)、中西医结合医学(Integrative Complementary Medicine，3篇)、药理学(Pharmacology，3 篇)、心理学(Psychology) (3 篇)、毒理学(Toxicology，3篇)、生态环境科学(Environmental Science Ecology，2 篇)、行为科学(Behavioral Sciences，2 篇)、保健科学(Health Care Sciences Services，2 篇)(表5)。该数据表明，外文文献的研究内容主要集中在医药、卫生类。

2.5 园艺疗法研究文献来源分析

224 篇中文文献中有189 篇为期刊论文，共被106 种期刊刊登，刊登文献数≥2 篇的期刊有24 种，其中，《现代园艺》共刊登23 篇，占期刊论文的12.17%，位列第一；《园林》共刊登12 篇，占6.35%，位列第二；《中国花卉园艺》共刊登11 篇，占5.82%，位列第三；第四是《农业科技与信息(现代园林）》，共刊登10 篇，占5.29%；第五是《中国园林》，共刊登6 篇，占3.17%(表6)。发文量前5 名的期刊中仅《中国园林》为核心期刊(中文核心)。学位论文中共有26 所高校的学生研究了园艺疗法，除山东农业大学和四川农业大学2 所高校各有2 篇外，其余24所高校均仅有1 篇学位论文。6 篇会议论文中有3篇来自中国风景园林学会，其余3 篇分别来自广东省植物学会、中国园艺学会和北京生态园林城市建设，均为园林、园艺等农业科学类学会。

表3 文献研究基金资助机构Table 3 Research funding agencies on literature

表4 中文文献学科分类Table 4 Discipline classification of Chinese literature

表5 英文文献学科分类Table 5 Discipline classification of English literature

12 篇英文文献中仅有1 篇源自会议论文集，其余11 篇均来自期刊；11 本期刊中仅1 本期刊不属于SCIE，其余均为SCIE 收录期刊。可见，外文文献数量虽少，但质量相对较高。

2.6 园艺疗法研究关键词和研究趋势分析

2.6.1 园艺疗法研究关键词分析

根据文献计量学研究特点，分析文献关键词词频和共现可以反映该研究领域的热点与重点[12]。由224 篇中文文献的高频关键词知识图谱可知，园艺疗法研究网络分散度低、分支少、关键词间关联度较低(图2)。其中，“景观设计”和“康复”是该研究网络的2 个中心点，是园艺疗法领域最突出的研究热点与重点。将出现频次≥3 的关键词分为三种类型：一是“园艺疗法”、“景观设计”、“应用”等用来表述研究主题的关键词。作为园艺疗法相关研究的统领关键词，其覆盖面广、涉及内容丰富，既是研究重点又能引发其他关键词，故其出现频次高。二是“大学生”、“老年人”、“精神分裂症”等具体研究对象。园艺疗法作为一种辅助性疗愈方法，对各种人群及症状在不同方面有着不同程度的效果[13]，使得园艺疗法受到不同领域学者们的关注，研究对象因研究者而异。三是 “植物景观”、“康复景观”、“心理健康”等研究内容，这类关键词代表了园艺疗法的主要研究方向，是对研究主题的具象化，起到推动研究发展的作用(表7)。

12 篇外文文献的关键词集中在医疗保健、环境科学和行为心理三方面，主要研究了园艺疗法对精神分裂症、手外伤的医疗保健作用，以及园艺疗法基础上的景观对人们行为和心理的调节改善作用。

2.6.2 园艺疗法研究趋势分析

由中文文献的高频关键词时序图可见，从国内开始对“园艺疗法”进行专门研究至今，该领域的基础研究一直是重点，且从2012 年开始显著增加；相比之下，对该领域其他方面的研究一直不够重视，成果有限(图3)。

表6 刊登文献数≥2 篇的中文期刊Table 6 Chinese journals with more than 2 published papers

图2 高频关键词共现知识图谱Fig. 2 High frequency keyword co-occurrence knowledge map

表7 关键词频次排序Table 7 Keyword frequency

2001 年左右，国内学者开始对园艺疗法的应用进行研究，如在治疗精神分裂症上的应用[14]；2008年，开始研究园艺疗法与风景园林的关系[15]，强调了园艺疗法对健康的作用[16]，并且在园艺疗法基础上对植物功能进行研究[17]；2012 年，休闲农业园[18]、康复景观和人类的五感得到园艺疗法领域学者的关注[19]；2014 年，有学者开始研究园艺疗法对老年人的具体功效[20]和园艺疗法基础上的康复花园设计[21]。

外文文献仅有12 篇，数量少、范围小。从2012年至今，研究内容一直集中于园艺疗法在医疗保健方面的应用。

图3 中文文献高频关键词时序图Fig. 3 High frequency keyword timing chart of Chinese literature

3 研究评述及建议

目前，我国园艺疗法研究热度持续上升，研究思路不断拓展，但各项研究间缺乏关联度，研究不够深入。对比医学、园艺学、风景园林学等相关学科的发展，园艺疗法研究尚存在较大差距。

3.1 园艺疗法研究力量

我国园艺疗法研究人员多为该领域“初学者”，研究机构多为学校和研究所，研究力量分布不均。应当充分挖掘“初学者”的科研能力，产出更多优秀研究成果；充分发挥园艺疗法的社会吸引力优势，增加社会机构的研究参与度，推动园艺疗法研究向深化、优化发展。

3.2 园艺疗法研究资助

我国园艺疗法研究获得国家及相关部门基金资助的比例极小，这极大限制了园艺疗法更大范围和更深层次的研究。因此，相关部门应向美、英、日等园艺疗法研究先进国家学习，加大对园艺疗法的资助力度，使更多研究人员及机构投入到园艺疗法的研究中，以便探寻具有中国特色的园艺疗法研究体系，为促进全民健康、实施健康中国战略提供科学合理的指导和切实可行的方法。

3.3 园艺疗法研究学科

我国园艺疗法研究涉及学科类目较多，但主要集中于医药卫生，工业技术和农业科学三大类，重要研究成果集中在医药卫生领域，研究发展不均衡，研究成果应用价值有待提高。应加快构建具有中国特色的园艺疗法学科体系[22]，以促进其在文化、科学、教育、体育和社会科学等领域的发展，发现更多研究可能性，并提高各项研究成果的应用价值。

3.4 园艺疗法研究刊物

我国园艺疗法研究中文文献主要刊登在农业科技类杂志上，且绝大多数是普通期刊；英文文献主要刊登在SCIE 国际期刊上，但数量少，且多属于影响因子不高的期刊。中文期刊应当增加园艺疗法相关的专门刊物种类，或在相关期刊上开设园艺疗法专题，为该领域的学术交流、合作共享提供更广阔、更便捷的平台；提高核心期刊对园艺疗法研究文献的收录量，以增加该领域的影响力、引起学者们的重视。另外，我国研究学者应当努力将园艺疗法的研究成果多发表在具有较高国际影响力的英文期刊上，以提升我国园艺疗法研究的国际影响力。

3.5 园艺疗法研究内容

我国园艺疗法研究的内容主要为园艺疗法的概念、发展等基础研究以及在其他学科上的应用研究两大类。但基础研究缺少对国外园艺疗法的充分研究，应用研究缺乏深度、不成体系，且两类研究发展极不均衡。研究人员需要对国外园艺疗法发展较好的国家进行充分研习，并加深对园艺疗法具体应用的研究。同时，还应当注重基础研究和应用研究的互动融合，以理论指导实践，用实践检验理论，开展一系列实践应用探索以改善目前停留在基础研究上的现状，使该领域的研究向更深层次迈进。

3.6 园艺疗法研究趋势

基于园艺疗法的休闲农业园、康复花园等专类园林的景观设计，园艺疗法对精神分裂症等特殊患者的疗愈作用，以及对大学生、老年人等专项人群的心理影响是目前该领域研究的新方向。今后应加深这方面的研究，同时加强交流与合作，提高各类研究间的关联度，发现更多研究新角度，以构建全面的园艺疗法研究体系。另外，鉴于我国园艺疗法的专门研究比英、美、日等发达国家起步晚、发展慢的现实情况[23]，充分研习国外园艺疗法的发展历程能为我国提供借鉴，在共建健康中国的大背景下，早日形成科学合理的园艺疗法研究体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