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草药在口腔护理中的开发应用

李玲玉 祝 乐 韩 乐 孙 懿 赵 亚

(上海家化联合股份有限公司，上海(201700)

口腔是病原微生物侵入人体的途径之一，口腔的温度、湿度和食物残渣适宜微生物的生长和繁殖。有效的口腔护理可保持口腔清洁和预防口腔感染的发生[1]。口腔健康已成为世界卫生组织评价人类健康水平的重要指标之一，保持口腔卫生是人的生理需求，口腔护理更是身体护理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1 市场分析

随着社会发展，文明进步，人们对口腔护理的要求越来越高，各类口腔护理产品也如雨后春笋般层出不穷。主要有:①基础护理用品：牙膏、牙刷；②辅助护理用品：漱口水、牙粉、牙线、牙贴、牙笔、牙签、口腔喷雾剂、牙刷消毒器、牙素、牙缝刷、洁牙器、牙套等。

世界各地风俗民情各不相同，对口腔护理用品的选择也存在差异。在欧洲，牙膏最受欢迎，仅2014年就占据整个欧洲口腔护理类产品市场份额的一半；在亚太地区诸多国家，2013年牙膏大约在口腔护理类产品市场份额的47%～74%；在拉丁美洲，牙膏牙刷几乎在口腔护理类产品市场垄断销售。由此看来，牙膏在世界范围内口腔护理中仍处于无可替代的位置。在北美，牙膏仍然最受欢迎，但漱口水、牙线之类的辅助工具也占据很大的市场份额，近年来，全球范围内漱口水超越其它辅助工具，成为最受欢迎的口腔护理辅助产品之一。可见，其它的辅助工具存在很大的改进和销售空间，潜力无限。

如此多样的口腔护理方式，让人们拥有更多的选择。那在有效成分的选择上，人们又是抱着怎样的态度呢？研究表明，在亚太地区这方被传统的中医文化所滋润的沃土上，人们更倾向于使用天然无污染的中草药口腔护理产品。主要产品形式仍以中草药牙膏为主，如：漳州片仔癀日化有限责任公司片仔癀牙膏、柳州两面针股份有限公司两面针中草药牙膏、天津蓝天集团有限公司六必治牙膏、云南白药集团股份有限公司云南白药牙膏、香港好来化工有限公司黑人牙膏、上海联合利华牙膏有限公司中华牙膏、韩国爱敬集团2080牙膏、诚志股份有限公司草珊瑚牙膏、广州奥奇丽股份有限公司田七牙膏和三九企业集团康齿清牙膏等。

2 传统文化

据有关史料记载，我国古代口腔医学许多方面曾在世界上处于领先地位。在公元前3000年，我国就已有了保护牙齿清洁口腔的记载。《诗经·卫风·硕人》记载 “齿如瓠犀”，即指牙齿要如同葫芦子一样整齐洁白。《礼记》记载 “鸡初鸣，咸盥漱”，饮食要“热不灼齿，寒不冰齿”，以防止牙齿受到过度的刺激而致病[2]。《黄帝内经》里有牙齿和全身健康关系的知识记录。巢元方著的《诸病源候论》认为龋齿的原因是饭后不漱口。《金丹全书》云：今人漱齿，每以早晨，是倒置也。凡一日饮食之毒，积于齿缝，当于夜晚刷洗，则垢秽尽去，齿自不坏。故云：晨漱不如夜漱，此善于养齿者。今观智者，每于饭后必漱，则齿至老坚白不坏，斯存养之功可见矣。这说明早在我国古代，人们对口腔问题已颇为重视。

我国古代最早采用的口腔清洁方式是漱口，以盐水、浓茶、酒为漱口剂。唐代孙思邈著《备急千金要方》：“每旦以一捻盐内口中，以暖水含…口齿牢密”。《延寿书》有用浓茶漱口的记载，“凡饮食讫，辊以浓茶漱口，烦腻既去，而脾胃自和，凡肉之在齿，得茶漱涤，不觉脱去而不烦挑剔也。盖齿性便苦，缘此渐坚牢而齿蠹且自去矣” 。最早的刷牙工具是人类的手指。南北朝时，人们就常用手指伸进嘴里，来回磨擦牙齿和牙龈，以达到洁齿的目的。直到印度起源的“杨枝牙刷”随佛教传入我国，自此牙刷才盛行开来。唐代王焘《外台秘要》中就有用杨枝揩牙的记载。

随着牙刷的产生和使用，洁牙剂也随之诞生。除早前常用的漱口剂外，洁牙剂发展至后期，为保持口腔清洁、牙齿洁白、治疗口腔疾病等，在其中加入各类中草药，这也是日后中草药牙膏的雏形。唐代王焘著《外台秘要》记载洁牙剂：“升麻半两，白芷、蒿本、细辛、沉香各三分，寒水石六分，研，右六味捣筛为散，每朝杨柳枝咬头软，沾取药揩齿，香而光洁”[2]。《景岳全书》记载“御前白齿散”，在五叶白芷粉中添加甘松、沉香等多味药材。诸药合用，使得洁齿香口，健齿白牙的功效更为显著。

古人护理牙齿及口腔的方式多种多样，同样解决口腔疾病问题方法亦千差万别。中医对牙病有三种论证：一曰火，二曰虫，三曰肾虚。凡火病者，必病在牙床肌肉间，或为肿痛，或为糜烂，或为臭秽脱落，或牙缝出血不止，是皆病在经络。虫痛者，其病不在经而在牙，亦由肥甘湿热，化生牙虫以致蚀损蛀空，牙败而痛，治宜杀虫为主。肾虚而牙病者，其病不在经而在脏。盖齿为骨之所终，而骨则主于肾也。故曰：肾衰则齿豁，精固则齿坚。《圣惠方》记载牙病的治疗：热者怕冷水，宜用牙硝、姜黄、雄黄、荆芥等治之。冷者怕热汤，宜用干姜、荜茇等治之。不怕冷热乃风牙，以猪牙皂角、僵蚕、蜂房、草乌治之。有孔者为虫牙，宜雄黄、锻石、砂糖等治之。用药了，皆以温水漱之。《三因》“安肾丸”：治肾虚牙齿肿痛。

《医学集成》记载口证：“脾开窍于口，能运化精液以养五脏，故五脏之气，皆统于脾。五脏偏盛，皆验于口，其证热者固多，而寒者亦不少。”治口疮初起，“清胃泻火汤”：生地、黄芩、黄连、炒栀等；“丹台玉案方”：生地、连翘、炒栀、黄柏等。口流涎，火证，“黄芩芍药汤”；寒证，“温脾丸”。口唇肿，实证，“凉膈散”；虚证，“六味丸”加肉桂、五味。上腭生疮，“黄连解毒汤”加银花、桔梗、甘草。

《圣济总录》记载口臭：“论曰口者脾之候，心脾感热，蕴积于胃，变为腐臊之气，腑聚不散，随气上出，熏发于口，故令臭也。”“五香丸方”用沉香、熏陆香、麝香、木香等，治口臭，去热毒。“青黛散方”用青黛、雄黄等，治口臭湿疳，蚀齿欲落，唇颊穿破。“升麻散方”用升麻、防风。当归等，治治口臭，生肌长龈。“本散方”治口臭生疮。

3 现代研究

我国古代已对口腔护理及解决口腔疾病颇有研究，中草药的应用更为熟稔。那在当代，中草药又在口腔护理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呢？调查表明，近年来高达97%的成年人正在遭受不同程度的口腔问题困扰，龋齿、牙周病、口腔溃疡、口气等，构成了最常见的口腔问题。中草药对这些问题的治疗，是目前研究的重要方向之一。

龋齿俗称虫牙、蛀牙，世界卫生组织把龋齿列为仅次于心血管疾病和癌症的三大非传染性疾病之一，是指牙齿在以细菌为主的多种因素影响下发生的慢性进行性疾病[3]。因此，科学刷牙、有效抑菌成为治疗龋齿的关键手段之一。Wong[4]等研究了20种中草药对四种口腔常见菌(轻型链球菌、血链球菌、变异链球菌、牙龈卟啉单胞菌)的抑制活性，发现乌梅对上述四种细菌均有抑制活性；厚朴、黄柏、丁香、金银花、连翘、天南星、石榴、桂枝、黄柏、薄荷、升麻等对牙龈卟啉单胞菌有抑制活性；黄柏对变异链球菌有抑制活性；天南星对轻型链球菌、血链球菌有抑制活性。谢倩等[5]研究发现五倍子鞣质及其各成分均能抑制口腔致龋菌(变形链球菌、血液链球菌、唾液链球菌、内氏放线菌、粘性放线菌、乳酸杆菌)的生长，其最小抑菌浓度(MIC)在8g/L左右。肖悦等[6]研究茶多酚对致龋菌生长、产酸及产胞外多糖的影响，发现其能有效抑制三大主要口腔致龋菌(变形链球菌、粘性放线菌和血链球菌)的生长(MIC值分别为2.000、l.000和l.000mg/mI)、产酸及变形链球菌产生水不溶性葡聚糖。

牙周病是发生在牙齿周围支持组织的慢性进行性破坏性疾病，牙颈部及龈沟内牙菌斑中的微生物为致病的主要原因。其主要症状为牙龈炎和出血、牙周袋形成、牙槽骨吸收、牙齿松动和移位[7]。李彦军等[8]研究蒲公英、玄参、金银花等组成的方剂对慢性牙周炎的治疗效果，发现中草药治疗慢性牙周炎的疗效显著。观察组患者牙龈肿痛、牙龈出血、牙周袋情况、牙齿松动、咀嚼情况好转率高于对照组。Yun等[9]研究牡丹皮对脂多糖刺激的人齿龈纤维母细胞的炎症基因表达的影响情况，结果表明牡丹皮能够抑制多种炎症基因的表达，建议使用牡丹皮减轻牙龈炎的发生。李泽鸿等[10]研究了荆芥、牛蒡子、金银花等15种药物组成的方剂对毛皮动物牙龈炎的治疗，发现该方剂对牙龈炎治疗效果显著，急慢性牙龈炎均在3～5天内痊愈。

口腔溃疡俗称“口疮”，在口腔常见病中仅次于龋齿、牙周病，排列第三。 口腔内黏膜表皮细胞因种种原因(包括局部创伤、精神紧张、食物、药物、营养不良、激素水平改变及维生素或微量元素缺乏等)而发生上皮破坏脱落[11]。由于黏膜组织层含有血管神经，导致溃疡发作时疼痛剧烈，局部灼痛明显。梁仪等[12]针对老年人实火者溃疡和虚火者溃疡研究了两个方剂，分别是：黄苓、生地、元参、竹叶、生石膏、栀子、知母、泽泻、龙胆草、甘草；黄苓、生地、玄参、栀子、木通、竹叶、麦冬、泽泻、丹皮、甘草。对187例老年人口腔粘膜溃疡病进行临床治疗观察，发现口腔黏膜组织恢复正常，疼痛感消失，痊愈者达92.5%以上。

绝大多数口臭是由口腔微生物通过腐败消化口腔内的滞留物质产生挥发性硫化物及其他异味物质(如吲哚类、双胺类)而导致，因此可以通过抑制产生口臭的病原微生物及其产生的毒素和直接清除口腔内臭类化合物气体，达到口气清新的目的。朱彩莲等[13]研究多种中草药对口臭的抑制作用，发现不同药物对同一病人口腔细菌所产生的挥发性硫化物(VSCs)值不同。川连、白菊花、牡丹皮、大戟、虎杖、五加皮、佩兰、百部、乌梅干、黄柏、金银花、板兰根、五倍子和紫草的VSCs值在23.75～75.5ppb之间，抑制VSCs的效果最强；其次为海藻、白蔹、马勃和蛇舌草，VSCs值在103～119.5ppb之间。牡丹皮、金银花、板兰根、大戟、白菊花、仙鹤草、五倍子和川连的抑菌效果最强，抑菌率在70～100%之间。

4 法律法规

在中草药口腔护理产品中，目前我国仅中草药牙膏有《中草药牙膏管理规范》，是在《牙膏(GB8372)》标准和《功效型牙膏(QB2966)》标准基础上形成的，规定了中草药牙膏的术语和定义、安全性、有效性、检验、标识、包装、运输及贮存要求。其中明确指出，中草药成分是指《中华人民共和国药典》(一部)、《中华本草》、《中草药大辞典》、《中草药辞海》中收录的中草药材(包括植物、动物、矿物)、饮片及提取物，应符合《牙膏用原料规范(GB22115)》和《化妆品卫生规范》要求，保证对人体无危害[14]。

5 展望

当今社会，人类的口腔护理意识逐渐加强，功效显著、副作用小的各类中草药口腔产品备受追捧。而我国中草药资源及应用开发经验丰富，在中草药口腔护理产品(尤其是中草药牙膏)的研究中处于世界领先地位，这给中草药在口腔护理产品中的开发应用提供了极好的发展契机，具有广阔的开发前景和潜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