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愿服务推进基层社会治理的地方样态

2020-03-03 14:30:25课题组
关键词:志愿志愿者服务

课题组

(浙江省宁波市思想政治(精神文明建设)工作研究会,浙江 宁波 315000)

随着中国经济社会发展进入新时代,在道德力量、精神文化和价值追求的感召下,以公益慈善、社会救助、志愿服务、福利彩票为代表的社会活动形态的第三次分配应运而生[1]。它通过扩大自下而上的社会参与和调动社会各主体的积极性,建构着人类社会真正意义上的公共性。其中,志愿服务作为一种公民参与、共同合作的集体行动,有利于建构国家政治和公民社会的新型关系,实现政府与公民对公共生活的合作管理,对于推动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的现代化意义重大。

一、志愿服务参与社会治理的优势

从源头来看,现代志愿服务最早源于西方宗教的行善、怜悯与基督教堂、修道院分发救助物资等慈善服务[2],是一个存在久远的社会现象。但直到20世纪70年代,志愿者才真正被组织起来、面向陌生人开展服务,开始引起社会各主体的广泛关注。这一转变也造就了新的社会形态,促使人们进入一个普遍合作的时代。简而言之,志愿服务是指志愿者、志愿组织或其他主体基于信念、良知或责任[3],利用自身的时间、精力、技能和资源,秉持奉献、友爱、互助、进步的志愿精神,在弱势群体增能、社区建设发展、社会创新管理等方面,提供的自愿性、无偿性、公益性和组织性的服务。不谋私利、不求回报、尽己所能、自愿服务,是志愿服务的出发点和立足点[4]。然而,我国的志愿服务则与宗教无关,是学雷锋、为人民服务的生动实践,是中华民族崇德向善文化的传承[5]。20世纪90年代以来,以青年志愿者为代表的志愿服务进入了组织化阶段。进入21世纪以来,党和政府高度重视志愿服务的发展,出台了一系列法律、法规和政策文件,有力推动了志愿服务的规范化发展,提升了社会公众对志愿服务的深刻认识。新时代以来,志愿服务更是进入了全民参与的蓬勃发展阶段,面临着从传统活动型向现代专业化转变、由行政动员型向主动参与社会治理的积极转变[4],呈现了参与主体多元、服务内容多样、制度保障完善等新的特征,真正成为了社会治理变革的内在动力。

在社会变迁和发展过程中,志愿服务是个人参与社会公共事务的“催化剂”,也是团结社会力量的“黏合剂”,又是减轻社会矛盾的“柔和剂”。总体来看,志愿服务参与社会治理的优势和特征如下:

志愿服务可以培育社会治理欠缺的公民意识和公共责任。志愿服务具有传统文化和现代文化的双重特征,体现了以“善”为核心的价值追求,以“互助”唤起了人们内心慈善的力量[5],鼓励人们将内心的理念转换为实际行动,蕴含着公民对志愿精神的道德认同和道德觉悟。而公民通过积极参与公共事务,发展与他人、与社会的交往与互动,加深对自身社会角色的理性认识,并协调成员彼此之间的社会生活期待,使不同治理主体走出角色伦理冲突,运用公共理性来建构公共的善[6]。同时,公民在其中能够提高自我价值感和效能感,获得积极的情感体验和能力提升,反过来又促使公民以更加积极的姿态投身于公共事业之中,彰显了公民构建社会共同体的参与美德、责任担当和奉献意识,培育现代文明公民的公共品格。

志愿服务可以积淀社会治理需要的合作力量和社会资源。志愿服务通过调动社会各主体的广泛参与,激发不同主体将关注点从私人生活放大到公共领域,有效弥补了个体化时代原子化、陌生化、理性化的人际疏离状态。加之,现代志愿服务多是发生在陌生人之间,其所伴随的人际互动经历着从“无关系”到“有关系”、从“弱关系”再到逐步强化的过程[7],成为主体之间沟通、合作与交流的重要平台。在此平台上,发挥社会关系的团结和整合功能,尽可能地挖掘每一位志愿者背后蕴藏的物质资源、人力资源和知识财富,逐步汇聚社会资源和壮大社会力量,共同维护个体对生命价值和社会生活的美好期待,驱动不同主体合作治理力量的发生和发展。

志愿服务可以调节社会治理潜在的不良情绪和矛盾。志愿服务来自于民、服务于民,能够较为准确地、快速地反映民众的真实状态和利益诉求。通过开发系列扎根民众、扎根社区的针对性强的参与式社会治理服务项目,满足人民群众的生存需求和发展需求,并调动其社会参与的积极性和主动性。并且,志愿服务以柔性的文化力量,在调节特殊群体不安的心理状态、消除不满的个人情绪、缓解不良的社会矛盾方面具有独特性,其通过搭建政府与民众之间的沟通桥梁,既能畅通民众需求表达渠道,又能使政府及时了解民众最真实的声音,为后期合理分配社会资源、提供社会公益服务奠定坚实的基础。

在我国,现代化的宏大进程已经赋予了志愿服务新的责任和使命,推动了志愿服务从传统的、非正式的阶段进入组织化、秩序化的发展阶段,引起了社会公众对志愿服务的普遍关注。如今,志愿服务已经成为国家和社会治理的有生力量,承担着丰富治理资源、黏合社会交往、鼓励基层民主的积极功能[8],在提供公共服务、增进民众福祉、构建和谐社会等方面发挥独特作用。尤其在面对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的突发事件时,各类志愿行动以其反应速度之快、服务范围之大、动员力量之强的优势,呼唤着政府、企业、社会组织、社区及人民群众投身其中,成为基层社会守住疫情防控最后一道关卡的有生力量。一个又一个饱含人间大爱和无私奉献的志愿服务故事开始在中国大地生根发芽、成熟成长,集中展现了我国人民的家国情怀、民族精神和时代讯息,使得国家、社会和公民个体更加紧密地联系在一起,成为构建全民共建共治共享的社会治理格局的宝贵资源。

二、基层社会治理中志愿服务的发展样态

志愿服务作为一项光荣而崇高的事业,集中反映了社会自治力量的发育成熟程度和社会治理水平[9]。当前,志愿服务正成为基层社会治理的重要载体和基本平台,其足迹遍布于基层社会的各个领域,体现了志愿者和志愿组织的自我价值,也提高了基层社会治理的现代化服务水平。显而易见,将志愿服务与社会治理统合起来,已经成为达致“善治”的有效途径。纵观国内志愿服务的实践活动,张勤、张书菡曾将志愿服务分为四类:一是共青团、红十字会等具备公办背景的志愿服务系统,主要扮演服务中转站和管理者角色;二是公办民间组织吸纳的志愿服务组织,多专注于提供某类专门化服务;三是草根民间组织组建的志愿服务队伍,其服务领域多样、关注问题细致,但服务质量和服务水平参差不齐;四是个体志愿者,其多以个人方式提供志愿服务,不稳定性较大[10]。近年来,社区和村镇将个体志愿者组织起来,成立志愿服务队伍,甚至孵化志愿服务组织,逐步形成了发展的趋势。总之,不同志愿服务主体各显身手,在我国不同地区的社会治理中扮演着重要角色,为形成具有中国特色的基层社会治理模式奠定了基础。

现代志愿服务不再基于情感、道义或法律的硬性规定,而是志愿者主动选择的积极作为。故而,作为志愿服务行动主体之一,志愿者也成为了志愿服务顺利进行和实现服务成效的前提条件[11]。作为志愿精神和社会道德的践行者,志愿者的范围已经从以青年学生为主向全民参与积极转变,引起了志愿服务管理由单一化、松散型向多元化、网络型转变,出现了一些具有代表性的志愿服务队伍。

志愿组织是社会治理的参与主体之一。一方面,它将志愿者组织起来参与服务,为志愿服务提供稳定的、有力的人力资源,这与组织的发展规模、动员能力等密切相关。另一方面,它是公众意见表达和民主参与的有效平台,其通过组织化方式可以应对当今个体化、原子化的疏离问题,在培育公民精神、积累社会资本、创新治理模式等方面至关重要。此外,不同背景、不同层面的志愿组织通过协同合作,可以突破地域因素、信息壁垒和资源不足等限制性因素,创造更大的志愿组织联合体,从而更大规模地进行社会动员,形成规模效应,产生社会影响。在基层社会治理实践过程中,也涌现出了一批有代表性的志愿服务组织。

一是在基层社会治理中,群团组织具有国家介入和社会吸纳的双重功能。群团组织既要对国家负责,又要服务民众,有时还需与其他组织竞争或合作。其具有政治性,承担党的各项经济建设和社会服务任务;又具有社会性,成为联系人民群众最为基础性的组织。共青团便是参与基层社会治理较为突出的群团组织之一,其在动员广大青年群体参与志愿服务的同时,又可以完成对青年群体潜移默化的教育,使青年能够真正承担起国家责任和历史使命。广东省广州市共青团[12]的社会治理参与具有鲜明的特色。2008年至2010年间,共青团积极转变角色,推进志愿服务体制、机制建设,组建广州市发展志愿服务事业指导委员会,帮扶各类志愿服务自组织常态化运作、社会化招募,并推动出台《广州市志愿服务条例》,将志愿服务事业纳入区域社会发展规划,保障了志愿服务的经费投入。2011年后,共青团开始发挥枢纽型组织的作用,成立广东首家青年社会组织孵化基地,并建设品牌项目展示中心。2014年以来,共青团打造基于互联网的青年综合服务平台,以快速准确回应青年需求,充分激发青年勇敢群体在社会治理中的志向、果断、担当、创新、坚持的特质[13]。可以看出,广州共青团在参与社会治理初期以志愿服务为抓手,中期将志愿服务从志愿者转向志愿组织,后期从宏观层面加强青年群体联结度,溢出效应明显。

二是在基层社会治理中,民间志愿组织具有草根渗透性和自助互助性。可以说,此类志愿组织建基于成员之间的关系、信任和合作,以情感性、认同性和共同性开展志愿服务活动。自发性和自觉性是其独特品质,使其能够灵活处理突发事件、迅速回应社会需求,但也导致其面临志愿服务资源不足、内部运行机制不规范等问题,需要多方支持方可成长壮大。某县义工协会[14]诞生初期,通过挂靠县区志愿者协会暂时获得合法身份,但活动趋于非正式性和聚散不定状态,在协会经济能人和社会能人中的关键人物带领下,志愿组织获得了丰富的志愿者资源,扩充了志愿服务内容,优化了内部治理结构。在此基础上,该组织积极抓住县域政策发展契机,主动参与地方社会治理的核心议题,寻找与地方政府契合的共融利益,成为了县区民间志愿工作的主导平台,吸纳大量的体制内精英,高效整合支持资源,最终实现了组织服务领域和服务地域的双重扩张。面临不同的处境,该组织凭借深厚的群众基础、关键人物的带领,把握政策发展契机,从众多组织中脱颖而出,不仅促成了组织自身实力的发展,还身体力行服务于基层社会治理。与此相似的是,在遭受台风灾害的背景下,日本名古屋市成立了居民自主组织——“南生协”[15],以提供医疗和介护服务为主,借助于承接名古屋市健康福祉局项目为契机参与基层治理,不仅为居民和社区社会组织提供了良好服务,还得到其他组织的认可并孵化了多种社区志愿服务组织,也链接到了专业化的医疗服务,为组织可持续发展提供了有利条件。

三是在基层社会治理中,专业志愿组织具有专业化和精细化特征。目前来看,专业性的社会工作服务机构承担功能较多。这类组织一方面具有专业服务能力,能够精准识别服务需求,开展针对性的服务项目,使得“业余服务”变为“专业服务”[11]。另一方面,它属于第三方组织,既能保质参与社会治理的各项事务,又能赢得社会公众的信任,成为政府和公众之间的互动纽带。专业志愿组织通过发挥专业力量,与群团组织、民间组织合作开展志愿服务,既能获得政府的有力支持,又能自主灵活的把握需求,达致共同发展的美好局面。当前,专业志愿组织参与基层社会治理的力度大,发展快,呈现了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各地区的专业志愿组织也都在探索适合自身的发展模式,在此不再陈述相关案例。

三、宁波市志愿服务参与基层社会治理的地方性特征

如前所述,志愿服务作为体现现代公民的道德生活,已成为引领现代公民的一种道德生活模式。我国正处于从农村社会向城市社会、封闭社会向开放社会、传统社会向现代社会的转型时期,志愿服务凭借其多重优势,能够积极应对城市过密化和乡村过疏化的问题,成为创新基层社会治理体系的有效方式。作为沿海开放城市,浙江省宁波市在探索志愿服务参与基层社会治理的方式、方法、路径、机制等方面,担任着示范者和先行者的角色,具有一定的理论意义和实践价值。

(一)服务方式从运动化、短期化向常态化、系统化转变

志愿服务是一个城市文化交流和自我形象展示的平台,提供长期的、稳定的志愿服务活动,尤其是日常化的服务内容、服务团队和服务状态可彰显城市的公共精神和公共文化。镇海区骆驼街道学雷锋志愿服务选择在中心区域建立文明驿站,开展便民服务、宣传展示和民情收集三项工作,坚持每日定时定点开放、每周专项志愿服务、每月主题展览展示三项活动,以多样化、常态化和便民化的形式广泛开展多种服务,并建立了定点志愿服务制度、定题联席会议制度、定项考核激励制度等配套措施。其次,从邻里关系入手,解决人际关系冷漠疏离、公共生活匮乏的现实问题,重构社会生活共同体。“澥小美”志愿服务队以“和美”邻里关系为突破口,探索出开放式小区、老旧楼院小区和普通商业楼盘小区的社区治理模式,服务居民并组建了多个志愿者队伍。余姚市“你好邻居”服务项目集中于“一勺米”和“义捐废品”两大活动,以长期、定期、少量汇聚成大能量,促使居民在日常生活中开展邻里互助行动。再次,传播公益服务理念,构建志愿服务与社会治理的“公共的善”的思想基础。江北区“公益+”主题式项目坚持每月5号开展活动,以“闲暇公益”的方式将公益与教育、旅游、环境、党建、法治等方面资源结合起来,设置公益旗舰店、公益体验实践站、公益银行等辅助载体,形成了人人争做志愿者的良好氛围。公益集市现已开办30多场,参与志愿服务团队200家以上,服务人次达到10万人以上。总结来看,宁波市从发展普遍化的服务项目出发,通过重构居民的公共精神和公共意识,为志愿服务参与社会治理夯实了基础。

(二)服务人群从弱势群体到特殊群体、再到边缘群体

第一,在弱势群体方面,主要关注于青少年和老年人两类群体。青少年是祖国的未来和民族的希望,良好的生活方式和行为习惯在其人生发展中起着正向作用,反之则终其一生难以养成,对社会秩序可能带来危害。宁波市在此方面的探索表现为以下三个方面。一是未成年人司法保护。海曙区人民检察院成立专业志愿服务队,梳理高频刑事案件类型,走访学校、社区和家庭等组织,寻找未成年人保护重点,并适时对接司法救助,打造了青少年法治教育基地的升级版本。二是农村事实孤儿(1)事实孤儿是父母双方或其中一方死亡;或没有死亡失踪,却因为父母重度残疾、服刑、吸毒、患严重疾病等因素,而使儿童缺失适当的照顾和抚养。自我发展。慈溪市青禾爱心俱乐部设计了一个内容丰富有趣的拓展型夏令营、一个为期一年的“筑梦特训班”和多次主题能力提升活动的“普惠班”系列活动,在提升事实孤儿的自我认同感、激发其内在自身潜能方面效果显著。三是少数民族子女成长关注。少数民族携带子女来到第二故乡,受多重因素的制约,孩子难免会面临适应性问题。对此,北仑区通过建立家庭、农村、教师、企业家及社区等志愿队,从家庭成长、农村融入、学校提质、企业体验及社区服务五方面共同助力于少数民族子女的健康成长。

经历生命周期的变化后,人都会进入老年阶段,维护老年人的生命尊严、提高临终者的晚年生活质量尤为必要。宁波市大力推动老年人志愿服务项目,为老年人提供冬日送温暖、智能手机学习、家庭电力维修、日常餐食配置等多元化服务。其中,尤为突出的是临终关怀服务,镇海区和海曙区在此方面都做出了探索,初步建立了“终极关爱+社会工作+文明殡葬”的一站式综合志愿服务模式,通过推广死亡教育、回顾生命历程、安抚哀伤情绪、培训家属照料技巧等活动,为老年人及其照顾者提供临终、善终和善后的服务,让社会公众感受到了“夕阳的温度”。目前,两区共为220位老人提供了临终服务。

第二,在特殊群体方面,主要服务于残疾人和行善者两类人群。残疾人因先天或后天生理上的不完整,容易导致自卑心理产生,有必要为其提供针对性的社会服务,以使其正常融入社会。鄞州区和海曙区特针对视力缺陷的残疾人,开发了盲人电影公益讲解项目,设置了志愿者管理岗、接送岗、陪护岗、放映讲解岗,每周固定时间组织盲人“看电影”。设立图书借阅岗和上网指导岗并吸引到高校、图书馆、医院等不同主体的共同参与。此外,宁波市坚持利他境界是在现代预警下以尊重人的基本权益为前提,重视引导施助者获得人生更多正能量的体验,又能在有尊重的生活中获得价值实现。为此,余姚市特开发“致敬困境中的行善者”项目,与深圳市建辉基金会展开合作,对因为疾病、意外、年老或无私付出等深陷困境的“个体行善者”提供节日慰问、长情陪伴、生活补贴和心愿支持。比如,生活补贴服务为符合要求的困境行善者提供500元/月或1 000元/月的不同补贴,每个季度发放一次,期限为一年。

第三,在边缘群体方面,主要针对社区矫正的缓刑、假释等人员。以实现“犯罪人的再社会化”为核心目标的社区矫正制度,是我国的一项重要刑罚制度改革。这一制度的实行可降低重新犯罪率,避免犯罪人员“交叉感染”,实现刑罚惩罚与教育功能相结合的目的。红领之家社会服务中心实行志愿者与矫正人员的帮扶结对模式,用同理心向其提供情绪支持、唤醒其归属感、重构其人际交往圈,并通过组织职业技能培训、开展就业指导、举办专场招聘会,提升矫正人员的自信心和价值感,促使其更好地融入社会。

(三)服务领域从社区层面向社会层面、再向国际层面转变

其一,在社区层面,聚焦社区治理的难点问题,消除社会矛盾隐患。为了解决环境污染和环境破坏的复杂问题,镇海区登山环保志愿队为保护区域景区生态环境,徒步沿山清理垃圾、实行垃圾分类、传播环保理念;绿丝带环保志愿队为提升区域空气质量,通过每天蓝天日志、每周环保监督和每月环保直通车,以实现环保监督常态化。为了调处基层社会各项矛盾,鄞州区“老潘联调工作室”发挥培训基地、纠纷诊所和慈善驿站的功能,通过“老潘和小潘”、线上和线下、远程和上门等方式,力求从源头上化解纠纷、在实践中降低纠纷率;“春风化雨”调解志愿者作为省内首个专业调解类青年社会组织,在各县、市信访局成立调解志愿工作室,通过“坐诊式”现场接访、“包案式”调处化解等服务,将人民调解与志愿服务相结合,以柔克刚缓解信访压力、分流信访案件、化解信访积案,从而为消除基层社会隐患和矛盾做出贡献。

其二,在社会层面,关注社会发展的热点议题,助力社会改革发展。在此方面,宁波市志愿服务主要与医疗卫生、文化传承、应急服务等主题相结合。在医疗卫生方面,镇海区人民医院通过公开招募、业务培训、考核管理和福利保障,组建了“启愿”志愿者队,在信息化技术与志愿者人性化服务的双重保障下,基本实现了看病少排队、住院更省心、检查少跑腿、缴费更便捷、服务更贴心的基本目标,也为消除医患矛盾,加强医患互信起到了桥梁作用。海曙区高山巡回医疗卫生志愿队则采用巡回流动的方式,为居住于高山上的群众提供卫生健康服务,解决山村医疗孤岛的难题,“编织”了偏远山村百姓的健康网,2019年,全年服务达到12 598人次,派出医务人员1 524人次,开展高山巡回服务275次。当前,已复制了18个高山巡回点。

在文化传承方面,体现为“非遗”文化、民间文化和民俗文化的传播和保护。周华女红编结工作室将“非遗”文化与志愿服务紧密结合,在继承非物质文化遗产同时,通过入岛、下乡和入城普及中国结技艺,并为中法国际友好交流起到积极推动作用。象山县制定相关政策,设立专项资金、推动人才培养,以“百名文艺志愿者进校园”的方式,设立民间文化学生社团92个,率先探索学分制改革,实现校本课程建设的规范化、多样化、个性化和特色化,进一步推动“一校一品”的细化和深化。而领云志志愿服务中心则通过龙舟文化传承项目,走进龙舟文化的起源和发展,实际感受龙舟文化的精彩,向周边地区、外国友人传播龙舟文化等。上述项目和活动均展示了志愿服务潜移默化的独特优势,使中国文化得以更广泛传播。

在应急服务方面,表现为志愿服务的专业化水准。海天户外应急救援队共有200余名志愿者(一线队员40人),其深入基层村、社展开关于自救互救技能、心理干预知识、搜救突发失踪人员等培训,提升各类人群的应急救护技能,参与自然灾害及公共突发事件救援,并充分发挥优势承担职能部分服务转移及外包服务。海燕公益服务中心则以小学四年级学生为服务对象,集中于防止溺水的水上安全知识与技能培训,引入加拿大红十字会先进的安全理念,将“课堂”搬到泳池实地开展服务活动,培养青少年良好的安全意识,有效减少溺水事故的发生和溺水意外的扩大化。这些志愿服务对志愿者的专业化水平、服务项目的安全系数提出了极高的要求。

其三,在国际层面,走向国际赛会舞台,展现城市美好形象。2005年,“中国女排主场”落户北仑区后,北仑赛会志愿服务队应运而生。比赛期间,在北仑区志愿者协会的支持下,赛会志愿服务队不断发展壮大,与宁波大学合作组建外语翻译、比赛播音、宣传报道、随队陪同、捡球擦地等6支专业志愿者队伍。此外,宁波市为世界“X-CAT”摩托艇锦标赛、宁波国际马拉松比赛、女排大奖赛、2018“丝路琴声”国际钢琴艺术节等大型国际赛会输送了大量志愿者,服务总时长28.5万小时。这些活动不仅促使志愿服务的能力和水平有效提高,而且极大地提升了宁波的美誉度和知名度,增强了城市竞争的软实力。

四、拓展志愿服务参与基层社会治理的路径

志愿服务可以充分调动社会主体参与公共事务的积极性,挖掘并整合社会各类有效资源,增强社会整体的凝聚力和粘合度,从而成为基层社会治理的有机组成部分。宁波市便是充分利用了志愿服务的特色优势,形成了“志愿服务+社会治理”的典型模式。然而,在此过程中,服务“量”的增长与“质”的忽视仍有较大反差,存在志愿者服务动力不足、志愿组织自主性受影响、志愿行动行政主导为主、志愿服务内容雷同性较大等问题。在面对社会风险复合化、民众需求多样化、利益诉求强烈化的治理挑战时,志愿服务难免有时会力不从心。因此,思考如何发展志愿服务,促成其与基层社会治理有效协同十分必要。

第一,建构志愿服务参与社会治理的“公共的善”的思想基础。社会治理的最终目标是达致善治,而善治的思想基础是社会组织及其成员具有建构善治共同体的意愿和精神[6],而志愿服务也是现代公民构建社会生活共同体的重要力量。一方面,通过加强公民教育,培育公民深厚的公共文化意涵,鼓励公民积极承担社会责任,启发志愿服务参与社会治理的能力自觉和意识自觉,促使其践行志愿精神和道德品质,提升自我价值感和认同感。另一方面,通过开展志愿服务活动,广泛传播志愿文化,促进社会公众对志愿文化的认可和内化,让志愿服务成为公众心中一抹亮丽的色彩,为志愿服务参与社会治理拓展群众基础。如此,志愿服务真正成为国家、社会和公民的利益共同契合点。

第二,打造志愿服务参与社会治理的服务项目品牌。志愿服务立足基层、见诸日常、细致入微、持续发展[16],从一定程度上说,它能够真实反映群众内心的真实需求。在信息化时代,志愿服务可以借助于互联网这一媒介,将服务资源与服务对象的需求精确匹配,变“粗放式服务”为“精细化服务”[11],首先,促进志愿服务在扶贫济困、医疗健康、环境保护、社区建设等方面的常态化发展;同时,注重根据服务人群、服务地域、服务条件等要素,探寻志愿服务项目的品牌化运作,避免服务项目的相似性,更好地发挥异质性项目在参与社会治理中的优势特征,实现服务效果的最大化。此外,充分利用微信、微博、自媒体等信息工具,加强对志愿服务品牌的宣传,形成有利于志愿服务发展的社会氛围,促进志愿服务品牌引领社会风尚。

第三,建立志愿服务参与社会治理的内部治理机制。内部治理机制的规范化和标准化,可以从政府保障机制和志愿服务机制两方面研究。政府保障机制体现在:政府通过多元化的政策支持,理顺志愿服务发展机制,给予志愿服务自主发展空间,赋予志愿服务参与社会治理的合法地位,建立志愿服务参与社会治理的指导规范,为保证志愿服务的顺利开展提供制度化基础。志愿服务机制包括培训机制、激励机制和监督机制。在培训机制上,加强对志愿者基本技能、志愿理念、服务纪律、专业能力的全方位培训,使志愿者有坚实的知识储备来参与基层社会治理;在激励机制上,建立注重物质激励、精神激励和价值激励互为补充、互为支撑的激励体系,并且针对不同类型的志愿者提供针对性的激励措施,让志愿者能够有尊严地、满怀真情地参与社会服务之中;在监督机制上,完善行政监督、媒体监督和社会公众监督的多元化监督方式,保证志愿服务的服务质量和服务效率,也能够规训志愿者及志愿组织的“言行举止”,使志愿服务真正成为基层社会治理的强大力量。

志愿服务之所以能够成为社会治理的构成要素,在于其功能与社会治理的治理理念与内在要求相一致,有效地推动了社会服务从传统被动式治理走向积极主动式治理。当前,党和政府已经高度认识到了志愿服务对深化社会治理规律的作用,也逐步出台了系列政策、规范和法律、法规,志愿服务在我国有了长足的发展。但是,志愿服务在参与社会治理过程中仍然存在诸多难题亟待破解,为此,探索如何实现以法治化为核心、以专业化为引领、以信息化为补充的志愿服务制度化,应该是实现志愿服务现代化发展的内在要求[4],这也是拓展志愿服务参与基层社会治理的必由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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