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后凯(中央农办、农业农村部乡村振兴咨询委员会委员,中国社会科学院农村发展研究所所长):打好脱贫攻坚战是确保如期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底线要求和硬任务。当前,我国脱贫攻坚已经到了最后的收官阶段,在这一阶段,全国脱贫攻坚应从打好歼灭战、落实细化措施和巩固脱贫成果三个方面展开,实行多策并举、统筹推进,全面巩固提高脱贫质量,增强脱贫的可持续性,高质量打好脱贫攻坚的收官之战。2020年是打赢脱贫攻坚战的收官之年。目前,我国仍有5%左右的建档立卡贫困人口没有脱贫,近10%的贫困县没有摘帽。剩余的贫困人口能否如期脱贫、贫困县能否全部摘帽,将事关脱贫攻坚目标能否如期全面实现。在当前脱贫攻坚的收官阶段,打好脱贫攻坚战关键是集中力量打好深度贫困歼灭战,而歼灭战的核心是“三区三州”能否如期实现脱贫。打好脱贫攻坚战,还必须落实细化产业扶贫、易地搬迁扶贫等措施,建立稳定脱贫的长效机制。发展是解决一切问题的总钥匙,除了因病因残致贫等需要社会保障兜底外,摆脱贫困的根本办法是依托产业支撑发展地方经济,或者实行易地搬迁改善生产生活条件,为贫困户创造更多的就业创业机会和稳定的增收渠道。在当前脱贫攻坚的收官阶段,必须进一步落实细化产业扶贫、易地搬迁扶贫等政策措施。首先,要落实产业扶贫措施,发展长效扶贫产业;其次,做好易地搬迁扶贫,加快实现安稳致富。从现有脱贫攻坚的进程看,到2020年底如期实现现有标准下剩余贫困人口的脱贫,应该是有保障的。打好脱贫攻坚战,除了解决剩下的贫困人口脱贫,更重要的是全面提高脱贫的质量,增强脱贫的稳定性和可持续性,防止已脱贫的人口返贫和新发生贫困人口。据调查,在全国已脱贫的9300多万建档立卡贫困人口中,近200万人存在返贫风险;在边缘人口中,近300万人存在致贫风险。因此,如何全面巩固提升脱贫攻坚成果,防止返贫和新发生贫困,将是2020年乃至“十四五”前期需要解决的一项艰巨任务。
李铁(中国城市和小城镇改革发展中心首席经济学家):这次中外疫情演变,也是一次对城市治理能力的检验。由于城市化进程在全球已经处于主导地位,人口在城市高度密集,城市一旦处置不当会加剧疫情传播并放大的风险。
面对突发疫情,过去我们基本无可奈何,现在则有不少手段可以干预疫情的演化,至少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降低疫情引发的风险。大体上来讲,我们要做的无非是解决两个问题,一个是如何降低感染及死亡人数,另一个是如何降低经济和社会成本。
在城市治理方面,具体面临着以下几个方面的挑战:一是对生命的绝对尊重和对社会过度恐慌的担忧之间的平衡;二是对疫情演化趋势的医学分析和决策判断是否能够十分吻合,并且决策速度尽可能快;三是国家或者某些城市在面临突发性危机时调动公共资源和社会资源的能力以及各种医疗手段的内外部供给能力;四是国家和城市在进行危机处理时的强制力以及执行力等。我们研究城市治理问题,大多是向西方发达国家看齐,反过来寻找自己的不足。但是,对比中外城市在此次疫情应对上的举措,可以说,在危机和突发性事件的处理上,我们国家在一些方面正超越发达国家。
选择对生命的绝对尊重还是选择尽可能降低社会恐慌,这是国家和城市管理者在决策的初始阶段都曾经面临的问题。被普遍视为城市治理样板的一些国家和城市,此次竟然放弃了对生命的绝对尊重,有的甚至不惜动用国家机器来掩盖疫情传播和蔓延的真相,还有的采取更为“佛系”的态度任凭疫情蔓延。何以至此,值得深思。
邢自强(摩根士丹利首席经济学家):中国将来可能会出现5个超级都市圈,每个平均人口达1.2个亿左右,相当于中国有5个日本这种量级的城市群,尤其是长三角、珠三角,产生的人口、人才和企业集聚效应会释放下一阶段的生产力红利。未来5年中国的城市化,首先最大的变化是在从过去依靠中小城镇的东中西部的平衡发展,变成更多依赖于大城市的都市圈战略;其次是从过去更倾向于搞传统基建,变成新基建,建成下一代智慧城市。城市化要靠两大支柱,一是都市圈城市群的发展,特别是优势地区,如长三角、珠三角、长江中游。二是要打造智慧城市,使城市大了人口多了,集聚在一起以后,管理更加有效,形成现代化的治理体系,这里面通过智慧城市下一阶段的科技使得城市越大越安全,越便捷,越环保。
数字经济在这个过程中会增加城市对经济和人口的承载,过去我们担心城市一大出现“大城市病”,人多有交通的拥堵、污染,甚至有社会安全隐忧,现在通过智慧城市的投资可以得到一定程度的缓解。要让整个长三角变成真正一体化的区域,户口制度、社保制度、异地医保都要进行新的改革。下一阶段的城市化不仅是发债搞基建,要结合结构性的改革,包含社保、户口、养老制度以及土地制度的变迁,这是研究下一阶段城市化的主要焦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