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宏强
在基础教育领域,近些年来,广大中小学聚焦立德树人根本宗旨,围绕人才培养中心工作,针对学校发展突出问题进行了日益广泛深入的管理创新,有效突破了制约发展的瓶颈、屏障,促进了学校人、财、物等资源的进一步优化组合,促进了学校与政府、社会、家庭之间的良性互动,激发出学校发展新的动力和活力,推动了学校教育的深刻变革,形成了一批有思想内涵和成功实践模式的好典型、好案例,开启了中小学校探索转型发展的历史新篇章。关注中小学管理创新的建设性元素,研究中小学管理创新的成功机理所在,推动中小学校由管理创新拉动办学模式的整体创新,无疑是推动我国基础教育建构新秩序、生成新生态、加快实现现代化的发力引擎和最重要支撑。
首届“中小学管理创新案例”课题研究于2017 年10 月启动,主要对《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 年)》(以下简称《中长期教育规划纲要》)颁发以来中小学一线“管理创新实践案例”进行广泛征集,截止时间为2018 年12 月31 日,共征集案例202 篇。课题组所依照的评选标准:“学校管理创新案例必须坚持正确的办学方向,全面落实党的教育方针,以立德树人为根本任务,大力推进素质教育,促进了学校科学发展;必须紧紧围绕《中长期教育规划纲要》的贯彻与实施,为破解学校发展中的重点、难点、热点问题,进行了卓有成效的管理创新实践探索,促进了学校多样化发展和办学品质的整体提升;要凸显创新性,并经得起时间和实践的检验,取得的实际成效明显;所要解决的问题具有普遍性,形成的创新范式和经验具有推广性。”组织专家就课题进行遴选,并经专家评委会终评,共评选出10 篇“中小学管理创新十佳案例”,50 篇“中小学管理创新优秀案例”。分析案例的整体征集和优秀案例的分布情况,可概观案例所反映的当下近一个时期以来我国中小学管理创新的基本特征。
图1 中小学管理创新案例的省份分布
图2 中小学管理创新案例的大区域分布
“首届中小学管理创新优秀案例研究”课题组共收到来自全国28 个省、市、自治区的学校管理创新案例202 篇。通过数据统计分析,可以看出各地对学校管理创新的积极性存在差异。江苏、吉林、山东提交的案例数量居前三,远远超过其他省份,他们提交案例数量分别是29 篇、28 篇、27 篇。有22 个省份提交的案例数低于10 篇(见图1)。可以看出,“学校管理创新”在各省份的关注度不同。
就东部、中部、西部大的地域分布来看,东部地区提交的案例数量远远大于中西部地区提交数量的总和。东、中、西部区域之间的经济发展水平不同,教育发展水平也存在地域差异,其投射到学校教育领域,直接关联着学校管理创新的关注度、活跃度也明显不同(见图2)。由此不难看出,学校微观层面的管理创新与整个外部大环境相互嵌套,存在着密切关联性。
课题组根据提交案例的内容,围绕学校管理所涉猎的业务范围对其进行了归类。大致分为学校治理体系创新、培养模式创新、教育信息化体系创新、教师管理创新、学生管理创新、德育管理创新、课程/教学管理创新、其他管理创新八个方面。
图3 学校管理创新案例的创新点分类
从图表中可以发现,关注课程/教学管理的创新最为突出,提交的相关案例最多,其数量占整个提交案例的近1/4(见图3)。足见课程作为学校办学目标、教育功能实现的基本载体,作为学校发展的中枢对学校管理创新关注度的牵引和对学校整体资源布局的制导作用。第二个数量较多的案例集中在学校治理体系创新部分,可见学界有关“治理理论”的引入,以及在各个领域引起的广泛讨论,国家推动治理现代化的战略主张,深刻影响了中小学管理者办学的价值取向,推动学校治理体系的优化越来越成为改革的热点。除此之外,也不乏其他方面的管理创新,可见每个学校改革创新的起始条件不同,面对的管理创新的支持和约束条件各异,面对的管理创新的诉求非常多元化,因而,这就呈现出案例创新的点位与改革切口的选择具有多样性。
《中长期教育规划纲要》明确提出,要以体制机制改革为重点,鼓励地方和学校大胆探索和试验,加快重要领域和关键环节改革步伐。随着教育体制改革的深化,特别是放权、分权改革的推动,管理重心逐步下移,为中小学实现自主创新、自主发展创设了越来越有利的体制环境。我们看到的是越来越多的多元主体间协同互动的改革景象,政府主导的由上至下的改革动员模式和来自基层学校发挥首创精神进行的由下至上的创新探索相映生辉。本次课题评选出的60 个入围优秀案例中,只有1 个案例是在教育局统一推动的学区制管理改革中按“规制”进行,其余案例则都是以学校为改革主体,他们以勇于担当的精神直接面对教育发展中的凸显矛盾,积极回应政府、社会、家长、教师、学生等不同利益主体的教育诉求,而启动相关业务、环节乃至整体性的改革,面对改革创新中遇到的各种矛盾、困难,都能积极采取有效策略,自主把控了整个改革创新的进程。譬如,青岛市西海岸新区实验初级中学所进行的学校法人治理结构改革,就是典型的基于学校自主发展需要而进行的改革创新,从构思设计、方案验证到组织实施、调整纠偏、制度体系确定,完全是由学校主导创新动员、过程把控,是以集体智慧而生成的创新成果。
本次课题案例的征集虽然要求以2010 年《中长期教育规划纲要》发布为起始时间,但就提交的202 份案例统计发现,许多案例其最早启动的时间可以回溯到更为久远,据统计,2000 年之前启动的案例就有4份,2000 年至2010 年之间启动的案例有34 份(见表1)。由此印证学校教育确实是“慢”的事业,学校管理创新带有显明的行业特性,即教育改革的渐进性、连续性,需要改革者长期的坚守和执着的追求,历经几年、十几年,甚至二十几年的改革历程,来不得任何功利化的所谓“跨越”式冒进发展,必须回归人的成长规律,回归教育教学的基本规律,以坚定的教育信念和理想情怀致力于推动学校的转型发展。
表1 学校管理创新案例创新实施时间统计
另一方面,从对课题案例的分析中,我们发现学校管理创新具有很强的联动性。任何一项改革都会牵一发而动全身,某个方面的改革创新与其他方面的改革都会相互嵌套,要么相互掣肘,要么相互促动。学校管理创新必须具有系统思维,注意整体布局,兼顾多主体的关系平衡,以实现互促互动。譬如,山东省青岛第二中学分校在“学生优势发展学院制管理的实践探索”中,最初的创新目标是整合资源,为学生发展搭建平台,而随着改革的推进,又联动起教师管理评价体系的改革,由于改革的相互嵌套转向良性联动,进而带来各项工作的共同改进,由此促动了学校的整体创新发展。
从对入围优秀案例的分析中,我们看到,越来越多的增量式改革为学校管理创新带来更趋多元化的建设性元素,并不断吸附、激活原有的存量资源,呈现出增量与存量式改革的密切的互补性和互动性。广州市执信中学、厦门大学附属科技中学、上海格致中学走向开放办学的机制,突破体制性壁垒,与大学等多元化主体协作探索创新人才培养模式;青岛西海岸实验初级中学引入校外主体,探索新型的学校制度形态——学校法人治理结构;江苏常州田家炳初级中学、山东省淄博第一中以教育信息化为新支点,探索育人模式和管理体系的新常态等等,这些探索都可以说是打破了常规,为学校发展注入了更多新的资源、新的支点、新的理念、新的方法、新的范式,大大突破了学校教育的运行空间,增量式改革与存量资源密切互补、互动,为学校管理创新、整体发展带来了新的动力和活力。
我国的教育改革呈现为鲜明的政府主导的体制特征。随着时移世易而来的教育矛盾的演变,政府就阶段性教育改革作出顶层设计,通过由上至下的政策指引和制度安排,形成高效的全员动员和资源配置机制,引动各关联主体朝着改革目标集聚动能、共同发力,进而达成预设的改革目标和发展愿景。在这样一个体系化布局中,广大中小学校——作为教育活动最基本的组织单元,紧密呼应政府主导的改革动员,就规制性安排作出创造性的校本化探索,以其丰富、鲜活的教育教学及管理创新的实践,汇涌为一个时代教育变革的整体样貌,以改革终端成果的方式表征着教育矛盾的运演逻辑和未来走势。
改革开放40 年来,我国基础教育始终坚持体制机制的改革创新,不断消除制约教育发展和创新的制度障碍,不断为我国基础教育的发展注入新的活力,致力于构建一个现代化教育体系的新格局、新样貌。学校变革则内嵌以这样一个历史变局中,呈现出不同时段独有的历史标记。1985 年《中共中央关于教育体制改革的决定》开启了教育体制改革的大幕,以管理重心下移为核心,重构政府、社会、学校不同主体之间的关系,重在调动各级政府和学校办学的积极性。与此相契合,这一时期的学校管理创新则较多的集中于改革学校领导制度,走向校长负责制,完善自主办学机制的探索。进入21 世纪后,我国教育改革步入深水区、攻坚期,《2003—2007 年教育振兴行动计划》和《中长期教育规划纲要》相继出台,明确了新时期教育体制改革的基本思路,即以科学发展观为指导思想,深化教育领域综合改革,以人才培养体制改革为核心,加快重要领域和关键环节改革步伐,创新学校管理体制、办学体制、投入体制、教育行政管理体制、考试招生体制等多个方面,构建更加有利于教育科学发展和人才辈出的体制机制和制度环境。历经体制化传导,此一时期的学校管理创新则主要是围绕如何构建现代学校制度,为实现学校科学发展展开了多样化的实践探索。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提出“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这一战略总目标,又从推动教育治理现代化的高度指明了教育体制改革的方向,瞩目当下这一变革的进程,映入眼帘的便是这一方向的指引已经演变为从政府到学校探索、创建新型治理范式的最生动的实践图景。
从本次课题征集的案例来看,案例所反映内容基本上聚焦于将《中长期教育规划纲要》践行落地的实践举措,充分证明了政府主导的动员体制将学校管理的创新变革引向不断迭代、纵深推进。进入新时代,《中长期教育规划纲要》及《全面推进依法治校实施纲要》、《关于深入推进教育管办评分离 促进政府职能转变的若干意见》等一系列的规制性安排为学校管理创新提供了方向指引和催生的土壤,引导广大中小学朝着建设依法办学、自主管理、民主监督、社会参与的现代学校制度,推动学校治理现代化,建构与时俱进的现代学校新样貌不断进取,为教育改革整体目标的实现注入了前所未有的动力和活力。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基础教育以面向现代化、面向世界、面向未来为指针,以优先发展为国策,走出了一条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教育发展道路。这其中,教育矛盾的演变及其研判则左右了整个教育改革的路向和进程。
人们充分认识到,进入新世纪以来,我国教育发展的主要矛盾已经和正在发生着深刻的变化,正在从主要解决供给约束型教育资源短缺的矛盾,转变为解决需求导向型教育需求日益多样化的矛盾,其突出表现为:社会和受教育者对教育公平、优质、多样化的需求与教育供给不均衡、划一化、单一化的矛盾。《中长期教育规划纲要》就此明确提出,要把促进公平作为国家基本教育政策,要把提高质量作为教育改革发展的核心任务。要以体制机制改革为重点,鼓励地方和学校大胆探索和试验,加快重要领域和关键环节改革步伐。创新人才培养体制、改革质量评价和考试招生制度,改革教学内容、方法、手段,建设现代学校制度,加快解决经济社会发展对高质量多样化人才需要与教育培养能力不足的矛盾、人民群众期盼良好教育与资源相对短缺的矛盾、增强教育活力与体制机制约束的矛盾。要以学生为主体,把促进学生健康成长作为学校一切工作的出发点和落脚点,尊重教育规律和学生身心发展规律,为每个学生提供适合的教育,制定教育质量国家标准,建立健全教育质量保障体系,努力培养造就数以亿计的高素质劳动者、数以千万计的专门人才和一大批拔尖创新人才。
学校是教育活动最直接的组织者,教育矛盾的时局演变映射到学校场域则必然直接呈现为不同利益主体多元诉求的矛盾交锋。应当说,学校校长、教师等教育主体是教育矛盾的首当其冲者,也必然是“先知”、“先悟”者,面对社会、家长对更加优质、更加公平的教育和更好的服务的期盼,面对“教育观念相对落后,内容方法比较陈旧,中小学生课业负担过重,素质教育推进困难;学生适应社会和就业创业能力不强,创新型、实用型、复合型人才紧缺;教育体制机制不完善,学校办学活力不足”等当下现状,强烈的危机意识和职业担当精神必然会激发出无穷的变革力量。从对课题案例素材的分析中,我们能深刻感受到在学校基层一线所涌动着的变革力量。正是在《中长期教育规划纲要》的指引下,广大一线校长、教师们发挥他们的首创精神,发起由下至上的改革回应,基于校本实际,围绕完善学校治理结构,加强课程建设、提升德育成效等问题,展开了多元化的管理创新的实践探索,为实现以学生为本,提高教育质量,促进教育公平,优化公共服务,破解当下教育发展面临的新矛盾,迈出了重要步伐。
扩大教育开放,推动教育国际化是我国教育改革发展的基本国策。《中长期教育规划纲要》中明确提出,“坚持以开放促改革、促发展。开展多层次、宽领域的教育交流与合作,提高我国教育国际化水平。借鉴国际上先进的教育理念和教育经验,促进我国教育改革发展,提升我国教育的国际地位、影响力和竞争力。适应国家经济社会对外开放的要求,培养大批具有国际视野、通晓国际规则、能够参与国际事务和国际竞争的国际化人才。”
适应经济全球化所带来的全球教育愈趋国际化的影响,我国基础教育领域的国际化进程不断加快,各种国际交流与合作项目层出不穷,出国留学的人数猛增,中小学独立开展的国际交流活动明显增多,中外合作办学呈现加速发展的势头。从总体上讲,国际交流与合作的层次不断提高,合作形式也日益多样化。在此过程中,我国基础教育领域引进了境外教育机构的办学理念、先进的管理模式、教材、师资和教学方法。同时通过赴境外合作学校学习与进修,使教育行政管理人员、中小学校长有机会了解、学习和掌握国外的教学与管理理念与方法,拓宽了视野,更新了观念。教师、学生互动交流更是促进了师资队伍专业发展和教学质量的提高。
教育国际化带来了教育多元化的相互碰撞,推动了更多新理念、新经验、新范式的广泛传播和借鉴。从对课题案例素材分析来看,一些学校探索的选修制、走班制、导师制、学分制及实践扁平化治理、建构学习型组织等就是来自于对国际先进经验的借鉴。教育国际化为学校管理的改革者们带来了宽广的国际视野和多元化参照,为其探求学校管理创新的更大作为提供了丰厚的滋养。
以云计算、大数据、移动互联网、人工智能等为标志的新技术革命正深刻的影响着人类的生产、生活和学习方式,深刻的影响着人类的文明进程。我国高度重视新技术变革对教育的影响,相继制定了《教育信息化十年发展规划(2011-2020 年)》、《教育信息化2.0 行动计划》、《新一代人工智能发展规划》、《高等学校人工智能创新行动计划》,以教育信息化支撑和引领教育现代化。目前,全国中小学互联网接入率达97.6%,学校多媒体教室普及率达93.4%,教学点数字教育资源全覆盖项目惠及边远贫困地区400 多万孩子,国家数字教育资源公共服务体系基本建立,超过60%的教师和近50%的学生开通网络学习空间,推动逐步实现“校校用平台、班班用资源、人人用空间”。人工智能与教育融合发展也已纳入系统规划并开始试点探索。
我们看到,MOOC(Massive Open Online Courses)、混合式学习、翻转课堂等都已经得到了广泛应用,智能教学系统、智能管理系统迅速发展。新技术与教育的融合,促使学生学习时间和空间限制正在被打破——校内与校外、线上与线下、实体与虚拟相结合,泛在教育愈趋成为常态;教与学关系模式日趋模糊,正在走向以学定教,去标准化、个性化、定制化的学习方式愈趋成为主流。教育教学系统的结构和形态正在发生深刻变革与转型,彻底动摇了学校现有的科层化组织结构和不同主体的关系模式。所以,破除体制机制束缚,建构扁平化组织结构,形成新型的民主化治理体系,就成为学校管理创新的迫切诉求。在课题汇集的案例中,可以看出,正是这些技术改革急先锋的学校,他们以技术变革为载体,来全方位重塑育人范式,由此引申出学校管理变革的及时跟进,进而又走向了全方位重塑学校治理范式。他们先行先试的改革努力对广大中小学校教育信息化道路的探索具有重要的示范意义,定将产生广泛而深远的影响。
破除体制机制障碍,建设现代学校制度,是《中长期教育规划纲要》就我国加快教育现代化做出的重要战略部署,广大中小学为此做出了积极呼应。课题案例印证了其作为核心价值取向和战略目标,引领了中小学管理创新的整体格局。广大中小学围绕“建设依法办学、自主管理、民主监督、社会参与的现代学校制度”,从学校运行机制的不同方面和业务节点上开展了多元化的创新探索,为推动学校治理现代化积累了重要经验。部分学校以创新学校治理结构为载体,推动学校多元主体间的关系模式和基本制度形态发生了深刻的变化,成为学校管理创新中最具建设性的“那抹新绿”。
青岛市西海岸新区实验初中积极探索了“一主两翼”的学校法人治理结构。这一探索就是以校长负责制为主体,“教职工代表大会”和“学校教育董事会”为两翼,就学校治理的主体间关系和权力运行进行了结构化重组。学校董事会由学校举办方(教体局)、社区、社会贤达及企业家、教育专家、家长、教师、管理干部和校长共八个方面利益相关主体代表组成,使学校形成了八方问计、共谋发展的决策新机制,能够为校长的最终决策事前把脉;以校长为代表的学校行政班子,成为决策事项的执行机构;以教职工代表大会为主体,并吸纳党支部、工会、家委会、政府教育督导室、纪检部门等成员代表组建监事会,行使评议监督权;形成了决策、执行、监督三权相互制衡又相互配合的新型权力格局和运行机制。在此基础上,他们进一步成立了教师委员会、女工委员会、师生申诉调解委员会;班、级、校三级家长委员会;级、校两级学生会;专家咨询委员会等等。通过校长让渡权利,促进了学校权力的多元分散和结构的优化,促使学校多元利益相关主体走向了多元治理主体的地位,使学校原由单一向度的行政管理走向了多元主体的协商共治,从根本上改变了学校的决策机制、动员机制和约束机制。
湖北省武汉育才第二小学着力进行赋权改革,探索实施扁平式、共治共享的多主体领导体系。他们秉持自主自治、专业引领、人人参与的价值导向,做到“让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将学校各方面的专业人才置以学校治理主体的地位,形成了多主体合力共治的格局。一方面,学校实行年级校长浸入式管理制。建构扁平式组织结构,减少管理层级,增加横向跨度。学校共设有九个年级组,由副校长和中层干部分头担任各年级教师团队牵头人,全面负责年级工作,直接服务年级师生,引领教师专业成长,更为深入、专注地进行精细化管理以及服务。同时,学校实行专业部长领导下的多中心项目管理机制。中层设置课程发展部、师生发展部、服务保障部、信息化管理部、联络共建部等,由五部重组整合学校各项管理工作,着重围绕项目任务组织推进相关工作;部长由各年级校长兼任。五个部门下设十二个中心,如课程研发中心、信息应用研发中心、教师成长中心等专业类机构,校产管理中心等服务类机构,教师、家长膳食委员会等自治组织。各中心以项目为抓手进行管理。这样有利于加强各年级、学科、部门协调配合,整合各方面人力资源,分阶段、项目重点攻关,完成任务。这一改革顺应了新时代教育民主化、开放化发展趋势,剔除了过去权力过于集中于校长等少数领导,事务缠身却事倍功半的弊端,充分发挥了学校多元主体的积极性、主动性和创造性,为学校发展带来明显的多轮驱动的”动车组”效应。
上海师范大学附属外国语中学为实现以学生发展为本,打破传统科层制的约束,积极探索了“矩阵式”管理,以实现各相关主体及各种资源的总动员。他们保留了传统职能管理部门如教务处、学生处、师资处等,将其横向排列,把事关学生发展的内容列为项目,纵向排列,基于矩阵式布局,就两者的交叉处组建新的部门或项目组。这些部门或项目组纵向接受职能部门的指导,横向借用职能部门的资源调配权力,以“自组织机制”充分发挥自身能力,负责管理和推进各专项任务。既解决了管理人员紧缺、管理能力局限的问题,又发挥了广大教师积极性,让更多的教师参与学校管理,有效实现了学校人力及各种资源的总动员,基于更多主体智慧和能力的充分的激发和整合,定会为学校整体管理水平的提升、学生更加全面的发展提供有力的支撑。
天津和平区万全小学为消除学校与家庭、社会之间合作育人的屏障,形成开放办学的全新模式,积极探索“教育议事会”制度。其教育议事会由专家、公务员、家长、共建单位、学校领导、教师和学生等各方代表组成,他们深度参与学校内部治理,具有教育协商、民主监督、利益协调、决策咨询四种功能。教育议事会搭建了学校、家庭、社会之间沟通的桥梁,形成了愈趋开放的协商共治的治理架构,改变了学校决策、执行与监督的治理流程与方式,为建构适宜学校发展的现代学校制度蓄积了更多的创新元素。
我国教育战线历来高度重视德育工作,将其视为事关教育方向和发展全局的根本问题。自《中长期教育规划纲要》颁布以来,广大中小学自觉将其付诸办学实践,全面贯彻党的十八大、十九大精神和习近平总书记关于教育工作的重要论述,全面审视全球化时代多元文化影响导致的青少年主流价值观迷失,信息化网络化影响导致的青少年因交流的减少而产生的道德冷漠,功利化教育影响导致的关注成“才”有余,而关注成“人”不足等问题,深刻反思时代发展对教育变革的诉求和新的历史条件下教育本质应有的意蕴,牢牢将立德树人作为教育的根本任务。从案例学校的创新实践中,我们看到,这些学校坚持德育为先,努力把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融入教育全过程,深入开展理想信念教育、爱国主义教育、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教育和革命传统教育。努力把立德树人贯穿于学校课程体系和管理体系,着力于建构开放性的德育管理机制,即促进学校教育与家庭教育、社会教育一体化;着力于重构教与学关系,促进学生道德养成的自我建构;着力于创新德育载体,加强学生的体验性学习,让德育内容回归学生的真实生活,寓教育于各项实践活动之中,于润物无声中促进学生学会做人、求知、做事。这些创新探索集聚呈现出当下中小学德育的时代特性,为全面提升中小学德育的针对性、实效性积累了重要经验。
吉林省吉林市第一实验小学视德育为优质教育的底色,通过探索德育课程化,以促进德育工作系统化。他们针对学校德育工作目标不明确,内容不清晰,没有规范的操作体系和评价机制,将德育等同于是活动,过于“随意化”、“碎片化”,普遍存在教书与育人相分离,管理与育人相分离,没有体系化布局和长远建设的现状,立足于本校实际情况,以课程观理论为指导,从课程化系统建构出发,在原有零散化的德育课程基础上,从“学科课程”、“活动课程”、“隐性课程”三个方面,着力实施“德育课程化”策略,依托国家课程、地方课程、学校课程,把认知性教育、体验性教育、隐性教育有机贯穿到学校德育工作中去,促进学生知、情、意、行全面协调发展。通过德育课程化改革,有效提高了学校德育内容的真实性,增强了德育过程的情感性,也极为丰富了学校德育的多元化途径,为学校实现立德树人的总目标提供了强有力的体系支撑。
河北张家口市怡安小学以“好习惯造就好性格,好性格成就好人生”为德育理念,以培养“精神明亮的少年”为育人目标,通过《好习惯》校本课程建设,来全面提升学生的核心素养。这一探索以习惯涵养为德育切入点,以践行知行合一,培育核心素养为课程思想,依据学生实际需求制定课程标准、开发校本教材,进行教学实践,并不断更新迭代,升级完善。从规范行为开始,注重内化践行,关注成长过程,完善评价体系,形成了一套符合学生发展的德育校本课程体系,并将其以必修课的形式排进日常教学,纳入常态化评价,保证了课程的有效实施和推进。这一关注学生“真实成长”发生的创新探索对全面提升德育的实效性具有重要的示范意义。
重庆市綦江区营盘山小学以“从点滴小事做起”养成教育为主线,以“生活德育”为引领,以“习惯养成”为主要内容。以“银行储蓄”为手段,以“榜样教育”为途径,以“习养银行”为载体,探索小学生习惯养成的有效途径。改变了传统的以智育为主的评价方式,创建了多元的评价体系,有效促进了学生的全面发展和个性化发展。他们这一创新实践充分呈现了德育有效载体之于教育效能的达成所具有的巨大张力和基础性意义。
上海市松江一中积极探索“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课程体系的校本化建构与实施。他们立足传统文化教育的特质,探索了“文化濡染—审美体验—认知发展—技艺习得-价值澄清—主题探究”等多种实施方式,坚持课堂教育与实践教育相结合,坚持学校教育、家庭教育、社会教育相结合,以形成教育合力。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借助课程群的实施,已悄然浸润每一位学生的学习与生活,让学生感受到中国传统文化的博大精深,在传统文化的滋养下学会做人、学会做事、学会求知,促进了学生核心素养的全面提升。中华文明源远流长,孕育了中华民族的宝贵精神品格,培育了中国人民的崇高价值追求。自强不息、厚德载物的思想,支撑着中华民族生生不息、薪火相传,今天依然是我们推进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强大精神力量。上海松江一中的创新探索为我们鲜活的呈现了在当下加强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教育所具有的重大的现实意义和长远的战略意义。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