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游与农业融合效应的形成机理与演化周期研究——基于自组织理论分析视角

黄明元，刘 林

（1.嘉应学院 经济与管理学院，广东 梅州 514015；2.嘉应学院 财务处，广东 梅州 514015）

一、引言

农业旅游是旅游与农业融合的产业形态，国外学者对旅游与农业的融合效应的研究集中在经济效应、生态效应与乡村文化效应等方面。经济效应研究方面，Arie 等（2000）[1]通过研究以色列的农业旅游，认为产生了极大的经济效益，推动了农村全面发展。大多数学者认为旅游与农业的融合对发展经济的影响是正面的，但Hussey（1989）[2]认为对当地的经济发展产生积极影响的同时，导致环境受到污染等负面影响。文化效应研究方面，Hohnholz（1994）[3]认为发展观光农业与保护文化传统在某种程度上是相互矛盾的。国内研究的关注重点在农业旅游效应评价方面。徐峰（2000）[4]提出了观光农业资源评价的综合指标体系，将其资源评价分为农业资源评价、观光资源评价、生态评价、效益评估四个方面；刘佳雪（2012）[5]对南京江心洲的农业旅游耦合效应的实证研究。国内外学者对旅游与农业融合效应的研究成果比较丰富，但是较少对其融合效应的生成机理、演化规律进行系统研究。对效应形成的生成机理、演化规律的研究有助于把握融合过程不同阶段的发展规律，为农业旅游科学发展提供理论指导，为农业旅游决策实践服务。

二、旅游与农业融合的动力

旅游与农业融合系统的演化过程具有开放性、远离平衡态、产业融合的非线性作用、涨落等自组织特征[6-8]，并且旅游与农业融合是系统自组织与他组织共同推动的结果，具有双动力特征[9]。

（一）旅游与农业融合系统的动力之一——自组织力

旅游与农业融合系统是其相互作用、相互影响的旅游子系统和农业子系统组成的复合系统。其融合系统是竞争与协同的统一体，自组织动力来自于系统内部各子系统（或要素）之间的竞争与协同[10-11]。根据生态学理论，本文以两种群的Lotka-Volterra 模型为基础构建旅游与农业融合系统自组织的动力模型[11-13]。

式（2）中：m 为旅游XA的成长系数；n 为农业XB的成长系数；M 为旅游XA的最大发展潜力（或最大环境资源，即生产性资源和市场性资源，下同）；N 为农业XB的最大发展潜力（或最大环境资源，即生产性资源和市场性资源，下同）；α（0＜＜1）为农业XB对旅游XA的竞争系数（或互惠系数）；β（0＜＜1）为旅游XA对农业XB的竞争系数（或互惠系数）；dXA/dt 为旅游子系统的演化速度（或旅游环境资源增长率）；dXB/dt 为农业子系统的演化速度（或农业环境资源增长率）。

对于上面的动力模型，当α＜0，β＜0 时，式（1）与式（2）为旅游与农业的竞争模型，当α＞0，且β＞0 时，式（1）与式（2）为旅游与农业协同合作模型。

旅游XA与农业XB的子系统的演化速度（或环境资源增长率），dXA/dt=dXB/dt=0 时，旅游与农业的演化速度环境资源显现相对稳定的状态。即：

式（3）与式（4）为旅游与农业融合的等值线，解其等值线方程，得其稳定点（交叉点）为（XA，XB）：。当α＜0 时，且β＜0 时，式（1）与式（2）为旅游与农业的竞争模型，则XA=＜M，XB=＜N；当α＞0，且β＞0 时，式（1）与式（2）为旅游与农业协同合作模型，则：XA=＞M，XB=＞N。

（二）旅游与农业融合系统的动力之一——他组织力

政府在推动旅游与农业融合过程中，主要发挥制度供给的作用，采用经济手段、行政手段与法律手段等，通过政府对旅游与农业融合活动进行干预，推动和影响资金、土地、人力资源等各种社会资源在农业旅游产业中的分配，以达到实现政府的政策目标的目的。

综上所述，旅游与农业的融合是通过旅游与农业的产业特点、竞争压力对规模经济的追求、自身产业技术扩散特征、旅游市场需求等自组织力与政府管制的他组织力协同作用，共同催生旅游与农业的产业融合（见图1）。

图1 自组织力与他组织力协同催生旅游与农业融合示意图

三、旅游与农业融合效应的的形成机理

农业与旅游业的融合过程，也是其经济效应、文化效应与生态环境效应的形成过程。其融合过程如图2 所示。

图2 旅游与农业融合系统演化及其效应形成机制图

随着技术与经济的进步，原有旅游与农业的产业结构已不适应发展的要求，逐步出现失稳状态。从有序演化规律来看，微涨落出现在旅游与农业两个产业结构系统发展过程中，由于相对稳定性，微涨落这样的量变还难以成为打破原有产业结构系统固有秩序的动力，伴随微涨落累积，旅游与农业产业结构将逐步处于高度的不稳定性状态，微涨落在两个原有产业系统失稳的临界点上被累积成巨涨落，巨涨落将催生原有产业结构融合演化成产业新业态，即农业旅游产业新业态。自组织系统在完成有序演进过程中，需要来自外界的他组织力支撑的。

旅游与农业融合的经济效应、社会文化效应与生态环境效应之间是相互促进、相互制约与相互影响的复杂的非线性演化过程[14]。农业旅游产生经济消费直接为当地产生直接经济效益，其产业关联效应带动交通运输、旅行社等行业发展，促进旅游与农业的产业结构升级，推动社会经济发展，产生经济效应；促进参与旅游与农业融合开发的居民生活方式改变，促进旅游地文化变迁，提升农村整体形象，产生社会文化效应；农业旅游活动与农村人居环境、环境容量紧密相连，其融合或得到改善或受到破坏，产生生态环境效应，力避负环境效应产生。

四、旅游与农业融合演化周期及其效应分析

（一）旅游与农业融合的动态演化周期

借鉴企业生命周期理论，将旅游与农业融合过程分为无融合阶段、竞争融合阶段、协调融合阶段、共振融合阶段、衰退再造阶段，融合周期到了衰退再造阶段不是其演化的结束，经过再造与创新，又可以回归到再协调融合阶段、再共振融合阶段、再衰退再造阶段，这个过程不是简单的回归，而是在一个全新起点上的回归，周而复始，是动态演化过程（见图3）。

图3 旅游与农业融合动态演化周期示意图

（二）旅游与农业融合动态演化周期不同阶段及其效应

根据上文的竞争与协同模型，将式（3）、式（4）环境资源等值线在数学平面坐标系进行描绘，由于模型中的参数值取值的不同，就存在以下五种情况。

图4 旅游XA、农业XB无融合状态相位图

由于旅游子系统融合等值线M-XA+αXB=0 在农业子系统等值线N-XB+βXA=0 的下方，处于无融合状态。旅游与农业融合系统内各要素没有形成有序结构，处于无序的远离平衡态状态。旅游与农业的子系统都需要从外界吸取物质能量与非线性作用，使其形成巨涨落状态，才能逐渐瓦解原来的无序状态，融合系统才能进入一个全新的演化阶段。这个阶段自然无融合效应。

图5 旅游XA与农业XB处于竞争融合状态时的相位图

旅游与农业环境资源等值线将矩形OMLN 划分为4 个相位，M-XA-αXB=0（旅游环境资源等值线）的上、下方分别是dXA/dt＜0、dXA/dt＞0；N-XB-βXA=0（农业环境资源等值线）的上、下方分别是dXB/dt＜0、dXB/dt＞0。没有他组织力干预情况下，处于竞争融合阶段，当XA环境资源占有量M 不断增大，且对农业产业XB竞争力度β 就越大时，旅游产业XA在产业融合中获得更多效应；农业XB也一样，反之则反。此阶段，产业融合形成新产业业态即农业旅游业态，旅游对农业农村的影响开始显现，带动了当地社会经济发展，产生了一定的经济效应。随着旅游开发与旅游消费的深入，当地社会文化生活方式、生态环境也随着改变，农业旅游在显现经济效应同时，也产生了文化效应与环境效应，但由于竞争与在没有他组织力干预，其文化效应与环境效应既可能是正效应，也可能是负效应，如对当地文化资源保护不力、旅游开发不注重生态环境的保护等。

图6 旅游XA与农业XB处于协调融合阶段的相位图

融合系统自组织力的自动适应社会环境对其的要求及他组织力的干预，旅游XA与农业XB在各自环境资源容量范围内某一个特定值上取得和谐发展的可能，当M 与N 越大且α 与β 越小时更利于其和谐融合发展。此阶段产业融合的经济效应进一步增大，文化效应、生态环境效应显现出负效应减少或出现正文化效应与正生态环境效应。

4.共振融合阶段。协调融合阶段充分发展后，进入共振融合阶段。根据竞争与合作模型，当α＞0，且β＞0 时，为协同合作模式，此时其稳定点（交叉点）为：XA=＞M，XB=＞N。此阶段产业融合系统发展到了极限，农业旅游已趋成熟，经济效应、文化效应、生态环境效应都达到最大化。融合系统对要素利用达到极限，两个产业子系统的关系从最初相互促进逐渐向相互排斥转化。

5.衰退再造阶段。产业融合系统经历共振融合阶段的充分发展后，开始出现相互排斥倾向，农业旅游发展速度出现负增长，同质化严重的农业旅游企业将出现淘汰或衰退状态，农业旅游进入衰退时期；通过他组织介入，社会资源环境及其他经济自组织的协同，旅游与农业融合开始重新再造，新形态的农业旅游开始缓慢复苏，旅游与农业融合系统演化进入下一个周期。接着就是再协调融合阶段、再共振融合阶段、再衰退再造阶段，一个周期接着一个周期，周而复始地动态演化。

五、协同促进旅游与农业融合发展的策略

旅游与农业融合应发挥应根据融合系统的自组织特征，发挥他组织对自组织的引导作用，形成他组织与自组织协调配合促进农业旅游发展。

（一）加大旅游与农业融合系统的开放力度

旅游与农业融合系统开放意识淡薄与行政障碍是影响农业旅游发展的两大制约因素[15]。加大开放力度是确保产业融合系统自组织在不同演进阶段有序演进的重要保障，开放条件下不断吸取外界的负熵能够促使产业融合系统形成自组织向耗散有序方向演进。政府应该通过更一步改革开放，建立健全政府调控机制，改善营商环境，为旅游与农业产业融合系统的自组织演进注入持续的推动力。

（二）强化产业融合系统自组织与他组织的协同

离开政府监督、法律法规及政策等他组织的制约与引导，自组织演进或偏离方向或扭曲演进进程或致融合产生负效应。政府应根据宏观经济形势，在自组织无融合阶段进行产业融合的宏观规划，引导产业微观主体积极参与产业融合，配合货币政策、财政政策支持融合系统的自组织进行产业融合；在竞争融合、协调融合与共振融合等阶段建立健全法律法规、推行相应的政策规范产业融合系统自组织的有序演进，促使产业融合的经济效应、社会文化效应与生态环境效应的有机统一，使其整体效应最大化；在衰退再造阶段，政府应积极鼓励产业融合系统自组织创新再造，宏观规划产业融合系统在下一个演化周期的发展。

（三）营造与创造良好的产业融合系统自组织演进的内外部环境

竞争与协同是自组织演化的根本动力，政府应积极营造与创造有利于系统自组织竞争与协同的良好内外部环境、构建科学规范的协同互动机制，促进旅游与农业产业融合系统自组织演进进程[15]。首先，政府应积极干预和通过制度变迁，推进产业融合系统自组织非平衡态的形成，加速系统自组织竞争；其次，恶性竞争未必带来融合效应的最大化，甚至出现负效应，因此需要他组织力来干预，促进其协同，推进农业旅游产业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