筑牢长治久安的制度根基

黄苇町

党的十九届四中全会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坚持和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以下简称《决定》）立足现实，提出了十三个“坚持和完善”，为未来党的建设和国家的发展确定了基调。这十三个“坚持和完善”有很多亮点和要点，需要我们深刻把握、准确理解。

坚持和完善党的领导制度体系，提高党科学执政、民主执政、依法执政水平

这部分最大的亮点是第一次把“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主题教育上升为一项全党必须长期坚持、而且是摆在党的领导制度体系中第一位的制度。在纪念建党95周年大会上，习近平总书记第一次向全党郑重发出“不忘初心、继续前进”的号召。在2018年1月5日的省部级主要领导干部研讨班开班式上，他再次强调，只有“弄清楚我们从哪儿来、往哪儿去，很多问题才能看得深、把得准”。建立不忘初心、牢记使命的制度，就是要推动全党恪守党的性质宗旨、理想信念、奋斗目标，使我们党永葆先进性纯洁性，永远得到人民的衷心拥护。

为什么把“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作为党的领导制度体系里摆在第一位的重要制度？因为，作为长期执政的世界第一大党，面临的最大课题，就是怎样始终走在时代前列，成为得到人民拥护、经得起各种风浪考验、始终朝气蓬勃的马克思主义执政党。而一个党执政时间越长，离出发点越远，不忘初心的难度就越大;党员数量越多，管党治党难度越大;掌握资源越多，反腐倡廉难度越大。今天的绝大多数中国人，都是通过亲身感受而不是通过历史课本来认识我们党和党的干部的，他们更会用身边那些党员领导干部的言和行来对比，看谁说的是真话，谁说的是假话;哪些是真做，哪些是做样子。而人民对党的信任，本质上是对党的各级领导干部的信任;党在人民群众中的形象，也是以每个领导干部的人格魅力来体现的。如果说“打天下者坐天下”，共产党人可以靠他们的赫赫战功，靠他们在血与火考验中形成的胆识和魅力，靠党的优良传统的长期熏陶，成为新中国当之无愧的领导者。那么，在党执政70年后的今天，新一代领导干部靠什么获得中国人民的继续认可？只能靠我们始终紧扣“为了谁”和“依靠谁”的问题，坚持和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在比过去更复杂的情况下引导中国走民族振兴、人民幸福之路，才能筑牢党长期执政最可靠的阶级基础和群众根基。

坚持和完善人民当家作主制度体系，发展社会主义民主政治

这部分的核心是要确保人民依法通过各种途径和形式管理国家事务，管理经济文化事业，管理社会事务。最大亮点是再次强调协商制度的独特优势。

协商民主是我们党领导人民有效治理国家、保证人民当家作主的重要制度设计，它同选举民主相互补充、相得益彰，丰富了民主形式，拓展了民主渠道，深化了民主内涵。2019年4月，中共中央委托中央统战部召开党外人士座谈会，就四中全会主题征求意见;9月25日，習近平总书记亲自主持召开座谈会，听取各民主党派、全国工商联和无党派人士对全会《决定》征求意见稿的意见。与会党外人士提出了很多有价值、有见地的意见和建议，总书记要求对来自党内外的意见“能吸收的尽量吸收”。社会主义协商民主是中国社会主义民主政治中独特的、独有的、独到的民主形式。所谓独特，就是我与你不同;所谓独有，就是我有你没有;所谓独到，就是我能你不能。加强协商民主建设，有利于扩大人民群众有序政治参与、更好实现人民当家作主的权利，有利于促进科学决策民主决策、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有利于化解矛盾冲突、促进社会和谐稳定。党的十九届四中全会后在上海考察的习近平总书记强调，人民民主是一种全过程的民主。什么是全过程民主？就是所有的重大立法决策都是依照程序，经过民主酝酿，通过科学决策、民主决策产生的。实践充分证明，中国式民主在中国行得通、很管用。

坚持和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治体系，提高党依法治国、依法执政能力

这部分的突出亮点是强化了四个方面的举措：一是健全保证宪法全面实施的体制机制。宪法是国家的根本大法，它有两大特点：第一，它是党领导制定的。宪法的历次修改，无论是大修、中修，还是小修，都是由党中央提出修宪建议，通过人大常委会成为修宪草案。第二，宪法原则、宪法规范等都是经过人民代表大会的法定程序通过的，是建立在人民利益、人民愿望、人民意志之上的。坚持和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法治体系，是与坚持和完善党的领导制度体系，坚持和完善人民当家作主制度体系紧密联系在一起的。二是完善立法体制机制。十八届三中全会决定推出的一系列改革举措，涉及现行有效法律就有130多部，占了242部现行法律的大多数，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法治体系已经基本形成。三是健全社会公平正义法治保障制度。公平正义是法治的生命线。总书记强调，必须从新时代我国社会主要矛盾深刻变化的战略高度，坚持法治建设为了人民、依靠人民，通过严格执法、公正司法，努力让人民群众在每一项执法决定、每一个司法案件中感受到公平正义。四是加强对法律实施的监督。保证行政权、监察权、审判权、检察权得到依法正确行使，保证人民群众的合法权益得到切实保障。

坚持和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行政体制，构建职责明确、依法行政的政府治理体系

转变政府职能是行政体制改革的核心，也是处理好政府与市场关系的关键。李克强总理在谈到公权力和私权利的差别时曾说：“私权利法无禁止即可为，公权力法无授权不可为。”这是法治政府最基础的原则。公权力是什么权力？是一个社会为了维持正常运转，每个人必须让渡出自己的一部分私权利来维持公共的需要，而且要受这种公权力的制约。同时这种权力本身也必须受到制约。任何一种公权力，一旦失去制约失去控制，都必然会导致滥用、导致腐败。而一个重要的制约措施，就是公权力的行使必须得到授权，也就是于法有据。

坚持和完善社会主义基本经济制度，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

这部分最大的亮点是进一步丰富了社会主义基本经济制度。多年来，我们一直把公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作为基本经济制度。这次《决定》把按劳分配为主体、多种分配方式并存和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与公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并列为社会主义的三项基本经济制度。这就从过去主要从所有制角度认识基本经济制度的特征，发展到从生产、流通、分配全过程来丰富基本经济制度，标志着我国社会主义经济制度更加成熟、更加定型。

公有制和按劳分配为主体，是社会主义制度不同于资本主义制度的重要特征，而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是重要的中国特色。改革开放40多年来，中国一直持续推进国有企业改革，强调国企没有天然优势，只有切实增强竞争力、创新力，在市场竞争中大浪淘沙、优胜劣汰，才能真正确立和发展自身的优势。无论国内市场还是海外市场，都要遵循这个原则。

全会还重点讨论了不断健全完善各种所有制经济公平竞争、共同发展政策制度的问题。强调要健全支持民营经济、外商投资企业发展的法治环境、产权保护制度，加强和改进反垄断、反不正当竞争执法，建立知识产权侵权惩罚性赔偿制度，推进各类产权得到全面依法平等保护。要建设更高水平开放型经济新体制，实施更大范围、更宽领域、更深层次的全面开放。2019年11月7日，国务院发布《关于进一步做好利用外资工作的意见》，提出全面取消在华外资银行、证券公司、基金管理公司等金融机构业务范围限制。这将为各国的投资者提供更大的市场机遇和发展空间。总之，实施更深层次的开放，就是要推动贸易和投资自由化便利化，促进内外资企业公平竞争，打造市场化、法治化、国际化的优质营商环境。

坚持和完善繁荣发展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的制度，巩固全体人民团结奋斗的共同思想基础

这方面的亮点也很多。一是把坚持马克思主义在意识形态领域指导地位的根本制度，放在五项重点任务的第一位。习近平总书记曾在2013年的全国宣传思想工作会议上，深刻阐明了中心工作和意识形态工作的定位和关系，他说：“经济建设是党的中心工作，意识形态工作是党的一项极端重要的工作。经济工作搞不好要出大问题，意识形态工作搞不好也会出大问题。”因此，我们每个同志都要保持高度的政治敏锐性，在事关党和国家命运的政治斗争中，在政治原则和大是大非问题上，做到守土有责、守土尽责。二是强调发展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广泛凝聚人民精神力量，是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深厚支撑。《决定》强调建立健全把社会效益放在首位、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相统一的文化创作生产体制机制。三是提出要健全人民文化权益保障制度。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是我们一切工作的出发点和落脚点。”要“保证公民的经济、文化、社会等各方面权利得到落实，努力维护最广大人民根本利益，保障人民群众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追求”。其中不仅谈到了经济权利、社会权利，还提到文化权利。而保障人民文化权益，加强现代公共文化服务是重要一环。

坚持和完善统筹城乡的民生保障制度，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

《决定》在这方面的亮点最多。一是强调城乡统筹。“城乡统筹”是非常有新意的一个提法，它应当是未来一段时期内我国民生制度建设的一个主要着力点之一。二是强调坚守底线。要对普惠性、基础性、兜底性的民生工程进行重点建设，要着重保障群众的基本生活需要。三是强调基本民生。这里重点讲了四个方面：一要坚持更高质量的就业。对政府来说，民众有充分的就业，是实现社会稳定、推动社会发展的重要保障。二要构建服务全民终身学习的教育体系。《决定》指出，解决我国城乡7.7亿劳动人口的就业，最根本的是要实现高质量发展。企业有活力，劳动力素质不断提高，就业才有保障。在全社会广泛开展劳动技能培训，是一项能够获得长远利益的工程。三要完善覆盖全民的社会保障体系。习近平总书记说“老百姓关心什么、期盼什么，改革就要抓住什么、推进什么”。但总书记也强调，“这些不是靠敲敲锣打打鼓就能够实现的，而要付出长期艰苦的努力”。四要解决相对贫困问题。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后，区域性贫困、绝对贫困这个问题就解决了，将来重点是解决相对贫困问题。相对贫困还会长期存在，需要通过打赢脱贫攻坚战，为未来减少相对贫困探索经验，建立一套比较好的体制机制。

坚持和完善共建共治共享的社会治理制度，保持社会稳定、维护国家安全

社会治理是国家治理的重要方向，《决定》作出了不少新论断，提出了不少新要求。要建设人人有责、人人尽责、人人享有的社会治理共同体，完善党委领导、政府负责、民主协商、社会协同、公众参与、法治保障、科技支撑的社会治理体系。这是2019年1月习近平总书记出席中央政法工作会议时提出的，其中有三句话是全新的，一是把民主协商正式放到体系内，二是科技支撑的地位进一步强化，三是提出社会治理共同体概念。

另外，对社会治理的一些具体领域要求更高了。比如《决定》对建设更高水平的平安中国，在人民内部矛盾化解、社会治安、公共安全等其他方面都提出了新要求。《决定》还强调，社会治理的根基在基层，基层不稳，基层没有生机和活力，社会治理就没有前途。所以要把人力、物力、财力、技术等更多地向城乡基层、向社区转移。总书记强调，群众工作是我们党的优良传统和政治优势，要推动形成党委领导、政府主导、综治协调、各部门齐抓共管、社会力量积极参与的社会治安防控体系建设工作格局。

堅持和完善生态文明制度体系，促进人与自然和谐共生

生态文明建设是关系中华民族永续发展的千年大计。这部分的一个突出亮点是“要实行最严格的生态环境保护制度，全面建立资源高效利用制度，健全生态保护和修复制度，严明生态环境保护责任制度”。从“大气十条”、打赢蓝天保卫战三年行动计划，到水污染防治行动计划、土壤污染防治行动计划，再到坚决打好污染防治攻坚战，我国的生态治理体系实现了由粗放到严密的历史性转变，生态保护监管的制度化、规范化、法治化建设不断增强。而且在制度设计的理念上也开始避免“碎片化”，摒弃了就山治山、就水治水、对着天空治污染的旧思路，从顶层设计入手构建制度的四梁八柱，进而形成源头严防、过程严管、后果严惩的治理体系。

坚持和完善党对人民军队的绝对领导制度，确保人民军队忠实履行新时代使命任务

全会提出，党对人民军队的绝对领导是人民军队的建军之本、强军之魂。要坚持人民军队最高领导权和指挥权属于党中央，健全人民军队党的建设制度体系，把党对人民军队的绝对领导贯彻到军队建设各领域全过程。

坚持和完善“一国两制”制度体系，推进祖国和平统一

全会提出，“一国两制”是党领导人民实现祖国和平统一的一项重要制度，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一个伟大创举。但也必须看到，当前全球发展深层次矛盾日益突出，危害我国主权安全的风险挑战、危害我国核心利益和重大原则的风险挑战，都不同程度存在。2019年11月14日，国家主席习近平在巴西利亚出席金砖国家领导人第十一次会晤时，就当前香港局势表明中国政府严正立场。习近平指出，香港持续发生的激进暴力犯罪行为，严重践踏法治和社会秩序，严重破坏香港繁荣稳定，严重挑战“一国两制”原则底线。止暴制乱、恢复秩序是香港当前最紧迫的任务。他讲了三个“坚定支持”：我们将继续坚定支持行政长官带领香港特别行政区政府依法施政，坚定支持香港警方严正执法，坚定支持香港司法机构依法惩治暴力犯罪分子。还有三个“坚定不移”：中国政府维护国家主权、安全、发展利益的决心坚定不移，贯彻“一国两制”方针的决心坚定不移，反对任何外部势力干涉香港事务的决心坚定不移。

坚持和完善独立自主的和平外交政策，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

习近平主席在中法建交50周年纪念大会上郑重地说：“拿破仑说过，中国是一头沉睡的狮子，当这头睡狮醒来时，世界都会为之发抖。中国这头狮子已经醒了，但这是一只和平的、可亲的、文明的狮子。”自己过得好，也要让别人过得好。他形象地引用了一句哈萨克斯坦谚语，就是“吹灭别人的灯，会烧掉自己的胡子”，不能以牺牲他国的利益来谋求自己的发展，而要通过合作共赢，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这些都体现了一个大国领袖的大智慧、大气度、大担当。党的十八大以来，总书记频繁出访，与很多重要国家建立了戰略伙伴和经济合作关系，促进了互利共赢，打破了西方敌对势力遏制我国的图谋。

坚持和完善党和国家监督体系，强化对权力运行的制约和监督

这部分的亮点，是突出强调三点：一是“党统一领导”。整个监督体系要置于党的领导之下，纪委和监察委合署办公，各级监察机关负责对所有行使公权力的公职人员予以监察监督。二是“全面覆盖”。不仅要对公职人员进行监察全覆盖，而且对公权力行使的各个领域、各个方面、各个环节、各个阶段也做到监督全覆盖。包括非公务员的村干部，股份制企业、民营企业的高管、财务、营销人员等，从而实现监督工作和多种所有制并存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全面对接。三是“权威高效”。强调监督必须具有权威性和高效率这两个特点，并使之更加完备、成熟和定型，产生更好的治理效能。

（作者系求是杂志社研究员）

责任编辑：李贵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