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自己

冯一凡

咚咚，咚咚，许是因为站得太远，心跳声竟盖过了5米之下同伴打气的呼喝声。安全吊绳勒紧了我，却止不住长裤里打颤的双腿。我不敢往下看。

高台跳跃抱沙袋游戏——我正站在5米高台上，要跳起来抱住前方摇晃着的沙袋。灯光亮得晃眼，照得我与沙袋间的距离越发朦胧遥远了。沙袋上写了大大的“ （尸从）”字，仿佛在嚣张地讽刺我。脚踏软垫并不能给我安全感，或许我更怕的是脑中一排排“万一”丢了脸面。我开始懊悔站到高台挑战抱“（尸从）”，可明明这个项目从地面上看易如反掌。

时光倒流回五年前，我也是这样颤抖着双腿。“竞选合唱团团员的同学来前面排队……”不知是不是身体失控，我右腿难以察觉地往前挪了一点，竟引来老师的目光。我甚至没来得及看到她眼神的意味，头便垂了下去，双腿再动弹不得。之后的五年，我只能眼巴巴地望着别人捧着乐谱，三三两两嬉笑着走进合唱教室。

像是呼應我脑中所想，头顶的安全吊绳竟被我拉着前进了两步，眼看双腿就要离地，我又踉跄后退了三步，攥紧的掌心黏黏的。底下的朋友们看见这举动，更加兴奋地鼓起掌，呼喝着我的名字。这却让我更紧张了，我努力朝下笑了笑，应该很难看，我想。我看不清底下的人，就像舞台的灯光让观众席一片黑暗，发光发亮的只有我。这场景，似有音乐在耳边响起：“曾经许多美丽梦想，纯真愿望从未实现啊。在你心中，是否依稀有点惆怅……”是的，五年的遗憾让我还是迈出了这一步，最终如愿站在合唱团最前面。

上次，这次，下次……遗憾让我奋起，我自己的力量何在？闭上眼，深呼吸。我往前踏了一步，就像将要领唱；我向下蹲，就像将要起跑；我全力一跳，就像将要飞翔……咚，一声闷响，我稳稳地撞在了沙袋上，掌心的汗没让我滑下去，我反而抱得更紧了。

随着安全吊绳缓缓落地，我笑得模糊了双眼。

相信自己：“风雨过后，彩虹当空”。告诉自己：“我已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