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文瑜,闵旭光
(1.九江职业大学 机电工程学院,江西 九江 332000;2.江西科技师范大学 材料与机电学院,江西 南昌 330000)
随着“数字化赋能”时代的到来,装备制造业发生着重大变革,传统制造正转型升级为智能制造。2013年4 月,德国政府在汉诺威工业博览会上提出“工业4.0”战略,目的是为了提升德国制造业竞争力,以便在新型工业化进程中占得先机[1-5]。我国在2015 年5月正式发布《中国制造2025》,指出制造业是国民经济的重要支柱,没有强大的制造业,就没有国家和民族的兴旺发达,打造强盛的制造业,是提升我国综合实力、建设现代化强国的必由之路。
“数字化赋能”正引发影响深远的产业革命,促进信息化技术与传统工业的深度融合,形成制造业新的生产方式、经济形态和商业模式。3D 打印、大数据、移动互联网、云计算、新能源、新材料等创新技术蓬勃发展,协同研发、个性化设计、敏捷制造、精准供应链管理、全生命周期管理等新的研发、生产和管理模式应运而生。面对拓展高端制造技术领域、重塑基础制造技术领域[6-8]、发展可穿戴智能产品、智能家居、智能汽车等制造业新领域的伟大任务,机遇与挑战并存。
信息化与工业化的深度融合,推动了制造业生产过程的智能化,企业研发、生产、管理和服务等智能化水平的提升,使传统工作岗位受到威胁。基于互联网的个性化定制、众包设计、云制造等新型制造模式,智能控制系统、工业应用软件、故障诊断软件的应用,以及精密高效数控机床、增材制造、伺服电机等关键技术的应用,加快了产业结构的升级,企业一线操作工需求逐步减少,逐步实现以“机”代“工”,技术技能人才逐步转向设备维护与管理岗位[9-10]。
通过“数字化赋能”实现制造强国的战略目标,关键在于人才。在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中,人才是实施制造业发展战略的重要支撑,是建设制造强国的根本,但目前制造业技术技能型人才队伍建设还存在不少突出矛盾。
传统制造业为手工作坊式或生产流水线式,对产业工人的技术技能要求较低,但随着“数字化赋能”制造业,一大批高精尖设备取代传统设备,相应地对人员素质的要求大大提升。于是形成了传统产业人才过剩,高技术技能人才短缺的局面,形成人才供给侧的结构性矛盾。目前,在我国1.65 亿技术工人中,只有4700 多万高技能人才,占比仅为24%[11];中小型民营制造企业中,农民工占比超过80%。在技术工人中,“60 后”“70 后”经过多年技术积累,已成为技术骨干,但却面临退休。新招的“90 后”员工往往经验不足,专业技能薄弱,难以胜任关键技术岗位,企业普遍面临“技工荒”。
当前,高等教育课程体系在职业教育人才培养方面存在短板,企业需要的产业技术工人特别是高素质高技能人才严重缺乏。“数字化赋能”使制造业涌现出一些新兴产业,如光伏电子、物联网、新能源、资源开发等,但职业教育在专业设置与调整方面,与企业信息不对称,跟不上产业、企业调整的步伐,导致毕业生专业不对口,就业质量不高。在校企合作方面,仍是学校一厢情愿,企业热情不高,使得产学结合实践教学环节薄弱,高校对企业需要的创新型人才培养不足,高校人才链和企业产业链严重脱节。
“数字化赋能”制造业最缺的是大量优秀的基础性制造技术人才,但社会上很多人轻视职业教育,加上技术技能人才社会地位和待遇仍然较低,限制了人们对职业教育的认同。职业教育认同是支撑职业教育走向成功的重要因素,我国传统文化中“学而优则仕”“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的观念根深蒂固,影响人们对职业教育的选择,长期以来,技术工人职业荣誉感、自豪感、获得感不强[12-13]。随着产业转型升级,人们择业观念已有所改变,开始尊重手艺,崇尚工匠精神,但彻底转变之路依然漫长。
制造业生产一线职工发展通道不畅,人才培养培训投入总体不足,人才发展的社会环境有待进一步改善。企业的职工培训项目资金一般由政府承担,但由于中小企业的员工大部分是农民工,并不能享受当地政府的培训政策。有些企业虽然也自筹资金对员工进行培训,但由于培训内容缺乏系统性,仅限于培训一般的职业技能,培训方式也受到师资限制,局限于师徒之间的帮、传、带,培训效果不尽人意,大大制约了员工整体素质的提升。受到近年来经济下行的影响,企业对员工的培训投入更加难以持续。
建立专业增设、改造、淘汰的动态调整机制,围绕产业链、创新链调整专业设置,促进专业设置与产业发展同步。定期对行业人才需求状况开展调研,调研内容包括行业动态、产业发展趋势、岗位设置、知识与技能需求等,并针对专业设置调整形成具有指导意义的报告,经专业学术委员会和行业专家论证通过后,修订人才培养方案。对课程体系进行整体设计,对教学目标、教学内容、教学进程系统组合进行科学安排。
2019 年4 月教育部等四部门发布《关于在院校实施“学历证书 + 若干职业技能等级证书”制度试点方案》,要求重点围绕服务经济发展、产业需求、学生就业能力提升,启动1 + X 证书制度试点工作。包含三方面工作。一是评价组织建设。行业组织作为职业等级标准的评价主体,对证书的质量总负责,因此在考核标准开发以及学习资源建设上是主体,应指导试点院校开展培训工作。二是评价标准开发。职业技能标准应当体现行业新技术、新工艺、新规范,符合国家标准和社会需求。三是融入专业人才培养方案。将职业技能标准融入专业教学标准,将培训内容融入课程设置,实施专业课程考试与职业技能考核同步。
在许多人眼中,对职业教育的认可度不高,觉得是迫不得已才吃的“最后一碗饭”。对职业教育的认同感不足影响其社会吸引力的提升,因此当前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是,要让职业教育毕业证书更具含金量。为了解决这一问题,首先要推崇尊重技术工人的风气,大力宣传有突出贡献的技能人才,推行行业职业技能竞赛,营造行行出状元的良好氛围;其次是要做好农村剩余劳动力、传统劳动密集型产业工人和失业人员的转岗培训;第三是要以岗位需求为导向,将专业设置与行业企业发展无缝对接,培养更多的社会急需人才,胜任产业链中的高端工作,使职业教育的受教育者获得更体面的生活和更高的收入。
德国工匠精神中,执着专注、一丝不苟是非常重要的一点,正是这种精神使得德国制造闻名于世。工匠精神不仅包括高超的职业技能,更重要的是要具备强烈的责任感和精益求精的工作态度。制造业产业升级,呼唤工匠精神回归。真正的大国工匠,是我国制造业未来的骄傲和脊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