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论柳宗元辞赋的思想价值

2020-01-28 03:37欧萍
锦绣·下旬刊 2020年9期
关键词:辞赋柳宗元

摘要:作为最能体现唐代辞赋特点的柳宗元的辞赋,历来受到广泛的关注和研究。本文以柳赋文本为基础,探讨了其辞赋独特的思想价值,对我们深入研究唐赋的艺术特点和思想内涵,具有一定的借鑒意义。

关键词:柳宗元;辞赋 ;思想价值

柳宗元是唐代杰出的政治家、文学家和思想家,在诗文辞赋方面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作为唐代古文运动的领导者和中坚力量,其诗文创作有其独特的艺术风格,或叙述质朴生动,或抒情清新飒爽,且大多都有一种委婉含蓄的韵味;其辞赋创作亦独领唐代赋坛风骚,或陈情,或咏物,皆有一种余味悠长之美,更具有极高的思想价值。

1 抒发对于理想的坚持和贬谪之后的心理历程

革新失败后的柳宗元,怀着被贬的抑郁孤独和悲痛,但更多的是他的不屈与挣扎——对改革的坚定决心,对社会民生的关心,对于理想的坚持。《吊苌弘文》文中具有强烈爱国主义的苌弘,受到他人的谗言被贬,他痛心忠于君王却被因谗言被疏远,不愿意在世间这样的生活,最终自己结束了生命。这样的遭遇与王叔文集团是何其相似。他哀悼苌弘的悲惨命运,实际上也是感慨自己命运的悲惨,也是在文中排解被贬之后的孤独苦一闷。柳宗元赞扬苌弘宁死也不与奸佞同流合污的坚贞,也借“古固有一死,贤者自得其乐”表达他即使死去,也不会屈服于黑暗的现实,放弃对于改革对于理想的坚持。《吊乐毅文》中“仁夫对赵之悃款兮,诚不忍其故邦。”彰显了乐毅因谗言所害被迫出逃避祸,受到赵国重用也不愿讨伐报复故邦燕国的忠君爱国情怀与底线。柳宗元感慨乐毅的命运,也抒发了自己被贬之后的悲痛。“嗟夫子之专直兮……无亦恶是遑遑。”虽然赞扬乐毅的忠诚,但也包含了对因乐毅的刚直、没有灵活变通而流亡的惋惜。柳宗元借乐毅的“专直”对自己的政治改革进行反思总结,也从侧面反映出,即使被贬,仍不忘对于改革对于理想的坚持。对于苌弘和乐毅的哀叹,也是柳宗元对自己命运、王叔文集团和政治改革的哀叹,这种哀叹,既反思了改革的失败,更体现了他对理想的坚持。

2 批判是非不辨、贤愚不分的社会现实

顺宗被迫禅位,宪宗即位后昏庸软弱,不分奸贤,听信宦官和小人,将王叔文集团废黜,柳宗元被贬。《骂尸虫文》中“潜窥默听兮,导人为非;冥持札牍兮,摇动祸机……利昏伺睡,旁睨窃出,走谗于帝,遽入自屈,幂然无声,其意乃毕。”尸虫躲藏在阴暗的角落里“潜窥默听”,刻意于颠倒黑白,淆乱是非,以谗毁中伤为能事。作者通过神态、动作、声音等一系列细节描写,把尸虫的卑劣行径刻画地淋漓尽致,表达了作者对尸虫的深恶痛绝。所谓的尸虫不正是形象讽刺了那些宦官和政敌吗?天帝听信谗言、是非不辨最终酿成人间悲剧,这不也是对宪宗是非不辨、贤愚不分的讽刺吗?《起废答》“扶服舆曳,未尝及人,侧匿愧恐殊甚。”本无才能而且跛脚的和尚,甚至平时自己都觉得羞愧,却因为缺乏和尚就被捧为大师;“颡之病亦且十年,色玄不厖,无异技,硿然大耳。”中厩里一直遭受排挤侮辱的烂脑壳马,因为新刺史到来无马去接而被派上了用场;“足轶疾风,鼻如膻香。腹溢儒书,口盈宪章。包今统古,进退齐良。”矫健如风,博览古今的柳宗元却不如瘸腿和尚和烂脑壳马,贬谪之后就再也没有启用,这是多么的荒谬。通过批判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靠逢迎拍马得志的小人,嘲讽了官场和政治的黑暗,也对黑白不辨、善恶不分的社会现实进行了无情批判。正是这样的经历,使柳宗元深刻感受到了唐王朝的弊病,所以被贬期间的作品同样流露出其对是非不辨、贤愚不分的社会现实深恶痛绝的批判之情。

3表达自己对于故园难以割舍的怀恋之情

永贞革新失败后,柳宗元先被贬为邵州刺史,正在赴任途中,又被加贬为永州司马。这次的加贬让本就抑郁的柳宗元更加悲愤了,也加深了对迫害自己的宦官奸佞的痛恨。而柳宗元的母亲卢氏,虽然年迈体衰经不起舟车劳顿,但是她一路上都未曾有半句怨言,反而不断鼓励安慰疏导抑郁悲愤的柳宗元。柳宗元刚到永州不久,母亲就患病卧床,而此时柳宗元却丝毫没有办法给自己的母亲提供良好的治疗条件,他内心愧疚痛心不已。不久后,母亲去世,这对远在故乡的柳宗元打击巨大。政治上的迫害,环境的恶劣,母亲的离世让柳宗元身心都受到了伤害,所以他渴望回到长安,回到家乡,于是创作了《梦归赋》来表达对于故园的怀恋。文章的开头“罹摈斥以窘束兮,余惟梦之为归。”便直接阐述其在改革失败之后的不幸遭遇,由于贬谪之地远离故乡长安使得其难以回到故乡,所以他也只能借助“梦归”来回到日思夜想的故乡当中。“余惟梦之为归”这里的一个“惟”字,把作者对家乡的思念表达到极致,又体现出自己身不由己的万般无奈与哀伤。但是,梦里的家乡也是像自己一样,饱经风霜,格外凄凉。“原田芜秽兮峥嵘,棒棘乔木摧解兮垣庐,”家乡的田里长满了杂草荆棘,房屋破损,树木丛生,梦里的家乡居然是这般荒凉凄惨,这让柳宗元悲从中来,难以自持,更加思念家乡。“钟鼓喤以戒旦兮,陶去幽而开寤。”更为凄惨的是,哪怕是梦中,自己都不能长久待在家乡,时间十分短暂,而这进一步加深了作者背井离乡的思乡之情。“鸟兽之鸣号兮,有动心而曲顾。”结尾更是用鸟兽也怀念家乡来反衬自己,以此来进一步说明自己对故乡的怀念之情。这种对家乡和故园的思恋和怀念,也看得出柳宗元被贬之后的孤独和不甘,多么希望能够得到君王的召见,能够回到难以忘怀的故乡,继续实现自己的政治理想和抱负。

总之,柳宗元的辞赋创作,以多样的艺术形式,展现出对进步理想坚毅执着追求的可贵精神,包含着深刻而丰富的现实意义,表现出对现实独特的感受与批判,从而赢得了“柳赋,唐之冠也”的盛名,在中国辞赋史上占有重要的地位。

参考文献

[1]刘洪仁.论柳宗元辞赋对屈赋的继承和发展[J].四川师范大学学报,1996,(1)

[2]车永玲.柳赋,唐之冠[D].山东:中国海洋大学,2012.

[3]翟满桂.柳宗元骚赋文刍论[J].湖南社会科学,2013(03): 208-211.

[[4]李小华.柳宗元辞赋研究[D].山东:曲阜师范大学,2008.

作者简介:

欧萍(1975—)女,汉族,四川资阳人,副教授,主要从事古代文学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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