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统城市公共文化空间的社会功能与治理重构
——以成都茶馆为例

2020-02-22 07:58四川美术馆四川成都610000
四川行政学院学报 2020年3期
关键词:茶馆成都空间

文/(四川美术馆,四川成都 610000)

内容提要:茶馆是与成都市民日常生活和社会生活密切联系的城市公共文化空间,茶馆多姿多彩的群文活动及其功能是城市社区发展治理制度创新和能力建设的重要组成部分,对丰富基层群众文化生活,增强群众文化自信、文化认同和获得感、幸福感、安全感,塑造和彰显巴蜀传统文化特色和成都现代都市文化内涵,激发基层经济文化创造和创新活力,提升成都形象,强化成都影响力和吸引力都具有十分积极的作用。

城市公共文化空间,是传承和积淀城市文化,体现城市特色,塑造城市形象,提升城市软实力的重要途径,也是城市公共文化服务建设的重要内容。公共文化服务是国家为满足公众的文化需求,保障公众的文化权利而向公众提供的文化服务。党的十六大明确指出,要大力发展公益性文化事业,保障人民基本文化权益、满足人民基本文化需求是社会主义文化建设的基本任务。其后,文化服务体系建设及其问题引起了政府和学界的关注。党的十九大报告强调,要完善公共文化服务体系,深入实施文化惠民工程,丰富群众性文化活动。作为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建设的基本场域和重要载体,公共文化空间建构的重要性毋庸置疑。近年来,全国各地对于城市公共文化空间建设的探索如火如荼,涌现出许多形态新颖、规模不一的新型公共文化空间,同时,线上文化领域也涌现出许多新型业态。这些文化形态满足和丰富了公众多元化的文化需求和文化生活,为公共文化服务打开了新空间,迎来了新机遇。然而,在这些新型公共文化空间蓬勃发展的同时,传统的公共文化空间又该如何因应时代的潮流进行功能转型和价值重塑从而延续其存在的意义?本文即以成都茶馆为研究对象,试图回答这一问题。

一、城市公共文化空间的社会内涵

城市由不同类型的公共空间组成。作为城市公共空间的一种重要形态,城市文化空间,从传统观念上讲主要指城市某个具有文化意义或性质的物理空间、场所、地点等。但有学者认为:“文化空间应是指一个社会群体的文化现象、文化需求和历史记忆在一定区域的空间表现以及社会成员之间在这个空间文化交往的表达方式。”因此,城市文化空间不只是单纯的物理空间,它是城市居民公共文化生活的重要载体,也是公共文化在一定区域的空间表现以及在这个区域进行文化交往的表达方式。随着经济社会的发展,公共文化空间的内涵也在不断改变,成为一个较为宽泛的概念,它可以是物理上的空间场所,也可以是虚拟的空间环境。因此,对于城市公共文化内涵的理解应该有广义和狭义之分。广义的城市公共文化空间是指城市中承载文化的环境,也是文化生成的自然环境与人文环境;狭义的城市公共文化空间是指具有文化属性的、起到文化传播作用的城市公共文化场所,比如社会型的图书馆、文化广场、博物馆等,商业型的实体书店、影剧院等,传统型的茶馆、祠庙等,新型的创意空间、艺术空间等。

城市公共文化空间类型多样、内涵深刻,具有城市其他文化产品所不具备的优越性。这些特性包括公益性、便利性、平等性和人文性。

除此之外,城市公共文化空间在文化空间的基础上更体现出它的公共性,即它更像是一个将人与人、人与社会、人与文化以及虚拟与现实连接起来的纽带,使人们在公共文化空间的群体氛围中实现个体情感的升华,促进个体对于自身和文化的认同,获得一种群体归属感和价值认同感。然而,伴随城市的快速发展,公共空间与人际交往之间的割裂,使得人们对公共文化空间的渴望和需求被价值多元化和公共性缺失所掩盖,而得不到充分的体现和尊重,表现在城市规划发展的过程中,设计者往往从城市的经济、政治和社会状况的层面来考量公共文化空间的建设,而对于如何建构城市文化空间,提高文化空间的治理效能没有给予足够的重视。事实上,城市文化空间承载着文化和人与人之间的互动,它体现出权力结构和社会关系,即不仅被权力和社会关系生产、支持,也生产着新的权力和社会关系。因此,从这个角度讲,文化空间不仅仅是城市发展的产物,它同时也是一种生产力量,参与城市的成长,是衡量城市精神世界与神圣空间的尺度。[1]

二、茶馆的公共性溯源

何为公共?以哈贝马斯为代表的学者认为,“公共”的构成要素是人们试图超越自身物质利益的斗争。以阿伦特为代表的学者认为,“公共”是由一些特殊的市民组成的,这些市民之间进行非人格的、平等的对话。以桑内特为代表的学者认为,“公共”强调形象而具体的空间,在空间里人们的穿着、交谈、举止等都传递着公共表达和公共信息。前两种观点是抽象观念层次的界定,而第三种观点则是实践层次的界定。抽象观念层次的公共领域容易导致理想化,而实践中的公共领域则是真实交往的展现。而茶馆正是这样一种真实交往发生的场域。正是人们在茶馆里的交往,建构了日常生活的公共性。

公共空间和公共生活是地方文化的最好展示。茶馆在我国有一千多年的发展历史,最早可以追溯到我国的隋唐时期。据考察,茶馆起初主要是服务于士大夫和文人。随着社会的发展,到明清时期已经遍及民间和基层劳动大众中,成为人们休闲娱乐的重要场所之一。对于成都文化来说,茶馆早已成为一张闪亮的“名片”。成都茶馆是成都居民生活、娱乐、休闲的重要组成部分。在成都,各个层次的人群都有饮茶喜好。成都茶馆之多、其茶馆文化之独特、茶馆服务之大众化、接纳各阶层顾客之包容性、人们在茶馆里所待的时间之长、茶馆与居民日常生活联系之紧密,是中国任何其他城市都不可比拟的。[2]

成都茶文化和茶馆的发展得益于成都市民宽容好客、自在的习性和城市的历史文化。成都茶馆历史悠久,唐朝的《茶经》中有“蜀妪做茶粥卖”的记载,唐宋时茶馆便已形成,并逐渐兴盛,遍布大街小巷。据晚清宣统年间傅崇矩所著的《成都通览》记载,1909年,成都有街巷514条,茶馆454家,平均每条街巷有茶馆0.88家。据1935年成都《新新新闻》报载,成都有街巷667条,茶馆599家,平均每条街巷有茶馆0.9家。1949年,在新中国成立前夕,成都市茶业同业公会记载的茶馆数目为598家。经历了1949年到1976年的各种运动和动乱后,成都老茶馆数量锐减。上世纪80年代成都大批老茶馆重新开门迎客,新茶馆如雨后春笋般开建。现在成都市区茶馆早已上万家,曾经遍布街头巷尾的老茶馆旧貌换新颜,代之以装修精致豪华的高档茶楼和特色茶房,老成都人喝茶的传统和茶馆文化也在其中传承和发扬。

尽管茶馆由来已久,但真正具有公共空间意义的茶馆却是产生于清末。在传统社会,人们议事交流,最先想到的去处就是宗祠、会馆以及同族、同乡和同业组织而不是官方机构,然而,随着近代化进程的推进,人们的活动领域日益突破了原有的圈层,不断出现的新要求和新问题已经超出了同宗、同乡和同行的范围,广大市民开始要求拥有不分行业、阶层和地域的大型公共活动空间。而茶馆由于其地理位置、空间设置、经营方式等方面能够满足人们对公共生活的需求,而成为一个重要的公共空间。也就是从那时开始,成都茶馆的社会功能远远超出了传统意义上仅作为休闲场所供众人饮茶消渴的功能,它既是人们日常生活的休闲娱乐空间、戏曲文化传播空间,还具有商业空间和政治空间的多重性质,从而成为体现本土文化的全方位、多功能的公共文化空间。在茶馆里,大众文化与地方政治、经济相互交织、相互影响,体现出茶馆社会角色的复杂性和多元性。

在城市,茶馆的公共性首先体现在它的选址上。茶馆的选址非常重要,要能够产生对人群的集结力,因此,茶馆往往设在街区的交往中心。比如大的街道和市场都开设有茶馆。过去的茶馆大多会利用公共空间和场所,尽可能地扩大到公共的街沿。这种最大化利用公共空间的传统一直延续到了现在。传统茶馆的总体风格都讲究简便和随意,社会三教九流聚集,传播市井文化,空间环境与传播内容常与街巷生活融为一体,具有最广泛的社会基础。其次,茶馆的公共性还体现在,它给人们的活动提供了一个从私人领域到公共领域的场所。人们一旦进入茶馆,都会成为观察别人也被别人观察的对象,在人与人彼此的交流中传递出日常生活的公共性。再次,茶馆具有社会、文化、政治等角色,通过茶馆能够帮助我们从微观角度深刻理解茶馆行业在地方经济中扮演的角色和发挥的作用,对认识中国城市经济社会发展以及与中国政治之关系都有所裨益。

三、茶馆作为传统城市公共文化空间的社会功能

老舍曾说过:“茶馆就是一个小社会,这里三教九流,无所不有,天地玄黄,共存俱在。”成都茶馆作为人际交往的场所,既充当着茶文化知识传承的载体,又是人们怡情养性之地;既是大众信息传播的渠道,又是各种民事活动的交流地。随着社会的发展,茶馆这一公共文化空间日益凸显出全方位、多功能的鲜明特征。在这一过程中,其原有的传统功能在弱化,而一些功能又得到强化并从中生发出新功能。

(一)休闲功能

目前学术界对于休闲的内涵和外延并没有统一的界定,但总体上可以从三个方面来理解。首先,休闲是一种活动,是人们在闲暇时间内所自愿从事的各种非工作性质的活动。其次,休闲是一种心理体验,与人的主观态度相关,表现为人的精神状态。最后,休闲是一种自由状态。不仅仅是自由支配闲暇时间,更指人们在精神上的一种无拘无束的状态。

成都人“闲逸”的生活方式早已得到国人公认,工作之余或周末一家人或好友相约去茶馆坐坐非常平常。过去人们还有一大早起床后去茶馆“吃早茶”的习惯,“一从铺盖窝里爬出来,他们便纽扣也不扣,披了衣衫,趿着鞋子,一路呛咳着,上茶馆去了。有时候,甚至早到茶炉刚刚发火”[3]。普通市民常去休闲喝茶的地方是文殊院、百花潭公园、人民公园鹤鸣茶馆等露天茶座。在那里,参天大树下、灌木丛中或小溪边随意摆放着木桌、竹椅、铜壶,要钱的、掏耳朵的、算命的、擦鞋的、卖豆花的、卖报的在散坐的茶客间穿来穿去,凸显着古朴的氛围。可以说,茶馆已成为成都人休闲生活的重要场所。茶馆的休闲功能可见一斑。

在成都本土市民的眼中,茶馆也是麻将馆的代名词。麻将是成都市民最喜爱的娱乐方式之一,这些开麻将馆的茶馆,俗称“清茶馆”,是普通市民常去之处。现在,许多小区都开有兼麻将功能的茶馆。每当饭前饭后时光,同一社区或者常常走动的亲朋好友就去这样的茶馆。人们去茶馆的目的,有的是为了打发时间、找人聊天交流,有的是巩固既有的社会关系网络或者是开发新的关系网络。人们一边拉着家常,一边搓着麻将,熟人社会中人与人的感情,就在小小的公共空间中得以巩固和发展。

(二)人际交往和信息传播功能

闲聊是茶馆最具魅力之处。闲聊是社会交往的一种形式。茶馆以其公共性与开放性,使得身份地位、职业、年龄悬殊的各路人马从各自的社区走到一个公共空间,将各种信息汇聚到一起,将人际交往的场域扩大到更广阔的场景中,从而实现信息的交流。闲谈从本质上来说,是一种价值的判断,茶馆中的谈资和传言在无形中形成一种道德的约束力,因而能够在茶馆内塑造出舆论氛围,这种舆论氛围影响个人的价值取向,又会渗透到周边社区,成为制约社会行为、社区生活舆论的资源。在古代,茶馆就是当时社会上最重要的信息交流场所,茶客素有“茶轮”和“喊茶钱”的习惯,此习俗一直沿用至今。“茶轮”即经常到茶馆聚会的好朋友轮流买单;“喊茶钱”即大家争着为刚进来的一个熟人付茶钱,或刚进来的一个人为已经在为茶馆的熟人付茶钱。这些习俗是人与人之间的互动交流方式。在茶馆里,三教九流各色人等一应俱全,既有关心国事、敢于时评的茶客,也有喜欢添油加醋、传播小道消息的宵小之徒,茶馆自然而然成为各种信息和舆情的集散地。之所谓:“茶馆不仅是一个日常生活空间,而且是一个公共舞台……各种新闻总是首先在茶馆里传播。”[4]

在现代城市茶馆中,传统的信息交流形式得到一定程度的创新,各类科技因素尤其是互联网技术融入到其中,构成了新型的信息交流模式。此外,在城市茶馆中,人们对信息类型的获取更加注重茶文化,一些茶馆还经常举办茶会、茶讲座,伴随着悠扬的乐曲,阵阵茶香扑面而来,加之精湛的茶艺表演,吸引着爱茶人,不仅让大家感受到了茶文化的独特魅力,也让观赏者掌握了基本的茶技、茶艺知识,同时还间接促进了茶文化的传播,即便是外国游客也为这种鲜明文化特色所吸引。

(三)娱乐与商业功能

茶馆还有一种特别的功能。为了招徕生意,确保从一定数量的茶客处获得高收益,茶馆除了卖茶水之外一般还有其他经营项目,如卖报、卖糖果糕、点酒菜、洗脚按摩、挖耳等。“清末民国时成都茶馆,有些还是袍哥组织或商业帮会聚会之地。”[5]他们在茶馆里还进行一些实物交易。上世纪90年代中期以后,随着商品经济大潮的兴起,茶馆日益成为“谈生意”的好地方,许多现代商务型茶楼应运而生。在一个个装修高档的隐秘小茶室里,客人喝着“功夫茶”、聊天、打麻将、谈生意,在这种轻松惬意的氛围中促成了一桩桩生意。

为了维持生计,进而获得更高收益,茶馆往往与民间艺术结合,使茶馆同时拥有早期的剧院、戏园的性质。其中,最常见的娱乐形式有说书、相声、评弹、京剧等表演。旧时成都茶馆经常有“板凳戏”(又叫“打围鼓”),即坐在板凳上清唱川戏,还有各种其他演出如评书、扬琴、清音、大鼓等。现代成都茶馆,还常常有川剧“变脸”和一些本土谐剧表演,有的茶馆还有大投影,常常成为世界杯期间球迷聚会、喝茶、吃饭、看球赛的好地方。市井文化的娱乐性与消闲性在茶馆中得到了充分的挖掘和表现。

(四)文化功能

公共文化空间是一个文化场所,它是一个将人与人、人与社会、人与文化连接起来的纽带和桥梁。因此,文化空间的表达不仅要注重空间内涵的赋予,还要注重空间属性的有效实现。在城市公共文化空间,文化作为人们共同性文化生活的支撑点,在当下社会人际关系松弛、人口流动性强的环境下,丰富的文化活动有利于增强社区的凝聚力,加强社区居民对社区文化的认同感和归属感。

清末民初开始,茶馆中有“打诗条子”的习惯,即文人墨客在茶馆里现场作诗或书画,张贴或悬挂在茶馆里让茶客品评欣赏,现在也仍然流行这个做法。成都文化人也特别爱“坐茶馆”。已故邓穆卿老人在《成都旧闻》书里的《成都茶馆》记载,总府街的“濯江”是民国时期许多新闻记者每天中午必集之地;始建于1923年的少城公园(即现今的人民公园)内的鹤鸣茶社是“学者名流的消遣地,谢无量、蒙文通、刘伯量、韩文畦等,几乎是这里不问寒暑的座上客”[6],也是民国时期著名的“六腊战争”主战场。上世纪90年代开始,大慈寺禅茶堂是附近省文联、科情所和《四川日报》文化人清谈之地,文化名人流沙河便是这里的常客。经常性的文人雅聚抬高了这些茶馆的名声,提升了这些茶馆的文化品质,也使一些渴望见到名师、名士的茶客趋之若鹜。

(五)民间纠纷调解功能

过去和现在,茶馆都不单纯是商业性经营场所,它和人们的日常生活紧密地联系在一起,而且已广泛渗入人们生活的各个方面,这突出地表现在它在民间纠纷调解中发挥的独特作用。有研究表明,在传统社区民间处理纠纷的过程中,中国人更倾向于通过民间力量、熟人关系进行调解,而调解的地点往往安排在茶馆里。纠纷双方都会邀请德高望重的长者或当地有影响的能人担当裁判调停裁决,而茶客也会参与其中当作看客。这种民间仲裁具有一种有制裁力量的舆论作用,其结果往往为双方心服口服。

在成都,茶馆自古以来有“吃讲茶”之说,亦作“吃碗茶”,担任调解人的是当地的士绅名流,袍哥也经常被请去做调解人,因此在“吃讲茶”活动中扮演了重要角色。所谓袍哥,是指民间恃力型的互助团体。在过去,茶馆的一个重要功能就是作为袍哥组织或行业帮会聚会、办公之地。随着现代国家司法制度的确立,茶馆袍哥文化消失了,传统的“吃讲茶”习俗也退出历史舞台,茶馆的民间纠纷评判和调解呈现出新的形式和内涵。

四、传统公共文化空间的治理重构

茶馆是与市民日常生活和社会生活密切联系的城市公共文化空间,茶馆多姿多彩的群文活动及其功能是城市社区发展治理制度创新和能力建设的重要组成部分,对丰富基层群众文化生活,增强群众文化自信和获得感、幸福感、安全感,提升党建引领能力、群众自治能力、法治保障能力、德治教化能力具有十分积极的作用。

(一)强化宣传教化,主动占据思想文化阵地

茶馆自古以来就是基层重要的思想文化阵地,是各种信息传播,各种思潮舆情沸腾的地方,过去曾经是国家权力之外的基层各种地方势力如袍哥等争夺控制的地盘。“1949年成都有176个袍哥总社和支社,……在各大街小巷的茶馆里,到处可见他们的公口,一般认为90%的袍哥以茶馆为码头。”[7]在目前社会高度信息化的背景下,作为开放式公共空间的现代茶馆更是一个信息集散地,也是城市基层发展治理的细胞载体,建议政府利用国庆节、五一国际劳动节、三八妇女节、端午节、中秋节等节日,主动策划、组织和开展各种群文活动,以群众喜闻乐见的形式推动党报党刊、主旋律电影、传统文化精粹等进茶馆,宣讲国史、党史、军史,宣传省市区经济社会发展,让群众在茶馆不仅能熟知发生在家门口的小事,更能知晓天下大事。此外,还要利用每年的“宪法宣传日”鼓励律师、法律服务工作者、志愿者等进茶馆,为群众提供公共法律服务,鼓励开展居民说事、民情恳谈、百姓议事等各类协商活动,积极化解各种矛盾,让法治文化深入人心。要利用每年的“世界环境日”大力宣传生态环境保护,激发普通群众树立生态文明理念。引导志愿者积极向社区群众提供法律帮助、心理咨询、生活照顾等服务,助力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教化于众,促进和谐社区建设。

(二)突出主题特色,彰显现代都市文化内涵

现代都市茶馆是城市重要的基层公共文化空间。如果单纯地从物理层面来考量公共文化空间的建设,不利于城市公共精神的塑造,因此,城市公共文化空间建设应在多个维度上展开和实施。要充分发挥各具特色的文化内涵和各类文化活动的独特优势,在品质化、艺术化、人性化上下功夫,用艺术的方式激发人们的审美需求,用艺术的方式丰富公共空间的文化内涵,使其在承载各类社区群体生活的同时,也传承地方文脉,促进文化交流与融合,形成稳定的地方文化秩序,并因此赋予社区居民共同的文化认同感,借此提升城市形象、强化城市的影响力和吸引力。

成都是一座传统文化与现代文化相融共生的城市,成都茶馆也因此最具多样性和包容性,传统与现代、守正与创新、怀旧与时尚等多种元素在此相遇、碰撞,各具特色。锦江区“一茶馆一主题、一茶馆一特色”实践,通过突出茶馆的主题特色,多维度塑造和彰显巴蜀传统文化特色和成都现代都市文化内涵。其中以倡导“水文化”和“孝文化”为特色的活水公园茶楼,将传统戏剧艺术和主流文化价值结合的悦来茶园、大慈雅韵茶堂,以创新创业为特色的88号青年空间创客茶馆,以志愿者服务为特色的刘家花园茶楼,以居民自治为特色的五福茶馆等,已成为社区居民喜爱的休闲、交流和文化创意空间。锦江区“一茶馆一主题、一茶馆一特色”实践经验值得总结和推广。

(三)结合文旅产业,促进成都经济发展

特色地方群众文化活动的进驻,使茶馆的品牌格调、员工素质和收入利润均得到了提高,也有助于提升城市经济活力与竞争力。近几年成都旅游收入持续高速增长。成都旅游政务网数据显示,2018年春节黄金周期间,成都市累计接待旅游总人次1575.5万人次,实现旅游收入140.3亿元,同比增长27.4%。作为经营服务场所的上万个成都茶馆,与文旅产业发展紧密结合,其构建的各类不同的文化消费应用场景,吸引了广大市民和游客,激发了基层经济文化创造和创新活力,为成都经济发展注入了新的动力。在成都的游客网红打卡地之一的双流彭镇观音阁老茶馆,大石缸、老虎灶、蜂窝煤、铝壶、瓷杯、竹椅、斑斑驳驳墙面上过往时代的文字涂鸦,无不散发着百年老茶馆的浓浓气息。文化体验成为其最大亮点,前去的游人一半都是怀旧的摄影爱好者,镜头下捕捉着川西老茶馆的独特人文风貌。茶馆常年生意兴隆,老板有不错的收入,也带动了彭镇文旅产业发展。天府广场是成都最为核心的文旅圈,其中的盖碗儿·梨园茶园也是网红。该茶园是一个能容纳80人的小剧场,每月有观众1200人左右,月销售收入近20万元。其亮点之一是长嘴壶的盖碗茶功夫表演,之二是川剧绝活“变脸”、手影、皮金滚灯等,之三是川剧戏服试穿及与演员的互动。镋钯街88号的青年空间创客茶馆是成都时尚文旅中心,它紧连太古里,年轻人进入茶馆品茗休闲,同时分享创新创业经验、模拟商业策划、项目路演。自茶馆创立以来,已开展各类活动几千场次,培训青年创业者上万人次,培育小微企业近千个,大大激发了年轻人的创新性和创造活力,也带动了创业,强化了经济的创新能力和可持续发展能力。

(四)加强队伍建设,提高群文活动水平

茶馆群文活动的组织和实施要和公共文化服务相结合,和城乡社区发展治理相统筹。群众文化活动的特点是自我参与、自我管理、自我发展。只有充分调动群众参与积极性、主动性、能动性,扩大群众表达自身真实想法和施展才华的空间,才能让茶馆的群文活动做到有益、有趣,从而增强群众的文化获得感和幸福感,增强社区成员的归属感和社区的活力、凝聚力。

经常出入茶馆的有各个阶层群体,他们中很多是具有各方面特长的热心人。有的是原机关、企事业单位、部队的管理者,还有的是退役的文艺团体专业人士,他们文化素质高,管理能力强,既有政策水平又有专业技能。尤其是一些年轻的志愿者在茶馆开展的别具一格、富有时代气息的创意活动,给茶馆带来了生机与活力,成为当代茶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社区及社区文化部门应该整合资源,充分发挥各方面力量,有针对性地聘请专业人士,把有文化、有艺术特长、组织能力强的人很好地组织起来,认真挖掘和培养,建立起一支具有多种群文活动能力的特色队伍,开展各种不同的文化艺术活动培训和辅导,传授群文活动技能,努力提高群文活动水平,真正使一个个茶馆成为人们流连忘返愉悦生活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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