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成勇
南京铁道职业技术学院 马克思主义学院,江苏 南京 210031
2020年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与时俱进地提出“四个全面”战略布局,即“协调推进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全面深化改革、全面依法治国、全面从严治党的战略布局”。用“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取代“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即是说在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基础上,开启了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新征程,向着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继续前行。
从逻辑视角审视,从“四个现代化”与“两步走”发展战略到“中国式的现代化”与“三步走”发展战略,再到“新三步走”战略安排与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有着清晰的历史生成和逻辑演进。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是全面建成小康社会逻辑演进的必然结果;在2020年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基础上,于2035年基本实现现代化和2050年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逻辑演进的未来走向。探索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的历史生成和逻辑演进,对于我们正确理解和贯彻落实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精神具有重要意义。
新中国成立后,以毛泽东同志为核心的党的第一代中央领导集体在探索中国社会主义建设道路过程中提出“实现四个现代化”与“两步走”发展战略,并进行了有益探索,其间虽经历曲折,但也取得了重大成就。这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的历史起点,也是马克思主义现代化理论的重要组成部分。
从工业化到以工业化为核心内容的现代化,体现了从传统农业社会向现代工业社会、传统农业文明向现代工业文明的转变过程。早在新中国成立前夕,毛泽东在党的七届二中全会上指出:“在革命胜利以后,迅速地恢复和发展生产,对付国外的帝国主义,使中国稳步地由农业国转变为工业国,把中国建设成为一个伟大的社会主义国家。”[1]“由农业国转变为工业国”是中国共产党人提出的建国方略。新中国成立后,毛泽东在改定的党在过渡时期的总路线表述中就提出“要在一个相当长的时期内,逐步实现国家的社会主义工业化”。实现国家的社会主义工业化是我们党一以贯之的战略目标。1954年9月,周恩来总理在第一届全国人代会上的政府工作报告中明确提出:“我国的经济原来是很落后的。如果我们不建设起强大的现代化的工业、现代化的农业、现代化的交通运输业和现代化的国防,我们就不能摆脱落后和贫穷,我们的革命就不能达到目的。”[2]这是周恩来代表党和政府第一次提出“四个现代化”的伟大构想。
在社会主义改造过程中,毛泽东于1956年4月25日发表了《论十大关系》,提出了要努力探索中国自己的工业化道路。毛泽东认为,要解决中国的工业化和现代化问题,需要同时满足两个条件:一是“走俄国人的路”,即社会主义的道路;二要“走自己的路”,即走中国的工业化和现代化的道路。在三大改造完成即我国确立社会主义制度后,毛泽东于1957年2月发表《关于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的问题》一文说:“专政目的是为了保卫全体人民进行和平劳动,将我们建设成为一个具有现代工业、现代农业和现代科学文化的社会主义国家。”[3]把“现代科学文化”列入中国现代化的整体构想无疑具有重要的理论价值。后来,毛泽东在阅读苏联《政治经济学教科书》过程中,提出要把“国防现代化”加入国家现代化的内容中,他说:“建设社会主义,原来要求是工业现代化,农业现代化,科学文化现代化,现在要加上国防现代化。”[4]由此就有了“工业现代化”“农业现代化”“科学文化现代化”“国防现代化”的“四个现代化”的初步表达。
1957年8月,周恩来在主持国务院常务会议上又提出“工业现代化”应该“包括交通运输现代化”,因此“交通运输现代化”不再被单独作为一个现代化的概念。1960年2月,周恩来在阅读苏联《政治经济学教科书》的发言中又将“科学文化现代化”改为“科学技术现代化”。由于第一个五年计划的完成和对世界现代科学技术进步新发展的重要性认识,把四个现代化的建设内容作了重新界定,突出了科学技术现代化的关键作用。由此“四个现代化”的基本内涵已清晰完整地表达出来。1964年12月,周恩来总理根据毛泽东的指示,在第三届全国人大会议上正式提出“实现国家的四个现代化”伟大任务。他说:“在不太长的历史时期内,把我国建设成为一个具有现代农业、现代工业、现代国防和现代科学技术的社会主义强国,赶上和超过世界先进水平。”[5]同时又提出实现四个现代化“两步走”设想:第一步,用十五年时间,即在一九八〇年以前,建成一个独立的比较完整的工业体系和国民经济体系;第二步,在本世纪内,全面实现农业、工业、国防和科学技术的现代化,使我国国民经济走在世界前列。这是一个凝聚了近现代以来中国仁人志士梦想的追求,更是中国共产党人“不忘初心,牢记使命”的时代使命。
“四个现代化”战略目标是以毛泽东同志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探索中国社会主义建设道路所取得的重大理论成果和实践成果,极大鼓舞了全国人民建设伟大社会主义国家的信心和热情。社会主义建设时期,对“四个现代化”的探索具有如下内涵特质:一是受当时苏联模式的影响,新中国是在计划经济体制的基础上探索社会主义现代化历史进程的。从经济逻辑看,计划经济体制是推进“四个现代化”建设的逻辑机制,具有历史必然性。虽然毛泽东提出要探索中国自己的社会主义建设道路,试图摆脱苏联模式的影响,但最终因思维之惯性和建设经验之不足而没有完全摆脱其影响。二是在相对封闭环境即对世界主要资本主义发达国家关闭大门的情形下进行的探索和实践。当时由于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对社会主义新中国采取了政治上孤立、经济上封锁、军事上打击的政策,结果我们只能在“关起门来搞建设”的情况下搞“四个现代化”建设,没能把现代化的民族性和世界性很好地结合起来。三是在动力机制上,主要是通过大规模的群众性的政治运动来进行的。由于党对“什么是社会主义、怎样建设社会主义”这一基本问题还没有完全搞清楚,因此在探索“四个现代化”建设中难免出现失误乃至挫折。从1958年“大跃进”到“文化大革命”,我国“四个现代化”建设步伐在曲折中缓慢行进。但是无论是成功的经验还是失误乃至挫折的教训,都是后来者继续前进的宝贵财富。四是既有理性又有非理性的双重属性。理性或理性精神是现代化的内在特质。以毛泽东同志为核心的党的第一代中央领导集体对“四个现代化”的探索具有显著的理性成分,但也有一定的非理性因素,如提出“在不太长的时间内,赶上和超过世界发达国家水平”,这就犯了超越现实的急躁冒进错误,结果是欲速则不达。
从总体上看,以毛泽东同志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在探索“四个现代化”过程中,虽然经历了失误乃至曲折,但在探索中所取得的理论成果和实践成就,为新的历史时期开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提供了宝贵经验、理论准备和物质基础。
“文化大革命”结束后,中国共产党重申实现四个现代化的战略目标,并根据国情和世情的新发展,对毛泽东提出的“四个现代化”进行了修正和完善。1978年12月,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作出改革开放的伟大战略决策,把党和国家的工作重点转移到经济建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上来。“中国的改革,开拓出了一条崭新的人类社会现代化道路,既迥异于西方的现代化道路,也完全不同于苏联模式的现代化道路。”[6]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进入新的历史时期。
相对于西方国家“原发型”现代化而言,中国现代化属于“后发型”现代化。邓小平对“中国式的现代化”设计,是以西方国家现代化为参照系的,但又不套用西方国家的现代化模式,而是探索既体现现代化的普遍特征又符合中国国情的现代化,即中国特色的现代化道路。1979年12月,邓小平在会见日本首相大平正芳时说:“我们要实现的四个现代化,是中国式的四个现代化。我们的四个现代化的概念,不是像你们那样的现代化的概念,而是‘小康之家’。”[7]后来又说我们要在本世纪末建立一个“小康社会”。邓小平用中国传统文化特有的“小康之家”“小康社会”概念来表达“中国式的现代化”,以区别于西方资本主义国家的现代化模式。1982年9月,邓小平在党的十二大报告中指出:“把马克思主义的普遍真理同我国的具体实际结合起来,走自己的路,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这就是我们总结长期历史经验得出的基本结论。”[8]邓小平正式提出“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命题,由此开辟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使四个现代化建设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同向而行。无疑,“中国式的现代化”是“社会主义”“有中国特色”“现代化”三者的有机结合,体现中国近现代以来社会发展的客观逻辑,蕴含着继承性与创新性、普遍性与特殊性、民族性与世界性相统一的历史辩证法。它一方面继承近现代以来中华仁人志士的价值诉求,认为实现现代化是顺应世界历史潮流的必然选择,中国只有实现现代化才能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另一方面又必须立足中国现实国情和历史文化传统,吸收借鉴西方现代化模式的合理因素,坚持社会主义道路实现现代化。中国式的现代化就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
邓小平根据国情和世情的变化,以西方国家现代化为参照系,适时地提出“三步走”发展战略构想,修正和完善了毛泽东“两步走”发展战略。邓小平在1987年的多次讲话中,提出实现四个现代化要分三步走:第一步是到1990年人均国民生产总值比1980年翻一番,解决人们的温饱问题;第二步是到本世纪末,人均国民生产总值再翻一番,人们生活达到小康水平;第三步是21世纪中叶,基本实现富强民主文明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达到中等发达国家的水平,人民过上比较富裕的生活。与毛泽东“两步走”发展战略相比,邓小平“三步走”发展战略具有下列内涵特质:一是在时间上把实现四个现代化由20世纪末向后延伸到21世纪中叶,即实现四个现代化时间增加了50年;二是在内容上体现经济、政治和文化的全面发展,其中更加注重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即由“温饱”“小康”到“比较富裕”;三是在程度上把“赶上和超过世界先进水平”修改为“到21世纪中叶达到中等发达国家水平”。可见,邓小平提出的“三步走”发展战略,立足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现实国情,瞄准世界现代化的时代走向,使我国社会主义现代化从过去的理想主义、浪漫主义走向理想主义与现实主义、理性主义三者有机结合的发展,具有很强的可行性和建设性。有学者指出:“邓小平的现代化理论必然地体现着当代中国社会主义现代化的应然逻辑。”[9]
随着人们认识的深化和实践的发展,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成为一个内涵逻辑不断丰富、外延逻辑不断拓展的创新建构过程。邓小平认为搞“四个现代化”建设要坚持“两个文明建设一起抓”,他说:“我们要在建设高度物质文明的同时,提高全民族的科学文化水平,发展高尚的丰富多彩的文化生活,建设高度的社会主义精神文明。”[10]并强调只有两个文明都搞好了,才是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只有两个文明都实现了,中国式的现代化才真正实现了。1987年10月,党的十三大第一次比较系统地阐释了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理论,确立了“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为核心内容的党的基本路线,提出“把我国建设成为富强、民主、文明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奋斗目标,勾画出经济、政治、文化“三位一体”现代化格局。其中,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大力发展生产力,为四个现代化建设奠定了坚实的物质基础。坚持改革开放为四个现代化建设提供了持久的动力机制。邓小平说:“为了实现四个现代化,我们必须坚持社会主义道路,坚持无产阶级专政,坚持共产党领导,坚持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如果动摇了这四项基本原则中的任何一项,那就动摇了整个社会主义事业,整个现代化建设事业。”[11]坚持四项基本原则是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的根本前提和政治保证。
1992年10月,江泽民以邓小平南方谈话精神为指导,在党的十四大报告中明确了我国经济体制改革的目标是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市场经济体制逐步取代计划经济体制而成为我国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基础机制。社会主义市场经济逻辑与中国渐进式的改革开放逻辑,成为推进我国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两大逻辑机制。这是中国共产党对马克思主义现代化理论的重大贡献。1997年9月,江泽民在党的十五大报告中提出“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即到建党一百年时,国民经济更加发展,各项制度更加完善;到建国一百年时,基本实现现代化,建成富强民主文明的社会主义国家。2002年11月,江泽民在党的十六大报告中作了“全面建设小康社会,开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新局面”的主题报告,并指出:“当人类社会跨入二十一世纪的时候,我国进入全面建设小康社会、加快推进社会主义现代化的新的发展阶段。”[12]党的十六大开启了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新时期,从政治文明、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三个层面着力推进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历史进程。
2007年10月,胡锦涛在党的十七大报告中把党的十三大提出的“建设富强民主文明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拓展为“建设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增加了“和谐”元素,凸显了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战略目标。2012年11月,胡锦涛在党的十八大报告中作了“坚定不移沿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前进,为全面建成小康社会而奋斗”的主题报告,不仅提出“确保2020年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具体目标,而且提出“全面落实经济建设、政治建设、文化建设、社会建设、生态文明建设五位一体总体布局,促进现代化建设各方面相协调”[13],党的十八大对推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作出“五位一体”总体布局。它是一个有机整体,其中经济建设是根本,政治建设是保证,文化建设是灵魂,社会建设是条件,生态文明建设是基础。只有坚持“五位一体”总体布局,全面推进、协调发展,才能形成经济富裕、政治民主、文化繁荣、社会公平、生态良好的发展格局,把我国建设成为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五位一体”总体布局丰富和完善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的理论体系。
综上所述,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化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实践的发展,我国社会主义现代化逐渐形成一个逻辑自洽的现代化体系。有学者指出:“邓小平的发展或现代化理论,不是单纯追求经济增长的片面的发展理论,也区别于世界上常在争论的经济主义、结构主义、人文主义等各种模式的现代化理论。它是一种从中国实际出发的,科学和人文、经济和政治、技术和人等多要素相统一的发展战略或现代化理论。”[14]从中国式的现代化逻辑演变来看,从“两个文明建设一起抓”,到经济、政治、文化“三位一体”现代化格局,到经济、政治、文化、社会“四位一体”现代化格局,再到经济、政治、文化、社会和生态“五位一体”总体布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的内涵逻辑不断丰富,外延逻辑不断拓展,既体现了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理论创新和实践创新,也彰显了党对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规律认识的不断深化,进而凸显了党对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达到一种理论自觉和实践自信的境界。
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带领全国人民沿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继续前进,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为新的历史方位,立足于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关键期,坚持贯彻新发展理念,统筹推进“五位一体”总体布局,协调推进“四个全面”战略布局,着眼于“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全面推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历史进程。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进入新的历史阶段。
经过40多年的改革开放,我国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基础和环境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在世界多极化、经济全球化、文化多元化和社会信息化的时代背景下,正视新时代中国社会主要矛盾的变化,站在接续历史新的更高起点上,党的十九大围绕新时代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历史使命,对新时代推进我国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作出新的顶层设计,提出“新三步走”战略安排:第一步,“从现在到二〇二〇年,是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决胜期”;第二步,“从二〇二〇年到二〇三五年,在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基础上,再奋斗十五年,基本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第三步,“从二〇三五年到本世纪中叶,在基本实现现代化的基础上,再奋斗十五年,把我国建成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美丽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15]“新三步走”是“三步走”发展战略“第三步”目标的细化和重构。相比较而言,一是在时间上把21世纪中叶基本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提前到二〇三五年,即提前了15年,凸显了中国速度和中国效率;二是在内涵上把“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的社会主义国家”拓展为“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美丽的社会主义国家”,增加“美丽”元素,凸显了打造美好环境和创造美好生活的价值诉求;三是在程度上把“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提升为“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强调“强国”目标,凸显了中国价值和中国力量。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在全党全国人民的接续探索中朝着更高的目标迈进。总之,“新三步走”战略安排,丰富和发展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战略思想,既体现了历史发展的延续性,又符合当下实践发展的新要求,与中华民族从站起来、富起来到强起来的历史逻辑高度契合,对动员全党全国人民齐心协力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具有重要意义。
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习近平总书记丰富和发展了我国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理论和实践。具体而言,一是坚定“四个自信”,即坚定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制度自信和文化自信。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是一个由道路、理论、制度、文化所构成的有机统一体,道路指明正确路径,理论提供行动指南,制度提供根本保障,文化提供精神动力。坚定“四个自信”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开辟了一条人间正道。二是提出贯彻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的新发展理念。我国经济已由高速增长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发展才是硬道理”,发展是解决中国所有问题的基础和关键,但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发展必须是科学发展,必须坚定不移贯彻新发展理念,努力实现物质文明、政治文明、精神文明、社会文明和生态文明的同频共振,推动社会主义现代化持续健康发展。三是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为了有效应对当前国内外前所未有的严峻风险和挑战,习近平总书记创造性地提出了“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命题。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是完善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必然要求,也是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的题中应有之义。把完善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纳入我国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总体框架中,不仅拓展和深化了我国社会主义现代化理论的内涵和外延,而且为全面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提供了可靠的制度保障。四是提出“五位一体”总体布局和“四个全面”战略布局。“五位一体”总体布局是在党的十八大报告中率先提出的,具体表现为“经济建设、政治建设、文化建设、社会建设、生态文明建设”五大建设的协调发展;党的十九大报告提出“物质文明、政治文明、精神文明、社会文明、生态文明”五大文明的协调发展。“五大建设”与“五大文明”只是表达的视角不同,其本质是一致的。“五位一体”总体布局,主要着眼于现代化建设需要重点着力的领域和所要达到的水平。“四个全面”战略布局即“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全面深化改革”“全面依法治国”“全面从严治党”,这是一个内涵丰富、逻辑严密的理论体系。它主要着眼于当前阶段的主要矛盾、亟须破解的重点难点问题。从哲学层面看,“五位一体”总体布局和“四个全面”战略布局,深化对共产党执政规律、社会主义建设规律和人类社会发展规律的认识,具有重大的理论意义和实践价值。五是提出坚持以人民为中心,促进人的全面发展和实现共同富裕。人的现代化是现代化的核心。人是国家的主体、社会的主体,也是现代化的主体。从一定意义上说,没有人的现代化,也就没有国家的现代化、社会的现代化。邓小平认为,人的全面发展,就是要在社会主义物质文明建设的基础上进一步加强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培育“四有”社会主义新人,提高全民族的思想道德素质和科学文化素质。习近平总书记提出坚持以人民为中心,把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作为奋斗目标,就是要注重推动实现物的不断丰富和人的全面发展的统一,进而推动人的全面发展和社会的全面进步。习近平总书记强调,我们要坚持“两个文明一起抓”,“保证全体人民在共建共享发展中有更多获得感,不断促进人的全面发展、全体人民共同富裕”。[16]从以工业化为核心内容的现代化转向以人的全面发展为核心取向的现代化,这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的显著特征和优势。
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理论是一个博大精深的逻辑系统,把它放到我国社会主义现代化发展史中来考察,它既是对邓小平现代化理论的历史继承和时代创新,也是引领和开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实践指南和行动方案。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在理论深化和实践探索的双重变奏中有条不紊地持续前进。
全面建成小康社会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的特有内涵,也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的阶段性目标。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是全面建成小康社会逻辑演进的必然结果。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经过新中国70多年的量变积累,已经达到了质变飞跃的阶段,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新阶段的到来就是全面建成小康社会这一关节点。2020年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具有承上启下的时代意义。
从小康社会演进逻辑看,从邓小平首次用中国传统文化“小康之家”“小康社会”概念来表达“中国式的现代化”继承和发展了毛泽东的“实现四个现代化”的理论和实践,到邓小平提出“20世纪末达到小康水平”,到党的十六大提出“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奋斗目标”和十七大提出“实现全面建设小康社会奋斗目标的新要求”,再到党的十八大提出“确保到2020年实现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宏伟目标”,最后到党的十九大提出“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其中,从“达到”到“全面建设”,再到“全面建成”“确保全面建成”,最后到“决胜全面建成”,其中蕴含着从量变到质变的累积过程。简而言之,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在改革开放的历史逻辑中沿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最终实现。全面建成小康社会是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一个重要环节,既是第一个一百年奋斗目标的落地生根,也是实现第二个一百年奋斗目标的坚实基础。2020年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奠定坚实基础,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是全面建成小康社会逻辑演进的必然结果;在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基础上,于2035年基本实现现代化和2050年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则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逻辑演进的未来走向。
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是一个重大的历史关节点,即在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基础上开启了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新征程,具有承前启后、继往开来的历史意义。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吹响了新时代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和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新的进军号。以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为起点,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由理论预设走向理论逻辑与实践逻辑相结合,这是历史逻辑的必然。中国共产党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的探索体现了历史继承性和阶段创新性的特征,彰显了历史逻辑、理论逻辑和实践逻辑辩证统一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