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赛丽古丽·吐尔迪 阿卜杜外力·艾萨
摘要:结构主义是以文本形成意义的“符号”为切入点,从而分析出文本的符号或代码体系。分析的目的在于找出包括语言符号在内的符号体系,因而画出能够体现文本所属的群体的记忆符号的切面。因此说,文本的分析还可以是制造透视群体代码逻辑的一面镜子。文章从结构主义的分析视角切入到维吾尔情歌情节结构,使用结构主义的理论框架,初步分析维吾尔情歌《在那高高的山上》。
关键词:结构主义 维吾尔情歌 分析
我们中很多人可能知晓这样一个起点,即是“结构主义语言学产生于现代语言学家费尔迪南·德·索绪尔关于语言及其功能的学说之上”①。因此,如果要从结构主义的角度为出发点,那么我们就要面临分析“文本”。结构主义的倡导者罗兰·巴尔特、热拉尔·热奈特、罗曼·雅各布森、克劳德、列维一斯特劳斯、杰拉尔德·普林斯和乔纳森、卡勒等人都是从文本中寻找形成表达意义体系的“代码”。这种嵌入到文本中的代码或符号是一个大系统的“一部分”,这个大系统的作用在于“可以使意义从包括文学在内的社会各方面显示出来”②。例如:当我们过马路,如果看到前面的“绿灯”,我们就知道“可以过马路”;或者当我们听到“鸣笛”而看到急急忙忙过去的消防车,我们就知道发生“火情”。这所谓的“绿灯”和“鸣笛”都是我们这个社会的“代码”或“符号”,及时给我们提供“解释”和“规范”世界的方法。
“艺术作品是一个独立的完整体,其以符号、形象为深入推进结构层层面面的因素。它或许是作者拼出来的意象图案或许是作者对原型意象的重构”。显而易见,如果从文艺作品的角度来讲,结构主义是从作品外部形式到内部机构为自己的研究对象,即把一个民族或者群体的艺术作品看作观照这个民族或者群体心理结构的视角。
作品是一种颇具内在自足性、自我决定性的符号结构,这段符号结构是一个整体,这一结构与外在世界毫无关系,它是一种封闭式的存在状态。一个民族或群体的共同潜意识影响到这个结构的形成。从这一点来说,文学作品并不是作者的自我表达,只不过是普遍的符号标签在作者无意识的操控下结合成的产物而已。群体的潜意识影响到个体的潜意识导致艺术作品的形成。为确定意义,读者把记忆中预定的系统带入文本之中(一个如“鸣笛”或“绿灯”一样的、南代码和符号构成的复杂系统),并将这个系统直接用到文本的閱读之中。当文本给读者一种提示,给予可以假定或者阐释的信号,文本在读者那里变得重要。因此,为了更好地解释文本的结构,结构主义者更加关注“整体记忆”中的符号系统及其演变。结构主义对作品本体构成的分析,有时陷入冗长烦琐的语言操作之中,然后将其基本精神通过一个例子的分析而表现出来。我们一起看维吾尔情歌《在那高高的山上》:
在那高高的山上,
飘动着朵朵白云,
那不是朵朵白云啊,
是情人放牧的羊群。
读者不难发现,“山上的云朵”(高)和草原上的羊群(低)之间形成的“平衡”。这里有两种可能性,其一,是说话者可能凭着视觉的错觉看得到“山上的羊群”是一朵朵白云;其二,是说话者可能为了提升自己对恋情对象在心目中的位置,把一朵朵白云象征为“草原上的羊群”。无论如何,为了分析这一重要的结构,我们可以依照“云朵”和“羊群”之间的对照。这绝不是“情节”可以一目了然的简要结构的方法,而且是竭力发掘深层结构的切入点。毋庸置疑,叙述的模式或抒发的感情网络也是一种“结构”,批评是为了对此进行“解构”。艺术作品通过故事的叙述或者情感的抒发,把某一个人的情感构图传递给一群人(最少一个人),因而完成结构的扩展或者某种意义上的转移,最后形成一个新的结构。这就是作品的感染力,也是激发审美情趣的内在活力。如果是说话者把“云朵”看成情人放牧的“羊群”的象征,那么说,作为很多情人抒发情感的一个案例,这首歌谣抒发的是把“恋恋不舍的感情对象”看作“高”的,同时,欲望把恋情对象能够与自己“平”的心理结构的产物。这里蕴藏的不仅仅是抒发感情的主体追求精神和物质满足的深层无意识结构状态。所说的“云朵”和“羊群”是形成这种结构的材料而已。掌控整个人类社会和文化的实践及其传播的是代码、符号和规律。不管是什么领域的语言及符号,都是承担被规则支配的代码,结构主义者试图找出这些代码。所以说“以白云意象羊群”或者“以羊群意象白云”是直接关涉“以纯洁代表爱情”的代替符号。通过白云这样自然物在读者(我们)记忆中已经形成的“符号体系”,读者”“就可以想象到“羊群”和“白云”的相似性。与此同时,无论是羊群还是白云,都是由于自然而然、天真温柔的形象激发读者心中的符号,导致文本无意识的解读。
结构主义语言学肯定意义的二项对立是其存在的方式。这就相当于逻辑上的二项对立,例如:“如果不是A,那就是B”或者“黑与白”的互相对立。这些都是二项对立最普遍的例子,参与对立的双方彼此否定。在结构主义理论看来,文学作品的语言和语言以外的一切“表意”(significance)都是采取这种形式。让我们看看情歌的后续:
在那高高的山上,
闪灼着一盏红灯。
那不是闪亮的红灯啊,
那是姑娘美丽的彩裙。
这首歌谣的深层意义是什么呢?是否可以通过“情节”的分析而展现出来?说话者为什么说一句话,立马就否定这句话,把话语的中心落到“情人”身上?为什么构思这种的感情情节?说话者捕捉到什么了?怎样抒发了自己心中灼热的感情?换言之,他可以使用其他的颜色,不过默默抒发了“红色”?想要突出什么?这些问题通过分析作品的内层结构,都可以大致呈现出来。
我们看看歌谣中的基本要素,即说话者、山坡、云朵、情人(听话者)、红灯、彩裙和羊群。这里“人”与“非人”的关系表现出“说话者”和“白色群体”(云朵或羊群)和红色个体(红灯或彩裙)的关系协助彰显“说话者”和“情人”(感情对象)的关系。而“羊群”和“云朵”、“红灯”和“彩裙”之间勾勒出来的“模糊性”(无法确定性)说明人无疑是层次存在“紊乱结构”的事实。因此说,按照作品中出现的助于表现感情的或意义的因素,我们只能分析“可能性”,而不能指出“确定性”。这就是结构主义分析理论的特点所在,也就是其不同寻常的深刻维度所在。这样可以得出如下符号矩阵。这个系统南两个基本的互相排斥又互相补充的复杂因素构成,每项二元意素的关系保持正是互相补充又互相排斥的状态(如白云和羊群;红灯和彩裙),既而其中每一项又能产生一个新项。这若干项的结合表现出《在那高高的山上》抒发情节表层下的深层含义。这个符号矩阵表示出各种人和非人、互相排斥和互相补充、容纳和排外的因素之间的庞杂的多项关系。这导致意义成为一个多维复合体——自我表达;说话者和颜色承载物;山坡;感情世界;情人(听话者);结果。
在那高高的山上
我看到美丽的情人。
他像投进湖中的石子,
击破了我心中的平静。
从一颗心开端的“情节”,通过“山坡、云朵或羊群、红灯或彩裙”等多种因素的结合,最后成为一块“石头”.而这块“石子”投落到“湖水”中.导致另一颗心的“结构”的形成的开始。这样,从“个体”延缓到“群体”,又从“群体”延缓到“个体”的深层结构展现在我们的眼前。
综上所述,维吾尔族情歌《在那高高的山上》,的结构主义分析是一个具体案例而已。在以后的学习和研究过程中,笔者希望以更深刻、更细腻的视角作为切入点,对维吾尔族民间文学的各种题材的作品进行分析。文本是一个符号系统,即通过这种符号系统的运程形成的结构。在这股结构系统中,表现出的看似“个体”的感情和思想,不过解剖其深层结构,可以发现,“这种结构代表的不仅是个体的思想感情世界,而且还是群体的思想感情画面”。
换言之,民间歌谣是民族文学宝库中的一枚瑰宝,是民族精神高度艺术化的标志性产物之一。要说民族文学,不可不说民族民间歌谣,因为民间歌谣是民族文学花园里的一朵鲜花。从这朵鲜花发出的芬芳,可以嗅得到一个民族艺术审美观念的精髓。“作为一个民族儿女连情交往的结晶,民间歌谣燃烧着青春的烈焰,蕴含着蓬勃的生机,包容着深情的爱恋,滋润着千千万万青年的心田”③。其实,“歌谣”是一个案例。文学艺术的目的在于形成一种特殊形式的交流,作為感情交流的载体的“歌谣”当然可以是深刻研究的落脚点。从感情交流的载体,我们可以发现许多无法预料的话语体系,这个话语体系形成说不尽的结构图。
①王岳川:《当代西方最新文论教程》,复旦大学出版社2008年版,第232页。
②[美]查尔斯.E.布莱斯勒(Charles E.Bressler):《文学批评》,赵勇、李莎、常培杰译,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5年1月版,第123页。
③姜其煌等译:《艺术论集》,文化艺术出版社1987年3月版,第54页。
参考文献:
[1]王岳川.当代西方最新文化教程[M].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08.
[2]李耀宗.中国少数民族情歌选[M]成都:四川民族出版社.1985.
[3] Wilfred L.Curin等.文学批评方法手册[M].北京:外语教育与研究出版社、剑桥大学出版社,2014.
作 者:艾赛丽古丽·吐尔迪,维吾尔族,副研究馆员,西北民族大学维吾尔语言文化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语言与翻译;阿卜杜外力·艾萨,西北民族大学社会科学研究院博士后,研究方向:文艺学与当代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