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思奇:矢志建设共产党人精神家园

2020-03-11 16:37叶介甫
工会信息 2020年4期
关键词:艾思奇哲学马克思主义

◆文/叶介甫

毛泽东说:“新哲学会的前途是光明的”

从上海到延安,从白区的文化战场到抗日根据地的讲坛,艾思奇的革命生涯开始了一个新的阶段。他被分配到抗日军政大学和陕北公学任教,并担任了陕甘宁边区文化界协会主任。

当时,毛泽东正集中精力研究哲学,准备从理论的高度概括、总结第一次国内革命战争以来党在路线问题上的经验教训。毛泽东常与艾思奇一起研究哲学问题。1937年10月间,毛泽东对《哲学与生活》做了长篇摘录后,给艾思奇写了一封信:“思奇同志:你的《哲学与生活》是你的著作中更深刻的书,我读了得益很多,抄录了一些,送请一看是否有抄错的。其中有一个问题略有疑点(不是基本的不同),请你再考虑一下,详情当面告诉。今日何时有暇,我来看你。”(《毛泽东书信选集》,人民出版社,1983年版,第112页)

1938年,在毛泽东的倡导下,成立了延安新哲学会,由艾思奇和何思敬主持。同年9月30日,在《解放周刊》第53期上公布了《新哲学会缘起》,提出:“为着要使理论更有实际指导力量,在研究上就不仅仅要综合从前抗战的实际经验和教训,而且要接受一些中外最好的理论成果,要发扬中国民族传统中最优秀的东西”。新哲学会的成立,推动了延安和全国各解放区对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学习和研究。

1938年底,延安马列学院成立。艾思奇转到马列学院任教,并兼任哲学研究室主任。在这期间,他除了讲课以外,开始翻译《马克思、恩格斯关于历史唯物主义的八封信》,并为《解放周刊》《解放日报》以及国民党统治区的进步报刊撰稿。

1939年,艾思奇任中央宣传部文化工作委员会秘书长,兼管延安文化协会和救亡协会的文化工作。他除了参与边区文化活动的组织领导工作外,还写了不少有关文化和艺术方面的文章。

这一年,毛泽东同志亲自组织了一个哲学小组,成员有艾思奇、何思敬等,每周活动一次。随后,中央各机关的学习小组也纷纷成立,读书学习蔚成风气。中宣部的哲学小组组长是张闻天,艾思奇为指导员,参加学习的有朱德、李维汉、徐特立等同志。每周的学习事先由艾思奇拟好提纲,以便大家研究讨论。为了配合学习,他还编了《哲学选辑》一书,并与吴黎平合作,完成了编写《科学历史观教程》的任务。党中央采用此书作为对干部进行世界观、人生观教育的教材。

1940年2月,延安出版了综合性学术刊物《中国文化》,艾思奇担任主编,在创刊号上首次发表了毛泽东的光辉著作《新民主主义论》。《中国文化》积极倡导学术研究和开展讨论,鼓励学术争鸣,艾思奇也撰写了许多文章,并从第四期起连载他的“哲学讲座”。是年召开了陕甘宁边区文化协会第一次代表大会,艾思奇做了《抗战中的陕甘宁边区文化运动》的报告 。

这一年6月,延安新哲学会举行了第一届年会,艾思奇做了会务工作报告。毛泽东在会上讲话,充分肯定了新哲学会的方向和取得的成绩,并指出:“要知道革命如不提高革命理论,革命胜利是不可能的”“新哲学会的前途是光明的”(《在延安新学会第一届年会上的讲话》,载《新中华报》,1940年6月28日)。

1943年初,艾思奇调解放日报社任副刊部主任。延安文艺座谈会之后,延安文艺界呈现出一派生气勃勃的动人景象,文艺工作者和人民群众相结合,为工农兵写作蔚然成风。艾思奇写了不少文章宣传文艺工作者深入实际的正确方向,如《群众需要精神食粮》《文艺工作者到前方去》《从春节宣传看文艺的新方向》等,热情称颂了当时的延安文艺运动。

1947年春,国民党军队大举进犯延安。《解放日报》于3月2日以后停刊,报社全体人员向晋察冀撤退。艾思奇于行军途中得了伤寒,不得不留在晋西北的岢岚伤兵医院治疗。痊愈后即到晋察冀边区建屏县党中央所在地,参加了中央工委召开的全国土地会议。年底,他受中央委托去解决北方大学的一些问题并工作了一个时期。这期间,他计划编写一部《中国近代思想史》,并组成了助手班子,但由于形势发展迅速,迫切需要开展哲学普及教育,他取消原计划,全力以赴赶写《社会发展史》。10月,中央决定重办马列学院,艾思奇调该院任教。从此,他按照党的要求,以主要精力兢兢业业地从事马克思主义哲学的教育、研究工作,一直到新中国成立以后。

研究和宣传马克思主义哲学和毛泽东思想

新中国成立以后,艾思奇主要从事党的理论教育工作。他先后担任马列学院哲学教研室主任兼中国人民大学马列主义教研室主任,中央直属高级党校党委常委、哲学教研室主任、副校长,政务院文教委员会委员,西南军政委员会委员,对外文委常务理事。1964年夏,作为中国科学院代表之一,他参加了在北京召开的亚非地区科学讨论会,并以《伟大的民主革命家孙中山先生和他的哲学思想》为题做了报告,为研究历和宣传马克思主义哲学和毛泽东思想做出了新的贡献。

新中国成立之初,党中央为提高广大干部以及群众的政治觉悟和马列主义水平,决定在全国开展学习社会发展史的活动。艾思奇全力投入这项工作。他在《学习》杂志创刊号上发表《从头学起》一文,指出:中国人民革命战争就要达到全国胜利,在全国人民面前,还有更多复杂艰巨的任务要完成。为了掌握思想武器,要求经过这一学习、教育,系统地掌握几个马克思主义的基本观点。第一,劳动创造世界的思想;第二,阶级斗争的思想;第三,马克思主义的国家学说。这期间,他应邀到许多单位做报告,出版了《历史唯物论——社会发展史讲义》一书,经修改,他在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举办的《社会发展史讲座》节目里,对该书进行了系统的讲授。这本书后来改名为《历史唯物论——社会发展史》,先后出了10版,印刷13次。

这次关于社会发展史的学习,对20世纪50年代青年知识分子确立革命的世界观和人生观,决心投身宏伟的共产主义事业,为劳动人民服务,为社会的解放和进步服务起了重要作用。当时艾思奇除了自己担负大量讲授任务外,还培养了一批教学骨干,进行辅导讲学。针对学习中出现的问题和倾向,他还写了《评关于社会发展史问题的若干非历史观点》《反驳唯心论》《学习马克思主义国家学说》《学习——思想领域的解放斗争》等文章。

新中国成立初期,中国哲学会组织一些马克思主义哲学工作者和北京大学、清华大学哲学系教师定期举行讨论会,学习马克思主义哲学,改造世界观、研究学术问题。会上常由艾思奇和胡绳介绍马克思主义哲学,解答问题;也请教授们介绍中、西方哲学。

为宣传和捍卫马克思主义哲学,艾思奇一贯重视对形形色色唯心主义、形而上学的批判。在近代先后输入中国的西方哲学思潮中,影响最大的是实用主义。1955年,艾思奇撰写了长篇论文——《胡适实用主义批判》,有力地揭穿了实用主义的“科学”和“最新哲学”的假面具,剖析了它的主观唯心主义的实质。文章指出:“只有马克思列宁主义的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哲学,才是一切科学的真正的理论基础,才能提供我们真正完善的科学方法。”

艾思奇在延安时,正是毛泽东思想发展成熟的重要时期。由于工作关系,他与毛泽东的交往较多,比较切实地研究了毛泽东思想,特别是毛泽东思想的形成和发展过程。他深刻认识到毛泽东思想是对马列主义的继承和发展,是马克思列宁主义普遍原理与中国革命具体实践相结合的典范。

新中国成立后,艾思奇仍十分重视对毛泽东思想的研究和宣传,曾多次讲课,撰写文章。1950年他发表了《读<关于纠正党内的错误思想>》《毛泽东同志发展了真理论》《<实践论>与关于哲学史的研究》。1952年他又发表了《从<矛盾论>看辩证法的理解和运用》《学习〈矛盾论>,学习具体分析事物的方法》等。1960年《毛泽东选集》第四卷出版,他写了2万多字的读书笔记、以《进一步学习和掌握无产阶级世界观》为题发表在《哲学研究》上。在多年深入研究的过程中,艾思奇对毛泽东思想始终有自己独到的见解。他认为马克思主义的具体结论并非僵死不变的,我们应该充分肯定毛泽东对马克思列宁主义哲学的发展,同时他又坚决反对在没有弄清一般原理时就“任意用贴标签的方式空谈毛主席对它的发展”,而认为必须结合中国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的实际,从理论和实践的结合上给予充分的论证和说明。他反复强调,只有努力“运用马克思主义的普遍真理对革命工作和科学研究的实际问题进行分析,做出结论,找出指导工作和斗争的方针、计划、方法,以此推动工作和斗争取得胜利”,才能真正掌握毛泽东思想的精神实质。

一生最喜欢的格言是“实事求是”

1958年,艾思奇发表了题为《破除迷信,立科学,无往不胜》的文章,一方面赞扬了群众建设社会主义的积极性,另一方面又特别强调了必须要注意实事求是的科学态度。文章指出:“破除迷信后一定要立科学,而一点也不能离开科学,冲天的干劲一定要与实事求是的精神结合起来,是我们一条重要经验。”

1959年初,他又在《红旗》杂志第四期上发表了《无限和有限的辩证法》,特别指出“在一定时间总有一定的最大限度,而不是无穷无尽的。”“既要深信人民群众力量的无穷无尽,又要注意到人民群众力量的有穷有尽方面……仅仅一般地相信人民力量的无穷无尽,而看不见在一定的具体工作中人民力量的有穷有尽的方面,或者把这些有穷有尽的力量误认为无穷无尽,这种片面观点也会造成工作中的错误和缺点。”

艾思奇一生最喜欢的格言是“实事求是”,并把它当作自己践履笃行的生活准则。新中国成立后的17年中,艾思奇一直从事马克思主义理论的教学和研究。他在中央高级党校担负了大量教学工作,为党培养领导干部和理论骨干兢兢业业、呕心沥血。除了组织、计划教学外,无论是高级干部班、师训班、理论班,还是自然辩证法班、逻辑班等,几乎每期、每班他都去讲过课。不论是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基本原理,还是经典著作、形式逻辑、辩证逻辑、自然辩证法,或中外哲学史等,许多哲学领域的科目他都进行探讨和讲授。其他机关、团体、学校等来请他讲课,做报告,他也是有求必应,不辞劳苦。他一贯以治学严谨著称,每次讲课,都要研究新情况,重新修改讲稿。他常对搞教学的同志说:那种不分场合,不问对象,不研究新情况、新问题,一味引章摘句,照本宣科,课是讲不好的。他讲课,深入浅出,透彻朴实,逻辑性强,联系实际,力求从理论上给人以新的启迪。在学术研究方面,他更是一丝不苟、扎扎实实,从不隐瞒自己的观点、人云亦云。而对于不同意见,他则认真听取,反复探讨。他相信随着实践的发展,真理总会越辩越明。

1954年起,他就在校内系统地讲授辩证唯物主义,初步写成了《辩证唯物主义讲课提纲》一书,1957年由人民出版社出版(后易名为《辩证唯物主义纲要》)。这本书紧密结合中国革命和建设的具体实际,阐明了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基本原理,是他多年研究的成果。

1961年,中央宣传部和高教部联名组织编写高等学校文科教材,艾思奇任哲学专业组组长,主编《唯物主义历史唯物主义》一书,为此他付出了辛勤的劳动。在编写过程中,他和参加编写工作的同志,都力求准确、简明,无论从总体结构到各章内容,从基本观点到材料的选用,都逐章逐节,逐字逐句地修改。这本书坚持了理论联系实际的原则,用马克思主义哲学原理分析、说明问题,联系实际斗争经验,批判了各种错误的哲学思想,成为新中国成立后第一本较为系统地论述马克思主义哲学基本原理的教科书,受到广大师生的好评。

坚决反对忽视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倾向

艾思奇十分重视哲学与自然科学的结合。研究自然辩证法是他一生理论活动的重要组成部分。早在20世纪30年代,他就在上海发起、组织自然科学研究会,致力于自然辩证法的研究、宣传和著述。如通过分析洛治·汤姆生·爱丁顿等科学家的研究道路,他指出科学家如不能掌握唯物论和辩证法,就难免陷入形面上学。

他在《进化论与真凭实据》一文中,用丰富的实验材料例述了进化论的科学内容,有力驳斥了歪曲进化论的邪说。他还积极撰写科学小品,如《由爬虫类说到人类》《谈死光》等,并与高士其合编了科学小品集《我们的抗敌英雄》,热情从事科学普及事业。

新中国成立初期,他应邀到北京的一些大学做报告,曾三进清华园讲授辩证唯物主义。当他讲到物质的无限可分性,指出“电子也是不可穷尽的”时候,许多老教授都不能接受。这使他感到,在我国宣传和普及唯物辩证法思想,以便为社会主义建设服务是一项十分迫切而艰巨的任务。他曾恳切地对自然科学工作者说:“科学家如果不能自觉地掌握唯物论和辩证法,就容易陷入唯心主义和形而上学,难以解决现代科学的困难问题。”(《一个哲学家的道路——回忆艾思奇同志》,云南人民出版社,第168页)他对身边搞哲学的同志则多次提出要求:必须好好学习自然科学理论和前沿学科,把握自然科学发展的动向,认真研究其中的哲学问题。他坚决反对忽视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倾向,又反对夸大哲学的作用,把哲学简单化、庸俗化,企图以哲学代替自然科学的做法。他亲自抓党校自然辩证法班的教学,先后讲授了恩格斯的《自然辩证法》《反杜林论》中的有关篇章。在他的领导下,党校编写了我国第一批比较完整系统的自然辩证法著作——《自然辩证法提纲》,并培养了一批研究自然辩证法的骨干人才。

1964年,日本理论物理学家坂田昌一的《关于新基本粒子观的对话》一书在我国译出之后,艾思奇非常重视,认为它“阐发了有关唯物辩证法的很有价值的思想”,并在《红旗》杂志上发表了《唯物辩证法是探索自然界秘密的理论武器》的文章。他曾提出,自然辩证法的研究要面向整个自然科学领域,既要研究理论自然科学中的问题,也要研究应用科学和技术科学中的哲学问题。他还认为,既要从认识自然的角度研究自然科学的具体内容,也要从社会角度,从社会总体上考察自然科学问题,因为自然科学也是一种社会历史现象,它与社会发展有密切联系。离开社会、生产、哲学等方向去孤立地研究自然科学现象,就难以弄清现代科学的本质及其发展规律。这些见解至今仍具有重要的理论和实践意义。(下)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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