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志成
(中国药科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江苏 南京211198)
自近代以来,我们国家大致经历了晚清、民国、新中国这样三个不同的政治形态与社会发展背景。每一历史时期的自主创新思想各有其明显的精神内核,同时又能看到彼此之间存在着前后相继的历史演进关联。
晚清时期,无论是从事科学技术研究与工程技术实践的科学家,还是政界有识之士,或者是普通的忧心国事的爱国人士,他们普遍认为应从引进与模仿开始科学技术自主创新,当时社会各个阶层都强烈地感受到了自鸦片战争以来落后挨打的屈辱,出于强国御辱之目的,在摸索中抓住了科学技术这根稻草,希望借助科学技术的力量实现改变。“创新以自强”是对这一时期自主创新思想较为恰当的总结。对于基础孱弱的晚清而言,大部分工作与相关思考都集中在了科学启蒙的层面,正是在这个意义上说,晚清时期中国自主创新思想的精神可以凝练为科学启蒙。
晚清时期,国人对科学技术的认知,最开始主要将其锁定在与军事技术有关的器械、产品的引进与制造,这些都与那颗被深深刺痛的爱国之心有着莫大的关联。近代史上,中国人民从血的教训中总结出来了“落后就要挨打”的真理,而这一落后主要集中在军事方面,对“夷之技”的认知与推崇,都是与军事技术有关的。“师夷之长技”还是为了最终实现“制夷”的美好愿景,然而装备了先进器械的军队在战争中依然节节败退。但是就引进本身而言,却在很大程度上让国人认识到了自身在科学技术发展与创新方面的严重不足,进而启蒙并激发了国人的自主创新意识。
无论旨在是“求强”还是“求富”,无论是技术引进还是技术仿制,近代仁人都将科学技术看作富国强兵的救命稻草甚或是力挽国运不昌的不二良方,他们都带着强烈的政治目的来思考发展科学技术的问题。康有为就认为,“科学实为救国之第一事,宁百事不办,此必不可缺者也。”[1]科学技术在晚清甚至成为志士仁人反对封建统治的有力武器,以新式武器装备起来的新军,在推翻清王朝的辛亥革命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当然,在很大程度上,此一时期的“科学救国”,更多的应该是“技术救国”或者“产品救国”,其实都只能算作初期的启蒙。发展科学技术的认识萌发,是在西方科学技术知识开始输入国内并且在面临落后挨打的境况之下被动获得的。
在持续的发展科学技术以便“求强求富”的实践摸索中,国人也渐渐认识到应由器物层面的引进转向对科学知识、科学精神、科学方法等关乎科学技术发展的深层次的重要内容引进。晚清以来,有识之士通过各种途径对西方的科学技术著述进行翻译,将西方的科学技术知识引介到国内,并用自己的亲身实践致力于科学技术的实践以及传播、普及与教育等工作,徐寿、詹天佑等做出了许多开创性的贡献。这些具有科学启蒙意义的科学技术创新实践探索,对晚清时期及以后的科学技术发展都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近代启蒙思想家严复对科学的物质性功能有真切的感受与认知,并且对科学的精神性功能也有着高度的理性与自觉,他提倡“科学救国”,主张发展中国自己的科学技术事业,这是其自觉的创新意识与创新思维的凝结。科学技术对于衰败落后的清王朝而言,可以算是一剂救国良药。但是对于怎么利用这剂良药,做到药到病除和富国强兵,却是有着不同的理解。科学技术能够带来先进的器物,可以带来不断累积的财富,可以在物质层面上带来更舒适的体验,但洋务派围绕着科技本身展开的科学救国的试验,结果仍以失败告终。科学技术的发展需要良好的运行机制与外部环境,兴学堂、办实业、奖发明、倡民主等举措都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实现科学技术的发展,改良派为此做了一些努力,但其变法运动最终还是惨遭失败。
近代史上,自“开眼看世界”的经世派开始,无论是主张富国强兵的洋务派,还是主张君主立宪的维新派,都对科学技术给予了高度的关注。他们都对科学技术的物质性功能和精神性功能这两个方面做出了尝试性的发掘,可惜的是这些努力并未能很好地贯彻实施,没能获得应有效果。然而我们需要肯定的是,这种发展科学技术的努力在思想的层面上得到了重视并引起了变化,慢慢地启发并唤醒了人们的自主创新意识。这种努力也延续到了民国以后的进一步科学启蒙以及科学救国思潮的发展中。五四新文化运动中“科学”与“民主”口号的响亮提出,与晚清时期在科学技术自主创新的实践与思想两个层面的诸多尝试摸索与启蒙积累有着重要的关联。
当然,需要指出的是,对于晚清时期科学技术自主创新思想的精神凝练,并不是完全意义上的“科学启蒙”,称之为“走向科学启蒙”似乎更为准确,毕竟多数人理解的我国的科学启蒙是自五四新文化运动以后的事情。更有学者指出,“只要科技落后的问题没有根本解决,科学启蒙的任务就不可能完成。正是在这个意义上我们说,科学启蒙是一个百年的主题。”[2]
被坚船利炮敲开国门的晚清年间,在思想认识层面上,经历了由“格致”到“科学”的转变,关于科学知识、科学思想、科学精神、科学方法等内容也得到了一定程度的关注,国人科技发展观念亦得以更新。在实践探索层面上,既大量引进了那些让人又爱又恨的“夷之技”,也引入译介了一大批西方先进科技书籍。这两个层面的努力,一方面开启了中国近代军事和民用工业的发展创新之路,另一方面培养了一大批拥有新理念、掌握新知识的科技人才,国人的自主创新意识也在这个过程中得到了一定程度的启蒙。
近代以来的中国,内忧外患,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时代的主音与社会发展的主题也集中为“救亡图存”“振兴中华”“近代化”等。一大批接受过西方系统科学技术训练并立志报效祖国的先进人士,有鉴于中国的长期积弱积贫以及科学技术落伍的现实,通过长期的科学技术实践探索与理论思考,他们认识到科学技术是实现救国和强国的利器,应该用科学知识以及科学方法、科学精神等来改造中华民族。
进入20 世纪,中国所面临的亡国灭种与民族危亡,相比自鸦片战争以来晚清王朝所面临的危机更甚。“20 世纪初科学救国思想产生后,中国又经历了两次划时代的事件——辛亥革命和五四新文化运动。这两次事件使中国社会受到极大的震动,遂使‘科学救国’思想渐为世人所注意,从而发展成为一股社会思潮。”[3]在此背景下,相当一部分自海外学成归来的科学家与实干家,在实践层面上自觉将个人的理论研究与实践活动紧紧围绕着科学救国而展开,在思想层面上勤于撰写文章,积极阐述和宣传科学救国、实业救国的思想,有效扩大了社会各界对“科学救国”的认知。
辛亥革命以来,在思想领域里伴随着科学救国主张的提出,人们要求引入外国先进技术、发展本国科学事业的呼声日渐高涨,对于科学事业发展具有重要作用的各种各样的科学社团以及科学期刊等应运而生并相继发展起来。20 世纪初,大批海外留学生与科学家加入科学救国的宣传队伍之中。1915年发起成立的中国科学社及其《科学》杂志的出版刊行,标志着科学救国思潮的正式形成。科学救国由少数人的思想主张逐渐发展成一种具有广泛影响的科学救国思潮,成为引领国人走向自主创新的精神方向标。此后,大批爱国知识分子与科学家在科学救国思潮的指引下,积极从事科学研究与工程技术实践,为挽救民族危亡做出各自的贡献。
随着科学救国思想的深入宣传与推广,许多人又从不同的角度对此做出了进一步的阐发。有研究资料显示,南洋公学(今上海交通大学前身)的一位青年学生蓝兆乾曾于1915、1916 年连续写出了两篇名为《科学救国论》文章,痛陈科学救国之大义,透彻地论证了科学是救国之根本大计的观点[4]。他认为,科学救国“不在多言而贵在实行”,应该着力于将科学知识转化应用于各项实业,以科学技术改造兵工业、工商业以及农林各业,解决当时科学教育中存在的诸多弊端,致力于培养大批的人才。在他看来,关于科学技术的理论研究与实践进展都应该围绕着科学救国而展开,科学家和工程师必须长期躬身实验室、工厂等实验、应用场所,全身心致力于研究解决生产实践中出现的各种科学技术问题,努力实现科学、技术、实业发展的紧密结合,将科学技术应用于生产过程,将科学知识转化成实实在在的社会财富,以此达成科学救国的终极目标。不难看出,此一时期的科学救国思想,已经从晚清时期单纯的“技术救国”发展到对于科学知识、科学精神、科学方法以及科学思想等内在更深层次的思想内容的挖掘。
新文化运动以“科学”和“民主”为其口号,其中“科学”口号的提出与科学救国思潮的传播与影响是有密切关联的。科学救国思潮的形成促进了五四新文化运动的产生;与此同时,科学救国思潮在五四时期也得到了迅速的发展,在更为广阔的层面上影响着国人对科学的理解和认识[5]。众多科学家与爱国知识分子,从科学教育、科学宣传、科学研究等多种途径宣传并实践科学救国的理念,一大批知识分子由此走上了科学救国的道路。更多的科学社团建立起来,以及大量的科学期刊的创立,从思想层面上对科学的功用进行了阐发,科学知识得到更大范围的普及,国人对科学技术的观念也发生了较大的改变,科学救国的理念开始深入人心,科学救国的社会影响也逐步扩大。
20世纪20年代兴起的科玄论战,加深了国人对科学的认识和理解,不仅在思想上澄清了国人对科学的诸多误解,而且在一定程度上进一步推进并扩大了科学救国思潮的广泛传播。以1928年成立的中央研究院和1932年开始的中国科学化运动为契机,科学救国思潮的影响得到更大范围的延伸,并且在科学救国实践的层面上取得了重大的突破。到1937 年全面抗战的爆发,科学救国思潮开始走向衰微,但科学救国依然是激励国人发展中国科学技术与坚持抗战的重要精神力量。
民国时期,由个别思想认识发展到整体社会思潮的科学救国,是晚清以来科学启蒙的进一步升华,也构成了民国时期众多科学家致力于科学理论研究与工程技术实践自主创新的强大精神支撑与强劲推动力量。
1995 年,中央首次明确提及并确立“科教兴国”作为我国国家发展战略。在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加速科学技术进步的决定》中指出:“科教兴国,是指全面落实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的思想,坚持教育为本,把科技和教育摆在经济、社会发展的重要位置,增强国家的科技实力及向现实生产力转化的能力,提高全民族的科技文化素质,把经济建设转移到依靠科技进步和提高劳动者素质的轨道上来,加速实现国家的繁荣强盛。”[6]
必须指出,“科教兴国”的思想从新中国成立以来一直都伴随着我国科学技术发展创新而存在,我们可以将其看作是一直以来我国科学技术创新与进步的目标引领和精神向导。新中国成立以来,我们在解放和发展生产力、提升综合国力等方面的累累硕果,都是以科学技术发展创新为主要内容的。对于科学技术发展与自主创新思想认识层面的理论凝结,也是在“科教兴国”的精神引领下不断累积与呈现。科教兴国作为新中国成立以来中国自主创新思想的精神所在,又经历了从萌发、铺陈到提出、延伸发展等几个互相交织、前后相继的阶段。
新中国成立初期,我国的工农业生产体系因为此前战争的缘故处于混乱落后的状态。科学技术人才匮乏、科研设备缺乏、文化教育极端落后,新中国面临的国际国内局势相当复杂与艰难。发展经济和科学文化事业是新中国成立后首先提上日程的重要决策。1949年成立的中国科学院,通过接收原中央研究院和北平研究院等研究机构等举措,组建了自己的研究机构和人才队伍。1952年全国高等院校各专业的院系调整,也在相当程度上推进了当时科学技术与教育事业的发展。
1956 年,以毛泽东为核心的第一代党中央向全党全国人民发出了“向科学进军”的号召,编制了《1956—1967年科学技术发展远景规划纲要(修正草案)》。这个集中了中苏两国几十位科学家智慧结晶的“十二年科技规划”确定了57项科学技术发展任务,包括616 个科研课题,极大地鼓舞了全国的科技人员。在“向科学进军”口号的感召与激励下,我国的教育事业得到调整和改革,科技队伍得以组建并不断壮大,各级科研机构纷纷建立起来。以“自力更生”为主要方式进行的科学技术研究与工程建设实践在艰难的条件下不断向前推进,科学技术发展和自主创新能力得到较大幅度的提升,取得了许多重大创新成果和突破。
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第二代领导集体拨乱反正,确立了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基本路线。邓小平将科技与教育作为了实现现代化的关键所在,并提出了“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的著名论断,从理论上为“科教兴国”做出了精妙的铺陈,我国的科技与教育战线也因此迎来了改革和发展的春天。
1986年3月,邓小平亲自批准了由王大珩、王淦昌、杨嘉墀和陈芳允四位科学家提出的“关于跟踪研究外国战略性高技术发展的建议”,启动了“高技术研究发展计划”,也就是著名的“863 计划”。“863 计划”重点聚焦于信息技术、生物技术、自动化技术、航天技术、激光技术、新能源、新材料等7个领域,决心举全国之力,组织人才队伍,跟进科技前沿,力求突破创新。1988年8月,国务院又批准实施以促进高新技术成果商品化、高新技术商品产业化和高新技术产业国际化为宗旨的“火炬计划”。以市场为导向,在计划实施与推行过程中,国家先后批准建立了52 个国家级高新技术产业开发区,在科学技术和教育等方面优先投入和重点发展。
随着“863 计划”“火炬计划”等高新技术发展规划的顺利组织实施和展开,科学技术事业发展朝着“科教兴国”的目标继续向前。广大科技工作者齐心协力共同致力于科学技术和教育事业的大发展,最为明显的就是“六五”“七五”“八五”国家科技攻关计划(1986-2000)都进展顺利,投入人力物力财力巨大,取得的成果数量大、水平高,科技成果转化面广、效益显著。
20世纪90年代以后,世界科学技术与经济发展突飞猛进,新的科学技术革命与知识经济强烈冲击着人们的思想观念。我国也将实施“科教兴国”战略提升为基本的国策。围绕着具体的落实和实施“科教兴国”战略,组织开展了一系列的高新技术发展规划,形成了新一轮的科学技术创新高潮。进入新世纪之后,在继续坚持“科教兴国”战略的基础上,我国明确提出将自主创新作为全部科学技术工作的核心问题来看待。自主创新是“科教兴国”战略思想在21世纪对我国科技工作提出的更高要求。
教育体制方面,1995 年开始实施高等教育的“面向21世纪重点建设百所大学计划”也就是“211工程”,1998 年又制定了“面向21世纪教育振兴行动计划”,即“985计划”,由此确立了全新的教育发展体制。1997年,党中央国务院高瞻远瞩,制定了“国家重点基础研究发展计划(973计划)”,面向国家发展重大需求,对农业、能源、信息、资源环境、人口与健康、材料、综合交叉与重要科学前沿等领域的重点基础研究进行了战略部署。这是中国加强基础研究、提升自主创新能力的重大战略举措。2006 年我国通过了《国家中长期科学和技术发展规划纲要(2006-2020)》,进一步启动了蛋白质研究、量子调控研究、纳米研究、发育与生殖研究等四个重大科学研究计划,到2016年共立项384项,成果斐然。
可以说,科教兴国一直是我国广大科学技术工作者勤奋工作、踏实创新的动力所在和目标所向。科教兴国完全可以视为新中国成立以来我国自主创新实践与自主创新思想的精神凝结。诚如白春礼院士所言,我国的广大科技工作者一直自觉践行着“落实科教兴国战略,大力发展科学技术,迅速提升创新能力,加速培养各类人才,有效支撑与融合我国综合国力和国际竞争力,在国际上树立竞争优势,对世界文明发展做出新的更大的贡献”[7]的历史使命。
一般而言,所谓创新型国家,是指那些将科学技术创新作为基本国策,大幅度提高科学技术创新能力,形成日益强大的竞争优势的国家。进入21世纪后,经济与科学技术的全球化发展风起云涌,国家与国家之间的竞争主要依靠创新能力与综合国力的提升,增强自主创新能力、争做创新型国家,成为各国发展追求的目标。2006年,我国提出建立创新型国家的宏伟目标,这是全球化背景下我国的科教兴国战略在21世纪新时期的延伸。
《国家中长期科学和技术发展规划纲要(2006-2020)》中确立了“自主创新、重点跨越、支撑发展、引领未来”的16字方针,这既是我国科技工作总的指导方针,也是我国建设创新型国家的指导方针。这个16 字方针,分别对应了我国科技发展的战略基点、有效途径、现实要求和根本任务,既是对过往科技发展经验总结,又是面向未来的重要抉择。此外,这份纲要对科学技术发展与创新型国家建设的发展目标与战略部署有明确的论述。
2007年10月15日召开的党的十七大上,胡锦涛同志在大会报告中明确指出“提高自主创新能力,建设创新型国家。这是国家发展战略的核心,是提高综合国力的关键。”[8]科教兴国的发展战略由此上升到了建设创新型国家的国家发展战略。
“建设创新型国家,是全党全社会的共同事业”[9],在理论认识层面,我们得到了一个全新的共识——增强自主创新能力,是建设创新型国家的核心与根本途径。在政策制定与实施方面,我们要共同致力于将增强自主创新能力作为发展科学技术的战略基点,走出中国特色自主创新道路;要将增强自主创新能力作为调整产业结构、转变增长方式的中心环节;要将增强自主创新能力作为国家战略,贯穿到现代化建设各个方面[10]。
实践发展没有止境,理论创新也没有止境。党的十九大作出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的重大判断。新时代的中国科技创新,“坚持创新是引领发展的第一动力”“以深入实施创新驱动发展战略为主线”[11],确保如期进入创新型国家行列,为建成世界科技强国奠定坚实的基础。
十八大以来,面对世界经济复苏乏力、局部冲突和动荡频发、全球性问题加剧的外部环境,面对我国经济发展进入新常态等一系列深刻变化,我们坚持稳中求进工作总基调,迎难而上,开拓进取,取得了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历史性成就[12]。中国的自主创新也进入了创新驱动发展的新时代。国家在注重自主创新顶层设计的同时,创新驱动发展战略大力实施全面展开,创新型国家建设成果丰硕,天宫、蛟龙、天眼、悟空、墨子、大飞机等重大科技成果相继问世。
“从十九大到二十大,是‘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的历史交汇期。我们既要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实现第一个百年奋斗目标,又要乘势而上开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新征程,向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进军。”[12]从国家层面来说,坚定推进包括科教兴国战略、创新驱动战略、人才强国战略等在内的一系列国家创新发展战略已然成为全党全国上上下下、方方面面的思想共识与战略共识。“五位一体”总体布局、“四个全面”战略布局等落地实施与持续推进都将在创新驱动的指引下进行,这是新时代中国自主创新实践与自主创新思想演进的最新呈现。
自近代以来,中国人被动地开始向西方学习,从思想理论到器械实物,从引进依赖到模仿自制,再到自力更生和自主创新,中国的自主创新历程走得十分艰难和曲折。循着科学技术实践创新不断推进的艰辛历程,中国自主创新思想的历史发展和变迁,也经历了“器物层次—制度层次—精神层次”的这样一个由外到内的演进过程。朱训先生倡导中国自然辩证法学科的研究和发展要有“为国服务”的意识[13]。纵观近代以来中国自主创新思想的精神内核从科学启蒙到科学救国再到科教兴国的历史演进,正是在不同历史时期科学技术研究与工程实践进展“为国服务”理念的发展历程。历史向未来敞开大门,我们行走在新理念引领的新时代,“为国服务”的科学技术自主创新实践依旧是我们这个时代的坚定选择。自近代以来中国自主创新思想精神内核的历史演进,贯穿其中的家国情怀显现出来的是愈益提升的战略属性。中国未来坚持创新驱动,坚定地走自主创新之路,为国服务是首要的价值取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