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这是一部悲剧,不是一个人的悲剧,而是全社会的悲剧。地主阶级乖戾暴虐,农民阶级沉默承受。在这个时代没有一个人是完美的,亦没有一个人是虚假的,每个人都让人觉得可怜又可恨,既想同情他,又恨不得啐他一口说一句“是你活该”。
关键词:悲剧;命运;社会;赏析
作者简介:王艺霖(1999-),女,河北省保定市人,河北大学本科在读,研究方向:戏剧影视文学。
[中图分类号]:I1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20)-05--01
在这篇小说中,每一个人物形象都有各自的悲剧意义,而屠格涅夫正是通过对这些人物的刻画,来反映当时社会各个阶层的悲惨现状,进而影射整个社会。格拉西姆是勤劳正直、富有爱心的劳动者,他爱周围的人,爱自然界,尤其对于土地怀着深深的眷恋之情,可他也是灵魂受侮辱与摧残的农奴;塔季扬娜从小就没有受到过人们的忧怜,只能拿到很少的工钱,左边脸颊上还长了被人们称作“苦命的预兆”的痣,又被迫嫁给了酗酒的鞋匠卡皮通;木木如果没有遇见格拉西姆顶多就是一生流浪,至少不会被人寄予希望又沉尸湖底;女主人傲慢暴躁;总管加夫里拉处事圆滑却也有苦难言……每个人物都充满了悲剧的色彩。
屠格涅夫说过:“想要得到幸福,你首先要学会吃得起苦。”出身农民又是聋哑人的格拉西姆从小在田地里面长大,自小就习惯了种田,习惯了乡村生活。他“生来就力大无比,一人能干四人的活儿——事情到了他手里就干得特别顺利”,他对女主人忠心耿耿,每天兢兢业业、一丝不苟地做着自己应做的事情,因为女主人的赏识所有人都对他礼让三分。他看不惯世俗纷争,想要摒弃世间所有不美好的事情,他温柔而敏感,却用尽了全部的热情爱上了洗衣女塔季扬娜,并固执地用自己认为很好的办法默默保护她、关爱她。可命运并没有眷顾这个痴情又能吃苦的男人。就在他准备去找女主人坦白自己的心意的时候,霸道专横的女主人却随意地把塔季扬娜嫁给了一个游手好闲的酒鬼,在格拉西姆极度痛苦、孤独的时候,一只小狗——木木走进了他的生活。他从水里救起了木木,把“她”当作了生命中最宝贵的存在,他们两个相互依存,互相安慰。木木的到来,让格拉西姆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他沿着这根稻草一点一点地向上爬,直到抓住了崖顶的石头。可似乎所有美好的事情一被女主人沾染上就不免要以悲剧结尾,她不喜欢木木,确切地说,是木木冲她呲牙咧嘴的乱吠消磨了她仅有的一点好感,女主人最开始是有一点喜欢木木这只可爱的小狗的。格拉西姆不敢反抗,只能亲手将木木沉入湖底。女主人是什么人啊,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对她有一点点不尊敬,木木一条狗却敢如此忤逆她,从木木对她亮出第一颗牙齿的时候,“她”的命运就已明了。格拉西姆的悲剧是真正的悲剧,因为面对苦难,温顺老实,忠厚可靠的他选择了沉默,而松开了自己已经摸到崖顶的手。
木木代表着整个社会中最弱小的那一部分,“她”能被所有人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哪里需要“她”,“她”就去发光发热。在格拉西姆生活中最灰暗的时刻,“她”的出现点燃了格拉西姆的希望之光,使他的生活里又出现了温情时刻。可格拉西姆又是怎么对“她”的呢,他把“她”当作精神寄托,当作相依为命的伙伴,可在“她”和女主人之间,他还是选择了暴戾的女主人,而把他最忠实的伙伴绑上砖头沉入湖中。他听不见初遇时“她”希冀的叫声,听不见“她”重逢时呜咽中的委屈与欣喜,亦是听不见“她”即将沉入湖底的惊慌失措。听不见也好,心里的愧疚就少了一分。女主人想親近“她”,“她”却冲着女主人呲牙,那“她”又怎能逃过被“放逐”的命运呢。“她”被格拉西姆藏在阁楼里,又好巧不巧的在女主人“神经衰弱”的晚上吠叫,“她”这样的行为在我们现在会被叫做“不作死就不会死”,可木木终究还是一条狗,“她”会把自己的喜怒哀乐展现在自己的行为动作里。
我们没有人知道到底长什么样子的女主人才会如此“作妖”。屠格涅夫并没描述女的外貌,却用大量场景和对话描写她的孤僻乖戾性格,她的悲剧造成了以格拉西姆为首的书中所有人的悲剧。她的快乐建立在所有人的痛苦上,她的痛苦只能让身边的人更加痛苦。她的随意指婚,将塔季扬娜许配给酗酒的鞋匠卡皮通,伤透了格拉西姆这个对塔季扬娜爱的热烈的小伙子的心,最后卡皮通又因为酗酒被逐出了女主人的家。
格拉西姆只是屠格涅夫笔下的一个代表人物,在那样的社会里这样的人有千千万万个,他们不是在抗争中牺牲,就是在沉默中死亡。所以屠格涅夫能做的,就只有把心中的愤慨诉诸笔端,以犀利的笔触来对抗压迫,从个体的悲哀出发,因为个体的悲哀就是全社会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