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以左年 予之以岸

肖琳

你知道，这世界如此寂寞。没有按下的Enter+Shift键，我的世界便没有了出口。

“这个城市的冷暖交替似乎交替不了我内心世界的荒芜。”左年在电脑键盘上敲打下这一行字。她在等待着对面予岸的回话。此时正是初秋的夜晚，潮湿的冷空气弥漫着房间，窗外已是露气重重夜意浓浓。

左年的外公家和予岸家在同一个小区，左年的父母几乎每周都要带她到外公家玩，因此，左年和予岸是青梅竹马。小时候一起玩过家家时，她扮妻子，他扮老公。双方的父母对此喜笑颜开。幼小的左年那时认为以后就会嫁给予岸当妻子了，这是件多么简单又有趣的事。

窗外，夏雨淅沥沥地不停下。正值等待高考放榜。夏天的热，沉闷又令人压抑。左年正翻看着黄色的旧同学录，这时手机响了。“左年，外公上午去世了。你现在过来外公家，快！”

左年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就跑到了外公家，看见门外有一群人围着。彼时，屋外下着淅沥沥的雨，左年在那种沉闷的气氛中似乎猛地被人击中了头脑，顿时失掉了氧气。她想逃走，这时QQ震动，是予岸的回复：“有的爱是一阵缘，缘过了就散了，但外公的爱是一种祝福，他希望你以后坚强地独自面对生活。”果然，距离近，消息传得也快。看来，予岸已知道外公离世的消息了。

…………

圣诞节的夜晚，雪花飘摇在漫天的空中。左年正在電影院门口等韩森。姗姗来迟的韩森用双手把左年包裹到自己的衣领里去，左年就像个小天使般蜷缩在韩森的怀里，就像坠入了保护伞中。

“左年，你知道鱼的记忆只有七秒吗？两条鱼生活在同一个鱼缸里，一个转身便忘记刚才发生的事情。”

“如果我像鱼儿一样这一秒便忘了你对我的爱，你会怪我吗？”左年抬起头问韩森。

“不会，你就是在我心里游荡的那只小鱼，只要你在，就是对我的最大慰藉。”韩森回道。

…………

随着“予米港”生意陆续地好起来，予家的人也开始里外忙活着，予岸和父亲予光正一同回浦城拜见一位父亲的老友——伊老爷子。父亲将约定见面的地点选在了浦城一家叫“伊甸园”的茶馆。这里环境优雅而安静，非常适合老友相聚谈心，抑或是谈生意。

因为堵车，伊老爷子致电道歉说要迟到一会儿，于是，予岸便在伊甸园闲逛了起来，觉得这里的氛围非常适合左年，正想要给她发个信息，却先收到了左年的消息：我要和韩森一起去澳洲留学了！

予岸的心里空落落的，有一种微弱的疼痛感涌遍全身。在飞机场送别的时候，他温柔地跟左年说：“左年，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啊。”左年也调皮地笑道：“我会的，以后见面少了，不要太想我啊！”

可是，左年在三个月后便又回到了予岸的生活中。因为，韩森刚到那边不久就被查出了绝症，不到两个月便离世，左年自然就回国了。

予岸终于带左年来到了伊甸园，点上一壶好茶，看茶叶在沸水中沉浮，看左年的眼泪与茶水混合，予岸沉默地点了一首歌，让左年能在这种氛围中品尝悲伤，再忘记悲伤。

“淡淡的如酒水/逝去的似关怀/天气正好/不用担心害怕孤独/逝去的已不在/下雨或晴好/看一出繁华落尽/唱一曲似水年华/予以左年/予之以岸/看一出繁花似锦/唱一曲似水流年/汝以左年/予吾以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