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刊综合
人民科学家是为了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70周年,隆重表彰为新中国建设和发展作出杰出贡献的功勋模范人物颁授的国家荣誉称号。荣获这个称号的5位科学家为叶培建、吴文俊、南仁东、顾方舟和程开甲。
这些科学家的生活趣事可不少:骑在大象的鼻子上笑;业余时间是个画家;算得清试验数据却算不清自己的年龄……我们一起来了解他们不为人知的一面吧。
叶培建于1945年1月出生,是中国空间技术研究院技术顾问、研究员,中国科学院院士,我国第一代传输型侦察卫星系列、嫦娥一号探测器系统总设计师兼总指挥,嫦娥三号探测器系统首席科学家,嫦娥二号探测器系统、嫦娥四号探测器系统、嫦娥五号探测器系统总指挥、总设计师顾问。他在各号嫦娥探测器系统方案的选择和确定、关键技术攻关、大型试验策划与验证以及嫦娥四号探测器首次实现月背软着陆等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
1945年,叶培建出生在泰兴胡庄镇海潮村一个军人家庭。1946年,苏中七战七捷的第一战——宣泰战役打响,叶培建的爸爸妈妈随部队北撤时,将不足1周岁的他送到毓秀乡(现根思乡)李秀河村的外婆家。
1951年,叶培建在李秀河村小学开始接受启蒙教育。1年后,爸爸抗美援朝回来,叶培建开始跟随爸爸“转战四海”,在南京、杭州、湖州都上过学。
小时候,叶培建经常听外婆和妈妈讲月亮的故事。读初中的时候,有一天晚上,一家人在院中乘凉,叶培建忽然对妈妈说:“妈妈,我以后考大学,就考航空航天专业,我一定要想办法到月亮上去看看,帮助外婆和您圆这个梦想!”
高中毕业时,叶培建的各门功课都很优秀,高考分数超过了重点大学分数线,他填写的大学志愿是北京航空航天大学和南京航空航天大学。然而,最后他却意外地被浙江大学无线电系录取了。
让叶培建没有想到的是,1968年,大学毕业的他竟然被分配到航天部529厂(卫星总装厂)任技术员。这样的分配令本来就想搞航空航天的叶培建喜出望外,他连忙打电话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外婆和妈妈:“我又能搞航空航天了!我一定把你们的梦想带上天!”
叶培建说,一个人小时候的生活习惯有时候可以延续一生。他在泰兴出生,在泰兴生活8年喝的汤汤水水已经养成了他的“泰兴胃”。他至今最怀念的美食是家乡的摊烧饼、黄桥烧饼、芋头酸粥、粯子粥,那是一种幸福的味道。
2005年的一天,趁着在上海工作的间隙,叶培建专程从上海赶回泰兴,在村里看看曾经住过的房基地和上学的地方,去宣堡镇上吃一碗正宗的宣堡小馄饨,在泰兴城品尝妈妈味道的干豇豆烧肉。即便匆匆赶来又匆匆离去,叶培建也觉得很满足。
吴文俊于1919年5月出生,2017年5月去世,是中国科学院院士,中国科学院数学与系统科学研究院研究员,第五、六、七、八届全国政协委员。
他对数学的核心领域拓扑学作出了巨大贡献,开创了数学机械化新领域,对国际数学与人工智能研究影响深远。他用算法的观点对中国古算作了分析,同时提出用计算机自动证明几何定理的有效方法,这种方法在国际上被称为“吴方法”。荣获首届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首届国家自然科学一等奖、邵逸夫数学奖、国际自动推理最高奖Herbrand自动推理杰出成就奖。
吴文俊用98载光阴书写了一段享誉世界的中国数学家传奇。而立之年负笈海外,他引发了拓扑学的“地震”,“吴公式”为现代数学武器库再添神兵;花甲之年躬耕中土,他开拓了数学机械化新领域,“吴方法”为人工智能走出低谷点亮了指路明灯。
这样的数学家在生活中不是个一板一眼的人,而是拥有一颗顽童的心。1979年,60岁的吴文俊在美国想坐灰狗横穿美洲大陆;1997年,78岁的他在澳大利亚将一条蛇缠在身上;2002年,83岁的他在泰国骑在大象的鼻子上开怀大笑。
吴文俊喜欢安静,酷爱看小说和电影,看小说是受爸爸的影响而喜欢上的,看电影的爱好则是在法国养成的,有时候,他会待在电影院连续看好几部电影。2011年,已经92岁高龄的吴文俊趁儿子出差独自坐公交车去家附近的电影院看电影,看完后还到星巴克喝了杯咖啡。有一次,打不到出租车,他便拦下一个年轻同事的车,请求他带自己去电影院。
尽管吴文俊爱玩,最是随性,但教书育人从不马虎。
上个世纪60年代,吴文俊在中国科学技术大学教课时,为微积分这门课程精心编写了讲义。当时没有计算机,讲义一般由学校刻印室刻写油印,但有一次同学们惊讶地发现发下来的讲义有一部分是吴文俊刻写的,原因也许是当时刻印室忙不过来,也许是这部分讲义特殊符号太多。一个同学发现在之前的讲义中关于函数相关的一条定理有问题,并告诉了吴文俊,吴文俊验证后立即在后续讲义中作了更正,并列出了这个同学举的反例。
南仁东,1945年2月出生,2017年9月去世,中国科学院国家天文台原首席科学家兼总工程师。他潜心天文研究,坚持自主创新,在1994年提出500米口径球面射电望远镜(FAST)工程概念,主导利用贵州省喀斯特洼地作为望远镜台址,从论证立项到选址建设历时22年,主持攻克了一系列技术难题,为FAST重大科学工程的顺利落成作出了巨大贡献。荣获“改革先锋”称号。
虽然是个理工男,但南仁东拥有浪漫的艺术细胞,他的绘画水平堪称业余中的专业级。他的弟弟——国家一级美术师南仁刚这样介绍他:“哥哥上学时爱好广泛,不偏科,课余喜爱绘画和音乐,且绘画水平精湛。”
1990年,在日本国立天文台任客座教授时,南仁东利用业余时间创作了《富士山》油画。这幅画至今还被悬挂在日本国立天文台教学楼的大厅里。
南仁东的油画内容大多为人物和山水。很多人看他画得好便向他索要,他总是有求必应,满足对方的要求。如果朋友结婚或搬家,他知道后都会主动送一幅自己的得意之作。
南仁东爱喝可乐,经常往衣服口袋里装饼干,而忘记拿出来,过段时间一看,全都成饼干末了。
南仁东爱烟如命,经常烟不离手,FAST团组里几个较活跃的学生把这些编成了段子。他听到后不仅不生气,后来还将这些段子添油加醋再渲染了一番。
南仁东怀有一颗怜悯之心,始终以弱势群体的角度审视这个世界。他资助贫困山区的孩子上学,在FAST的施工现场与工人打成一片,而且记得许多工人的名字,知道他们干哪个工种,甚至知道他们的收入。
顾方舟于1926年6月出生,2019年1月去世。他是我国脊髓灰质炎疫苗研发生产的拓荒者、科技攻关的先驱者。他研发的脊髓灰质炎疫苗“糖丸”护佑了几代中国人的生命健康,使中国进入无脊髓灰质炎时代。荣获全国科学大会成果奖和“全国消灭脊髓灰质炎工作先进个人”等称号。
1960年春,周恩来在去缅甸访问途中路过昆明,他来到脊髓灰质炎疫苗生产基地视察,当时顾方舟对他说:“周总理,我们的疫苗如果生产出来给全国7岁以下的孩子服用,就可以消灭脊髓灰质炎。”周恩来听了,认真地问道:“是吗?”“是的。”顾方舟拍着胸脯说,“我们有信心!”周恩来打趣道:“这么一来,你们以后就没事干了?”顾方舟答道:“不会呀!这个病消灭了,我们再去研究别的病!”
顾方舟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
在担任中国医学科学院院长、中国协和医科大学校长的8年里,顾方舟大力推进科学研究和教育事业。其间,院校在食管癌、肝癌、肺癌、子宫颈癌、白血病、高血压、冠心病、动脉硬化等重大疾病的病因学、发病学及防治研究方面取得了重大进展,有4项研究成果获得了国家科技进步奖一等奖。
程开甲,1918年8月出生,2018年11月去世,原国防科工委科技委常任委员、中国科学院院士。他是我国核武器事业的开拓者、我国核试验科学技术体系的创建者之一,先后参与和主持首次原子弹、氢弹试验以及“两弹”结合飞行试验等多次核试验,为建立中国特色核试验科学技术体系、构筑改革开放安全屏障、推进科技强国事业作出了杰出贡献。荣获“八一勋章”、“两弹一星”功勋奖章、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和“改革先锋”称号。
一搞起科研来,程开甲经常通宵达旦,忘了吃饭睡觉是常有的事。由于工作条件极其艰苦,长期以来,程开甲养成了一个独特的习惯:爱在小黑板上演算大课题。他家里有一块小黑板,办公室里放着一块大黑板,他边思考边在小黑板上写下一个又一个技术方案和一道道公式,计算出复杂的参数,解出了一道又一道难题。
有一次,在听取氢弹空投试验安全问题的汇报时,周恩来问道:“飞机的安全是否有把握?”在场的一位空军副司令指着程开甲说:“这些数据是他计算出来的,他知道。”周恩来将目光转向程开甲。“安全绝对没问题。”程开甲回答得很干脆。周恩来又问了几个问题,他都对答如流,但就是吴江口音太重。
突然周恩来又问了一句:“程开甲同志,你今年多大啦?”程开甲一愣,一时竟然没有答出来。周恩来笑笑,把话岔开:“程开甲同志,你要学说普通话呀,你那吴语人家听不懂啊!”
普通话还没来得及学,程开甲又投入了新的“战斗”。
2010年,92岁的程开甲依然步履匆匆,说话依然带着浓重的吴江口音。谈起自己说的普通话,他不免有几分遗憾:“总理交给我的科研任务,我都完成了,但学普通话的任务却没有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