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时代高校后勤的公益性与市场化运作研究

孙光锋 范 儒

新时代高校后勤的公益性与市场化运作研究

孙光锋 范 儒

[上海师范大学；上海交通大学]

在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的进程中，高校后勤公益性、市场化和社会化改革构成“一体两翼”的关系。新时代，实现公益性和市场化的有机统一，需要坚持“一化三改”的工作原则：后勤社会化改革的大方向坚持不动摇；改善政府宏观调控环境，加大高校后勤社会化改革支持力度；改革高校后勤管理体制，优化校内经营环境；改进后勤内部管理机制，完善市场化运行体制。

高校后勤；社会化改革；公益性；市场化

高校后勤在整个高等教育事业中起着基础性和保障性的重要作用。经过20多年的社会化改革，突破了高等教育从精英化到大众化转变的“瓶颈”，高等教育的发展获得了有力的后勤保障。但是，随着改革的不断深入，市场化与公益性之间的矛盾日益凸显，由此带来的改革阻力日益加大。面对新形势和新问题，正确认识和处理好这对矛盾，成为新时代后勤社会化改革中需要解决的关键问题。

一、市场化与公益性构成高校后勤社会化改革的“平行两翼”

（一）高校后勤的运作模式具有市场化属性

高校后勤社会化改革具有多方面的内涵，改革的关键在于改革后勤管理体制和运行机制。1999年，第一次全国高等学校后勤社会化改革工作会议召开，时任教育部长陈至立在会上指出，高校后勤社会化改革，“通过分流与重组，纳入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遵循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规律，按照产业运作的方式，实现资源的合理配置和集约化”[1]。培育相对完善的校园后勤服务市场是社会化改革的重要目标，追求市场化运作也成为高校后勤实体运作的最初目的之一。

高校后勤服务本身就具有市场属性。市场具有的价值规律以及供求、价格、竞争等市场机制同样在高校后勤这一市场发挥着重要作用。作为这一市场活动主体的各类后勤实体，在具体运作中必然带有市场逐利的特征，必然以利润最大化为重要目标。这是作为市场主体的本质属性，也是高校后勤社会化改革的初衷之一。

（二）高校后勤的服务对象具有公益属性

作为高校后勤的定向服务对象，高等教育从属于“准公共产品”的大范畴。[2]它既不同于“公共产品”，也和“私人产品”存在着一定差距，“公益性”是其本质特征。它的健康运行需要政府机制的介入。作为高等教育服务主体的高校后勤，必须符合这一本质要求。后勤服务在高校学生日常消费中占有较大比重。公益属性的实现程度，直接影响到广大学生根本利益的实现。西方发达国家对高校后勤服务给予各种形式的补贴，尤其是与学生利益密切相关的饮食服务，其依据正是源于高校后勤服务的公益属性。

坚持高校后勤服务的公益性，是实现教育公平的重要保证。教育公平作为社会公平的重要基础，一直起着社会公平均衡器的作用。只有坚持公益属性，通过费用减免或其他补助等方式，才能让高校困难学生群体平等接受高等教育权；只有坚持公益属性，校园商业服务才能不以高额利润为目标，才能在“让利不让市场”原则下让利广大师生；只有坚持公益属性，才能积累良好口碑，为校园内不同消费水平的师生提供更好的服务。可见，坚持后勤社会化改革的公益性与实现教育公平具有内在的一致性 。

市场化和公益性属于两个不同的范畴。前者是高校后勤的日常运行方式，属于动态层面；后者是高校后勤服务对象的本质要求，属于静态层面。二者犹如高校后勤社会化改革的“两只翅膀”，互不干扰，相辅相成。高校后勤在管理体制、运行机制上要坚持市场化为主；在后勤服务的层次、质量上要坚持公益性为重。只有做到二者的有机统一，才能推动后勤社会化改革的“再出发”。

二、坚持高校后勤的公益性与市场化运作，必须始终坚持社会化改革的大方向不动摇

在社会化改革过程中，多地高校后勤出现了很多新的矛盾和挑战，改革压力日益增大。有的一味追求高额回报率，“天价宿舍”频频曝光；有的过度强调饭菜价格稳定，致使餐饮服务质量下降，甚至导致罢餐事件。严重影响了校园稳定和正常的教学科研秩序。在这一背景下，原本阔步前进的后勤社会化改革，一定程度上按下了“暂停键”。我们认为，导致上述现象的重要原因，是由于市场化和公益性两者之间的状态失衡。继续推进后勤社会化改革，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途径。

自1985年《关于教育体制改革的决定》颁布以来，党和国家对高校后勤社会化的决心始终没有动摇过。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审议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中明确指出，“使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和更好发挥政府作用”。党的十九届四中全会审议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坚持和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对社会主义基本经济制度做出了新的概括，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上升为基本经济制度。2018年5月，中央深改委第二次会议给高校发出了新的信号：“集中精力办学，实现内涵式发展。”因此，高校后勤必须坚持社会化的方向不动摇，正确处理好市场化和公益性的关系，集中精力办学，实现内涵式发展，这也是高校后勤社会化改革的初心。

正确处理市场化与公益性之间的关系，涉及市场经济、现代服务业等诸多方面，这就直接导致了后勤社会化改革的复杂性。任何事物的发展变化都不是一蹴而就的，都要经历一个曲折的过程。这就决定了市场化和公益性的有机协调是一个从量变到质变的较长过程。其中出现的各种问题，正是外部对改革形成的倒逼。只有积极应对，增强内部改革动力，才能争取社会化改革的主动，提高社会化改革的水平。这也是理顺高校后勤服务市场化和公益性的根本途径。

三、坚持高校后勤的公益性与市场化运作，必须充分发挥社会化改革主体的能动性

在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的进程中，高校后勤系统的重要任务之一就是将社会化改革引向深入。构建 “政府宏观调控、市场提供服务、学校自主选择、行业规范自律、职能部门监管 ”[3]新型高校后勤保障体系成为继续推进改革的重要目标和原生动力，正确处理后勤服务市场化和公益性的关系是这一体系构建中的重要一环。政府、高校、后勤是这一环节的核心利益主体，三者只有各司其职，各有作为，才能加快推进高校后勤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的现代化。

（一）政府要改善宏观调控环境，加大对高校后勤社会化改革的指导支持

政府是高校后勤社会化改革的强大后盾。改革中的重大问题，最终都要依靠政府层面解决。公益性的实现，最终也要靠政府“埋单”。社会化改革中取得的巨大成就，中间经历的“黄金时代”，都离不开政府的发动和支持。随着改革的深入，政府的调控出现了“缺位”的趋势。例如，关于高校餐饮、公寓的税收优惠政策，虽然已经出台了10多个文件，但是没有一个是长期的；[4]《国家教育中长期改革发展规划纲要》强调要“推进高校后勤社会化改革”，但改革实践中，实质性的政策支持却没有跟上。在“双一流”高校建设中，后勤如何定位，后勤社会化如何推进也没有明确规划。

按照建设人民满意的服务型政府要求，该政府管的事一定要管好、管到位。具体到高校后勤领域，政府首先要为社会化提供政策支持和法制保障，坚持和完善各类税收优惠政策，通过修改或废止不合适的现行法律法规为后勤社会化扫除障碍；同时，政府应主动承担起公益性投入的主体责任。安排专门预算，加大对高校后勤服务的公益性投入力度。设立高校后勤突发事件和应急专项基金，确保物价波动、突发公共卫生事件等紧急事态下高校后勤公益属性的不动摇，从而维护校园和社会的稳定。根据国家和高等教育发展规划，有针对性地制定高校后勤相应改革规划，推进高校后勤社会化、现代化、专业化应当成为政府和国家的行为。

（二）高校要改革学校后勤管理体制，优化校内经营环境

协调市场化和公益性的关系，推进后勤社会化改革，高校发挥着主导作用。由于对社会化改革的认识存在偏差，有的高校在支持上存在“错位”现象。有些学校在食堂餐饮投入上“一毛不拔”，还要通过定额或者提成的方式向食堂经营企业收取“管理费”；有些学校把校内商业装修费用“绞尽脑汁”转嫁给服务企业。“羊毛出在羊身上”，这些费用最终还是转嫁到了学生身上，不但稀释了政府相关优惠政策，也严重损害了广大学生的利益。

本着“一校一策”的原则，高校应根据自身办学层次和实际情况，在新时代中国特色现代大学制度建设过程中，建立与之相符的现代后勤管理体制。依据《大学章程》中后勤服务市场化和公益性的属性定位，制定相应的人、财、物投入规划，在建设“一流后勤”的过程中助力“一流大学”建设；加强学校后勤监管队伍建设，不断提升校内后勤监管的科学化水平，尽快完成从“办后勤”到“管后勤”的“凤凰涅槃”；优化校内市场环境，做好各类后勤企业的“店小二”，努力提供温馨、高效的经营环境和竞争氛围，真正让高校后勤市场成为“一流企业”的理想竞技场。

（三）后勤企业要改进内部管理机制，完善市场化运行体制

长期以来，后勤实体夹在姓“教”与姓“社”这一矛盾中间，地位尴尬，实体必须同时听命于“市场”和“市长”。这就导致了后勤实体运行过程中的两种极端：一种是一切向“钱”看，无利不起早，引发高校师生的强烈不满；一种是一味求“稳”论，不计亏损追求公益性，严重打击了后勤员工的积极性，导致后勤实体运行效率的低下，最终影响了师生的幸福感和获得感。

高校后勤应在国家宏观调控和学校监管指导下，始终坚持“市场化”和“公益性”双线并行的原则，尽快建立起符合高校实际的现代企业制度，既要维护后勤实体的效益，又要维护好师生的利益；同时，建立完善后勤实体内部绩效考核激励机制和合理的利益分配机制。淡化考核主观性，增加标准量化性；物质奖励和精神激励双管齐下，充分发挥员工的主观能动性。在保证待遇和合法权益的同时，增强后勤员工服务师生的意识，提高后勤管理水平与服务质量，继而提高企业自身在校内市场的竞争力和可持续发展能力。

[1]陈至立．解放思想，坚定信心，开创高校后勤社会化改革的新局面 [R].上海:第一次全国高等学校后勤社会化改革工作会议讲话,1999.

[2]陈景元 ，张爱华. 公立高校两权分离的现实基础与动力机制分析[J]. 广东工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2006（04）:7-9.

[3]王跃，孙建吴，利俊荣. 高校后勤服务社会化专业化实践及改革思路研究——以G大学为例[J]. 高校后勤研究, 2018（02）:3-3.

[4]黎玖高， 皮光纯．高校后勤社会化：过去·现在·未来[J].高校后勤研究，2018年增刊:5-12.

（责任编辑：赵相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