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惠民背景下乡村小戏小品创作研究

2020-02-25 10:49刘长宇
四川文理学院学报 2020年2期
关键词:小戏惠民小品

刘长宇

(四川文理学院 文学与传播学院,四川 达州635000)

近年来,乡村经济快速发展的同时让国家逐渐发现乡村文化发展相对滞后的现实状况,在中国广大的乡村,物质生活水平有了极大的提高,对精神文化生活也提出了更高的要求.现在的农村地区,有知识有劳力年轻的农民很多都挤进了城市,留在乡村里的大多是具有浓厚乡土情结的老人和还未成年的孩子.虽然现在像手机、平板电脑等移动媒介已经很普遍了,但是对于偏远农村里的老人和孩子来说,这样的娱乐方式离他们还是较远.每天除了田地里的农活之外,看电视和唠家常成为了主要的生活娱乐方式.但是这些往往是以个体为单位的,而并非群体性的娱乐活动.看戏作为我国一项传统的文化活动,深受广大群众喜爱,同时戏剧故事中蕴含着丰富的传统文化,更能够对乡民潜移默化地进行道德思想地教育.因此,各级政府开展文化惠民的文艺演出活动,一方面意在希望丰富乡村人群的公共文化生活,另一方面提升农民精神文化需求.

1 中国乡村文化的内涵特征

中国是一个有着五千年历史的农耕国家,具有深厚的农耕文化根脉.和西方的工业社会不同的是,中国常年生活在乡村的农民无论是性格中还是心理上都蒙上了一层文化特质——乡土性.[1]这样的特质渗透到平时的日常工作、人际交往和娱乐活动之中,成为了直接影响着农民生活的重要因素.探讨乡村小戏小品的创作问题,需要对中国乡村文化内涵特征进行挖掘梳理,从接受者的文化心理探究小戏小品特殊的创作方法.

1.1 乡村社会重视礼俗,淡化理法

在中国的传统认识中,对社会关系的维护和约束一般采用两种方式:法治和人治.一般学术观点认为西方国家采用法治的方式,即在西方社会中,政府中的执法者使用法律的条例来维持人与人之间的平衡关系,进而维持社会秩序.而中国古代大多采用人治,即在封建社会中,各级各地的管理者表面上依据行使法律来维护社会和谐,但更多的却是依靠具体的执法者来执行,实则是执法者参考法律而进行的带有个体性和主观性的行为.[1]58因此,带有强烈的个人色彩,形成了人治的传统.在中国的乡村社会中,无论是过去的封建社会,还是现在的社会主义社会,与其说采用的是人治或者法治,不如说是礼治.中国自古被称为礼仪之邦,所以说中国人对“礼”文化具有一种天生的深厚的接受.“礼”并不是完全指代“美好”“尊重”“帮助”“文明”等积极的意思,“礼”也可以带有“惩罚”“野蛮”“毁灭”等消极的含义.应该说“礼”是社会中人群经过一定时间后的集体认识的行为规范,合乎于“礼”的做法就是对的.就行为规范这一点来说,“礼”和“法”没有什么差别.两者不相同的是维持这种规范的来源不同.法律是维护当前统治者所代表的阶级制定的条约,具有阶级性和时代性,行使的权利往往由具体有形的政府来保障,王朝的兴衰变化会从根本上改变法律,因此又带有多变性的特点.而“礼”却往往不会因为政权的覆灭和更替而发生改变,它是一种类似于滚雪球似的发展,具有稳定性和包容性,“礼”不需要具体有形的政权来监督执行,而是更多成为一个区域人群的集体共识.

乡村社会中,农民往往是安土重迁的.换言之,不管是上一代的发展还是下一代的传承,基本都依照出生、成长和死亡固定在同一个地方,区域内人口流动很小.在这样的相对稳定的环境中,个体对乡村中的群体是较为信任的,这种信任体现在一种生活经验的传承上.这种经验在代与代之间的长时间地反复实践中逐渐升华变为前面提到的“礼”.因此“礼”在乡村文化中是相对稳固的,并且“礼”没有依靠外在的强力来推行,而是从一种潜移默化的实践或者教化中逐渐形成的,使得乡村中的农民对它的记忆和使用都是自然和主动的.无论世界或者国家的政权如何更迭,乡村社会这个区域内仍然是用经受了时间沉淀的“礼”来维持和联系,所以说“礼治”意识在乡村社会中会自然凌驾于法治意识之上.在乡村社会中农民进行艺术欣赏时也就注定会融入礼俗的观念.[1]62

1.2 乡村交流倾向具体语言,摒弃抽象文字

前面提到在乡村社会中,人们由于几代人或者十几代人都生活在一个相对狭窄的区域内,所以他们会对文字这种抽象符号感觉到相对陌生.因为文字使用频率低.乡村中人与人之间多喜欢用有声语言进行交流沟通,所以都说乡村是一个“面对面的社群”.由于长时间将语言媒介作为沟通和娱乐的工具,每个人将日常语言中的音强、音高、音质等元素都和具体的人准确地贴上了标签.乡村中的田地、母鸡、犁耙等都是农民每天紧密接触的事物,所以说语言媒介承载的内容形成了乡村语言的一个特点,那就是形象具体.书写的文字和乡间的语言相比,最不同的就在于乡间的语言能够使得生活中活灵活现的事物传达出想要的意思,质朴的语言始终都是具体的.在现代城市社会中,从文字诞生的那天开始,随即相生的就是文法和规则,再将文字转换成语言时,就会产生一系列相应的规则,不管是这样的文字还是这样的语言都会出现情和意的传达不能够完全表达出来的情况,原因是文字语言和乡村社会的接触是间接地,缺乏直接的生动鲜活.从乡村间直接凝练的口语一般不讲究文法规则,甚至有时一句话都不完整,但是乡村里的人都能自然轻松的明白,并且借助了很多表情来传达情意,口语成为了每个乡村人生活中的一部分,许多所谓的土话成为了局限区域内的共识符号,这样的符号也成为了地方文化的一种象征代表.比如“雄起”一词,来源于四川,意思是形容男人要说得起话,有气魄.现在也指对“胜利者”的鼓励呐喊.在具体的戏剧作品中,特别是四川方言戏剧里使用“加油”就不如“雄起”一词,一方面缺少了点地方特色,另一方面感觉缺少了点气势.

1.3 乡村社会变迁速度相对缓慢

前面提到的乡村社会在地理位置上是由一个个相对固定不变的较为封闭的区域所构成,再加上采用家族的这种传承的关系,因此也就意味着每个乡村相对而言,每个人的生活、思想等方面都是不怎么变化的,社会环境也是相对稳定的.所以时代的变革导致一系列法令思想的变化,对于乡村社会而言,对每个人的影响却不是很大.每个乡村人几乎都只关注最直接的生活,他们不会特别关注外面思想的与时俱进,而是关心物质生活的需求,很多人说乡村社会中的人都是“自私”的,这种“自私”其实就是关心生存的基础需求.所以当乡村社会中出现了无法理解的现象的时候,人们往往从鬼神的角度简单寻求一种心理支撑.[1]107针对这样的特点,在乡村社会中,文化对于人们思想的引导要注重生动性和鲜活性,直观具体的视觉图像往往比严密的逻辑推导更能够起作用.还有就是和乡村社会中的人讲道理是可以的,不过一定要以他们的道德观作为基础,否则就会出现没有在共识区域当中进行交流,自然最后是无效的.

简言概之,中国当今乡村社会虽然和过去相比有一些变化,但总体而言仍然具有重视传统礼俗、语言具体鲜活、思想固定保守的特点.结合乡村社会的这些特点,可为指引戏剧创作者创作乡村小戏小品提供方向.

2 达州市文化惠民设施建设现状

文化惠民工程是提升乡村农民的个人素质、统筹城市乡村间的发展、全面繁荣文化事业、提高地方文化软实力、完善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努力实现公共文化服务全覆盖等主要内容.党的十九大召开以来,强调推进社会主义文化大发展大繁荣,兴起社会主义文化新高潮,提高国家文化软实力.特别是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提出,要激发全民族文化创造活力为中心环节,进一步深化文化体制改革,完善文化管理体制,建立健全现代文化市场体系,构建现代文化服务体系,提高文化开放水平.近几年,达州市委市政府高度重视文化惠民这项德政工程和民生工程,逐渐增加公共财政对农村公益性文化事业的投入力度,逐渐缩小了城乡发展的文化鸿沟,丰富了乡村农民群众的精神文化生活.在文化惠民的演出活动中,一般汇集了多种文艺表演类型,比如歌舞、魔术和朗诵等,而小戏小品却是深受广大群众喜欢的一种不可或缺的表演艺术形式,如何创作出既符合国家政府的意识导向,又满足广大人民的欣赏需求的戏剧作品,小戏小品的“道”和“器”的关系问题等都值得相关政府思考.为此,课题组深入达州市和群众中进行调研,对近几年文化惠民演出情况进行研究分析,从获得的一些数据中得出了一些结果,以翼对小戏小品的创作发展有一定的指导意义.

到2019年8月31日为止,达州市文化艺术服务硬件设施建设情况如下:现有1 个全国新农村文化艺术演展基地、8 个文化馆、310 个乡镇文化站、2800 个村(社区)文化中心、2500 个城乡文体广场、20 个影剧院、57 个乡村大舞台、354 个农民工文化驿站,构建了以市级为骨干、县级为枢纽、乡镇和村(社区)为基础的四级公共文化服务网络.而新建的巴山大剧院、市文化馆、大竹县文化艺术中心等公共文化设施处于四川省领先水平.文化惠民活动的场次情况如下:全市广泛开展了各类重大节庆和纪念日文化惠民活动.建立了“上下互动、横向联动”文化惠民机制,全域开展了“文化惠民在身边”系列文化活动,“流动舞台进基层”惠民演出由2016 年以前的每年830 场增加到1650 余场、“文化精品展览”分别由120 场增加到300 场,每年文化惠民下乡演出平均1200 多场,每年放映公益电影35900余场.圆满完成了每年636 场“国家西部文艺下乡”计划.精心打造了市文化馆“文艺帐篷轻骑队”、通川区“文化赶集”、大竹县“百场文艺下乡”等流动服务品牌.在每一场文艺演出中,几乎都有一至两个小戏小品的节目,它们大多围绕特定的主题进行创作和表演.

通过对过去一年达州文化惠民活动的梳理,可以看出全市对文化惠民活动是重视的,在各个方面的数量上都相较上一年有所增加.就乡村小戏而言,优点方面:演出场地在不断的增加、演出队伍在不断的壮大、支出经费投入力度也在增加.不足方面:创作队伍不固定,很多时候是临时搭建起来的,无法形成持续的有生命力的团队.经典剧目缺乏,文化惠民的小戏小品逐渐杜绝了“三俗”,但构思不符合戏剧创作规律,出现了很多“口号剧”“政治剧”,缺乏真正启迪大众心智的小戏小品.“送戏下乡”活动看得出还是受到观众的喜爱,只是“送戏”到“种戏”这个过程中,如何形成一套行之有效的方法将戏剧创作和戏剧表演教授给地方群众,让“种戏”结果还需要进一步思考.

3 乡村小戏小品创作的建议

小戏小品很受观众喜爱,即能洗涤灵魂、又能调节情绪,是非常好的寓教于乐的艺术体裁.小品艺术发展得如此之快,与当今社会的发展有着直接的关系.人们在当今快节奏的和一活下逐渐形成时间观念强、办事效率高、生存适应能力强的特征,因此导致人们的生活节奏变快,有很强的生活紧凑感,久而久之,也就形成了快节奏的生活方式.比如:人们吃快餐、看小小说、乘飞机、坐高铁、用快递等等.所以小品的篇幅较短,观众在十几分钟内既欣赏了表演艺术又能了解一个完整的故事.这种表演样式完全符合观众快捷生活方式的审美和需求.

3.1 乡村小戏小品创作需要处理的几个关系

乡村小戏小品是国家政府为丰富乡村地区人民的精神生活而创作演出的.首先,要明确戏剧艺术的地位.它的内核是什么?是单纯的娱乐丰富生活,还是带有导向性的政策法规的宣传,或是具有审美的引导.乡村小戏小品在创作之前必须思考这个问题,这个问题将直接影响乡村小戏小品的内容和思想.其次,要将戏剧创作和乡村文化密切结合.我们明确了乡村文化的特质,这对乡村戏剧的情节设计、人物性格以及表达主题有着直接的参考意义,文化惠民演出中的戏不论是以专场形式的传统戏曲或者现代话剧的小戏,还是文艺汇演中的一两个小品,一定要和乡村中的农民看戏的心理相适应,否则将成为无实用价值的“形象工程”.最后,文化惠民活动最终旨在完成“送戏”到“种戏”的过程,思考如何有效地发挥当地农民的主体性,能够让他们有机的参与到乡村戏剧的创作过程中.政府和国家开展这样的惠民活动,身份逐渐由主体向主导转换.在这里,出现了辩证的几组关系,值得创作者思考.3.1.1 小戏小品思想的博弈:传统观念和理性法律

通过对达州市2018 年文化惠民的设施建设现状进行细致的总结,能够简单看出大体分两类:专场的小戏和汇演的小品.但不管是哪一类,一出戏剧的创作中,戏剧思想是创作者首先要明确和思考的部分.从中国漫长的古代戏剧史发展来看,应该说要数元杂剧(即元曲)为最佳,原因很简单,因为在元代,戏剧创作者大部分为社会底层人士,他们创作的主题紧密围绕社会现实,关注底层百姓,高度的现实性使得元曲获得了当时百姓的高度认可.其中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和统治政权的法律相比,元曲创作者更钟情于中国的传统道德,这是一种人民在漫长的历史变迁中形成的一种共识,潜移默化在中国人心中孕育发展.每个王朝的律法是带有阶级性和时代性的,随着朝代的更替会发生很大的变化.而传统道德经受得住时代的检验,符合底层人民的内心憧憬和审美追求,具有牢固的人民性,因此,往往经典的戏剧大都以传统道德为基础.比如元曲著名作家关汉卿的《窦娥冤》,利用三年中田地干旱、六月飞雪等超自然现象,以及鬼魂平反冤案等神话方式,全面表现出中国人思想中“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传统道德观.或许这样的道德观缺乏理性逻辑,但是却符合中国大众的心理.同理,中国乡村属于中国广大的特殊区域,带有非常鲜明深刻的传统观念,我们戏剧创作中必须要考虑这个因素.尽管乡村中存在诸多封建迷信、阻碍社会发展的传统观念.但不可否认,也存在一些和国家政府法令相一致的观念,只是表述的方式上有略微差异而已.还有一些是科学无法证明的一些观念,不管是以上两种戏剧形式的哪一种,都来自于人民长时间积累孕育形成的.在戏剧创作中当要表现推崇理性的法律时,不应该简单的把它当作大众认同的公理直接展现,而应该将理性法令采用戏剧矛盾冲突的推导来演绎论证它的合理性;反之,同样方法来表现某些封建迷信的传统观念的不合理.

比如上个世纪30 年代戏剧教育家熊佛西在河北定县开展了农民实验戏剧的探索和尝试.其中的《锄头健儿》就是一部典型的代表作品.故事的梗概:村中时常有老虎出没,伤害村民的生命,为祸一方百姓.村里百姓于是捐款修建供奉老虎的庙宇,祈求老虎神灵的保护.但是这样的封建迷信的方法并没有实质性的效果.村中有一个名叫健儿的小伙子,他大胆放火烧毁了供奉老虎神灵的庙宇,并且号召全村乡民不要相信封建迷信,亲自上山打死了老虎.全村乡民兴奋地欢呼雀跃.像这个作品中的迷信思想,创作者并不是一开始就直接批判,而是通过它没有产生效果,并利用健儿勇敢的打虎行为这样一正一反的戏剧矛盾,隐射出封建迷信的祈祷思想是不合理的.通过实际的行动得到了理想的效果——虎患除掉了,实践论证得出封建迷信的错误.再者,由于农民文化程度、学习能力等方面的制约,有些戏剧表现出的思想不一定能够马上接受.因此,乡村小戏小品最好采用开放式结尾,给观众一定的自由思考空间.

3.1.2 小戏小品内容的选择:多元性和戏剧性

小品可以说成为了中国的一种相对独立的艺术形态,它短小精炼、诙谐幽默且针砭时弊.由于它依附的展现平台不一样,即小品往往不能单独表现,而是融合在其他艺术间,共同组成一台晚会.因此,小品创作的很多元素都受到相应晚会的制约,比如节庆晚会小品、文艺慰问小品、喜剧竞技小品等,每一种小品由于晚会的限定不同,从而小品的内容、思想等也存在差异.就文艺汇演的小品而言,要注意一些特性.首先是多元性.由于文艺扶贫、文化下乡等主题的演出,主要受众是农民,所以创作者有一个固有的思维模式:乡村村民遇到了生活问题,或是因为对国家政策理解不当,或是受到自己传统思想的局限,和乡里或者村镇的工作人员产生了误会,在大家积极耐心的解释下,最终问题获得了解决.这似乎成为了这一类小戏小品创作的套路,我们辩证的分析一下不难发现,这样的创作采用了“老瓶装新酒”的模式,对新的政策解读和传达有一定的艺术化处理.但从戏剧创作的角度来看,戏剧冲突表现僵硬,情节发展有时显得较为突兀.在欣赏过程中,观众可能感觉小品不真实或者对创作套路熟悉,进而失去戏剧的吸引力.中国农民是很质朴,但并不代表他们没有审美的能力.其次就是前面提到的戏剧性.在小戏小品创作中“以不变应万变”的方法是行不通的,最需要注意的一点就是戏剧性.比如矛盾冲突设计要做到情理之中意料之外,情节描写得自然而生动,再加上农民受众的约束条件,正面人物的刻画上可以多一些质朴和善良,更加契合农民受众的审美心理,对这一类小戏小品的创作更有利.

3.1.3 小戏小品发展的关键:时代性和地域性

针对文化惠民活动的宗旨——作为丰富乡村人民业余精神的娱乐方式.一般情况,这类戏剧创作分为两种,一种是完全的原创作品,另一种则是在经典戏剧的基础上结合时代性进行改编的作品.其实两种戏剧创作没有孰好孰坏之分,而在创作中更多应该考虑时代性和地域性两个重要元素.首先是时代性.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主题,国家在想尽一切的方式宣传时代的主题,自然艺术的传播和影响是一种深受广大人民接受的方式.不过需要注意的是国家的政策和戏剧内容相结合的自然巧妙的问题,很多“送戏下乡”的剧目带有直白的口号宣传的话语,几乎没有起承转合的情节设计,已经改变了戏剧艺术的本质,逐渐变为代言体的政策传声筒.其次是地域性.可以这样说,中国近代以来,现代戏剧有两大特点:俗和地域性.上面提到了俗,这里来说说地方性.戏剧作为一种综合艺术,在某种程度可以理解为是一种媒介,承载着中国各个地方文化传承的使命.而政策宣传也可以理解是戏剧一种特殊的功能.最近几年,国家的文化惠民演出要走入乡村,走入地方.虽然文化惠民政策是站在宏观层面上制定的,但每个省市在具体执行的时候需要具体分析,因此地域性就成了一个不可忽略的思考因素.中国的每个地域都有不同的习俗、禁忌等,具有“一地一风俗”的说法,我们的戏剧创作应该充分了解和尊重各个地方的民风习俗,这样是丰富村民精神娱乐和传播国家政策的基本前提.

3.2 小戏小品创作的策略

3.2.1 挖掘川东红色文化,增强地域文化自信

作为川东革命老区,每个角落都留存着红色的印记.习近平同志在中国人民革命军事博物馆参观“铭记光辉历史 开创强军伟业——庆祝中国人民解放军建军90 周年主题展览”时强调:人民军队在党的领导下不断从胜利走向胜利,为民族独立和人民解放,为国家富强和人民幸福建立了彪炳史册的卓著功勋.人民军队砥砺奋进的90年,凝结着坚定理想信念、优良革命传统、顽强战斗作风,是我们宝贵的精神财富.我们要铭记光辉历史、传承红色基因,在新的起点上把革命先辈开创的伟大事业不断推向前进,鼓舞激励广大干部群众和全军广大指战员坚定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制度自信、文化自信,努力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为把人民军队建设成为世界一流军队而不懈奋斗.“红色基因”将优秀光荣的红色文化一代一代传承下来,传承的是内容和思想.

川东红色文化是川陕苏区红色文化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川东地区也是全国第二大苏区——川陕革命根据地的中心地带.这里遗留下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刘伯承、张爱萍、王维舟、李中权、魏传统等光荣事迹,铭记了宣达战役、营渠战役、万源保卫战等胜利丰功伟绩,这些红色的文化值得中华儿女代代相传.[2]对于这些红色事迹,我们应该铭记并且传承下去.创作者应该深入各个区县进行红色革命事迹地调查和挖掘,将其合理创作成红色故事,巧妙地创作或者穿插到乡村小戏小品中,让达州市乡村人民潜移默化地不断了解川东革命老区的历史,逐渐从内心中增强民族自信心.

3.2.2 合理使用本土方言,符合戏剧创作规律

乡村农民由于地域环境等因素的影响,使得乡村社会中更加钟情于语言而非文字.文化惠民演出的小戏小品要充分融入乡村生活,展现乡村风貌,突出地域的独特性,所表达的语言不应该趋同,即不应该全部使用中国推广的共同语——普通话.而应该求异,即在不同的方言区使用不同的方言进行表演.对于文化惠民演出的目的我们是清楚的,丰富乡村人民的业余精神生活,而其中的小戏小品更多的是为他们送去欢乐,在制造欢乐和表现语言之间就存在一个关系:可信即可乐.著名相声表演艺术家师胜杰曾说:我们创作任何一个作品,如果不深入生活,不充分了解,创作出来的作品一定是让亲历者感觉不真实的,那么欣赏者就会从心理暗示自己这是假的.这样发展的话,无论表演者的演技再精深,表演和欣赏之间都会产生隔膜,审美效果一定是达不到的.而对于亲历生活中的一个重要环节就是语言,比如达州的某乡村文艺演出的小戏小品,一般是展现达州村镇上的趣味故事,而演员如果用普通话,生活上首先就没有还原.其次,小戏小品还要突出戏剧的艺术特点,很多时候文化惠民演出的小戏小品在创作上缺乏戏剧情节的凝练,要么过于停留在生活的层面,整个小品是对一个时间段的直白的“流水帐”式地记录表演;要么就是过分追求表层的浅薄逗乐,不论是表达语言还是表现内容都较为低俗,将乡村的“土”和“低俗”混为一谈.文化惠民演出中小戏小品的创作应该是贴近现实生活、传达民众心声、针砭时弊、鞭挞邪恶、追求真理、维护正义、充分高扬自强不息精神的作品,不是简单的低俗逗乐,也不是生硬的为政府呼口号.文化惠民活动开展了这么多年,政府更多关注的是“正能力”和“主旋律”,而对艺术性较为忽略,所以很少能看到构思巧妙、发人深省的小戏小品优秀作品.更多的是插科打诨、浅薄庸俗的滑稽笑剧,缺少从心灵深处汲取的智慧.在这种小戏小品中,更多描写的是乡村农民的家庭问题或者农民工作中的矛盾,通过乡镇干部出面化解,最终从矛盾重重到圆满解决.这样的剧情过于千篇一律,虽然很接地气,但是缺乏创新性,艺术性上亟待提高.

3.2.3 基于生活现实考虑,提升乡村发展意识

戏剧是一门综合性的艺术,除了具有审美性,其实还具有现实性和教育性.因此,在乡村振兴的过程中,道路、桥梁和生活环境等物质方面的建设发展是必要的,而乡村农民个体思想意识的发展也是格外重要的,它间接而深刻的影响着乡村的可持续发展.在思想意识的引领中,“文化惠民”“文艺汇演”“送戏下乡”等活动中各种艺术都是在潜移默化中以审美欣赏的方式引导着乡村人民思考.比如小戏小品就是用具有乐趣生活片段的表演批判生活中错误的陈旧传统、赞扬正确的社会风气和政治制度,所以小戏小品作为下乡惠民演出中的一种必不可少的艺术形式.基于它的艺术功能和艺术特征,在这类小戏小品的创作中,需要充分从乡村生活的现实出发,结合国家的相关政策,引导人们的发展思维,这样创作出的小戏小品可信、可触、可见,进而可乐.我们要明确一个观念,戏剧创作一定要有群众基础,这样的戏剧才会更容易被群众接受.如果远离现实生活,就不太符合群众的现实需求,甚至让群众产生反感.[3]近代戏剧确实有政治宣传的作用,但是政治宣传和呼口号之间一定是有差别的,如果一味的去追求为政治摇旗呐喊,不但降低了戏剧的艺术品位,还会让相关政策在乡民心中起反作用.

在当下这样一个互联网的时代中,评判的准绳应该参考群众的审美和需求.创作发展策略中可思考建立互联网视频平台,将本乡本土的一些小戏小品放在网上,小戏小品创作者可以利用手机用户的欣赏数量对小戏小品的艺术创作方向做一个参考.建立的创作团队,可以分为专业团队和非专业创作团队,两者相互弥补不足之处,以翼创作出广大群众喜爱的小戏小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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