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莹
《血疫:埃博拉的故事》
[美]理查德·普雷斯顿 著
姚向辉 译 定价:45元
上海译文出版社 2016年3月
新型冠状病毒,年关前夕侵袭人类,十几亿人口不能安生。理查德·普雷斯顿的《血疫:埃博拉的故事》将超级病毒埃博拉的来龙去脉、在人类中的蔓延传播,以及人类与之所做出的抗争,讲得一清二楚。读这本书的初衷是:了解病毒常识,不轻信谣言,不盲目跟风。
埃博拉病毒并不是今天才出现的。早在1976年7月,西非两起同时爆发的疫情使它名声大噪。由于这些病例就位于雅布库村附近,村庄周围有一条埃博拉河,人们便以河流的名字命名这种未知的病毒。此后数年,尽管西非及世界各地零星出现埃博拉病毒感染病例,人们对它的记忆却十分模糊。直到最近几年,久违的杀手再度登场,全世界一下便记住了它。
《血疫:埃博拉的故事》向我们描述了埃博拉病毒的冷酷无情。简单点说,大自然的真实之力的确比小说还要惊悚。作者曾描述了这样一个病例的死亡:“患者体内的一切都不对劲,确实是‘一切,其中的任何一项都足以致命:血液凝固、大量内出血、肝脏变成糊状物、肠子灌满血液。”微小到要显微镜放大上万倍的病毒能杀死数以千万的人,像碾死一个臭虫一样容易。
理查德·普雷斯顿无疑是一名优秀的调查者,他深入西非腹地探寻埃博拉的源头,又对美国本土20余年前的埃博拉病毒事件仔细调查,在遣词成文中极擅使用比喻等手法,将埃博拉病毒的冷酷残暴刻画得极为细致。比如说,“病毒是分子大小的鲨鱼,是没有思想的行动。紧凑、冷酷、理性,只考慮自己,病毒全心全意自我复制:速度有时候非常惊人。它的首要目标就是复制。”
书中细腻的景物描写和环环相扣的情节推进都是亮点,尤其是作者笔下的非洲雨林,令人赞叹。
埃尔贡山是彼此交错的许多灰色岭脊,笼罩在雾气之中,只露出最顶端的两个峰顶,那是火山口被侵蚀后剩下的残骸。太阳升起,山峰披上银光闪闪的绿色,那是埃尔贡山雨林的色彩;太阳继续行进,云层渐渐出现,挡住山峰。下午临近日落。云层变厚,聚集成雷暴云砧,电光闪烁,但听不见雷声。云层低端是炭黑色,但顶端伸向高空的部分却犹如羽毛,在落日映照下发出暗橙色的辉光,云层上方的天空是深蓝色,几颗热带星辰闪闪发光。
日升日落、云雾缭绕、山岭连绵、雨林茂密……读到此处,埃尔贡山的景色浮现眼前,具有镜头感的叙述,同时着重色彩变幻。不同时间,埃尔贡山的不同样貌辉煌壮丽,整个画面在云层诡谲中有一种澄净清丽的仙境之感。
作为非虚构作品,《血疫:埃博拉的故事》中的人物特写也极其出色。本书的开篇即从一个普通人的性格、爱好、居住地方……缓缓铺开。每一个死去的人不只是数字,他们有自己的社会背景,有自己的性格,做出了自己的选择。正是一个个人物,在疫病中死亡、战斗、倒下或坚持战斗,这些人成为这个故事的基石。
亲自下洞寻找病毒来源的人、身穿防护服冲进病毒保卫的人、坚持研究病毒的人……那些被历史铭记或淡忘的,也同样都是真正的人。他们各自有自己的人生、自己的故事,而又在《血疫:埃博拉的故事》中成为故事的一部分。他们不仅仅是“伟大的”,也并不总是无畏的。但正是“人”的付出和努力,才使得这个故事可怕,却光辉。
在病毒的世界里,埃博拉病毒就像是生命的黑板擦,无情地将生命直接擦除。《血疫:埃博拉的故事》一书的末尾这样写道“埃博拉曾在这些房间里兴起,闪现身影,进食,然后回归森林。它还会回来的”——准确点说,它一直没有离开,一直伺机潜伏着。
作者系北京印刷学院新闻出版学院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