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走马观“果”（上）

李素立

一、四季都有果实

亲爱的同学：什么时候收获果实？你大概会回答秋天，“春华秋实”嘛！

实际上，不同的植物，有不同的果实成熟季节。

本人以2017和2018两年在河南财政金融学院龙子湖校区观察到的221种有果实的植物（包括乔木、灌木、蔬菜、花卉和野草）为样本，发现秋天果实成熟的为138种（包含与其他季节重复的，以下同），占62.44%（138/221）;夏天果实成熟的为119种，占53.85%;春天果实成熟的为46种，占20.81%。

因此，虽然在秋天见到的果实成熟的植物可能更多一些，但所谓的“春华秋实”其实是一个误解，它可能导致人们形成一种片面、狭隘的果实观念，对春、夏、冬季的大量果实视而不见，从而失去许多观察和探究的机会。

正像四季都有叶和花朵一样，四季（注意！包括冬季）也都有一些特定的果实可作为观察与探究的对象。

二、果实能吃吗

无论在哪个季节，只要在校园或住处周围转转，细心看一下，你就会发现，各种植物果实长的短的，大的小的，红的黄的，黑的白的，还有事先想不到的各种奇形怪状……不断刷新你关于果实的概念和印象。

果实能吃吗？经常有学生这样问我。

仍以上述221種果实为样本，其中被人们当作水果的只有枇杷、桑葚、梨、樱桃、海棠等13种，约占5.88%。另有18种果实，或者其种子被人们加工成食品，两者合计共31种，约为14.03%。

可见，大部分植物的果实是不可以吃的，一些种类甚至有毒，虽然有的长得很诱人。

尽管如此，它们还是我们认识、探究各种植物的重要资源，是我们走进大自然一窥其神奇和奥秘的钥匙。与花、叶等部位相比，果实更易于保存和收藏;许多种类造型奇特，是令人爱不释手的天然艺术品和收藏品。

三、四季观果

（一）早春

早春（3月）实际上是上一年冬天的延续，这时，大部分植物还在萌芽，或者含苞待放，我们能观察到的多是去年秋冬季节的陈果、残果。

1.腊梅——聚合（瘦）果

蜡梅的果实（实际为聚合果托）未熟时像小炸弹，造型可爱，用手触摸有粗糙感。剥开“小炸弹”，可看到里面有大约4粒豇豆一样的“种子”（实为果实），光滑可爱，是果实收藏的优良材料。

早春，蜡梅花正在怒放，在枝头可以看到去年的残果（果托已在日晒雨淋下沤成了网状），地上偶尔还可看到掉落的“豇豆”。这时正是全面观察和探究蜡梅花和果实的大好时机。

2.沿阶草——种子

沿阶草是街头路边一种常见的常绿观赏草。当它一串串淡紫色的小花（总状花序）盛开时相当显眼，但它的“果实”（实为种子）却常隐没在茂盛的绿草中，不引人注意。你如果不走到近前，蹲下身去看，大概永远不会注意到它黑紫色（也有漂亮的天蓝色）的种子。事实上，本文提到的大部分果实，都需要我们睁大好奇的眼睛才能发现。

此外，据笔者观察，校园及住处周围早春常见的植物陈果还有水杉、枸骨、槐树、鹅绒藤、南天竹、无患子、法国梧桐等。

（二）晚春初夏

与早春的果实多为去年秋冬的陈果、残果不同，这一时期（4、5、6月）的果实均为本年成熟的新果。对人类而言，该时令其实和秋季一样，也是一个重要的收获季节，大麦、小麦、黄瓜、西红柿以及油菜、豌豆、蚕豆等作物相继成熟，杏、梅、樱桃、桃、李等果实也要收获了。

还有一点需要注意，这一时期的新果虽有少数树木，如杨、柳、桑、榆、桃、杏等，以及“反季节”的枇杷、桂花等的果实，但大多数还是草本植物的果实，如荠菜、小麦、油菜、地黄、虞美人、蒲公英、苦苣菜、天蓝苜蓿、碎米荠、野老鹳草、紫花地丁、波斯婆婆纳等。它们的果实均各自有引人入胜之处。

1.杨树——蒴果

杨树也有果实？你大概会惊诧地问。

是的，而且杨树的果实大而多，成串，足够醒目，只是人们没留意而已。杨树的果实为蒴果，成熟后裂开释放出种子，也就是大家熟悉的杨絮。杨树的亲戚柳树（两者同属杨柳科）的果实与之非常类似，只是果实要比杨树小许多，未释放柳絮时更不易被发现。但只要你细心，还是不难观察到的。

杨树和柳树的种子都很小，在杨、柳絮中几乎看不见，观察时可借助放大镜或显微镜，现在一些较简易的显微镜也很便宜，有的只要20多元。早春的果实，尤其是上面提到的花卉和野草的果实，基本上都很微小，肉眼勉强可以看到。放大镜和显微镜是观察它们的锐利武器，是孩子们进入微观领域探索奥秘，增强求知欲和兴趣的钥匙。有手机的同学，还可以用手机放大拍照。

还有一个小秘密要告诉你：杨树和柳树是分男女生的哦！不信，你去看看，有的杨树或柳树是不结果实的，它们是雄树，结果实的都是雌树。如果在开花季节，你还会观察到，雌、雄树开的花也是不一样的。这样分雌雄（更科学的说法叫雌雄异株）的树，在校园及社区中常见的还有银杏、棕榈、构树、杜仲、罗汉松，还有不招人待见的杂草葎草等。

2.紫花地丁——蒴果

紫花地丁和早开堇菜、三色堇、角堇（又称小三色堇）等堇菜属植物，果实成熟时，可以将其摘回，放在室内的盘子中，一般在当夜就会爆裂，声音很轻微，但也噼噼啪啪清晰可闻，种子甚至会弹射到1米多远的地方，相当有趣。其裂开的果皮像小风车，相当精致。

蒴果是一种可开裂的果实（干果）类型，开裂的方式五花八门，有的像紫花地丁一样爆裂，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将种子弹射出去，典型的如黄杨、红花檻木、蚊母树（图6），等等。

有些豆科植物荚果的开裂也同样暴烈.如野豌豆、米口袋、野大豆等。在常见的植物中，紫藤的荚果算是“大个”，爆裂时发出的声音更大，种子也弹射得更远。仔细观察还可以发现，这一类果实的两片豆荚都是扭曲炸裂，有的扭曲得像麻花。

酢浆草和风仙花的蒴果则是“触发型爆裂”的果实。前者是一种常见的野草，但它的花果期比凤仙花更长，从春到秋（5-10月）均可观察和探究。当果实成熟时，稍一碰触或轻捏，红褐色的种子便会鱼贯进出。但如果还未成熟，无论你怎么捏碰，它都不会爆裂，所以，时机的把握也很重要。

3.碎米芥——角果

碎米荠是一种更加不起眼的野草，果实（为十字花科特有的角果）也借助于“触发型爆裂”，成熟的时候，长长的果实高高挺立，像一片微型树林，稍一遇到外力，果实即纷纷进裂，小小的种子和卷成圆圈的果皮裂片便弹射出去。当你俯下身去，全心融入，就能感受那种子和被果皮裂片弹射在脸上的奇异感觉。

4.虞美人——蒴果

虞美人是一种常见的美丽花卉，它的果实很精致，像小陀螺，成熟后会在上边缘处裂出一圈小方孔，风吹或者手摇，微小种子便会从方孔中洒出。虞美人的果实可以作为收藏品，种子可以用放大镜或者显微镜觀察，还可以拿着果柄，轻轻地旋转，用种子来“写字”。

（三）夏秋季

夏秋季，大约从7到11月，木本、草本植物果实逐渐成熟，尤其是9、10月间，更是达到高潮，因而可称为果实观察的繁忙季节。此阶段由于果实较多，我们不可能——介绍，这里只能选择几种让大家了解一下。

1.玉兰——聚合蓇葖果

常见的景观玉兰树种，主要有广玉兰、望春玉兰、白玉兰、二乔玉兰、紫玉兰等品种。在城市，结果实比较多且较有观赏价值的玉兰是前两种。

8、9月之交，将未开裂的各类玉兰果实摘回家放两三天后，“果棒”上就会裂开一个一个的“口子”，橙红色的种子会露出来，有的还挂在细长的白线上呢，鲜艳夺目，如果用细绳悬在室内，可以做成富有特色的装饰品。玉兰的“果棒”和种子还可作为收藏品来收藏。

2.牡丹——聚合蓇葖果

也许是硕大华美的牡丹花的“灯下黑”效应，人们对牡丹的果实不太关注。其实牡丹的果实也足够大，多个牛角状的蓇葖果经常长成五角星形，成熟后一面裂开，露出黑得透亮的种子。牡丹果壳和种子均是优良的果实收藏品。

3.梧桐——蓇葖果

梧桐是常见的景观树种，在中国传统诗词中也非常有名，但历来的文人墨客似乎都把他们敏锐的目光投射到梧桐叶及其意象上，而对它的花与果实甚少着墨。梧桐的果形十分奇特，幼嫩时像武侠电影中飞檐走壁的“飞爪”，成熟后开裂成4块舟形的片片，若干黄豆大小的种子排列在边缘。

蓇葖果是可以开裂的干果（裂果）的一种，与荚果、角果沿两条线（腹缝线、背缝线）裂开不同，它只沿一条缝线（腹缝线或背缝线）裂开，如厨房中常见的大茴（为聚合蓇葖果）以及梧桐、玉兰、牡丹、鹅绒藤等的果实。南方的苹婆、假苹婆也是蓇葖果，裂开后的果皮呈鲜红色，种子黑亮，更为亮丽。

4.枫杨——坚果

枫杨为常见的景观树，一串串的果序因酷似长长的鞭炮而独具特色。在我看来，单个的枫杨果形咋看都像一架美军的F-117隐形战斗机，而我的一位女学生却说像兔耳朵，可见人的想象难免受“前见”的影响。它看起来似乎是翅果，却由于“机身”（或“兔头”）为坚硬的木质疙瘩而被归类为坚果。观赏枫杨果实的最佳季节是在9、10月，此时这种果实已经成熟为褐色，成串挂在枝头，有的坠落地面。

5.海棠——梨果

海棠在春天时繁花似锦，秋天结苹果一样的小果实（事实上它与苹果同属于蔷薇科苹果属，但直径通常在2厘米以下），或红或黄或紫，精巧可爱，有的品种口感较好。

作为一种著名的观花、观果庭院植物，海棠品种繁多，常见的有西府海棠、垂丝海棠、湖北海棠、八棱海棠等，以及各种现代海棠（美国海棠）。有兴趣的中高年级同学可参阅图书馆及网上的资料，与同学、老师、家长，甚至专家进行讨论、交流，对身边的各种海棠进行鉴别，体验当“海棠专家”的乐趣。一时错了没有太大关系，重要的是不断钻研，不断进步。

6.海桐——蒴果

海桐的果实秋天会变得金黄，然后裂开，露出橘红色的种子。海桐显然与紫花地丁、黄杨这一类蒴果靠弹射的力量传播种子不同，它主要是靠鲜艳的种子吸引鸟类注意，让鸟类帮它们传播种子。

与海桐类似的蒴果还有冬青卫矛（大叶黄杨）、卫矛、丝棉木等卫矛家族成员，此外还有乌桕等。玉兰家族的蓇葖果显然也是采用的这一策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