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怡芃
汾水之西,卧虎山侧,悬瓮山下,古官道行处,有村名赤桥。姥姥家就坐落在古村的东北角,走一小段下坡路,映入眼帘的是一株高大的花椒树,墙边的豆角蔓、南瓜藤已越过了高墙,姥姥家的院落在各种颜色的幕帘后,在光与影的渐变下显得格外古朴。在这里生活了近十年的我长大后再次回来才发现,赤桥村这个名字的历史和故事,比我脚下的青石板路还要悠长、古老……
臥波虹影欲惊鸥,此地曾闻手戡仇一殷峄
在这个古老的村庄里,时光这个放映机,缓缓向我们展示一幕幕惊心动魄的故事。我们感慨豫让舍生取义,惊叹宋太祖兵伐北汉,敬仰革命志士英勇就义……数千年来,赤桥之“赤”,一直是一腔正义、鲜血之“赤”。这份赤子之心,这份忠心赤胆,已深深镌刻于赤桥人的灵魂里。
赤桥村历史悠久,可以追溯到两干五百年以前的周朝,它因桥而得名。《晋祠志》记载:“赤桥在太原西南七里智伯渠上,初名豫让桥。”赤桥原名石桥。相传春秋战国时,智伯家臣豫让潜伏石桥下,行刺赵襄子未遂自刎,遂改名豫让桥。豫让刎颈自杀的一瞬间,渠水泛红,桥面尽赤。当地人感其忠肝义胆之志,便改名为赤桥,石桥村也改名为赤桥村。
义薄云天,是赤桥人的风骨;宁死不折,是赤桥人的血性。从赵简子建城,到赵光义毁城,古晋阳城辉煌、衰落……小小赤桥见证了这一段段厚重的历史。
皓月照时仙籁静,碧纱笼处紫烟浓——刘大鹏
信步走在曲折的官道上,道路两侧,许多明清古宅在时间的磨砺下斑驳生辉,其中最耀眼的大概就数清末举人刘大鹏先生的故居了吧!
据《赤桥村》一书记载:“刘先生院落颇宽敞,院子左侧是藜照堂。”“藜照”二字取刘向燃藜读书之意,意在激励子女读书上进。先生一生未踏入仕途,他院子右侧的厢房的退想斋是他读书著作的地方。在这里,刘大鹏从33岁起开始写日记,连续记了52年,直至临终前5天。他的日记名为《退想斋日记》,约150万字,内容包括赤桥村的政治、经济、文化等社会情况。气候、水旱灾害、农业生产甚至对民间礼俗习惯以及疾病的发生这些小事都有描述,所涉及的内容之多、范围之广、史料价值之大,令人叹为观止。
我脑中时常浮现这样一幅画面:在一个个或晴或雨的早晨,或冷或暖的黄昏,在熹微的晨光中,在如豆的灯光下,先生披衣执笔,挑灯夜战……在当时读书以求仕进的社会大环境下,先生能自甘淡泊,累月穷年,跋山涉水,遍搜广求,在古迹湮没,文献零散的情况下,著成这洋洋大作,实在是让人可叹可敬可赞!
笙歌闻四面,阁楼在中央——白居易
举步如和风拂柳,启齿似燕语呢喃。抬眼望去,舞台上,或有红袖女儿悄然独立,或有青衣老生黯然神伤。一汪清眸如水,一抹黛眉如烟,眉间或锁一丝浅浅哀怨,或露一点盈盈笑意,时而清纯,时而哀婉……
这样的场景也许你只在书本中读到过,可是,你知道吗?唐朝李白笔下就有赤桥人“清风吹歌人空去,歌曲自绕白云飞”的唱戏场景。赤桥村是戏剧的故乡,从咸丰年间的自乐班到同治年间的秧歌班,从宣统年间的专业戏班到新中国成立前夕,赤桥村成立了温纸剧团,将民间秧歌、武社火融入了戏剧,其发展进入了黄金时期。
高世荣、王银柱、刘芝兰、董彩琴等一代代赤桥人将晋剧表演艺术推向顶峰。他们培养出一批批优秀人才享誉全国,“孤笛横吹南部曲,悲笳频咽并州腔”已是事实。
如今的赤桥,夏,可见绿波荡漾;秋,可见金浪翻滚。稻花香,荷花香,沁人心脾。村口一座古色古香的门楼,飞檐高挑,雕梁画栋。正中写有“古村赤桥”四个红色大字,棕黑色的砖瓦及城墙在绿水青山的掩映下给人以古朴而凝重的感觉。村边新建的房屋,白墙红瓦错落有致。一个有美景,有故事,有底蕴,同时也有未来的新型的村落,已然亮相于世人眼前,也使得“传奇国土,赤子之心;温泽桑梓,桥衍众生”的古文明村落再次熠熠生辉!
寒云留言
读完全文,不得不像作者一样感叹赤桥村历史的悠久,以及其深厚的底蕴。作者以三句诗作为引子,着重写了豫让刺赵襄子的忠诚,刘大鹏先生不畏辛劳的治学态度,以及晋剧在赤桥的推陈出新。可以说,相当深刻而全面地写了赤桥村古往今来的历史。作者查阅了大量的志书,以严谨的态度,优美的文辞,谱写了这样一曲赤桥村的颂歌,让人感到其对赤桥村深深的爱。一个古村落,见证着几千年华夏文明史,记录他们,回望他们,才不负这片土地上的悠悠过往吧。
编者按:
看到“套子”这个意象,你会想到什么?是《装在套子里的人》那篇课文,还是那首通俗歌曲《套马的汉子》?或者想到生活中的陷阱?
很有意思的意象,不同的地域,不同的成长环境下,不同的学子,笔下的文字与你意想到的完全不同。本期,我们来领略内蒙古鄂尔多斯市达拉特旗第一中学的学子,他们笔下的“套子”意象。或许,我们能借助文字,走入他们的生活。
(清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