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丽人,马金玲
(西安交通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西安 710049)
清末民初的中国,国事蜩螗,内忧外患。当时,在封建主义和帝国主义的双重压迫下,无数仁人志士为挽救国家命运,开始了艰苦卓绝的斗争。维新变法和辛亥革命的相继失败,让民众看到了西方国家代议政治的弊病,资本主义无法根除中国社会的痼疾。俄国十月革命的胜利使世界格局发生了根本性变革,中国先进知识分子的目光开始转向东方。李大钊顺应时代之潮流,首在中国大地上高举起马克思主义的旗帜,成为中国共产主义运动的先驱,并预言将来之寰球必是赤旗的世界。
新文化运动时期是李大钊向马克思主义迈进的重要时期。他以《晨钟》《新青年》《每周评论》等报刊为阵地,撰写时评短论,表达对时局国事的态度、对十月革命胜利的讴歌以及对马克思主义研究的思考。作为马克思主义的传播者,李大钊深知思想的转变不是一蹴而就的,理论传播需要大众化。因此,他在撰写理论著作的同时,还运用小说这一文体,以犀利的文笔、劲健的风格,向大众表达对未来理想社会的憧憬。发表于1918年的《雪地冰天两少年》就是该时期李大钊宣传其政治理念的极具代表性的小说作品。李大钊依托“两少年”的人物形象,将西北地区的开发作为切入点,为读者展现未来社会的理想新国。小说全文共计1 934个字,以“两少年”不计千难万险奔赴阿尔泰为开篇,至二人会面谈议时政、论西北开发为承接,终得“少年之精神而预示其未来无限之希望,前途无量之成功”[1]340的美好期待。其中,关于西北开发构想的分析论述有500余字,且置于小说情节的高潮,详细表达了李大钊欲传递的政治理念,乃全文的关键主旨。本文基于《雪地冰天两少年》的文本内容,探析李大钊关于西北地区开发的构想,进一步挖掘该文对当下西北地区发展的借鉴作用。
《雪地冰天两少年》发表在五四运动前夕,收编于1918年《言治》季刊第三册。该杂志由李大钊担任主编之一,旨在作独立之发表,探讨真理,表达知识分子对劳苦人民的同情和对国家前途的关切,日渐成为当时宣传先进思想的重要舆论阵地[2]。在《言治》第三册中,李大钊宣传的重心逐渐从西方的政治文明转向俄国无产阶级革命,他热情颂扬十月革命是翘首以迎的、新文明的曙光。《雪地冰天两少年》充分表达出该时期李大钊对中国发展道路的重新审视,虽然该小说在表达马克思主义立场、观点、内容等方面尚不成熟,但对未来社会的突破性思考,成为其革命主张动态变化过程中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
《雪地冰天两少年》写于国内外局势皆波谲云诡之际。国内局势多变,民国政府四分五裂,尤其是同年5月孙中山领导“护法运动”失败,让革命党人意识到南北军阀是一丘之貉,根本无法进行革命、走向共和。政局腐败混乱,旧式体制令有志青年深感窒息,苦无报国救民之出路。国际上,第一次世界大战欧洲全境遭受战火,俄国十月革命的胜利使无产阶级复睹和平之曙光,这一道曙光给彼时的中国人民以创造新世界之希望。因此,在这样的内外环境下,李大钊在《雪地冰天两少年》中将理想社会的构建聚焦于西北地区,认为此后西北一带将“生重要之形势”[1]339,阐发其受十月革命启发后对该地区发展的构想。
《雪地冰天两少年》中关于西北地区开发的构想主要由四大理念要素构成,分别为:“少年中国”的理想追求、对“三民主义”的继承、18世纪欧洲现实主义的启蒙和宪制法治思想[3]。
自1900年梁启超发表《少年中国说》一文后,知识界普遍认同要想改变这个落后的国家,拯救这个衰老的民族,需要新式的蓬勃向上、勇往奋进的国家品格,唯有“少年”式的青春活力方可力挽狂澜。李大钊深受梁氏一文的影响,十分认同“少年中国”这一说法的隐喻[4],在《“少年中国”的“少年运动”》《青春》等文中都对这一理念进行过论述,提出少年人应“进前而勿顾后,背黑暗而向光明,为世界进文明,为人类造幸福”以“发新中华青春中应发之春光”[5]。在《雪地冰天两少年》这篇小说里,李大钊便是借勇敢坚韧的“两少年”形象抒发西北发展之构想,称西北地区为“中华少年飞跃之好舞台”[1]339,用“少年”之口表达先进中国人呼唤“世未前闻之新世界”的美好诉求。
这篇小说中,“两少年”所述的理想国度以“新民族主义”为根基,而这一概念实则为孙中山“三民主义”中“民族主义”的继承发展。民国初期的“民族主义”旨在通过排满、推翻清政府的统治,主张“五族共和”,进而建立统一国家,实现民主共和。孙中山的理念中,“民族主义”更倾向于汉、满、蒙、回、藏五族在地位上的平等、思想上的团结。李大钊在这一基础上,添加了“自治”层面上的意义,认为需要“以诚笃之精神感之”,又要有“徐谋教育之推行”“实业之发达”[1]339的相关保障,是谓“新民族主义”。
该文引述了外国著名小说《鲁滨逊漂流记》中的情节,表现主人翁如同18世纪英国现实主义作家笛福笔下的鲁滨逊一样,拥有“自辟生活径路之决心”[1]338。鲁滨逊这一人物是当时西方社会资产阶级心目中完美的人物形象,勤勉努力、富有冒险精神,能够通过智慧和勇气扭转不利的处境,收获最终的成功。李大钊借鲁滨逊这一典型人物,突显“两少年”的男儿志气。虽然这种西方现实主义给李大钊笔下的人物带来了思想启蒙,但行文之中可以看到他对笛福思想中所含的殖民主义和追求利益最大化的资本主义本质的摒弃,“两少年”在讴歌鲁滨逊式的伟大奋进精神的同时,更抒发了对“必不止个人之生计蒙其福利已也”[1]338的广博胸怀的赞美。这份胸怀是李大钊唯民主义精神的外显,是其在追求民主共和之路上,极力克服资本主义民主政治的虚伪性、阶级性和片面性的突破。
宪制思想和法治思想是《雪地冰天两少年》中组建新兴国家的理论基础。李大钊认为想要达成“一个民族的精神”的新中华民族,应“立于民主宪法之下,自由以展其特能,以行其自治”[1]339。新文化运动之初,李大钊就看到了国家发展过程中民众的伟力,故而重民思想始终是其思想体系的重要部分,而为了真正意义上的维护民权,改变过去旧中国的封建专制状态,唯有宪法才能使之得以有效的保护。而一个以民为重的理想社会,必然需要法治思想作为基础,故而在小说中李大钊提出理想新国建立以后,是在民主宪法的控制下实现国家自治,这是极其理性、顺应时代发展并且符合客观历史条件要求的。
李大钊认为西北将在日后成为重要地域,在政治发展过程中将会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未来新国有很大可能会于该地组建,故而要极尽所能合理开发。《雪地冰天两少年》以直接描写和侧面描写对西北地区开发进行了阐述。
在直接描写上,李大钊借“两少年”之口,通过语言描写,表达了对理想新国构成要素的思考。他认为自从民国建立,虽然号称“五族”,但实则各民族、各地区始终没有真正的团结;而且“五族”一词形成了数量上的限制,出现了一定程度上分裂的兆头。故而,如若使中华成为一个统一的多民族国家,建国的指导思想就须是“新民族主义”,即合汉、满、蒙、回、藏而成一个民族的精神,只有在该主义之下方可实现国家的自治,才能与其他国家和民族相抵抗,这个过程需要用诚笃的精神感化。在立国根本上,李大钊认为如要维持政权的稳健,需要“徐谋教育之推行,实业之发达”[1]339。在国家战略上,李大钊此时仍主张建立法治下的民主共和国,但有向苏俄学习的倾向更应关注内政改革。综上所述,李大钊关于西北地区开发之构想其实是对未来社会理想国家制度的思考,国家性质是独立、民主、法治、统一、自治的共和国。侧面描写更多的是对于该构想外部条件上的补充说明,如对开发地域——“西北”这一概念应如何界定其位置范围。该文中的“两少年”分别来自东北和四川,前者的路线为“出万里长城,越大兴安山脉,沿戈壁沙漠,经库伦,西至札萨克”[1]339,后者的路线为“自蜀西入藏,经新疆”[1]338,两人的到达地为阿尔泰附近,会合后“拔天幕,肩行囊,且行且谈,直向科布多”[1]339。科布多为中国与苏、蒙、哈三国相邻地带,也是小说中“两少年”认为西北开发最为理想之地。原因有二:一是论其方位,临近苏俄便于学习革命,更好地采纳其建国方案;二是选地旨在开发,必须地广人稀、经济落后,该地人迹罕至最为适宜。至此,可认为李大钊在规划西北时并非使用“小西北”的概念,应当包括了新疆、青海、甘肃、宁夏、内蒙古、山西及陕西,是一个大的西北地域。
鸦片战争后,中国出现了千年未有之大变局,国内外力量对比的变化使得中国处在了危险的边缘,西北地区的社会矛盾十分严重,清末爆发了几次大规模的农民起义,致使“地方凋敝”[6]9。19世纪七八十年代西北发生了边疆危机,如何守护和开发如此广袤的国土成为重要的议题,这是国人对西北开发最初探索的奠基期。边疆危机起于1866年,西捻军入陕,并与回部联盟,致使回民起义的势力更为庞大,严重威胁了清政府的统治。当时,左宗棠奉命前去平叛,在结束之际,对西北长期存在的一系列问题进行妥帖的安排,某种程度上推进了该地区在实业和教育领域的开发。陕、甘两省成为此次开发中西北地区的先锋,清政府在西安、兰州创办了许多机器工厂,实现了早期由传统的封建小农经济向近代工业的转型,奠定了西北经济发展的基础,成为近代西北地区开发的起点。
19世纪末,孙中山同样看到了西北地区潜在的开发能力,鉴于此地区地域广袤,计划向西北移民以整顿黄河,并设想屯田修渠,计划“招民开垦,集商举办”[7]。孙中山在其现代化构想的作品《实业计划》中也提到了关于蒙古、新疆、青海等地的森林建造、移民、灌溉及扩展铁路系统等问题。如同李大钊在《雪地冰天两少年》中所述的西北地区开发构想中关于立国基础的构思一样,实业之发达方可使统一的国家得到持续发展。这一时期,西北建设主要停留在工业等器物发展阶段,并没有涉及制度领域,是比较简单的经济开发。
中华民国建立之初,西北渐渐成为军阀盘踞之地。军阀各自为政,随意制定剥削政策和税收制度,欺压和盘剥西北地区各族人民的经济利益,敲骨吸髓,如同蛇蝎,致使社会矛盾和民族矛盾十分严重。此外,西北地区偏僻、交通不便,加以政客、军阀们的愚民政策,民风闭塞,使得近代先进的思想几乎无法传入,造成中央政府颁布的许多西北开发的政令无法切实实施,西北开发的脚步在这个时期几乎停止。因此,囿于这个历史时期政局的动荡混乱,早期西北开发的良好苗头未能得以延续。
中华民国国民政府统一全国后,最初并没有落实关于开发西北的计划,但随着民族危机的不断加深,西北地区的战略地位日益重要,才掀起开发建设的高潮。“九一八”事变后,东北土地沦丧,华北、东南战火不断,为留备避难、延续民族生命线,西北成为国人瞩目之地。其开发议题被提上日程,无数考察者相继奔赴,与之相关的研究社团、报刊亦大量涌现,“免使西北为东北之续,固急宜从事开发,巩固国防”[8]133的观点兴起。这一时期,国民政府和民间舆论的共同推动,使国人对西北开发的了解在认知层面上不断加深。1937年抗战全面爆发,沿海的大量工厂迁入内地,极大带动了西北地区工业的发展,局势发展致使西北地区重要性日益凸显[9],当时国民政府还提出了“西南是抗战的根据地,西北是建国的根据地”[8]177的口号。除此之外,西北拥有开采不尽的天然资源、广袤肥美的土地,对其开发被视作是千年万世、永固不拔的基础工程。在时代的需求下,西北的政治地位不断提升,一时间交通、水利、农业、工矿业、垦殖业迅速发展,开发建设取得了很大成效[6]25-35。但到了抗战后期,国民政府对西北现代化的开发变得相对迟缓,更多是出于政治权衡,是为巩固政权统治而作出的选择。这个阶段的开发建设由政治主导,许多问题的解决开始利用军事力量,没能切实解决民生问题,也没对西北产生切实的助益。
综上所述,李大钊所构建的西北地区开发方案与国民政府统治前期的措施有很多吻合之处,即在统一民主共和国下,以教育和实业作为立脚点,不断实现现代化。而国民政府后期在西北地区开发上的停滞,也从侧面反映出李大钊对西北开发的构建过于理想。在一个政府缺乏民主且国内外政治环境不稳定的情况下,复杂的现实社会条件会致使地域的开发活动无法有序、顺利地开展。
新中国成立以后,我国不断推进西北地区的全方位、立体式发展,曾有过两次较大规模的西部建设高潮。第一次是从20世纪60年代开始,以战备为中心的“三线建设”增强了国防实力,改善了生产力布局,推动了中西部地区工业化。第二次则是1999年提出的西部大开发战略,由此推进了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促进了经济增长和共同富裕,并对少数民族地区的团结稳定以及边境安全的国防巩固起到了积极的作用。这与《雪地冰天两少年》中所述的“开发实业”与“融汇五族”的目的高度契合。新文化运动时期,李大钊已然看到了其在经济、国防、民族等诸多领域所蕴藏的巨大价值,让人不得不敬服其眼界之深远。2013年,中国提出“一带一路”建设,将西北地区的发展提至国际层面,进而看到了经济全球化给国家、给西北带来的机遇与发展。2020年5月17日印发的《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新时代推进西部大开发形成新格局的指导意见》指出,要强化举措推进西部大开发形成新格局,推动西部地区高质量发展。这是党中央、国务院从全局出发,顺应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区域协调发展进入新阶段的新要求,统筹国内国际两个大局作出的重大决策部署。
虽然当前的时代变化已经超出了《雪地冰天两少年》构建的未来理想国度的环境背景,但小说中的许多观点对当前西北开发仍有可借鉴之处。
从社会历史的角度看,该构想被提出之时国内政局动荡分裂,谋求新的国家道路成为时代焦点。小说中,李大钊便借“两少年”之口,对时政展开议谈,得到“政局分裂”这一结论。中华民国建立之初,辛亥革命的胜利果实被袁世凯窃走,1912年袁世凯就任临时大总统,此后各军阀派系之间产生了越来越多的不可调和的攻讦和斗争,北洋军阀、立宪派和革命派三种势力在政治舞台彼此抗衡。在《雪地冰天两少年》成文前的几年间,国内局势反复无常,先后经历了“护国运动”“护法运动”的失败,让人们看到南北军阀乃一丘之貉,政治生活极度恶浊,各种势力腐败混乱。
从国际环境上看,十月革命送来了有别于传统西方资本主义国家的俄国道路,特别是在第一次世界大战这个暴露出资本主义各类问题的历史阶段,如何借鉴俄国革命的胜利经验自然而然成了近代中国思考的命题。自1840年鸦片战争开始,西方列强通过非正义战争打开中国的大门,致使中国沦为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此后,帝国主义不断地分裂中国,北洋军阀的背后有日本、美国、英国等帝国主义势力的支持,西方国家可以借助在华代理人不断攫取利益。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爆发,人们看到资本主义国家在向其终极阶段即帝国主义过渡的过程里,出现了十分复杂且无法调和的矛盾。从戊戌变法到辛亥革命,人们逐渐明白资产阶级建国道路无法在当时封建势力顽固的中国获得成功。俄国十月革命所创造的劳工专政的政权,成为世界无产阶级革命的先导,令探索真理的李大钊看到了光明与前途,故而转向研究俄国道路及马克思主义。《雪地冰天两少年》中,主人公表达出:“方今世界多故,欧洲全境罹于兵火,俄以摧败之余,人民复欲睹平和之曙光,以改革内政为急务,单独议和之说,已现诸事实。”[1]339这是李大钊对国际局势的冷静分析,俄国革命冲破了欧洲各个资本主义国家之间的兵火而得以胜利,这样的外部条件同样可以为中国发展的道路提供良好环境。
从地理条件上看,西北地区地广人稀、资源丰富,而且国际边境线漫长,十分有利于边境贸易,该地区的天然条件是现代化开发的必要因素。空旷的土地和稀少的人口可满足大量移民的迁入,对于当时处于内忧外患的中国而言,向西北转移,让其成为战乱时的最后堡垒是十分现实和必要的。西北地区富含石油、煤炭、天然气,还有着镍、铂、钾盐等矿产资源。这些资源使得工业和交通两大重要部门的发展有了得天独厚的条件,可满足电厂、石油厂、铁道运输等现代化建设的需要。
除此之外,西北地区临近苏俄,在当时拥有相对稳定的政治环境,具有领导革命开展的地域可能。资本主义国家长时期的封锁和压制,致使中国如想进行无产阶级革命,势必需要寻求苏俄的大力帮助,不论是革命经验的指导、人才队伍的培养、国际道义上的声援,还是物质资料的补给。如李大钊所构想的理想国度建成之后,西北更可以凭借其拥有的极长边界线,成为外交和进出口贸易的绝佳区域。总之,对欲想以“新民族主义”为建国根基的李大钊而言,西北地区内接东北、华北、西南,足可以汇融五族,构建一个统一国家。《雪地冰天两少年》中,李大钊看到了吾国今日“南北搆衅,日寻干戈,内争不休”[1]339的大背景,传统的内部地区极易不保,所以聚焦西北是极富眼光与智慧的。
李大钊《雪地冰天两少年》中所阐发的关于西北地区开发之构想,是对未来国家理想蓝图的描绘,具有前瞻性与创新性。该构想呼吁中国人民在思考革命道路时,应向俄国的“十月革命”看去,这为马克思主义的早期传播营造了良好的舆论环境。该文通过小说情节的展开,借“两少年”之口鼓励当时的有志青年为国家前途而不懈奋斗,极富感召力和影响力。可以说对五四运动产生了一定的启蒙引导作用,具有文学价值,是李大钊马克思主义理论奠基期的重要小说作品。但由于时代的局限性,该构想存在着一些不足之处。第一,过于理想化,当时国内外的现实条件不存在组建的可能,只能成为未来新邦的某种思考,有理论的借鉴价值但实际运用存在困难。第二,该时期李大钊尚处于思想转型中,构想之中存在许多观念上的杂糅,未过多涉及俄国革命及无产阶级专政。第三,该构想所提出的内容主要为纲领性观点,具体领域及对应措施都未有细致规划。第四,该构想脱离不了时代的局限性,文中诸多论述是基于当时救亡图存的需要。
该构想除却总体上对国家发展的思考,更聚焦于西北地区,让人民看到了这片土地的无限潜力,为日后西北地区的开发提供了思路和指导。从对西北地区工业的早期探索,到西部大开发战略,再到当前推进西部大开发形成新格局,都可以看到李大钊对西北地区开发的客观分析是富有远见的,是极具借鉴价值的。深度挖掘《雪地冰天两少年》中西北地区开发构想的内涵,有利于从不同层面加强对该地区开发脉络和条件的理解,这具有重要的实践和理论、历史和现实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