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都市圈的空间范围试划界定及结构层次划分研究

●王明杰

2019年2月19日，国家发展改革委发布的《国家发展改革委关于培育发展现代化都市圈的指导意见》（以下简称《指导意见》）提出“都市圈是城市群内部以超大特大城市或辐射带动功能强的大城市为中心、以1小时通勤圈为基本范围的城镇化空间形态”。都市圈的提出补全了不同尺度空间发展战略的选择，意味着中国的城镇化进程从一个单一城市竞争的时代，进入到一个区域协同、区域竞争与合作并存的新时代，也可理解为都市圈时代的到来。成都作为成渝城市群中极核城市之一，以其为中心形成的都市圈，有利于增强成都引领辐射带动作用，促进区域协同发展，加快开展成都都市圈相关研究具有重大现实意义。界定地域空间范围是研究都市圈的基础，本文借鉴国内外相关研究方法，尝试界定成都都市圈空间范围，划分都市圈空间结构层次，为政府推进成都都市圈建设提供决策参考。

一、关于现有“成都都市圈”及相关空间界定

成都都市圈对于成都并不是新词，在2016年4月发布的《成渝城市群发展规划》中，就提出“充分发挥成都的核心带动功能，加快与德阳、资阳、眉山等周边城市的同城化进程，共同打造带动四川、辐射西南、具有国际影响力的现代化都市圈”。

2016年9月发布的《成都平原经济区“十三五”发展规划》中，也提出“强化成都发展核心，拓展成渝发展带、成德绵乐发展带，加快推进天府新区和国际临空经济区建设，培育壮大区域中心城市，推进形成“一圈两带两区”的空间发展格局”，其中，“一圈”即是成都大都市圈，包括成都、德阳、资阳和眉山。

2018年6月，四川省第十一届委员会第三次全体会议通过的《中共四川省委关于全面推动高质量发展的决定》，提出构建“一干多支、五区协同”区域发展新格局，其中，“一干”就是支持成都加快建设全面体现新发展理念的国家中心城市，充分发挥成都引领辐射带动作用，“多支”就是打造各具特色的区域经济板块，推动环成都经济圈、川南经济区、川东北经济区、攀西经济区竞相发展，形成四川区域发展多个支点支撑的局面。

2019年1月发布的《成都平原经济区“十三五”发展规划（2018年修订）》中，提出“构建“一核一圈、两轴三区”空间发展格局”，其中，“一圈”即是环成都经济圈，包括成都、德阳、资阳和眉山。

综上，现有的“成都都市圈”空间界定上，先后出现了“现代都市圈”、“成都大都市圈”和“环成都经济圈”三种名称，但从实质空间范围来看，都是以成都、德阳、资阳和眉山为空间范围，但按照《指导意见》提出的“1小时通勤圈”空间范围要求，如按照城际铁路计算，绵阳已属于成都都市圈范围。基于以上考虑，本文尝试在《指导意见》对“都市圈”空间范围要求背景下，试划成都都市圈空间范围。

二、试划成都都市圈空间范围

综述国内外都市圈地域空间范围界定方法[1]-[4]，并结合国家发展改革委发布的《国家发展改革委关于培育发展现代化都市圈的指导意见》，本文提出采用“1小时通勤圈”和城市引力模型相结合的方法，对成都都市圈地域空间范围进行试划界定。

（一）基于“1小时通勤圈”的成都都市圈范围

“1小时通勤圈”是指以城际轨道、高速公路、铁路客运专线为主通道，实现1小时内从某中心城市到达周边城市的目标。

目前，以成都为中心的城际轨道、高速公路、铁路客运专线，基本覆盖周边城市，尤其是高铁等轨道交通，拉近了成都与周边城市间距离。按照城际铁路计算“1小时通勤圈”（如表1），成都都市圈地域空间范围包括成都、德阳、绵阳、眉山、资阳、乐山、雅安、遂宁、内江、自贡共10个地级市。

（二）基于城市引力模型的成都都市圈范围

都市圈最大的特点是圈内城市之间存在密切的互动关系，不同城市形成一个有机整体。因此，不能单纯从“1小时通勤圈”来界定，要充分考虑中心城市与周边城市的经济联系和互动关系。本文采用城市引力模型[1]来计算中心城市与周边城市之间的场强、经济距离、经济联系强度及隶属度等四个综合指标，综合分析界定成都都市圈范围。

表2 成都与周边城市的场强、经济距离、经济联系强度及隶属度数值

通过分析，全省20个市（州）与成都的经济距离、经济联系强度、场强和隶属度，有个明显的分界线，即存在明显临界点数值，分别为经济距离＜150、经济联系强度＞1000、场强＞10和隶属度＞3（如图1），这个明显分界线与前面“1小时通勤圈”范围基本一致。因此，从借助引力模型计算分析的角度，成都都市圈地域空间范围建议包括成都、德阳、绵阳、眉山、资阳、乐山、雅安、遂宁、内江、自贡共10个地级市。

图1 成都与20个市（州）主要指标的明显分界线以及成都都市圈示意图

三、成都都市圈空间结构层次划分

基于成都都市圈地域空间范围界定结果，依据成都都市圈中心城市与邻近城市间的经济联系强度和隶属度，借助GIS空间分析进行归类合并，可将成都都市圈空间结构划分三个层次，核心圈、紧密圈和机会圈（如图2）。

核心圈。考虑到成都大都市区建设仍需要加强，建议将成都所辖区（市）县作为成都都市圈核心圈。核心圈重点在于增强五中心一枢纽核心功能，加强城市能级、功能再升级，不断提升引领辐射带动周边地区共同发展的能力和层次，使核心圈成为周边城市经济发展的“示范带头人”、“动力引擎”和进入世界城市网络的“窗口”、“跳板”。此外，在做强中心功能的同时，适当疏解非中心功能到都市圈紧密圈。

紧密圈。将经济联系强度＞5000和隶属度＞10的区域，归为都市圈紧密圈，这类地区与成都的经济联系强度和隶属度极高，主要包括德阳、眉山、资阳，这个区域也是“环成都经济圈”。紧密圈重点在于承接核心圈非中心功能外溢，加强与核心圈开展多领域合作，加强综合交通一体化建设，加强同城化。同时，紧密圈，是核心圈发挥引领辐射带动作用的“首冲地”和“二传手”，要强化扩散功能与作用，带动机会圈城市发展。

机会圈。将经济联系强度1000～5000和隶属度3～10的区域，归为都市圈机会圈，这类区域与成都的经济联系强度和隶属度仍然较高，主要包括绵阳、乐山、雅安、遂宁、内江、自贡。机会圈重点在于承接核心圈和紧密圈的共同辐射带动，是核心圈和紧密圈的资源“储备库”，也是成都都市圈迈向现代化、国际化的潜力所在，要加强优势培育，加强与核心圈、紧密圈开展多领域合作，加快现代化交通建设，打通与核心圈、紧密圈经济联系大通道。

图2 成都都市圈空间结构示意图

四、成都都市圈建设的建议

基于以上研究成果，从成都都市圈建设角度，提出相关的建议，为政府有序推进成都都市圈建设提供决策参考。

（一）成都都市圈或将打破经济区固有边界，利于区域协同发展

成都都市圈地域空间范围，相当于是在成都平原经济区空间范围基础上，扩充了内江、自贡两个地级市，突破了成都平原经济区和川南经济区一直以来固有的边界。这种对经济区固有边界的突破，是因为经济距离缩短、压缩时空所导致的，势必在成都平原经济区和川南经济区之间产生物质、人才、资金等要素流动“倍增”现象，将带来经济社会等多方面多领域的合作，有利于区域协同发展。

（二）重视中小城市“都市圈化”，强化空间体系与城市体系协同

从都市圈的空间结构来看，中小城市是城市体系的重要组成，更是超大城市、大城市联通小城镇和乡村的桥梁纽带。中小城市“都市圈化”，有利于新型城镇化发展和区域协调发展，也有利于带动乡村振兴。应在强化都市圈空间体系与城市体系协同的背景下，加强中小城市“都市圈化”发展，中小城市要在尽可能融入都市圈的同时，发挥自身承担大城市区域中心或次级中心功能地位，与周边地区一起建设发展自身支撑引领的中小都市圈。事实上，发展中小都市圈也是发达国家的经验。

（三）加强枢纽功能、枢纽网络、枢纽经济与通道经济建设，促进要素自由有序流动

要素有序流动是建设现代化都市圈的重要标准之一，应结合成都建设国际门户枢纽城市、世界城市等目标，强化成都都市圈的枢纽功能、枢纽网络、枢纽经济与通道经济建设，打造统筹国际国内资源的要素集散平台。一方面，将成都都市圈作为一个有机整体，整合都市圈航空、铁路、公路、物流园区、电子商务基地等枢纽条件资源，构建“枢纽+通道”的要素流通网，加密畅通都市圈内城市间枢纽网络，加强要素流向经济流转化，在特大城市着力发展枢纽经济，在大中小城市着力发展通道经济，共同形成“点轴”互动、渐进发展的经济格局。另一方面，要优化成都都市圈要素市场环境，推进都市圈要素市场一体化发展，以打破地域分割和行业垄断、清除市场壁垒为重点，加快清理废除妨碍统一市场和公平竞争的各种规定和做法，统一市场准入标准，促进人力资源市场、技术市场、金融服务等一体化发展，营造规则统一开放、标准互认、要素自由流动的市场环境。

（四）强化城市间产业分工协作，推进都市圈现代产业协同发展

强化城市间产业分工协作是现代化都市圈建设的重点工作。一是推进产业体系一体化发展，以提升产业综合竞争力和国际竞争实力为导向，结合成都等各城市产业功能重点、资源禀赋，强化区域产业协同发展，优化成都都市圈现代产业体系。二是推进产业功能区建设一体化，可参照成都市66个产业功能区规建标准，在都市圈内遴选一批产业功能区，建议先试点示范、孵化经验，之后推广发展，鼓励建立联合招商、资源共享的产业合作发展机制，支持建设成为都市圈产业一体化发展示范区。三是推动产业要素匹配一体化，在都市圈内，重点探索各城市间土地指标调配机制、增减挂钩机制等，支持各城市联合建设科技资源共享服务平台，鼓励共建科技研发和转化基地。

（五）搭建全域开放创新平台，增强都市圈开放活力和创新能力

搭建全域开放平台，高质量建设中国（四川）自由贸易试验区成都区域，积极争取建设内陆自由贸易港，加快德阳市、资阳市、眉山市、南充市、自贡市、内江市等自贸试验区协同改革先行区建设，协同建设对外开放平台，发展更高层次开放型经济；着力提升口岸能级，支持都市圈利用现有铁路枢纽、港口、机场申报国家开放口岸，积极争取设立更多海关特殊监管区、综合保税区等；完善法治化、国际化、便利化的营商环境，积极争取将成都市72小时过境免签扩大到德阳、绵阳等更多城市；鼓励都市圈联合开发旅游精品线路，统一加强旅游管理，共同举办重大节庆展会活动。搭建全域创新共享服务平台，统筹考虑都市圈科技创新资源分布特点和技术创新基础，健全都市圈创新合作机制，鼓励和支持“产学研”“政企学研”“校地”等多种方式服务都市圈各城市创新发展，加强区域间技术合作和智力共享，支持城市间联合建设科技资源共享服务平台，鼓励共建科技研发和转化基地，打造协同创新共同体，有效提升都市圈创新能力。

（六）促进优质公共服务资源共建共享，强化生态环境共保共治

统筹推动基本公共服务、社会保障、社会治理一体化发展，持续提高共建共享水平。鼓励都市圈内开展多层次多模式合作办学办医，支持中心城市三级医院异地设置分支机构。在都市圈内率先实现与产业链相配套的中高职学校紧缺专业贯通招生。推动病历跨地区、跨机构互通共享，推动医学检验检查结果跨地区、跨机构互认。鼓励都市圈城市联建共建养老机构。以推动都市圈生态环境协同共治、源头防治为重点，强化生态网络共建和环境联防联治。加快生态环境监测网络一体化建设，协商建立都市圈大气污染、流域水污染、土壤污染、噪声污染综合防治和利益协调机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