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香虫性脑病2例报告及文献复习

郭灿收 项 琳 杨长燕 唐晓婷 杨成敏 蒙兰青 吕 辉

(1 江汉大学附属医院神经内科，湖北省武汉市 430015，电子邮箱：a831115@163.com；2 右江民族医学院附属医院神经内科，广西百色市 533000；3 右江民族医学院护理学院，广西百色市 533000)

九香虫俗称臭屁虫、黑兜虫、瓜黑蝽、屁板虫等，虫体富含蛋白质，具有治疗胃寒胀痛、肾虚阳痿、腰膝酸痛等功效[1]，其不仅是一味良药也是一道美食。广西多地有食用九香虫的习惯，但如果食用不当可能导致九香虫性脑病发生。现报告2例九香虫性脑病患者的诊治经过，以提高临床医生对九香虫性脑病的认识。

1 临床资料

患者甲，男，56岁，患者乙，男，35岁，两例患者(无血缘关系)均因头晕、呕吐、头部及四肢不自主震颤于2018年11月26日由当地医院转入右江民族医学院附属医院急诊科。患者于入院前2 d进食九香虫(食用油爆炒加工，约250 g)和白酒后数小时，出现头晕、呕吐，伴有头部及四肢不自主震颤，活动及安静休息时均出现，睡眠时消失。曾在当地医院治疗,诊断为食物中毒，给予补液、止吐等对症、支持治疗，但患者不自主震颤症状逐渐加重，因而转至我院。入院时一般体格检查：生命体征平稳，神志清楚，心、肺、腹未见明显异常。神经系统专科检查：头部及四肢不自主震颤，眼震颤阴性，伸舌震颤明显；四肢肌力Ⅴ级，肌张力呈齿轮样增高，深浅感觉无减退，四肢腱反射对称存在；病理征及脑膜刺激征均阴性。患者甲辅助检查：外周血白细胞计数为12.7×109/L，中性粒细胞计数为11.40×109/L，红细胞计数为5.58×1012/L；活化部分凝血活酶时间为22.40 s，纤维蛋白原含量为1.54 g/L；补体C3为0.67 g/L,补体C4为0.12 g/L，IgE为2 475.5 IU/mL ；尿常规、肝肾功能、电解质、血糖等其他生化检查均未见明显异常；无头部影像学检查结果。患者乙辅助检查：外周血白细胞计数4.8×109/L，中性粒细胞计数3.59×109/L，中性粒细胞百分比74.3%；超敏C反应蛋白15.69 mg/L；活化部分凝血活酶时间为21.20 s；ALT 36 U/L，AST 75 U/L，γ-谷氨酰转肽酶583 U/L；肌酸激酶533 μ/L；血钾3.0 mmol/L；尿常规、肾功能未见明显异常。肺部CT提示左肺下叶少许炎症；心脏、肝胆脾胰、双肾及血管彩超均未见异常；脑电图、颅脑MRI检查均正常。两患者入院后诊断为九香虫性脑病，立即给予吸氧、倍他米松、奥美拉唑、三磷酸腺苷二钠氯化镁、多烯磷脂酰胆碱注射液、丙氨酰谷酰胺注射液、山莨菪碱等药物治疗，治疗3 d后复查血常规、肝肾功能、电解质等均未见异常，继续治疗5 d后,患者头晕、呕吐、头部及四肢不自主震颤等症状均完全消失，痊愈出院。

2 讨 论

九香虫为蝽科动物九香虫的全体，在我国分布广泛，是一种常见的中药材。《本草纲目》记载其用于治疗胃寒胀痛、肝胃气痛、肾虚阳痿、腰膝酸痛等证[1]。有研究报告九香虫治疗神经衰弱总有效率为93.5%[2]，且其具有抗疲劳和补肾壮阳、抑癌抗癌作用[3-5]。九香虫用作药品及食品，深受人们喜爱，但是九香虫臭腺分泌物对人类可能存在潜在危害。有文献报告，九香虫虫体液体进入患者眼睛导致烧灼样刺痛，球结膜混合充血、水肿，角膜上皮损伤,视力下降，口服九香虫可引起过敏，可能与其所含的异性蛋白有关[6]。但长期毒性试验结果显示，九香虫对人体血常规、肝、肾功能无影响，对人体组织也不造成损伤[7]。

九香虫排泄的臭气为挥发物，共含有29种成分，其中有醛、烷、烯酸、酯、醇及胺类、呋喃类、吡唑类、吡啶类、酮类等化合物成分，相对含量较高的是十三烷、十二烷、3-己烯酸和反-2-己烯醛，分别占总量的92.297%、2.712%、2.262%和0.564%[8-9]。 有研究表明[10]，九香虫富含的蛋白质腐败后的产物可能具有神经毒性。有学者采用6种不同培养基进行分离，发现九香虫体内有52株特征不同的菌株，分属于芽孢杆菌属、假单胞菌属、寡养单胞菌属和伯克霍尔德氏菌属，其中芽孢杆菌属为优势菌属[11]。九香虫如果感染病毒，而食用时加热温度不够高，病毒可通过消化道侵犯中枢神经系统，导致中毒性脑病。赵颖宇等[12]报告，食用蚕蛹中毒后出现不同程度的前庭、锥体外系、小脑为主的神经系统症状，嗜神经性特异性毒蛋白作用于敏感性强的机体可导致蚕茧蛹性脑病。蚕茧蛹性脑病与蚕蛹感染病毒有关[13-14]，而九香虫性脑病的发生机制可能与之相似。

我院收治的两例患者均是在进食九香虫并饮用白酒后出现锥体外系症状，考虑诊断为九香虫所致脑病。两例患者既往也有食用九香虫同时饮用白酒的经历，而且既往进食九香虫量与本次量相当，烹饪加工方法也与以往相同，均为食用油爆炒，但是未出现类似症状，本次发病原因可能是九香虫在特定条件下致病。笔者推测，九香虫中毒致九香虫所致脑病的可能机制是：(1)食用九香虫并饮用白酒，特定条件下可能导致九香虫中毒；(2)虫体感染病毒等各种病原微生物，烹饪加工时加热温度不够高，不能有效杀灭病原微生物而造成中枢神经系统损害；(3)虫体腐败后产生的神经毒性产物导致中枢神经系统损害。

总之，食用九香虫导致中毒性脑病的发病机制尚未完全清楚。随着对虫体所含物质及其生物功能的不断深入研究，其新的功效及导致中毒的原因也终将明确。食用九香虫时，为预防中毒必须做到勿食用腐败变质的虫体；食用前需高温烹饪，尽可能破坏其毒素及有效杀灭病原微生物；控制进食量；过敏体质者慎食用或禁食用；尽量不与酒精同用，一旦发病要及时就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