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琳
《小王子》的经典之处在于不同读者阅读相同的文字可体味到不同的意味,其文与意蕴含着无限丰富情思与丰厚启迪。这深意如同当你脚踏大地,头顶星空,放眼瞭望,尽管你观察的角度有所不同,但是你从每个角度看到的视野总是波澜壮阔、气象万千、震撼心灵。在包罗万象的景象里,生发出想要看见或者是期待看见,让你有了更加强烈、更为迫切的未知之感,求知之望。阅读《小王子》,于我,正是这样一份磁石般的着迷吸引。我相信童话,自然而然相信并喜欢着圣·埃克苏佩里写的这部闪耀着智慧亮光的童话。在这本文著里,散落着一场又一场等待的“遇见”。
阅读着,遇见着。圣·埃克苏佩里将自己的飞行员身份融入《小王子》角色,成为故事里的飞行员“我”,进行童话创作。在他无边奇特的想象里,故事于星空映照的撒哈拉沙漠,“遇见”现出流沙,而真正的“遇见”来自遙远小星球,古怪奇特而又天真单纯的小王子,他讲着因为和一朵深爱但多疑、虚荣的玫瑰花儿闹别扭,同时也怀想要了解外面世界的渴望,于是离开自己的小星球,进行一场“星际旅行”的故事。旅途中,小王子走访了六个不同的星球,“遇见”了形形色色的人与事,遇见傲慢的国王、虚荣的戴帽人、内心感到羞愧的酒鬼、唯利是图的商人、忠于职守的点灯人、死守教条的地理学家,还有小王子来到地球遇见飞行员“我”、蛇、三瓣花、玫瑰园盛开的玫瑰花们、狐狸、扳道工、商人。因为这场“遇见”,小王子和“我”成为了真正的朋友,两人推心置腹地交流让小王子对星球、对生活、对爱有了全新的认识,同样也让“我”对生命进行了重新思考。最后,当不属于地球的小王子带着对生命更加深刻的感悟,在蛇的帮助下抛弃沉重肉身,以肉体死亡的方式返回小星球,去照料他的星球、爱护他的玫瑰花儿、观赏他的日落时,“我”则怀着难过与忧伤,想念着那场奇幻“遇见”里金黄头发、喜欢“咯咯”笑的好朋友小王子……作品最后“我”留笔遐想:小王子在地球上出现过,而后又消失。如果有一天……请别让我再这么忧伤,赶快写信告诉我,他又回来了……如此这般,一个温馨可爱的童话,浸满诗意期待,略沾美丽忧伤,情节别致曲折,行文富于诗情和哲理,字里行间蕴含着对于爱、人生等重大命题的多重体会与深刻感触。《小王子》在文学名著的浩瀚海洋里,如深海里一颗扑闪动人光泽的璀璨小珍珠,拥有价值连城的厚重景致,显耀字字珠玑的弥足珍贵。文字干净,甚至纯净,形式简洁,甚至简单。
人生每一回“遇见”其实都是内心期许的必然。回首岁月,常常感心长叹:原来,无论什么人都是生命中该出现的人,无论什么事都是因果循环会发生的事。与《小王子》和“小王子”相遇是那样刚刚好的温暖。
《小王子》无疑是一场又一场非比寻常奇特的“遇见”。离开小星球的小王子遇见形形色色与迥然不同的“大人”们,一回又一回的“遇见”总让他嘀咕“这些大人真的很奇怪”。“遇见”大人与儿童的感受大相径庭。大人总将六岁孩子画的蟒蛇吞大象的图画看成一顶帽子,小王子却从图画上的小箱子里瞧见了睡着的绵羊;大人很难在一座有五千朵玫瑰的花园里寻觅到自己真正需要的东西,小王子却了解世界上有五千朵和小星球上一模一样的花,但只有单单那一朵是属于自己的独一无二的玫瑰;大人认为花朵转瞬即逝不值得一提,小王子却认为“如果你爱上了某个星球的一朵花,那么,只要在夜晚仰望星空,就会觉得漫天的繁星就像一朵朵盛开的花”,愿意为花付出爱,从此更觉星星很美,因为上面有一朵看不见的花儿;大人觉得在一望无垠的沙漠漫无目标地去寻找显得荒唐,小王子却坚信沙漠很美,因为有个地方藏着一口井……大人们以为重要的事情是权力、虚荣、羞愧、占有、富有、规矩,或者永恒不变……常常迷失困惑在复杂变化的“正事”里,忘记初心,时常苦苦寻觅,却寻而不得,若有所失;而儿童总是一直记得自己在寻找什么,会在一个布娃娃身上花好多时间,布娃娃成为他们很重要的东西。毋庸置疑,小王子就是一个赤诚至真的儿童。在他的心里,每天给一朵玫瑰花浇水;每星期为三座火山疏通一遍,不管它是活火山还是死火山;铲掉猴面包树;搬张椅子坐在小星球上每天看日落,悦纳偶尔到来的忧伤,爱是最重要的正事,爱和友情高于一切。不仅如此,大人少有儿童那种对世界、对情感既丰富又细腻的敏感、专注与相信,不论星星、沙漠或是玫瑰、绵羊,始终如一地真心相信美丽。小王子说,美好会恰到好处地出现在你身边,而你是不是有一份美好的心情正好遇见。小王子心中希冀的“遇见”和大人真是大不相同,正是因为与这么些莫名其妙的大人们“遇见”,小王子看清了自己的内心。于一次又一次偶然却也是必然的“遇见”中内心逐渐清晰起来,笃定起来。在小王子看来,“遇见”是一次又一次的追寻与回归真心。真正的“遇见”就如狐狸所说,本质的东西用眼是看不见的,只有用心才能看见。
春阳醒来的日子,闲暇无事又翻阅《小王子》,心里顿时装下了一颗不停旋转着的美丽星球,它并不那么远,去到那颗小小星球上,和一位金黄色头发系着金黄色围巾的小男孩王子手牵着手观赏夕阳沉落的温柔晚景,我们只要挪动几步椅子,就可又看到一场绚烂的夕阳余晖,我们一起数一数,是不是一天看到了43次日落?这一回,不是因为忧伤看日落,而是因为我来到了这美丽的星球做客。我可以和小王子一起铲除猴面包树,这可是我的拿手本领。因为在地球的家中我就种了整个阳台的花花树树,铲草这样的事儿不陌生。我还要和小王子带回星球的小箱子打个招呼,招呼里边的绵羊不要出来,因为羊吃草也吃花,不管这花是不是长着四根刺。当然我也会去看望那朵独一无二的玫瑰花,和她说金发小王子对花忠贞的故事。
“遇见”真是明媚又忧伤。飞行员成为了小王子的朋友,小王子这样告诉自己的飞行员朋友——夜里,你要抬头仰望满天的星星,我那颗实在太小了,我都没法指给你看它在哪儿。这样倒也好,我的星星,对你来说就是满天星星中的一颗。所以,你会爱这满天的星星……所有的星星都会是你的朋友。我会住在其中的一颗星星上面,在某一颗星星上微笑着。每当你仰望星空的时候,就会看到所有的星星都在微笑。微笑,是小王子留给地球朋友最美好的礼物。小王子的微笑之所以打动人,是因为这笑里有着他自然纯真的爱,饱含了对每一份可遇亦可求的“遇见”,且真、善、美的相信,对每一份“遇见”温暖的回应与深情的懂得。星球、玫瑰花,还有星星,是小王子心灵深处最柔软的牵念。小王子渴望对星球的守护,对玫瑰花的守候,对星星的守望……牵念指引他将回到他的“遇见”。
圣·埃克苏佩里说,这个澄净透明的童话是写给“还是孩子时”的那个大人看的。
长大的我成为儿童时希望的那个教师,守望语文教育,坚守三尺讲台,守护儿童成长。我的世界里奔跑的朋友多是儿童,遇见他们,我内心的那个儿童一直都在。别说儿童小,他们有他们的独立思想,他们幼小身体里蕴藏着蓬勃的活力。在他们的“遇见”里,渴望寻找到自己,“遇见自己”就如一粒种子,内部蕴藏着根茎、叶片和花朵,在合适的条件下自然会孕育生长。大人们千万不要轻视,应当尊重他们内心的自然规则,放手他们无序的寻觅探索,静待他们自我的发觉认知,微笑着陪伴他们自己长大。真正看懂《小王子》的大人们应当对儿童的纯净心灵生发敬意,应当向儿童致敬学习。就如《小王子》序中谈到的,所有的大人起先都是孩子——但愿我们都能记得这一点。
其实,无论大人还是儿童,只要内心干净澄澈,时常用内心清净照见自己,你会发现,我们每个人的心中都住着一位“小王子”,我们每个人都拥有儿童般纯真的微笑,只是你“遇见”你的“小王子”了吗?
(作者单位:福建福州市钱塘小学教育集团湖前校区)
责任编辑 杨壮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