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财经大学 云南 昆明 650021)
人口经济是研究人类社会发展过程中人口与经济相互关系及其运动规律的一门学科。人口与经济的研究不同于一般的系统研究,两者之间对立统一的状态,组成了人口与经济的复杂运动过程。一方面,经济是制约人口过程的决定性因素,人口的一系列变动都受到经济的影响和支配;另一方面,人口自身的变动,以及与经济之间的交互过程又时刻刺激和促进着经济的发展。两者既相互依存,又相互制约,共同推动着整个人类社会的进步。对人口与经济相互关系的研究,能够从本质上解释人口现象,从而反映出人口与经济复杂运动过程中的规律,这对于后续制定相应的决策、进行宏观调控有着重要的参考意义。系统科学是一门基础理论和实践应用相结合的交叉学科,它着重研究事物的结构与功能关系,通过对各类事物的关系及其属性考察,发现事物活动的基本规律,探索事物良性管理和调控的基本理论和实践方法。在研究人口与经济系统的过程中,涉及到多种影响因素,这其中既包括人口自身自然运动所造成的结构上的变化,也包括经济发展对人口结构变化所带来的反作用。因此,以往的研究通常是将人口和经济作为两个独立的系统单独分析,而且这种分析往往是定性的,既缺乏了系统而全面的分析,又缺乏切实的数据的支撑,导致所得出的决策只能解决当前或局部的问题,而对长远的把控缺乏方向性。对此问题,本文拟采用系统科学的方法来描述并解释二者之间的变化及关联,结合信息论的基本概念、原理、方法展开对人口经济系统的定量分析,根据人口与经济研究的特点,揭示了人口经济的投入-产出的关系,并针对所存在的问题,探讨了相应的解决方案。
我国自古便有对人口与经济关系的探索和讨论,例如,过去既有人提出“人满为患”的观点,同时也有人提出了“人多而富”的截然不同反对观点,这两个观点都有其存在的特定场景,之所以会产生这样的看似矛盾的观点,正是因为过去的讨论仍然处于辩证认识和归纳探索的阶段,并没有系统的、全面的角度去分析人口、经济关系的问题。随着社会的进步,人们对人口和经济关系的认识得到长足发展,这时,古代欧洲的一些著名学者柏拉图、亚里士多德等,进一步提出了对于人口和经济协调发展的观点,认为一个国家和社会人口的最好限度应该处于一种稳定的、能够自给自足的、持久的状态,但仍然仅是定性的描述,对于决策并不能够给出明确的指导。如今,随着信息科学、数据科学的发展,一些学者才正式将人口与经济结合起来,作为一个专门的学科(即人口经济学)进行研究,自此人口与经济的研究进入到了一个崭新的阶段。
在2003-2005年的《中国统计年鉴》中,正式将人口经济学定义为研究社会发展过程中的人口运动变化与经济发展相互关系,及其演变规律的一门学科[1]。其研究目的主要是揭示两者间的运动规律,并根据其变化规律针对实际的社会问题展开探讨,从而为能够维持人口和经济共同协调发展的宏观政策提供支撑和参考。
与一般的自然界中存在的系统不同,人口、经济的活动具有组织社会活动的范畴。自然科学系统中,物质是主要的研究内容,而物质之间总是遵守着一定的恒定关系,如:能量守恒,密度以及结构等。相反,人口与经济这种社会组织范畴中,两者相互依托,相互影响,相互制约,任何一方微小的波动,都会带来整体结果的不同。另外,这种社会属性范畴内的活动还受到时间、空间、调控政策等多方面因素的影响,难以通过某一种模型或方法去把握其变化特征,是一种耗散结构的形态。
在人类发展历程中由于人口和经济的活动,出现过的社会问题很多,但最终可以大致归纳为以下几类[2]:
(1)由于人口自然运动所形成的结构变化主观带来的社会关系问题;
(2)由于经济发展需求与人口结构之间客观存在的矛盾带来的问题;
(3)由于短期的社会政策不能够支持长久的人口变化规律所带来的问题。
具体而言,当前经济发展存在的主要问题包括:
(1)人口数量变化所带来的问题;如人口红利[3][4]的问题。在人口与经济的相对运动过程中,人口作为主导因素,其数量变化将直接影响经济的走向,正应了我国古代“人满为患”和“人多而富”的矛盾观点,人口过多或是过少都势必会产生新的社会问题,同样短期内的人口数量猛增或是骤减也会造成巨大的经济波动,这时就迫切需要一种定量的分析,为决策提供支撑。
(2)人口质量变化所带来的问题;人口的质量通常是指人口的文化素质、专业技能以及身体素质等综合因素。一味的追求人口数量的增长,而忽视对人口质量的提升,势必不能够支撑经济稳定、快速、长久的发展。
(3)人口结构变化所带来的问题;系统的结构决定了系统的功能,因此人口和经济作为一个复杂的系统,人口结构的变化也将直接影响到人口与经济系统的发展,诸如当前的老龄化和少子化问题。
人口-经济系统是一个复杂的社会系统,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域、不同的人群以及不同的发展阶段之间都会存在着明显的差异,因此,要在具体的区域制定调控政策时,必须要对当地的人群特征,发展阶段有充足的调研,必须提出符合当地实际条件的调控方案。
关于经济的投入与产出的关系,在外界资源充足时普遍认为劳动力数量决定着经济的增长速度,经济的增长有赖于劳动力数量的投入情况,这种情况被认为是“人口红利”,在历史的很长一段时间,这种朴素的“人口红利”现象非常普遍。但随着人口的不断增多和科技的不断进步,生产效率得以长足的发展,资源的利用率成为限制经济增长的主要因素,朴素的“人口红利”规律失效,单纯的投入更多劳动力并不能带来更快速的经济增长,相反,随着消耗的增多,有时候反而会降低经济增长的速度。此时,若要保证经济的快速稳定的增长,除劳动力数量的因素外,更应该着重劳动力的质量,以及该地区资源情况和资金投入等因素。单一的劳动力投入数量的增加已经不能够解决产出增长的问题。
传统的人口-经济现象和规律的研究,大都是笼统的分析经济投入与产出的关系,很少关注除劳动数量以外其它投入因素对经济发展的影响,导致很多地区的调控政策都强调劳动力人口数量对经济产出做出的贡献,认为只要社会抚养指数低时(即:适龄劳动力人口大于非劳动力人口数量),经济产出便会不断的增长,在制定宏观调控政策时,除鼓励生育外,还注重设计吸引外地劳动力的策略,忽略了经济发展过程中其它因素的影响,这实际并不能使得经济持久稳定的发展,也并不能如实的反映出当代社会人口经济的投入-产出的关系。
本文的研究正是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仔细分析了传统的生产函数,综合的考虑人口数量、质量以及各地区资金投入对经济产出的影响,从而理清人口经济的投入-产出关系。由于不同质量的劳动力之间对经济效益产出存在着较大的差异,从而将劳动力在数量和质量(指劳动力身体素质及文化素质)上对经济效益的作用逐一分析。本文的分析暂且不考了劳动力身体素质不同对经济造成的影响,即:假设全国范围内劳动力的物理健康程度相同,将劳动力投入、教育的投入和固定资金的投入作为经济增长的投入因素,而经济产出则由人均国民生产总值表示:
劳动力的投入:即适龄劳动力数量的投入情况,通过劳动力数量的变化定量分析经济的变化情况。
教育的投入:劳动力的质量包括身体质量和脑力智力情况,本文假设劳动力健康程度即身体的物理质量是相同的,单独考察劳动者智力对经济发展的影响情况,而影响劳动者人群智力的最主要因素就是教育,因此将教育的投入,作为考虑人口质量变化对经济影响的定量研究目标。
固定资金的投入:除劳动力人口的数量和质量的因素以外,资金的投入情况是指一个地区用于建造和购置固定资产的总费用,这会直接影响着教育的质量和劳动的环境等因素。
人均国民生产总值:即“人均GDP”,在发展经济学中经常作为经济发展的指标,是重要的宏观经济指标之一,也是人们了解和掌握一个国家或地区宏观经济运行的有效工具。结合人口、经济相关的投入,每个地区的人均GDP可以看作是每个地区劳动力数量投入、教育投入和固定资金投入下的经济产出。
通过对1997-2011年间《中国统计年鉴》和各地方的《统计年鉴》中相关人口数据和GDP数据的分析,可以计算出1997-2011年各地区相关人口数据和人均GDP数据。这些数据反映出:在不同的历史时间,人口数量、质量和固定资金的投入情况对经济增长所发挥的作用虽然不同,但任何地区人口(包括数量和质量)因素始终是最重要的因素,其对经济发展的作用远超过固定资金的投入所发挥的作用。随着人口数量的增长,资源数量的下降,市场经济越来越发达,劳动力数量和固定资金的投入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程度在逐渐降低,有些地区人口的增长甚至不能推动经济的增长,出现富裕劳动力的现象,而教育投入的情况却对经济的拉动作用明显提升,这种现象在较发达地区尤为明显:经济的发展促使该地区提前进入教育投入主导经济发展的阶段,而教育投入的增加,人口质量的提升又反过来促进了经济的增长,这种良性循环保证了该地区持久稳定的状态。因此可以得出:人口数量、固定资金的投入对经济的影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减缓使得全社会经济趋于饱和的状态,此时,要保证经济持续的增长,就必须在保证充足劳动力数量的前提下加大教育的投入,提升劳动力的质量。
总之,在不同的发展阶段,投入因素对经济产出的影响是不同的,在生产资料充足的时期,朴素的“人口红利”(单纯的依靠劳动力数量)能够保证经济的快速增长,固定的资金投入能够吸引更多的劳动力流入,加速劳动力数量的增加,从而加速当地经济的发展,这种经济的发展模式是粗放式的。但随着市场经济的壮大,市场竞争提高劳动效率的作用,使得朴素“人口红利”失效,只能依靠教育的投入,提高劳动力的质量,加入科技因素,扩大市场的范围,才能够继续保持经济稳定快速增长,这个过程中,固定资金也会更多的投入到教育事业之中,更多的通过教育水平的提升发挥促进经济的作用。因此,要提高一个国家或是地区的经济实力,应该把重点放到全社会的教育上。
随着社会经济的快速发展,教育水平也在不断的提高,全国各地人均受教育的时间逐渐趋于均衡化,这对于全面提高劳动人员的素质,从而加快各地区经济的发展速度是非常有利的。因此,教育资源的投入仍应根据当地适龄人口数量为依据进行投入,避免区别对待,从而保证在全国范围内的适龄人员都能享受到相同的受教育时间数量和质量,保证人口即使发生迁移和流动,仍能享受到相同或相似的教育资源;否则,作为影响经济的核心因素,教育的区别对待,势必会使得教育资源投入不足地区的人口、经济活动进入恶性循环,与发达地区经济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
劳动力是整个人口、经济运动过程中最重要的因素之一,而劳动力又具备较大的流动性。地区之间劳动力的流动会加大地区劳动力资源管理和控制的难度,另一方面,地区之间劳动力的流动又会造成不同地区经济活动的交流,对于优质的劳动力资源投入调整方案能够有效的弥补和完善当地经济发展的不足之处,对于当地经济状态的优化具有重要的意义。
因此,对于劳动力资源的投入以及劳动力流动性的管控,配合着固定资产的投入应是一个国家或者地区为促进经济发展而进行宏观调控的重点。通过对已有劳动力资源的掌握和流动劳动力的管理,或是吸引外部具有高技术水平的过去力,或是转移当地富余劳动力,将劳动力调整至最需要的地区,改变现有劳动力分布情况,将劳动力资源对经济社会发展的增长作用发挥到最大程度,既能实现经济发达地区劳动力资源的补充,又能减轻欠发达地区人口对经济压力过大的问题。而随着欠发达地区经济开始发展之时,在保证教育资源投入的情况下,宏观调控人口流动的政策,使得高技术水平的劳动力资源再反哺该地区经济,实现国家或不同地区经济全面协调的发展。
劳动力资源总会自发的流向经济较为发达地区,而这对于经济欠发达地区而言,会造成“贫者恒贫”的消极正反馈现象,而固定资金的投入能够缓和这种正反馈。加大对欠发达地区固定资金的投入,弥补当地劳动力流失而造成的损失,能够很大程度上解决因劳动力不均而形成的地区经济差异过大的状况。另一方面,固定资金的投入同时会带来被投入地区经济的发展,提供更多的就业机会,既能稳定现有劳动力资源,同时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吸引外地劳动力的流入,慢慢的形成人口运动与经济发展的良性循环,从根本上解决人口、经济发展不平衡的问题。未来劳动力流动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而国家进一步放宽户籍制度使得流动的限制进一步降低,为平衡各地劳动力资源,从而平衡各地区经济水平,合理的固定资金投入将会成为一个行之有效的方法,这也是我国现如今之所以将大量资金投入到偏远地区建设之中的重要原因。
对于整个人类社会而言,社会经济的发展问题是最为重要的问题之一。系统科学指出事物的结构决定其功能,人口经济作为一个复杂的系统,其投入-产出结构在时间和空间上的变化,也势必会产生不同的结果。与人口相关的资源的投入情况,将直接影响着经济效益的产出结果。因此,对于人口与经济这个异常庞大而又复杂的动态系统而言,深入的研究人口与经济的投入-产出之间的关系,获取二者之间运动、演化的规律,能够为决策者制定人口与经济调控的政策提供更为可靠的理论依据,从而能够高效的利用社会人口资源等相关因素,推动经济的更大发展。同样的,经济的增长也会对人口的运动、变化产生巨大的影响,能够促进各人口资源的投入进一步的优化,使得社会人口、经济之间的投入-产出关系进入良性的循环发展的轨道。只有从本质上了解人口与经济的变化规律,合理分配其投入产出结构,才能在两者相互协调发展的前提下共同推动全社会的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