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药药性理论的藏药方剂组方规律研究

2020-03-01 09:56旦正才旦徐晓珊
临床医药文献杂志(电子版) 2020年60期
关键词:赤巴药性藏医

旦正才旦,徐晓珊

(青海省藏医院,青海 西宁 810007)

近年来,随着藏医药在临床中不断推广和普及,医学领域也逐渐重视藏药方剂的规律研究,在现阶段,大概存在1000种藏医常用的藏药方剂,而通过中医药理论难以有效解释藏药方剂组方的相关规律[1]。深层次探讨藏药方剂的组成原则,针对藏药药性理论总结出组方的基础规律及具体方法,是促进藏医药发展的基本要求。

1 藏药的治疗机理

藏医提出药物的治疗机理是药物性、味、效进行渗透和作用的结果,藏医在临床实践中所依循的基本准则在于药性、药味、药效及疾病的“对治”,认为药物、疾病均具备其“性”,且源于五元,在藏医经治体典著作《四续》中表示:“对治药物仍由五元生,身、病、药物浑然为一体”,这阐述了藏医所秉持的“对治”原则,同时是药物依据效、味、性、功能配方的根本依据。此外,藏医强调药物的八性、六味、十七效,其中“味”占主导,而“效”与“性”呈因果关联,彼此为“对治”关系,疾病“对治”则可愈,反之则导致病情加剧,具体的论述在著作《四续》中详细解读。

和传统中医相比,藏医的“对治”原则与其有着巧妙的相似之处,尤其是中医学中提出的热者寒之、寒者热之、实则虚之、虚则实之等理念;但是也存在区别性,譬如藏医中的热与寒不仅代表药性,同时代表病性以及身体体质,切勿混淆理念。

另一方面,在藏医“本质性能”理论中又有进一步划分,共包括祈愿功效、对治功效、缘生功效、生地功效、颜色功效、同形功效、气味功效、同类功效等8类,重点分析了药物由于外在颜色、形态结构、气味不同而发挥出程度不一的功效。在中医中,也主要通过药材的色泽、形状、气味等进行鉴别。

2 藏药方剂组方的基础原则

在部分医药文献报道中发现,藏医组方存在一定规律与原则,被相关学者整理为“主仆原则”,也就是组方中对于主病主证发挥关键治疗效用的药物为“主”,譬如针对热证治疗的冰片系列方剂,而促进“主”药提升药效或是辅助削弱“主”药毒性的药物为“仆”。在藏药组方时还存在差异性的君王、王妃、大臣、士兵药等,和中药学中的“君、臣、使、佐”配合应用相比,其两者涵义具有一定差别。藏医中的“君药”通常表示方中“主”药,“臣”药为其之臂,“君王”药与“大臣”药在方中具有主导地位,应该均可归纳为“主”药;而“士兵”及“王妃”药则主要针对主药的性、味、效进行配伍。此外,和中药方剂配伍组成基本原则的区别还表现于,在不少情况下藏医方剂会结合药物功效强度将治疗同类疾病的同种药物进行分类,包括君王、尊主、大臣、庶民药,譬如,“冰片”是热性疾病临床治疗中效果最为显著,也是药效强度最大的药物,因此把“冰片”视作主药的一系列治疗热性疾病方药作为君王药,红花则排其次,以其为主药进行组方的系列热性疾病治疗方药为臣药。基于此,在藏医组方中,应当对疾病进行合理诊断,明确疾病性质,探寻疾病发作的主要因素(主因及诱因),同时充分掌握药性与疾病属性之间的联系。同时,在给药过程中必须结合疾病属性来判断所使用药物的效、味、性进行组方。譬如,藏药中的“八味沉香丸”多用于治疗“隆病”,其主要遵循了“异性对治”原则。此外需注意的是,在藏药药性理论和中医理论中,对药物寒热属性上的理解具有显著差异。

3 基于病性和药物的药性、药味与化味组方

由著名藏医学家宇妥·宁玛云丹贡布所著的《四部医典》提出,引起疾病的重要因素主要在于赤巴、隆、培根发生紊乱,而在进行疾病诊疗时,需调节“三因”,促进其实现平衡目的。通常隆与培根的紊乱在“三因”中属寒性病症,针对寒性的隆与培根病,藏医主要采取具有温热性质的药物治疗,而赤巴紊乱归于热性疾病范畴,常通过寒、凉性质药物实施治疗。在药味方面,藏医认为各类药物味均具备不同功效,同时其作用发挥均存在差异性,分别对治不同疾病。比如,具备甘、苦、涩味的药物可治疗赤巴病,具备酸、甘、辛、咸味的药物能够治疗隆病,具备辛、咸、酸味的药物可治疗培根病[2]。依循三化味理论,化味酸可对“培根”和“隆病”进行治疗;化味甘可对“隆病”和“赤巴病”进行治疗;化味苦可对“培根”与“赤巴病”治疗。为此,藏医遣方给药通常以此作为依据,甘味可提升元气及体力,促进患者身体坚实,能够医治“赤巴病”和“隆病”,改善肾虚、体虚及咳喘等。

4 基于病性和药物性效组方

五源理论在藏医药学中具有重要作用,和三因及“味性化味”理论存在紧密的关联性,根据藏医归类药物的五源理论,即把药物归类至五类:水、土、火、风、空类,藏医强调五源在交互作用及不断运动中构建出宏大的物质世界,继而阐释人体病理、生理及药物。并结合五源相互作用、衍生、变化及推进的关系进行抽象地归类与推演,以此了解事物的结构形式及运动方式,这是一类体现系统性的逻辑思维模式。同时,藏医学中提出五源中的每源均具备对应源功,提出土性药物可发挥重、柔、温、稳、润等6种功效,起到强劲筋骨的作用。藏医在进行临床治疗的过程中,结合“对治”原则,能够把相近或相同性效的对治药物配至同个方剂中,例如“隆病”存在轻、糙、凉、动、坚等特点,在进行该病治疗时则可充分使用具有重、柔、温、润、稳特性的相关药物加以对治。

在文成当智,贡保东知,东改措[3]等学者的《四部医典》用药规律——“味性化味”理论的科学内涵分析一文中提出,藏医认为五源的不停运动及互相作用构建出各色的物质世界,包括病理、人体生理及药物等。通过推演五源之间相互演变、影响、滋生及发展的关联性,以此来阐释事物的运动模式和结构特征,是一类系统化的逻辑思维方法。此外,藏医将“疾病产生于五源,治疗药物亦由五源生”作为原则,解释人体的生理、三因、病理、用药等。并提出五源中不同源均有对应的功效,且权重依次减小。

5 基于药物功能与病性组方

在临床实践中,藏医积累了长期的药物对治经验,比如采取牛黄、冰片、红花、绿绒篙、竹黄、白檀香等治疗热病,利用麝香、钩藤、乌头、镰形棘豆等进行解毒,通过甘青青兰、藏茵陈、唐古特乌头、波菱瓜、藏木香等治疗赤巴病[4]。在《四部医典》医治热性肝病的方剂相关资料整合中,通过Cran R统计软件完成频数统计以及关联规则研究,发现热性肝病方剂治疗中出现最高使用频数的十味药物为:天竺黄、藏红花、印度獐牙菜、丁香、诃子、牛黄、兔耳草、渣驯、鸭嘴花、檀香,这提示藏医在临床实践时一般结合药物的功能完成组方加减,针对性诊治相应疾病。并根据药物功效进行组方,分为两类,包括调理和峻泻,用于404种疾病治疗。

4 结 论

藏医药学家在长期的临床实践中,不断更新对疾病知识的认知和理解,建立了一套藏药药性理论,促进自身掌握治疗疾病的方剂组方规律,但需要注意的是,在藏医各级文献参考中的大部分方剂均无药物剂量规定,这可能在于藏医在临床用药时既需针对患者的实际情况加减药物,还需结合患者的病情变化明确各类药物的剂量,而藏药的使用规律与指导原则为后人推广藏药提供了一定的理论基础。本研究所提出的藏药方剂组方规律仅建立于汉文文献的研究前提上,认识还不够深入,仍需更加系统、全面地对相关藏文医药文献进行分析,以获得更加准确的藏药方剂组方规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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