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绸之路上的柯尔克孜族民间乐器（下）

（接上期）

根据文献记载，柯尔克孜民族历史上曾有两种口弦琴，奥吾孜库木孜是其中之一，中亚柯尔克孜人称其为“铁米尔奥吾孜库木孜”。另一种口弦琴，音译为“旧朵奇奥吾孜库木孜”。这是一种木制条形乐器。19世纪末至20世纪初，在中亚和我国南疆柯尔克孜民族中流传，在塔里木盆地临近绿洲也使用。成熟的姑娘和小伙子们在整个地区经常使用的吹弹式口琴就已经算得上是真正的乐器了。吹弹式口琴有两种形式，一种是铁制的，带颤动舌头的马蹄铁形乐器和一种简单的用竹子做的，有时用木头做的雕刻的用具。这是德国人勒柯克于1914年春行至南疆库车时的一段文字记载，在其报告中还附了一张图片。20世纪80年代以前，在我国南疆克州境内的柯尔克孜地区偶尔还能见到这种乐器。

现在，这种木制条形乐器在民间已经难觅踪迹了。我国柯尔克孜族乐器匠人只制作金属口弦琴（奥吾孜库木孜），而且人数极为有限（全部为男性）。由于需要的人数少，价格低廉，所以没有专职工匠，也没有专门工作场所。民间工匠制作奥吾孜库木孜没有严格的材质和尺寸的规定，全凭个人经验。20世纪90年代前后，从乌恰县的伊尔克什坦和吐尔朵特口岸进口过两批苏联时期吉尔吉斯共和国制作的奥吾孜库木孜（铁米尔奥吾孜库木孜），器身用黄铜、簧片用纯钢，乐器盒子用松木制作，外形类似动物椅角，曲线流畅，上面雕刻有民族特色的纹饰，受到克州柯尔克孜人的喜爱。

四、却奥尔

却奥尔是柯尔克孜的牧笛，流行於帕米尔高原地区。管身用鹰翅膀骨制成，长短粗细大小不一，一般长约24～26mm，管径l～2mm，管两端均开口，管下端开3个按音孔，上端为吹口。演奏时，双手执管下端，口半含管口，以舌尖堵住管口的一部分形成气口，按孔吹奏，用平吹与超吹。音域可达九度，音色高亢明亮。

（一）却奥尔名称考证

在我国汉代成书的《说文解字》及在南朝的《玉篇》等古老的字书均训有：“簌，吹筒也。”簌字见诸史籍的最早记载可能是西汉史游的《急就篇》，有曰：“筑簌起居课后先。”据唐·颜师古注：“掀，吹鞭也。簌，吹筒也。”由此可见，簌乃是一种吹之可以发出音响的竹筒，作为一种有声信号，它与人们日常生活中的起居休（体闲、娱乐）食密切相关，这应该是“却奥尔”这个名称在中文典籍里的最早记载了。此外，簌还多用于古时的警戒或督役。我国古代的诸多乐器，特别是音响宏大可以远传的打击乐器或吹管乐器，大都具有通过音响、节奏来传递信息的功能，因而多被用于民事或战事。缘何古今众多字书辞典均将簌字的读音注为“秋”呢？这里面涉及一个古今声韵有变、中古反切注音与后世读音不合而导致了汉字审音注音上的失误问题，有一个古今声韵变异的考究，由于超出了本文的研究范围，故不再赘述。由此可见，簌实际乃是像贾湖骨管那样的无吹孔形制的单管边棱吹器发展到汉代才出现的一种发展了的吹管乐器，而这种变化是以音孔的增加为特征的。

从吉尔吉斯斯坦的乐器介绍网站笔者检索到关于却奥尔的一种解释：意为由芦苇管或者木头制作而成的由尾端斜吹的4～5孔的吹管乐器，根据它的不同尺寸而会有很多不同的名称，像这种在尾端斜吹的管乐器在整个中亚是非常普遍的，比如蒙古人称为“tsuur”、图瓦人称为“chuur”、哈萨克人称为“sybyzghy”、俄罗斯联邦的巴什基尔人称为“kurai”等等。而目前在我国新疆境内这种吹管乐器则主要有两种叫法：一种称为“choor”，音译有几种不同的写法：柯尔克孜族为却奥尔、北疆的图瓦人称为楚吾尔、蒙古族称为潮尔等；另一种则是哈萨克族称为斯布孜额。

据笔者调研发现：在柯尔克孜语里，choor是对所有边棱吹管类乐器的统称，根据不同的形制又有不同的叫法，如两头中通的芦苇或者木头制作的竖吹开管乐器叫“却奥尔”；陶泥制作的带哨口的吹奏乐器叫做“陶笛”；还有和中国竹笛形制相似的横吹管乐器叫做“斯布孜额”，这个名称与哈萨克族的相同但是却不是指的同一件乐器。

（二）却奥尔的制作

“却奥尔”与哈萨克族的“斯布孜额”和图瓦族的“楚吾尔”的制作方法是基本相似的，制作的材质都是本地的芦苇或者木头。管身原用草原上或背阴山坳里生长的一种粗壮的芦苇，现多用杨木、松木或毡房的蓬杆。管身一般长50厘米、管径1.5厘米，管体中空，无簧哨装置。管身上开有3个或4个按音孔，管上端将外壁削薄作为吹口，管外捆扎羊肠或细绳，以防气候干燥管身开裂，起保护作用。开孔原则也是“指宽度律”，从最初的独孔笛（阿德尔纳）到后来的三孔（楚吾尔），后来又发展成为哈萨克族的四孔（斯布孜额），到了现代随着多位“却奥尔”制作专家的改良已经出现了更多的音孔，音质和音色也有了一定的改进。

（三）却奥尔的吹奏方法

1.演奏姿势及吹奏方法

吹奏却奥尔之前要先用清水冲湿管身内壁，以使发音圆润。吹奏时，管身竖持，以左手食指按上孔（四孔者，左手按上两孔），右手拇指和食指按下端两孔。嘴含吹口（较粗的一端管口为吹口），并略偏于嘴唇的左边，用舌尖堵住管口大部（约2/3），留一小口为吹孔。先由喉部发一长音（持续低音），同时将气流送入管内，冲击管内空气柱振动而发出筒音，吹完一句之后才能换气。

却奥尔一般由一人独自吹奏，站立和坐下均可演奏。柯尔克孜族和哈萨克族吹奏方式的区别是，柯尔克孜族是不带喉音的单声部吹奏，而哈萨克族的斯布孜额则一般是要先从喉部发一个长奏低音，然后再与管子发出的音形成和声，吹奏者发出的喉音一般与筒音音高相同，为C音，两者协调而融合。三孔“斯布孜额”音列为：cl、el、gl、c2，吹奏高音完全靠气息控制，并能奏出下列泛音：d2、e2、f2、g2、a2、b2、c3。演奏技巧有滑音、颤音、倚音等。音域c1～c3，有两个八度。常用于独奏，擅于演奏抒情的乐曲，适宜远听。

2.呼吸方法

由于却奥尔是斜吹的开管乐器，对于气息量的要求比较大，因此需要以腹式呼吸为主，同时由于开管乐器具有超吹的功能，因此在对气息的控制和调节方面和竹笛的气息控制比较相似。

五、吐图克

柯尔克孜的一种古老吹奏乐器，亦称哨笛，与苏呐依一样，在民间已不大流行。

六、杜吾勒

柯尔克孜的打击乐器，亦称鼓，大鼓叫杜吾勒巴斯，小鼓叫杜吾勒，腰鼓称邦多。此外，还有一种手鼓，则称夏的拉克，为单面鼓，带柄，是民间萨满用的神鼓。

柯尔克孜的民间器乐曲非常丰富，著名的库姆孜乐曲有《坎巴尔汗》《土给其》《铁尔斯卡格什》《布托依》《跪勒德可斯》《施而达克别克》《塔斯卡那亚勒俄孜》《查衣哈玛》《耳起土而朵依》等。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