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瑞娟 王 健
(1. 遵义医科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贵州·遵义563003;2. 贵州师范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贵州·贵阳 550001)
马克思以历史唯物主义为指导,科学地分析了民族的形成与发展、民族矛盾产生的根源、民族解放的策略以及实现民族和谐的路径,对解决当今世界民族问题和当代中国民族问题有着重要的现实意义,马克思民族思想的理论价值不容忽视。马克思民族思想一经形成,就对世界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当下,充分挖掘马克思民族思想的理论价值,无疑具有重要的理论意义和现实意义,马克思民族思想的理论价值主要表现为四个方面。
资产阶级民族观是建立在历史唯心主义基础之上的。资产阶级认为:人世间的一切都与上帝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上帝的意志不可违背;民族有优劣之分,“优等”“劣等”民族的划分是固定不变的,各民族的命运要由代表上帝的教皇来决定安排,任何民族不得违抗;优等民族和劣等民族生来就是不平等的,只有优等民族才是人类文明的创造者,优等民族奴役、压迫、剥削劣等民族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资产阶级甚至主张要保存、发展和繁荣优等民族,淘汰、消灭劣等民族。资产阶级的“民族优越论”在理论上是荒谬的,在政治上是反动的,它在一定程度上为资产阶级推行民族剥削、民族侵略提供了理论支撑。与资产阶级民族观相反,马克思民族思想牢牢建立在历史唯物主义的基础上。马克思认为各民族都是历史的创造者,都是人类文明的缔造者,都对人类历史文化作出了应有的贡献,因此各民族都一律平等。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马克思、恩格斯第一次提出:“全部人类历史的第一个前提无疑是有生命的个人的存在。”[1]“《资本论》不仅揭示了资本逻辑的历史规律,而且揭示了资本支配下的人类存在状态。正是通过将哲学的聚光灯投入到‘人的存在’,马克思开创了哲学的新时代,对唯物主义的历史发展做出了划时代的历史贡献”[2]。正是坚持了历史唯物主义,马克思才科学地分析了民族的形成与发展、民族矛盾的产生、民族解放的途径和实现民族和谐等一系列民族问题。在此基础上,马克思对解决民族问题的路径以及民族发展的未来趋势等进行了科学的分析和实践指导。
资产阶级民族观是资产阶级利益在民族问题上的反映,资产阶级自私自利的本性决定了资产阶级民族观不可能着眼于全人类的利益,不可能实行真正的民族平等团结政策,一贯奉行民族压迫和民族歧视政策。资产阶级为了用民族矛盾掩盖阶级矛盾,极力抹杀民族内部的阶级对立,企图用资产阶级的阶级私利代替全民族的利益。当资产阶级自身利益受到损害时,他们不惜用暴力手段维护自己的利益。所以,在资产阶级那里,只有孜孜以求的阶级利益、阶级团结,不会有着眼于社会整体利益的民族平等和团结。同时,为利润而生产是资本主义的原则,唯利是图、弱肉强食、损人利己是资产阶级的本性。资产阶级的本性决定了资产阶级对内剥削压迫本国本民族和其他民族的劳动人民,对外掠夺别的民族,并且把资本主义说成是人类理想的社会制度和永恒现象,力图永远保持这种剥削制度。总之,资产阶级的阶级本性决定了资产阶级的民族观不可能摆脱民族压迫、民族歧视的性质。而马克思以解放全人类为己任,反对任何人压迫人、人剥削人的现象,主张废除生产资料私有制,消灭阶级,实现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正是马克思大公无私的革命精神和坚决的革命性,决定了他的民族思想必然主张最彻底的民族平等和各民族的团结。
资产阶级总是用民族剥削与压迫、民族分裂的政策来解决民族问题。在资产阶级多民族国家内,资产阶级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总是实行民族歧视、民族强制同化和民族剥削与压迫政策;对外则推行大国沙文主义和扩张主义政策。民族剥削与压迫是资产阶级普遍存在的社会现象。每当民族矛盾激化到一定程度时,压迫民族的统治阶级会为了自身的利益以强凌弱、以大欺小,甚至不惜发动民族战争。而马克思坚持奉行民族独立、平等与团结的政策来解决民族问题。马克思认为,资本主义社会里民族问题的实质是阶级问题。不可否认,马克思以前的政治家、理论家和历史学家也有关于民族的研究,并提出了有价值的观点,但是受当时历史条件、社会状况和阶级地位的局限,都没有也不可能提出关于民族形成、发展变化规律的科学思想,更不可能对民族压迫的根源、被压迫民族的解放途径等一系列问题作出科学的理论解释和实践指导。马克思基于历史唯物主义的视角,扬弃了资产阶级民族观,尤其是接过摩尔根提供的解决古代“哑谜的钥匙”,第一次创立了真正科学的民族理论,才使有关民族、民族问题这一最大的社会之谜得到了解决,从而实现了民族理论的深刻变革,实现了对资产阶级民族观的超越。
马克思和恩格斯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科学地揭示了民族、民族关系、民族殖民地问题的重要原理以及研究民族问题的方法,尤其是对民族与生产力的关系问题进行了初步研究,指明了发展生产力是解决民族问题的根本途径。在《共产党宣言》中,马克思和恩格斯论述了资产阶级民族及其民族国家的形成问题,“资产阶级日甚一日地消灭生产资料、财产和人口的分散状态……现在已经结合为一个拥有统一的政府、统一的法律、统一的民族阶级利益和统一的关税的国家了”[3]。这就是说资产阶级民族和民族国家是资本主义时期的产物。“现存的所有制关系是造成一些民族剥削另一些民族的原因”[4],“人对人的剥削一消灭,民族对民族的剥削就会随之消灭。民族内部的阶级对立一消失,民族之间的敌对关系就会随之消失。”[3]由此可见,马克思已经清楚地认识到在资产阶级社会民族问题产生的根源在于私有制,民族问题的实质是阶级问题。因此,只有消灭私有制,才能解决民族问题。这就直接把民族问题与无产阶级革命问题联系起来,把废除造成民族剥削与压迫的私有制作为解决民族问题的前提条件,这就为无产阶级解决民族问题奠定了理论基础。
《共产党宣言》发表不久,欧洲各国爆发了轰轰烈烈的资产阶级民主革命。马克思对各被压迫民族的命运极为同情和关注,他不仅亲自参加了1848 年的斗争,而且在革命失败后,及时总结了这次革命的经验教训,在科学总结被压迫民族斗争经验的基础上,开始形成比较系统的民族解放运动的理论、纲领和策略。“马克思指出资产阶级对待民族的态度,并且认为被压迫民族所进行的解放斗争实质上是被压迫民族的人民群众反对压迫民族的统治阶级的斗争,所以对于被压迫民族的无产阶级来说,支持被压迫民族的解放斗争是他们义不容辞的责任,这也是他们实现自身解放的必要条件,因为压迫别的民族的民族铸成它自身的锁链”[5]。“与空想社会主义者不同,马克思在发出这些对人类生存状况的刻骨铭心的关切的同时,指出了他们是资本主义走向自我否定的症候。资本积累过程用自己制造的贫困积累,在制造他自己的经济危机的同时,也在培育它自己的掘墓人——无产阶级,其结果将是建立新的社会主义制度,实现人类解放”[2]。马克思认为,只有在无产阶级的领导下,才能实现被压迫民族的独立解放,才能使各民族走向社会主义道路。但是,由于资本主义剥削和压迫是国际性的,无产阶级的解放事业也是国际性的,所以必须坚持“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马克思这些光辉思想成为指导被压迫民族实现解放与独立的思想武器,为马克思主义民族理论奠定了坚实的科学基础。社会在发展,时代在变化,马克思民族思想也在不断与时俱进,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民族理论就是中国共产党人对马克思民族思想的继承、发展与创新。
马克思指出:“哲学家只是用不同的方式解释世界,而问题在于改变世界”[6]。马克思主义不仅科学地认识世界,更把改变现实世界作为自己义不容辞的责任。马克思主义来源于实践,自觉接受实践的检验,并且在实践中不断被新的实践所证明了的正确的理论所补充、修正和完善。实践是理论的源泉和动力,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马克思民族思想之所以把民族及民族问题研究提到一个新水平和新高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在于对实践的深刻理解和概括。
马克思民族思想体现了革命性和科学性的高度统一。这种革命性和科学性的高度统一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方面,马克思民族思想以无产阶级和全人类的解放为研究的出发点和目的。马克思民族思想是从无产阶级和全人类解放的利益和无产阶级革命需要出发来研究民族的,是以武装无产阶级完成历史使命、解放无产阶级和全人类为宗旨而进行研究的。这一理论鲜明的阶级性和革命性是它本质的必然要求。从马克思的民族著作中可以看到,他对资产阶级为掠夺、扩张而进行的一切民族压迫和剥削的非正义战争进行了无情的批判,对资产阶级唯利是图、自私自利的本性和腐朽的社会制度作了深刻的揭露,而对一切保卫民族利益、捍卫国家主权、反抗侵略的民族解放战争则给予积极支持和高度赞扬,对民族解放运动给以热情的维护和赞扬。同时,马克思对无产阶级领导的被压迫民族反抗压迫民族的民族解放运动充满了憧憬和期望,并且富有远见地认识到无产阶级革命与民族解放运动的关系、无产阶级的历史使命等一系列思想。在资本主义上升时期,马克思在领导国际工人运动中,参加了阶级斗争的实践,并进行了深入的理论研究。总之,马克思民族思想有鲜明的爱憎、坚定的立场、明确的目的和方向。
另一方面,马克思民族思想体现了理论研究同无产阶级革命运动实践的紧密结合。马克思民族思想不是脱离实践的“纸上谈兵”,而是同无产阶级运动、同当时的民族问题实践紧密结合的。理论只有被实践所证明是正确的理论,它才能彰显出自身的价值,同样,实践只有在正确的理论指导下才能不断地深化发展,并形成新的理论,推动社会前进。关于实践对理论及现实之重要性,正如学者邹贵波所言:“马克思主义实践观是马克思主义哲学革命的‘枢纽’,同时也是人们拾起这一思想武器探寻、改造世界的‘密匙’,这个‘枢纽’支撑着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哲学根基,同时这把‘密匙’也支撑起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理论大厦。”[7]正是基于对马克思主义实践观认识的继承发展与不断深化,习近平总书记统筹国内国际,治国治党治军,全面把握世情国情党情的深刻变化,从而形成了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实现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理论的再一次创新与发展。正是基于马克思主义实践观认识,马克思注意到民族的发展与社会发展、民族问题与社会总问题之间的联系,对于有关民族和民族问题等方面都给予了一定的重视,尤其是对民族问题给予了极大的关注。1848—1849年欧洲爆发了大规模的革命, 在很多国家民族问题的解决成为这次革命的基本任务。这为马克思民族思想的实践提供了很好的机会。马克思亲自指导了欧洲民族解放运动,科学总结了民族解放运动的经验,论证了民族革命与民主革命、被压迫民族解放斗争与宗主国无产阶级革命的关系,制定了民族解放运动的原则、政策和策略。这些成果构成了马克思民族思想的基本内容。在革命期间, 马克思把《新莱茵报》作为革命斗争的政治舞台,在《新莱茵报》上发表了很多文章, 谴责各民族的民族压迫者, 积极支持被压迫民族的解放斗争。而后,随着资本主义掠夺野心的扩张,资产阶级将战火扩大到了亚洲、美洲的一些国家,被压迫民族和殖民地人民反侵略的战争也随之而起。在这一时期,马克思密切关注东方各民族解放运动革命风暴兴起与发展。马克思认为:“问题在于,如果亚洲的社会状态没有一个根本的革命,人类能不能实现自己的使命”[3]是值得怀疑的。从国家来看,马克思不仅关注欧洲各国的革命战争以及民族解放战争,也关注亚洲所发生的侵略战争以及由此所导致的民族起义。马克思不但高度关注波兰民族、爱尔兰民族的民族解放斗争,而且也对中国、印度的民族解放斗争投入了极大的精力。马克思民族思想较为全面地反映了马克思那个时代的民族解放实践,人们可以从中了解到当时民族问题上发生的重要事件和重要问题。马克思民族思想面对实践做出科学的回答和说明,使人们应对未来的事态处变不惊,沉着应付,推动历史的前进。
马克思认为,民族问题是社会总问题的一部分,民族问题只有在解决整个社会问题的过程中才能逐步解决。马克思生活在资本主义高度发展的年代,此时,无产阶级与资产阶级之间的矛盾冲突不断加剧,无产阶级的革命运动普遍高涨,被压迫民族的民族解放运动也如火如荼。在这种形势下,只有通过无产阶级革命和被压迫民族的民族解放运动才能解决民族问题。关于马克思的民族解放思想,列宁作了高度评价,认为,“马克思、恩格斯在19世纪40年代,特别是1848年革命时期所阐明的关于民族运动的理论和策略是完全正确的、唯一彻底的民主主义的和无产阶级的观点”[8]。
时代在变化,社会在变迁,民族问题的形式与内容也发生了变化。但是,民族问题仍是社会总问题的一部分,它要在解决整个社会总问题的过程中才能得到解决。因此,对于民族问题我们应当高度重视,尤其对于拥有56个民族的中国来说,要时刻关注民族问题,它关系到社会的和谐与稳定、国家的安全与统一。现阶段我国的民族问题也主要地表现在由各民族之间发展的不平衡、不充分而导致的民族问题,这些问题要在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社会的过程中才能逐步完善解决。
正如恩格斯所指出的:“马克思的整个世界观不是教义,而是方法。它提供的不是现成的教条,而是进一步研究的出发点和供这种研究使用的方法。”[9]
20 世纪以来,以俄国十月革命为先导的无产阶级革命运动在一些多民族国家相继取得胜利,其中都包含了马克思主义民族思想的正确指导。“20世纪90年代以苏联解体、东欧剧变为代表的社会主义国家的解体,其中也包含了背离马克思主义民族理论的错误实践。实践证明,马克思民族思想是人类历史上最科学的民族思想,过去和将来都是我们处理好民族问题的理论武器”[7]。我们应该吸取苏联处理民族问题时的经验、教训,加强各民族之间的团结互助,支持各民族之间友好交流,坚决反对那些利用民族问题挑拨破坏民族团结,制造民族矛盾,妄图颠覆我国政权的阴谋企图。我们要加强爱国主义教育、民族团结教育、讲好各民族之间友好交往的故事。要把民族问题放在社会发展的重要位置,时刻绷紧民族团结这根弦。对广大党员干部特别是少数民族地区党员干部开展民族理论学习,深入了解中国共产党在各个时期制定的民族政策,从历史中寻找宝贵经验。加强各民族干部之间的交流学习,加大对民族地区干部的学习培训,宣传民族团结先进人物事迹,提高广大党员干部的马克思民族理论水平,成为践行民族团结的模范,促进各族人民像石榴籽一样紧紧拥抱在一起,在社会发展中守望相助,共同繁荣与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