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亮
1958年3月9日至26日,中共中央在成都西郊金牛坝的金牛宾馆召开工作会议,即成都会议。大多数党史论著或讲义只写部分中央领导人、部分地方负责人、中央有关部委负责人共34或39人,并未写明参加会议代表具体姓名。还有一部分论著只笼统地在写明毛泽东、刘少奇、周恩来几位出席者后,以“等”34或39人结束。《毛泽东传》详细提及与会人员34人名单:毛泽东、刘少奇、周恩来、陈云、邓小平、彭真、李富春、罗荣桓、陈伯达、薄一波、谭震林、胡乔木、田家英、黄欧东、吴德、欧阳钦、张德生、张仲良、汪锋、王恩茂、林铁、陶鲁笳、乌兰夫、刘仁、黄火青、李井泉、周林、谢富治、柯庆施、王任重、陶铸,后来又增加冶金工业部部长王鹤寿、化学工业部部长彭涛、铁道部部长滕代远参加会议。①参见逄先知、金冲及: 《毛泽东传(1949—1976)》上卷,中央文献出版社2003年版,第790页。在李锐的回忆录中,中央还包括彭德怀、李先念、吴冷西、农业部部长廖鲁言以及李锐本人,没有彭真和统战部副部长、中央民委副主任汪锋。地方还包括青海省委第一书记高峰、四川省省长李大章,共39人。②李锐:《“大跃进”亲历记》,上海远东出版社1996年版,第160页。权威网站中国共产党新闻网的有关表述也是共39人与会,但只明确列出了毛泽东、刘少奇、周恩来三位领导人。③中国共产党新闻网,参见http://dangshi.people.com.cn/GB/151935/176588/176596/10556144.html。
究竟哪些人参加了成都会议,目前说法不一。根据目前所接触到的资料,可以确定汪锋、彭真未参加成都会议,李先念、彭德怀、廖鲁言、吴冷西、李锐、高峰、李大章参加了会议,与会人员应该是39人,现就此考证如下:
1.汪锋未参加成都会议。第一,李锐回忆录记载,汪锋未参加成都会议。第二,汪锋时任中央统战部副部长,既不是中央政治局常委,也不是中央政治局候补委员,更不是秘书或地方领导人,不具备参加“部长”一级会议和“政治局常委的扩大会议”的条件。吴冷西回忆,成都会议是“政治局常委扩大会议”,“中央有关各部部长”参加了会议。④吴冷西:《忆毛主席——我亲身经历的若干重大历史事件》,新华出版社1995年版,第60页。第三,以下史料证明,汪锋不可能参加成都会议。《民族知识手册》收编“民族工作大事记”记载:“1958年3月3日至10日,祝贺广西僮(壮)族自治区成立的中央代表、国务院副总理贺龙离京飞抵南宁。中央民委副主任汪锋等随同前往。”①《民族知识手册》编写组:《民族知识手册》,民族出版社1988年版,第765页。《中华人民共和国史编年:1958年卷》记载,1958年3月5日至13日,广西壮族自治区第一届人民代表大会第一次会议在南宁举行,宣告广西壮族自治区成立,汪锋参加了会议并出席了闭幕式。②当代中国研究所编:《中华人民共和国史编年:1958年卷》,当代中国出版社2011年版,第172~173页。从上述两份史料可以看出,1958年3月8日至13日成都会议期间,汪锋没有与会。另据《汪锋传》记载:“1958年3月,中共中央派汪锋来银川全面负责自治区的筹备工作。”③《汪锋传》编写委员会著:《汪锋传》,中共党史出版社2011年版,第411页。这说明3月14日至26日间汪锋也没有多余时间参加成都会议。第四,原国家民委常务副主任、中共中央统战部副部长江平在所著《自述五则及八八文存》中写道:“1958年3月,李维汉同汪锋、杨静仁等一行到陕西、甘肃、宁夏对回族宗教问题进行调查研究,我也参加了这次调查。”“我们在甘肃还参加了省委研究平息甘南叛乱的会议。向中央写了题为 《李维汉、汪锋、杨静仁三同志关于平息甘南藏区叛乱问题的意见》的报告,中央批转了这个报告。到了宁夏以后,调查组在银川市召开了多次以回族干部为主的座谈会和调查会,研究能否发动群众进行宗教制度的改革。”“我们返回北京之后,中央统战部将李维汉同志的这次调查向中央写了报告。”④江平:《自述五则及八八文存》,中央统战部印刷厂2007年自印本,第83~84页。甘南藏区叛乱发生于1958年3月18日,《李维汉、汪锋、杨静仁三同志关于平息甘南藏区叛乱问题的意见》报告署的日期是1958年4月3日。查阅报告原文,有这样的记述:“关于平息甘南藏区的叛乱问题,我们经过兰州的时候,先后两次参加省委会议(维汉、静仁参加了三月二十六日省委会,汪锋和仲良同路到兰州,又参加了三月二十八日的省委会),作了讨论。到了银川又和格平同志交换了意见。”⑤中共中央统一战线工作部编:《统战政策文件汇编》第3册,党内文件1958年,第1792页。3月26日,汪锋已在兰州,此前还曾去陕西调研,3月14日至26日成都会议期间,他无法抽身与会。进一步看,甘肃省委第一书记张仲良参加了成都会议,归途中遇汪锋并同路赴兰州,说明汪锋没有去参加成都会议。
2.彭真未参加成都会议。《彭真传》明确写道:“三月,毛泽东在成都主持召开中央工作会议,共开了十八天,彭真留京主持中央书记处工作,没有出席会议。”⑥《彭真传》编写组:《彭真传》第3卷,中央文献出版社2012年版,第960页。同时该传中还说,在成都会议前后各地、各行业争相提出跃进指标,彭真发现这一问题后认为这不科学。3月12日,他还压下了公安部起草的社论稿和四省六市公安工作的报道稿。14日,与公安部副部长徐子荣谈话时又表达了对这一问题的意见。25日上午,彭真又主持了中央书记处第65次会议,在讨论最高检察院党组给党中央的报告时,再次重申了自己的看法。3月14日彭真与徐子荣的谈话和3月25日讨论最高人民检察院党组给党中央的报告时的发言,都以原始记录为依据,应该是真实可信的。另据《朱德年谱》记载,3月11日,他还曾与彭真谈话。⑦吴殿尧主编:《朱德年谱(1886—1976)》(新编本)下册,中央文献出版社2006年版,第1661页。朱德未出席成都会议,留京主持工作,他与彭真谈话,说明彭真3月11日在京,没有与会。《彭真年谱》更明确写道,3月8日至29日间,彭真一直在北京主持、出席各种会议,参加座谈和各种活动。⑧《彭真传》编写组:《彭真年谱》第3册,中央文献出版社2012年版,第294~301页。
1.李先念与会。成都会议讨论治理长江的规划问题,李先念陪同周恩来一道去重庆,并顺路对长江三峡地区进行考查。《周恩来传》写道:“(一九五八年)二月二十六日,周恩来离京飞抵汉口。当天晚上,他在李富春、李先念陪同下,率中央有关部委、省市负责人以及各方面专家一百多人,乘‘江峡号’客轮溯江而上,开始对三峡地区进行考察。”①金冲及主编:《周恩来传》第3册,中央文献出版社1998年版,第1377页。《周恩来年谱》记载:“(1958年)3月4日,与李富春、李先念以及中外水利专家等乘船到四川鄷都县视察,听取县委和县政府负责人的汇报,参观名山镇、农村和工厂。”“3月6日,经与李先念、李富春、王任重、李葆华等交换意见后,为三峡现场会议作总结发言。”②力平、马芷荪主编:《周恩来年谱(1949—1976)》中卷,中央文献出版社1998年版,第131~132页。陪同考察的湖北省委第一书记王任重在公开发表的日记中,对当时的情况作了这样的记录:“(1958年)2月26日,今天白天,周总理和富春、先念同志坐火车到了汉口,我到大智门车站去接。只见总理轻装简从,淡笑风生,他不顾旅途劳顿,晚上就率领我们坐江峡号客轮出发,开始了对三峡地区的考察。”③王任重:《随同周总理考察三峡记》,见《不尽的思念》,中央文献出版社1987年版,第172页。陪同考察的水利专家钱正英也回忆说:“1958年2月末,周总理率领大批干部和中外专家,乘船从武汉到重庆,视察长江,历时一周。同行的领导干部有:国务院副总理李富春、李先念,湖北、湖南、四川三省的领导同志,以及国务院有关部委的领导同志。”④钱正英:《跟随周总理治水》,见《不尽的思念》,第189页。当年曾在长江流域规划办公室、长江水利委员会工作的魏廷琤回忆说:1958年3月9日,长江考察活动在重庆结束,“随后,(王)任重同志等跟随总理(周恩来)到成都参加中央成都会议。”⑤魏廷琤:《我对王任重的思念》,见本书编辑组:《忠诚的共产党员:怀念王任重文集》,中共党史出版社1997年版,第121页。李先念陪周恩来考察长江三峡,虽并不能证明其一定参加了成都会议,但至少说明在会议召开期间他在成都,加之王任重、李富春等陪周恩来考察长江三峡的人员都参加了成都会议,李先念也极有可能与会。而以下几份史料,则明确提到李先念参加了成都会议。其一,《李先念年谱》记载:“(1958年)3月8—26日,出席在成都召开的中共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⑥《李先念传》编写组、鄂豫边区革命史编辑部编写:《李先念年谱》第3卷,中央文献出版社2011年版,第60页。其二,《李先念传》写道:“三月七日,周恩来、李富春、李先念等连夜赶到成都,参加在那里举行的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⑦《李先念传》编写组编:《李先念传(1949—1992)》上册,中央文献出版社2009年版,第422页。其三,《毛泽东传》记述,1958年3月22日,毛泽东第四次在成都会议上讲话,主要讲要有势如破竹、高屋建瓴的气概,要敢想敢说敢做。“毛泽东讲话后,欧阳钦、陶铸、李先念、林铁先后发言。”⑧逄先知、金冲及:《毛泽东传(1949—1976)》上卷,第799页。
2.彭德怀与会。第一,《彭德怀年谱》记载:“(1958年)3月12日赴成都参加中央工作会议。18日在会上报告国防建设工作中的几个问题。”“3月25日在中央召开的成都会议的谈心会上发言。”⑨王焰主编:《彭德怀年谱》,人民出版社1998年版,第675、676页。《彭德怀自述》中附录生平大事年表提到:“(1958年)3月18日在成都中央工作会议上报告国防建设工作中的几个问题。”⑩彭德怀:《彭德怀自述》,国际文化出版公司2009年版,第318页。第二,《毛泽东传》写道,1958年3月25日,毛泽东第五次在会上讲话,主要讲思想方法问题。“毛泽东讲话后,张德生、胡乔木、柯庆施、邓小平、陶鲁笳、周恩来、薄一波、滕代远、刘少奇、彭德怀先后发言。”⑪⑪逄先知、金冲及:《毛泽东传(1949—1976)》上卷,第801页。⑫《彭德怀传》编写组:《彭德怀传》,当代中国出版社2006年版,第342页。第三,引用彭德怀在成都会议上的发言提纲,《彭德怀传》写道:“在成都会议后期的谈心会上,彭德怀以自我检讨的精神袒露胸臆说:‘回想十年之前,有惭愧感,对毛主席的认识,不是一见如故,又不是同床异梦,而是在这两者之间。’他感到,通过这次会议使他大彻大悟,思想认识有了新的飞跃,新的提高。”⑫⑪逄先知、金冲及:《毛泽东传(1949—1976)》上卷,第801页。⑫《彭德怀传》编写组:《彭德怀传》,当代中国出版社2006年版,第342页。吴冷西回忆证实了这一点,他说:成都会议最后几天,毛主席提出务虚,开思想座谈会,“从3月24日上午起采取召开大组会议(差不多是全体会议),……大家漫谈思想,……周总理、少奇同志、陈云同志、小平同志都谈了经验教训,彭老总也说很受启发。”①吴冷西:《忆毛主席——我亲身经历的若干重大历史事件》,第64~65页。第四,承担成都会议服务工作的蒋富全回忆说:“这次成都会议,少奇同志、周总理、小平同志、陈云同志、彭德怀同志、陶铸同志等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都来了。我清楚地记得,每次开会前,毛主席总是要我把茶先送给到会的同志,然后才让我从办公室把他的茶端来。”②蒋富全:《在毛主席身边工作的日子里》,见陈文书主编:《毛泽东与四川》,四川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189页。第四,时任彭德怀办公室秘书的郑文瀚,在日记里详细记述了彭德怀参加成都会议的整个活动过程:“(1958年3月)5日原来准备的成都之行,近日决定作罢,因老总身体不适。”“7日今天老总又决定仍到成都开会,并且准备在会后到云南、广西、湖南一游。”“8日今天开始做出发的准备,找了些材料,看了些文件。”“10日上午老总来上班,谈了这次到西南区的工作和大致的行动路线。”“11日下午请王又新同志谈了谈他们前次到西南时所了解的一些情况。”“12日今晨8时从西郊机场乘伊尔-14飞机起飞(王乘光、何玉贵与我随行)……下午2时在成都双流机场降落。在成都住金牛坝招待所,会议就是在这里举行的。”“13日今天为老总写发言提纲,着重写了裁减数量和兵役制问题。”“16日今天全天用来写老总的发言提纲,实际上已经写成了一篇文章样的东西。晚饭前,前三个问题基本写了出来。”“17日上午继续写了发言的第五个问题,即部队思想情况。午时全篇总算写了出来,共约8000余字。”“23日虽然是礼拜天,但会议继续举行。今天本想开始写老总交代的准备在党代大会上的发言,但是仅仅想了些头绪,就觉得内容很难安排好。结果只写了一些题目。”“25日今天会议上决定,于26日晚结束这次成都会议。上午老总到主席那里谈了话。”③郑文瀚等著:《秘书日记里的彭老总》,军事科学出版社1998年版,第239~246页。由以上可见,彭德怀参加了成都会议。
3.廖鲁言与会。《建国以来毛泽东文稿》编入根据毛泽东手稿刊印的毛泽东在廖鲁言《关于农业方面的几点意见》上加写的话,并加注释说明:“这是农业部部长廖鲁言准备在成都会议上的发言稿,题目是毛泽东审阅时拟的。这个发言作为成都会议文件在会上印发。”④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编:《建国以来毛泽东文稿》(1958年1月至1958年12月)第7册,中央文献出版社1992年版,第164页。《毛泽东经济年谱》记载:“(1958年)3月在农业部部长廖鲁言准备在成都会议的发言稿上,加写说:农业、畜牧业的经营,还一定和各地大、中、小片各种类型的(用材林、薪炭林、其他各种经济林、防风防沙防潮林和风景林)林业经营相结合。总之,农、林、牧三业要结合。”⑤顾龙生编著:《毛泽东经济年谱》,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1993年版,第417页。李锐在回忆中不仅明确说廖鲁言参加了会议,而且还说中央各部只有冶金、农业、铁道和化工四部部长参加了会议。⑥李锐:《“大跃进”亲历记》,第160页。廖鲁言时任农业部部长,一定参加了会议。
4.吴冷西与会。吴冷西回忆:“1958年3月,我去成都参加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也叫做成都会议。”⑦吴冷西:《忆毛主席——我亲身经历的若干重大历史事件》,第159页。这与前述李锐的回忆相吻合。具体到3月26日成都会议最后一天的内容,吴冷西说:“毛主席在会议结束前的讲话中还说,希望各省第一书记,恐怕还要加一个书记及其他某些同志,从繁忙工作中解放一点出来,做一些研究工作,注意一些重大的问题。比如吴冷西同志,我们谈过几次,要他学大公报的张季鸾,到处串门子,打听消息,聊聊天,看看市场,参加这样的会议。”⑧吴冷西:《忆毛主席——我亲身经历的若干重大历史事件》,第64页。李锐回忆这一天会议内容时也提到:“有些同志说,希望第一书记工作解放一点,这很有必要。从中央、省到地这三级,第一书记和其他某些同志,解放一部分繁重工作,这才有可能比较注意较大的问题,才可能做一些研究工作、调查工作。……吴冷西要学张季鸾。”①李锐:《“大跃进”亲历记》,第255页。吴冷西的回忆与李锐回忆相互印证,证明其参加了成都会议。毛泽东3月22日在成都会议上的讲话提纲中谈到,陈伯达在创办《红旗》杂志这一刊物问题上,精神不振,奴隶精神存在,迷信古典作家,恐惧资产阶级教授,近年来才似乎振作起来。②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编:《建国以来毛泽东文稿》(1958年1月至1958年12月)第7册,第115页。吴冷西对这件事“印象深刻”,他回忆说:“毛主席在3月22日讲话中谈到‘提高风格,振作精神’时,批评陈伯达过去死也不肯办一个理论刊物,胆子太小,这次才振作精神,下决心办。”③吴冷西:《忆毛主席——我亲身经历的若干重大历史事件》,第62页。吴冷西的回忆与毛泽东的讲话提纲记载一致,这是其与会成都最为有力的证据。
1.李锐参加成都会议。南宁会议决定周恩来主持治理长江工作,在会上就三峡工程问题讨论时,林一山和李锐发生争论。在毛泽东等人向成都进发前的一个星期,周恩来率领一批中外水利专家乘船顺长江而行,赴成都参会并视察长江三峡,林一山和李锐随行。林一山回忆说:“在成都会议期间,毛泽东还召集田家英、周小舟、李锐等同志征求他们对兴建三峡工程的意见。田家英、周小舟等都积极赞同兴建三峡工程,唯独李锐坚持原来的意见,并陈述了不赞同的理由。”④林一山、杨马林:《功盖大禹》,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1993年版,第162页。这可以作为李锐参加成都会议的旁证。成都会议根据周总理的报告,中央正式做出了《关于三峡水利枢纽和长江流域规划的意见》的决议。李锐回忆说:“参加了这个文件的起草。”⑤李锐:《“大跃进”亲历记》,第246页。并特别强调:“除开参加南宁会议的最后三天外,这是我生平第一次正式参加这样的中央会议(指成都会议——笔者注),身份是毛泽东的兼职秘书。”⑥李锐:《“大跃进”亲历记》,第160页。李锐的话并未见诸档案记录,也未见诸别人的回忆,但并非孤证。具体到会议间的细节,他又说:“会议期间,同我来往较多的是田家英。田告诉我,毛泽东每到一个新的地方,有查看地方志书的习惯,这次就借来全套《四川省志》,以及《华阳国志》、《蜀中名胜记》等,以及唐、宋各代有关四川的诗词等。”⑦李锐:《“大跃进”亲历记》,第217页。李锐这一说法为李定邦的回忆所佐证。成都会议期间负责印发文件、资料、分发报刊、借阅图书等工作的李定邦回忆说:“一天,毛主席的秘书田家英同志说,要进城看看古籍书店和省图书馆。于是我陪胡乔木、田家英同志进城到字画市场和人民公园、春熙路古籍书店,为中央办公厅图书馆购买部分古书作了初步选择。下午,我们参观了省图书馆,先到古书部看了看借书的地方,接着到省图书馆书库看了看,并着重翻阅了解放前出版的一些杂志、刊物,其中有几篇是田家英读中学时写的文章。”⑧李定邦:《毛主席在成都会议期间的读书活动》,参见陈文书主编:《毛泽东与四川》,第181页。李定邦与李锐的回忆不约而同提到了田家英为毛泽东借书一事,这说明李锐应该和田家英一起参加了成都会议。
2.高峰参加成都会议。第一,吴冷西和李锐都回忆说,东北、西北、西南各省第一书记参加了成都会议。⑨吴冷西:《忆毛主席——我亲身经历的若干重大历史事件》,第60页;李锐:《“大跃进”亲历记》,第160页。李定邦也回忆说:“1958年3月,中央在成都召开了一次工作会议。参加这次会议的有毛泽东主席、刘少奇副主席、周恩来总理以及东北、华北、西北、西南大区各省市自治区的领导同志,还有中央有关部委、华东、中南经济协作区的领导同志,共计39人。”⑩李定邦:《毛泽东主席与成都》,见刘海主编:《中共成都地方历史资料选编》(三),中共成都市委党史研究室2004年版,第361页。据此推断,隶属西北区的青海省委第一书记高峰参加了成都会议。第二,成都会议结束的当晚,毛泽东乘船到武汉,在那里召开华东和中南各省市委书记会议。吴冷西回忆说:“武昌会议(4月1—9日)(即武汉会议——笔者注)可以说是成都会议的下半部,主题都是传达和讨论南宁会议的精神,各省汇报本省的规划。”①吴冷西:《忆毛主席——我亲身经历的若干重大历史事件》,第60页。李锐1999年版《“大跃进”亲历记》中也补写道:“到了武汉,毛泽东原来想听听河南、安徽关于落实农业纲要‘四十条’的汇报,后来索性把没有参加成都会议的华东、华中、华南大区各省、市委主要负责人都找去汇报,从4月1日到9日,实际上开成了一次会议。”“田家英回北京之后给全国教行工作会议作过传达,称武汉会议是成都会议的补充。”②李锐:《“大跃进”亲历记》,南方出版社1999年版,第291页。高峰没有参加作为成都会议“下半部”或“补充”的武汉会议,应该参加了“上半部”的成都会议。第三,成都会议上,毛泽东在高峰发言时插话:“公私合营全国不取消定息,内蒙、新疆、青海等少数民族也不取消。”③《在成都会议上的插话》(1958年3月),见《战无不胜的毛泽东思想万岁》第3册,1967年内部编印,第150页。这从另一方面证明,高峰参加了成都会议。
3.李大章参加成都会议。关于李大章的研究资料比较少,目前没有直接的史料佐证其参加成都会议,但这丝毫不影响对他参加成都会议的判断。第一,成都会议期间李大章在成都,有可能参加会议。《中国共产党成都历史大事记》记载:“(1958年)3月8日,成都市工业、基建、财贸、手工业、文教、卫生和郊区农业战线上的七万多人,在人民体育场举行‘大跃进’誓师大会。大会由成都市市长李宗林主持,省委领导李井泉、李大章、许梦侠等参加大会。”④中共成都市委党史研究室编:《中国共产党成都历史大事记》(1919年5月至2005年12月),中共党史出版社2006年版,第206页。与李大章共事多年,曾任四川省物资厅副厅长的王吉祥回忆说:“1958年中共中央在成都召开的成都会议期间,大章同志带我去参加由少奇同志主持的座谈会,主题是如何使农村富起来的问题。我记得大章同志发表了很好的意见,主要是四条意见。”⑤王吉祥:《先见之明》,见李亚丹等:《远去的背影:李大章纪念文集》,四川人民出版社2008年版,第299页。记者曹国玺、赵世富在文章中写道:1958年3月28日,李大章陪同刘少奇到成都东郊新兴工业访问了成都量具厂和西南无线电器材厂。⑥曹国玺、赵世富:《多学几种技术——记刘少奇同志在成都》,《四川日报》1958年4月11日;本社编:《怀念刘少奇同志》,山西人民出版社1980年版,第104~105页。同一天,刘少奇在四川省劳动工资座谈会谈及改革劳动工资制度的设想时说:“和井泉、大章同志谈过,建议把四川省作为典型试验,拟定一套新办法,以后新建工厂实行新办法,撇开旧办法,完全根据实际情况办事,不管旧的条例,按照新办法招收工人,愿意来的就来。”⑦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编:《刘少奇论新中国的经济建设》,中央文献出版社1993年版,第363页。第二,吴冷西回忆:成都会议“跟南宁会议一样,也是政治局常委的扩大会议”。⑧吴冷西:《忆毛主席——我亲身经历的若干重大历史事件》,第60页。《建国以来毛泽东文稿》记载,南宁会议前夕,毛泽东亲自起草了包括韦国清在内的与会人员27人名单,⑨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编:《建国以来毛泽东文稿》(1958年1月至1958年12月)第7册,第11页。时任广西省省长的韦国清是第八届中央候补委员,参加了在广西南宁召开的“政治局常委扩大会议”——南宁会议。同样,时任四川省省长且为第八届中央候补委员的李大章,也应该参加在四川成都召开的“政治局常委扩大会议”——成都会议。第三,根据李锐和李定邦的回忆以及中国共产党新闻网的说法,成都会议出席人员共39人,目前38人已全部确认参加了会议,李大章应该也参加了会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