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振宇
1982年2月,我从武汉师范学院(后改为湖北大学)政治教育系毕业后分配到长江日报,先后在评论部、出版部、下午版、周刊部、文化报和评论理论部工作,2001年2月调入华中科技大学新闻学院任教。在报社工作的十九年时间,是我人生的重要时段。特别是在省市宣传部和报社领导下,在报社同仁的帮助和共同努力下,我从接触新闻起步并逐步形成较为完整的新闻理念,经受了锻炼,取得了一些成绩,为我调入大学从事新闻教学和研究工作奠定了良好和坚实的基础。
上世纪80年代,改革开放的大潮汹涌澎湃,不仅引起社会经济的变化和发展,也促进人与社会关系的改善和进步,其间也出现一些新的问题和矛盾。1986年9月,《中共中央关于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方针的决议》公布,为贯彻中央精神,1987年1月23日报社适时推出了《人与社会》周刊,宗旨是:关心人、研究人,提高人的素质,培养“四有”新人。该版以新闻的敏锐发现问题,以理论的深刻研究问题,以多样的手法表现问题,以平等交流的态度与读者探讨。创办以来,《人民日报海外版》《经济日报》《工人日报》《文摘报》等多次转载该版文章,《新闻出版报》三次刊发文章,对该版和重点栏目《社会中来》进行介绍。在1988年的全国好新闻奖(后改为中国新闻奖)评选中,《社会中来》获全国唯一的好专栏一等奖。1989年6期《编辑之友》刊发《以“人”为圆心旋转》介绍了长江日报的办报实践和思考。
从社会中来,到社会中去,研究人与社会的关系,既是我的本职工作,也是我在工作之余从事评论写作的一个重要领域。我先后在《长江日报》上写了以下一些评论——
《马克思主张废除干部终身制》(1982年10月14日),文中指出:马克思认为,任何一个无产阶级的领袖,任何一个担任领导工作的同志,都“必须自愿地把自己列入战士的行列中”。他在总结巴黎公社经验时指出,一切领导人员都应该是社会公仆,一切职位必须由普选产生,并随时可以撤换。他特别强调,企图用封建的世袭制、终身制去代替公社的普选权,是根本违背公社精神的!
《把“直接对话”搞得更广泛一些》(1985年11月7日刊登,11月17日文摘报转载):最近一些省市负责同志深入到高等院校,与那里的师生直接对话,有针对性地解答问题,这是新形势下改善和密切党群关系和干群关系,加强思想政治工作,发展安定团结的政治局面的好形式,值得提倡和推广。但是,目前直接对话的还不广,还需要拓宽。加强各个领域的思想政治工作,这是全党的事。不仅省市主要负责同志应该下去,各部、委、办,各区、县、局,甚至各厂矿的书记、厂长也应该下去;不仅应该到高等院校,也应该到工厂、农村、部队、商店、医院等单位去;不仅应该召开座谈会,还应该到校舍、车间、地头、营房、店堂、病房,采用各种方式,广泛地和群众直接对话。
《百家争鸣少不了反批评》(1986年7月7日刊登,7月24日《文摘报》转载):解决学术问题与解决思想品德修养问题不同,在学术上要求人家“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只会堵塞言路,压抑人们探求真理的积极性,从而也就阻碍了人对真理的发现和发展。学术研究有一条规律,就是真理越辩越明,是非越辩越清。真理不会因为谁的地位高知名度高,谁先发制人,就扑向谁的怀抱,同样,错误也不会因为反批评者的出现而使其扩大和蔓延。
要真正形成一种健康的批评和反批评的空气,有一个观念需要更新,就是对谦虚的认识。谦虚的真正含义应该是实事求是,服从真理。要求人家对批评不管正确与否,不管同意或不同意,一律无条件接受,是鼓励虚伪。
《民主是目的和手段的统一体》(1986年7月4日刊登,7月11日《工人日报》转载):民主作为手段和目的的统一体在人们的社会实践中不断发展和完善自身。那种以为社会主义制度的建立,社会主义民主作为目的就实现了,至善至美,不需要建设和发展了的观点,那种把民主仅仅理解为目的,或仅仅理解为手段,或此时为手段,彼时为目的的观点都是不正确的。
《稳定是为了发展》(1991年5月6日刊登,7期《新华文摘》、5月19日《文摘报》转载,获当年湖北省好新闻一等奖):政治、经济和社会稳定,这是我们办好一切事业的基础,大局之所系。要不折不扣地执行稳定方针,必须首先正确地理解它,在这方面来不得半点形而上学。如果把稳定当成静止,该革除的不去革除,该开拓的不去开拓,在治理整顿中不是进一步完善、发展改革措施,而是自觉不自觉地用行政命令的方法将以前一些行之有效的改革措施“整”掉了,将会妨碍我们事业的发展。现在有些现象的出现,如把国务院予企业的生产经营计划权、资金使用权、工资奖金权、人事劳动管理权等权力或多或少,公开或变相收回去;公平竞争、优胜劣汰等原则也有人不敢理直气壮地实行;平均主义,吃“大锅饭”在某些地方又重新抬头,等等,所有这些不能说与片面理解稳定的方针没有关系。稳定是发展中的稳定,决不是一潭死水。要保证在稳定中发展宜从两方面入手:一、继续解放思想,不断深化改革;其二,在改革的过程中不断提高人们的承受力。
《数据作假是权力腐败》(1999年4月4日刊登,获全国副刊优秀奖):数据作假是一个老话题。今年,国家统计局召开新闻发布会,向110多家中外新闻机构的记者们公布了中国1999年的经济“大账”。结果是,全国31个省市见报的GDP汇总结果是87941.98亿元,而国家统计局2月28日公布的GDP是82054亿元,两者相差5800多亿元。为什么各省的经济增长速度要高于全国的增长速度呢?国家统计局长坦言:统计重复,计算差异,虚报浮夸。一本老老实实的账,一种实事求事的态度,国家统计局的这种作法,我以为是值得肯定的。
统计数字中暴露的问题,不仅是对科学的亵渎,有的就是一种权力腐败!一个部门、一个地方以至整个国家,连统计数字都是虚假的,由此而制定的那些计划、规划还有什么实际意义,按照这种计划、规划而作业还能有好的结果吗?基础都是虚假的,大厦还能不倒么?这决不是危言耸听。问题已经暴露,当务之急是必须有一套切实可行的科学统计、检查方法;对作假者的整治措施;对揭发和纠风者的保障、奖掖法规。
《能否公开代表投票结果》(2004年3月4日):多少年来,我们的工作和我们的报道常常习惯于“一致通过”和“全体拥护”。如果有了反对票或弃权票,就以为是某某领导人没有威信或不团结不稳定,担心得很。其实,大可不必。事物发展都是不平衡的,每个人的思想认识也都不可能一致。即便是对某某领导的爱戴和拥护,他也可能从关心和爱护的角度出发投反对票或弃权票。其实,在中国的人代会上,没有得全票甚至有很多反对票、弃权票而使方案通过是出现过的。1992年4月3日,七届全国人大五次会议以超过三分之二的1767票赞成通过了关于兴建长江三峡工程的决议。但是,在这次会议上,有177票反对,644票弃权,25票未按表决器。当时的媒体报道说:“经过40年的反复论证,大多数(请注意,使用的是“大多数”)代表对兴建这项工程是赞成的,有些投弃权票、反对票是可以理解的、也是正常的,这都是对国家、对人民、对历史负责的态度。”这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历史已经跨入了新的世纪,网络媒体的发展使信息的传播更加迅速和广泛,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更开阔了中国民众的视野。我想,不论从哪个方面来说,人们都需要更多地了解大会的各种信息,包括领导人的选举过程的信息,同时,人们也都能够接受大会传来的各种信息,这是我们的人民更加成熟的表现。
《莫拿领导人作广告》(2 0 0 0年5月9日):在传媒里,在展厅里,在街市店堂里,我们经常可以看到这样的画面:某某企业是知名企业,有领导人参观视察的记录为证;某某厂长是模范厂长,有某某领导人与其合影为证;某某产品是信得过产品,有某某领导人的题字或者试用为证。扛着领导人的招牌作广告,一个比一个做得大,一个比一个底气足,好似领导就是他家的厂长,领导人的名片就是他家产品走向市场的通行证。
我在评论的最后写到:“从深层次分析,这种现象的出现,与领导者自身行为不无关系。试想,倘若领导干部严格按照有关规定办事,规范自己的行为,对于反规定的事坚决抵制和制止,我想,这种现象还是可以避免的。”15年后,因万里同志去世,让我回忆起他当时接受群众来信,纠正媒体征订广告中存在的问题。
2015年7月23日,长江日报刊发的一篇报道,谈到33年前中央政治局委员、国务院副总理万里给我回信的有关情况——
本报讯(记者张维纳)昨日,万里遗体告别仪式在北京八宝山举行。“33年前,我给万里写过一封信,一周后就收到了他的回信。”在电视机前观看万里遗体告别仪式的华中科技大学教授赵振宇回忆。1982年10月13日,人民日报刊登了《环境保护》杂志扩大征订的广告,广告中称,这份杂志是9年前万里同志在北京市工作时指示创办的,并根据他的指示确定了办刊方针。当时在长江日报工作的赵振宇看到后,认为杂志借领导人招徕读者不妥当,“我当天就给时任国务院副总理万里写了一封信,表达了我的想法。”赵振宇回忆,收件地址写的是“北京中共中央办公厅”,收件人为“万里”。令赵振宇意外的是,一周后,他就收到了万里的回信。赵振宇至今还保留着这封回信。万里在信中说,“振宇同志,收到你十月十三日来信,得知了你对北京《环境保护》扩大征订广告的意见。你的意见是对的,我很赞成。所提问题,值得注意。已将你的来信转请北京市委核转该刊认真研究改正。专此致复。谢谢你的好意,并致敬礼!”落款为,“万里,十月十七日”。
“我那时参加工作,致信万里,仅是一家之言,没想到得到肯定回复,确实意外。”据武汉市图书馆馆藏的1982年11月13日人民日报显示,《环境保护》杂志再次刊登广告时,开头已经变更为:“《环境保护》是国内创办最早、影响最大的一份环保综合性科普杂志。”“根据万里指示创办”的表述已不见踪影。
30多年过去了,捧读万里同志的签名回信和看到那家杂志的两份不同征订广告,这些都告诉了我们什么?
第一、怎样联系群众,如何回应群众? 十三日的去信,十七日即有回复,20日收到回信,办事效率高;此信涉及万里本人,他却能够实事求是、拿下面子,赞成作者的意见,承认问题所在,督促有关方面研究解决。
第二、怎样将正确意见贯彻落实到位?从来信、回复到转告北京市委、督促基层单位研究改正问题,所有这一切离不开中央办公厅的工作。试想一下,如果没有层层办事人员对来信反映问题的重视,没有他们在督办中的认真和执着,这封普通来信就不可能送到万里的面前,批示后也不可能有效地促使杂志社研究改正。
万里同志以99岁高龄离开了我们,但他给我们留下的绝不只有这件事,也不只是讣告里写的那些丰功伟绩。他将以一个伟大传奇人物的形象留存于人民的心中,记载在中华民族璀璨不朽的史册上。
“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就是我们的奋斗目标”。这是一种追求,更是一种责任,它体现在一个城市的发展蓝图中,它体现在政府工作人员不懈努力的高效工作中。为此,我写过多篇评论,有的是担任市政府参事时应邀撰写的——
最近,国务院针对会议、文件过多过滥的现象专门发出通知,要求国务院各部委、各直属机构采取有力措施,切实把各类会议和文件精简下来。通知对各种会议召开的次数,参加会议的人员,开会所用的会址以及文件发放的要求都作出了明确的规定。同时还要求各部门将上一年召开会议和印发文件的情况向国务院作出专题报告。这是新的时期中央对精简文山会海的又一次表态,但愿这次通知能够确实奏效并能够管得长久一些。(《开会不等于“贯彻”》,2000年8月29日)
城市的力量在于民众,民众的精神决定着城市的形象。每个人都是城市的名片,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城市形象。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城市依赖市民,市民的所作所为也正彰显出城市的精神风貌。近年来,武汉市涌现出孙东林、王争艳、董明等一批星光人物。他们有的面对凶徒挺身而出,有的面对巨款毫不动心,有的兢兢业业精益求精,有的慈善为大奉献爱心。正是一个又一个武汉达人的普通所为成为武汉城市精神的最佳注脚。(《每个人都是城市的名片》,2011年12月29日)
总结政府工作,以下两个问题应予以考虑。其一,政府的一切工作都是为了它所服务的全体市民。工作做好了,是应该的,做得不好或群众有意见就应该接受大家的批评和建议,认真整改。而现在的情况呢,很多政府部门和政府官员,却把自己的工作成绩常挂在嘴上,将群众的感谢和锦旗挂在办公室的大墙上、写在自己的功劳簿上,这是不妥当的。其二,政府的工作应在群众的监督下进行。从上个世纪80年代党的13大提出“重大情况让人民知道,重大问题经人民讨论”以来,我国的民主监督有了根本性的变化。但严峻的现实告诉我们,仅此还不够,还必须做到“重大情况向人民报告,重大问题由人民决定”,这是我们国家性质所决定的。(《政府工作为了啥》,2012年12月24日)
当下开展的力除“新衙门作风”,正是保证我们工作做好的有效举措。 政策落实,本身就要有反馈机制。好的政策推进落实,怎么落实,谁说了算?广大市民说了算。百姓脸上没有表情或很沮丧,你“自我感觉”再好也是白搭。(《多看看百姓脸上的表情》,2017年2月11日)
“民有所求”在哪里,不仅反映在他们通过网络、电话、信件发出的呼声、意见和建议中,还体现在他们每日每时、衣食住行的行动上和脸面上。有的居民早出晚归很难见到物业管理人员,有的市民出行、办事常常与机关工作不对时,还有的民众没有或不会使用现代化的信息工具,更有特殊的弱势群体由于身体的原因无法与政府部门对接,但是,他们都有所求!我们的管理部门、人员,应该更及时、更热情、更周到地走进他们的工作、学习、生活的方方面面,主动地感受、关注“民有所求”。“我有所为”更是一件与时俱进的工作方式和工作目标。这种“所为”,应是积极、主动、及时、高效,而不是消极拖沓、应付交差、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甚至像是撞钟却没有响声!这种“所为”应是统一规划、统一管理。(《“我必有应”要见水准》,2019年2月26日,3月1日人民日报转载)
建筑绕水庭布置。余荫山房的布局紧凑灵活,坐北朝南,以庭院为中心组合建筑[3],建筑压边且围绕东西两个几何水庭布置(图1),起着扩大庭园空间的视觉效果。其整体格局遵循空间叙事原则安排景观,使得空间具有起承转合的节奏。在有限的园地中建造体量较大的“玲珑水榭”与“烷红跨绿廊桥”,使人不能一眼望尽东部的庭院,有曲径通幽之感。同时为了避免在视觉上“玲珑水榭”的体量过大,用环水的手法将人与建筑隔开,保持观赏距离,观赏路线的曲折达到对特定景观不同角度的观赏。
除此,还写了《赞“老百姓说了算”》(2002年2月11日)《“方便”设在方便处》(2010年6月21日)《“爱心卡”不要读出声》(2011年2月13日)《请挂好和校准城市时钟》(2011年9月7日)《深入办好“十件实事”》(2016年11月4日)《更主动地寻找民之所呼》(2017年8月29日)《政府承诺 一诺千金》(2018年2月2日)等等。
“电视问政”是武汉市多年来坚持的一个接受民众监督,促进政府工作改进的一档电视节目,受到国内外媒体的重视和广大受众的好评。从2011年起,我以“特邀评论员”的身份连续三年参加了这个节目,中央电视台也曾作过连续报道。我不仅被观众评为“最犀利的评论员”,还引起海外媒体关注,接受了英国BBC电台记者的采访。同时,我也从新闻传播和社会发展进步的角度撰写了一些评论。如2012年7月,我先后写了《政府不能为破坏者买单》《剪刀下的责任》《让“马上就办”成为常态》《怎样面对新闻媒体》系列评论,12月3日写了《怎样认识和参加“电视问政”》。2013年7月,我又写了《如何看待官员的应对“套路”》《如何看待现场观众表决》和《如何看待“电视问政”》。除此,我还在《民主与科学》(2012年4期)和《新闻战线》(2013年9期)等媒体发表了对“电视问政”思考和研究的理论文章。
随着时代的进步,新闻传播越来越向着融媒体多元化的趋势发展。早在上个世纪90年代,我们便开展了这种尝试并取得一定的成效。
为了贯彻落实中央“弘扬主旋律,提倡多样化”的宣传方针,促进社会的稳定和发展,由长江日报周刊部(时任周刊部主任)、武汉电视台经济部、武汉电台新闻部联合主办的《热门话题纵横谈》专栏,于1994年1月15日推出第一期,受到广大读者、观众、听众、专家和中央领导同志的好评。
长江日报周末版、武汉电视台彩桥830、武汉电台白云彩虹873都是受人们欢迎的名牌专版、节目,又在“黄金时间”刊出或播放,吸引着一大批热心的读者、观众和听众。“热门话题”集中在星期五、六、日进行“纵横谈”,三种不同媒体,相对集中探讨某一问题,形成了声势,使三者互为映村,互为补充,大大延伸了原有各自的新闻功能。武汉市委宣传部副部长、武汉新闻学会主席杨振兴对这一专栏予以充分肯定,他说武汉市三家新闻单位联成一体,发挥报纸、电视、广播的不同特点增强了报道的力度,整体优势非常明显,是一种成功的尝试。8月17日《新闻出版报》在头版头条的位置,以文字和照片的形式介绍了联办专栏。嗣后,中宣部部长丁关根作了指示,表扬了这一专栏,并要求中宣部新闻局和中央电视台派人总结武汉3家新闻单位联办的经验,向全国新闻单位宣传,促使新闻报道形成合力。1994年11期《新闻记者》介绍了这一做法。
我们不仅进行本地多媒体的合作,还组织了国内跨地区间的媒体合作。为了追寻武汉支边者30年的奋斗和业绩,长江日报派出记者分赴新疆和云南,探索一条内地与边疆多种媒体相互合作之路。1995年5期《新闻界》以《寻访当年支边人——记长江日报与新疆云南报界的成功合作》为题进行了报道。此次行动,新疆日报派出专刊部主任和一部汽车随行全程采访。他们除刊发消息外,还在专版上辟出专栏,打出“人们不会忘记一一长江日报、新疆日报、云南日报合办”的题花,将发往长江日报的稿件同时在新疆日报刊登。云南日报、澜沧报、德宏团结报也派出人员与长江日报记者同行并刊发了报道武汉支边人员的文章。这次活动,虽然记者分处三地,但始终是一个整体。除了武汉与边疆联系外,经留守家中的记者牵线,赴新疆和云南的记者还互通情况,交换本期和下期要采写的人物、事件及写作方式。此次活动受到三地政府、宣传部门和报社的重视,新疆自治区党委书记王乐泉、云南省委宣传部负责人分别会见了长江日报记者。新疆日报总编辑黄元才称,长江日报的这次策划对新疆日报是一个促进。报社领导对这次跨地域采访、多媒体联动活动给予了支持和鼓励,武汉新闻工作者协会为这次活动召开报告会,对这种创新和探素表示肯定,对记者的深入作风予以赞赏。1996年12期《中国记者》又在《新闻宣传 形成合力》专栏中作了介绍。
长江日报的理论宣传是它的一个强项和特色,在这种氛围中,我也学习和撰写了一些理论研究和探索的文章。
《培养和提高学习理论的兴趣》(1991年8月9日):马克思曾经说过:“理论在一个国家的实现程度,决定于理论满足这个国家理论的需要的程度。”德国启蒙思想家莱辛说“谁想创造,必须学会理论”。要掌握理论武器,培养和提高理论学习兴趣是十分重要的。
所谓兴趣,是指人们对一定事物所抱的积极态度。理论兴趣的培养和提高是可以而且必须通过积极投入理论的学习得以实现的。一个人一旦有了浓厚的理论兴趣,就会对理论学习、研究形成良好的习惯,不学就像少了什么似的。理论是对实践的总结,因而它更具有概括性、抽象性。对于初学者来说,要掌握它是有一定困难的。但是,当我们明白为什么而学,重视学理论的深刻价值后,又适时改进学习形式和学习方法,循序渐进,逐步深入,是能够尝到理论的甜头,提高我们的理论学习兴趣的。
我在《正确认识社科成果的创新价值》(1996年7月16日刊登,8月12日解放军报、9月7日人民日报理论版转载)一文中指出,社会科学工作者劳动的一个重要特征就是创新,评价其成果的重要标准也在于它的创新价值,为此,要处理好创新与阐释的关系;创新与综合的关系;创新与科学的关系;创新与实用的关系;社科成果,不论是基础理论还是应用科学,都是要为社会服务的。社会科学要指导实践,但它绝不是仅仅解决眼前的、局部的实际问题,它还必须揭示事物发展的方向和趋势,所以,应有超前研究意识。超前研究贵在先行,重在导向,它启迪人们的思路,开拓人们的视野,其创新的含义是十分明显的。
《实现更广泛的社会参与》(2005年1月27日):舆论环境是建设和谐社会的重要内容。民主的舆论环境将使得民众的言语与心愿得到畅通的表达与实现,非民主环境下的舆论将使得民意表达不畅,同时影响社会结构中各要素的正常运作。加强舆论环境建设,保障公民依法有序参与管理国家事务,是建设和谐社会的一项重要内容,也是我国民主政治建设中一项重要任务。文章从三个方面进行了论述:第一、建设良好的舆论环境;第二、拓展社会话语空间;第三、特别关注三种声音(弱势群体意见、少数人意见和不同意见)。
《加快推进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程序化》(2015年5月15日):文章中写到,一要调适程序,使系统运动趋势于一种整体上的和谐完美;二是多数人的意志要程序才能表现和承认;三是程序规范方能保证民主政治过程科学。此稿署名身份是华中科技大学新闻评论中心主任、武汉人民政府参事。这个内容曾在2014年8月24日参事室学习十八大报告会上作过演讲。
《推进建设良好的网络精神家园》(2018年4月22日):思想的自由,言论的自由,是网络媒体的最大优势。人们孜孜以求、不懈努力所争取的自由不仅是行动上的,更主要的是思想上的。现在,科学技术的发展使这一理想变成了现实。同时也对网络传播的管理,网络文化的建设提出了新的课题。十九大报告指出,“形成完整的制度程序和参与实践,扩大人民有序政治参与。”所谓“有序”,即指应保障和扩大理性、合乎程序的政治参与,而对非理性的政治参与应该加以引导和管理。网络表达是政治参与的有效路径,因此,对其进行引导和秩序管理应该是题中应有之义。民众在通过网络表达自己意愿时须在科学精神、民主意识、独立品格和宽容胸怀的准则下予以进行。
2019年12月31日,长江日报《读+周刊》刊发本报记者肖畅对我出版《讲好真话》后的专访。导读指出:“互联网时代,人人掌握麦克风,但如何说负责、理性的话,‘技术门槛’不低。华中科技大学新闻与信息传播学院教授、中央马克思主义理论研究和建设工程首席专家赵振宇的新著《讲好真话》,近日由华中科技大学出版社出版。本书把握时代背景,以积极审慎的政治和理论视野,指出科学有效地进行意见表达,讲好真话,是积极参与管理国家事务、实现人际关系和谐的重要内容。书中从民主意识、科学精神、独立品格和宽容胸怀四个层面阐述了新媒体时代讲好真话的必要性和紧迫性,说明了培养与提升这些基本素质的意义和方法。”
文章从三个方面对本书作了介绍:手持麦克风,也要克制“抢先发表”的冲动; 协商对话,要对他人有“同情之理解”;在政治参与中,让自己成为善于表达意见的人。
最后,我回答了记者的提问——
记者:您为什么想到写作《讲好真话》这部书?
赵振宇:现在中国的舆论生态经历一个很剧烈的变化。尤其是新媒体时代,现在有这么多公号,这么多网络意见,还有这么多真真假假的信息。你看现在各种自媒体铺天盖地的出现,大家都从上面获取信息,也“获取”了谣言、争议、“反转新闻”。这里面就存在一个如何讲真话、讲好真话的问题。我作为一个新闻传播学者,一直想深入研究这个问题。
记者:听说《讲好真话》还有“前身”,能否介绍一下?
赵振宇:《讲好真话》的研究其实是一个递进的过程。在上世纪80年代我在长江日报工作时,就在人民日报发表过《多提供讲心里话地方》,后来又在光明日报等媒体写了《提倡讲心里话》《今天,怎样讲好真话》《网络时代讲真话》等评论文章。1999年,我将曾发表于各种媒体的评论、杂文等结集出版了《与灵魂对话》一书。2009年,我出版了《我们说了些什么——一个新闻学教授的历史回眸》,回顾了中国改革开放以来的重大新闻事件,以及本人和媒体的评论。在这些观察、研究的基础上,在讲授教育部视频精品公开课《社会进程中的公民表达》基础上,我完成了《讲好真话》这本书,对新媒体时代的公共表达作了进一步的思考。
其实在十年前我就接受过肖畅(时任长江商报评论员)的采访,话题就是官员说话如何不“雷人”。今天《讲好真话》出版,它有利于提高公民政治思想文化素养,我也是其中一员。写作的过程也是一个不断提升自己的过程。讲真话是光明大道、是人间正道,这条道还很长很长,但是,只要我们上下齐心、共同努力、坚持不懈、遵循规律,就一定能够实现毛泽东提出的“一个又有集中又有民主,又有纪律又有自由,又有统一意志、又有个人心情舒畅、生动活泼,那样一种政治局面”。
长江日报的理论宣传遵循中央精神,坚持地方创新,受到好评。2001年1月8日,长江日报在报眼位置刊发《增强说服力 提高战斗力中宣部推介本报理论宣传经验》。报道中说本报坚持舆论导向,加大理论宣传力度,探索新的内容和方法,既保证理论宣传的科学性和指导性,又增强针对性和实效性,使理论宣传为广大读者乐于接受。文章从三个方面总结了本报的经验。
一是开设《理论与我们同行》专栏,邀请专家学者、有关部门负责人及部分读者与本报理论编辑一起,就社会中出现的新事物,新问题进行调查研究,解剖典型,总结经验,通过服务实际、指导实际增强了党报理论宣传的说服力和战斗力,其中的两篇调查报告《从独秀盆景到缤纷花园——吴天祥小组蓬勃发展的理论思考》、《致富不忘根本,发展再添动力——竹叶山村“双思”教育活动带来的启示》有力地推进了武汉市有关工作的发展。
二是通过读者参与、群众讨论,提高党报理论宣传的说服力和战斗力。一方面就中央大政方针进行“命题作文”,让读者与专家共同思考,使理论宣传既有专家学者深刻的思辩,又有普通市民质朴的道理,既有“普通话”,又有“地方语言”。另一方面开设《大家出题大家谈》专栏,就社会生活中出现的各种实际问题,让读者出题,市民共同参与讨论,传播交流了思想理论信息,提高了理论宣传效果。
三是密切关注国际形势的发展、我国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新进展、党的建设在国内外复杂形势下面对的考验、现实生活中的种种新变化对我们思想产生的影响,依靠专家学者和有关党政领导,就这些重大问题发表专论,树立了党报理论宣传的权威性,提高了理论宣传的说服力和战力。
为了搞好理论宣传,长江日报理论版推出了《理论随笔》专栏,每月请一位专家主持。2000年7月,我主持了《程序科学化系列谈》五篇:《程序存在于一切事务运动中》《程序设置的重要性》《程序设置的科学性》《程序设置的公开化》《程序设置的合法性》。2001年10月,我主持了《社会科学功能系列谈》四篇:《哲学社会科学的重要作用》《人们认识和改造世界》《引导和规范人的行为》《教育和管理社会组织》。
随着时代的发展,媒体也随之进行着改革。1996年9月至1998年10月,我出任兼并后的《文化报》总编辑,这是我在长江日报工作期间的一段重要时光。长江日报评论员指出:作为湖北武汉地区报业兼并的第一例,作为组建长江报业集团的第一步,文化报归属的变更顺应了新闻改革的趋势和新闻管理的要求,是武汉地区新闻业走向繁荣的体现,是可以载入武汉新闻事业发展史册的。
《文化报》是从市文化局办的一张专业报转化而来的,进入长报集团后,我们给它确立了新的办报方针:“以新闻敏感报道文化现象,以文化视角透视社会生活。”作为一个报人,办好报纸永远是第一位的。我除了参与记者们的采访报道外(如1998年9月湖北发生特大洪水时与记者一起到公安县孟溪镇采访报道),更多的是撰写评论,与读者交流思想。1998年元旦开始,我在《文化报》“文化纵横”版上开辟了一个与读者交流探讨的《总编茶座》专栏,每期一篇。在“茶座”里先后发表了以下一些小文:《感谢提醒,欢迎批评》《请君莫信邪》《集思广益把事情办好》《摘去几顶乌纱如何》《查清一条界限——莫把文学当新闻》《学术研究拒绝抄袭》《请说一声:“向我看齐”》《莫叫英雄受屈》《追求栏目和宗旨的一致性——为“东方时空”进一言》《再谈文凭与水平》《进言、纳言及其他》《纳税人意识与公仆观念》《愿模拟检查到永远》,等等。《本报慎用“著名”》(1997年4月26日)被中宣部内部通讯16期表扬;《少一点“老百姓”如何》(1998年5月21日)收入第4期《杂文界》
1997年7月1日,香港回归举国欢庆,各媒体都为这个值得纪念的日子浓妆艳抹,评论自然少不了。作为一张地方文化类的周刊,不论从时间和份量上都不足以与中央和地方的各大媒体比拼。于是,我们在6月26日周刊出版时写了一组三篇署名“本所评论员”的标题评论。①写在香港回归前:发展是硬道理——切记国强民富才能将颠倒的历史重写;②写在香港回归时:今天全国放假——毋忘国耻未绝金瓯一缺神州统一大业;③写在香港回归后——且喜一国两制港人治港香港更加繁荣。这组富有创意的标题评论获年度武汉好新闻奖,《新闻出版报》予以介绍。
1998年2月12日,针对大家议论纷纷的春节晚会,我在文化报上写了一篇《和谐之美》的评论,参加‘98我最喜爱的春节晚会节目评选。文章在列举了当年春晚节目的苦心安排后写道:“春节晚会年年难办年年办,越办越难越难越办,何故,就是为了一种和谐,不断发展变化的时代和谐,12亿人56个民族大家庭的和谐。……推而广之,和谐,也是为了吸引和规范人类运动的自然法则,不是这样么?”就是凭着这番评论,在63万观众来信中,本人作为10位嘉宾之一受到晚会邀请,参加了3月21日中央电视台节目评选颁奖晚会“实话实说”现场,接受了主持人崔永元的采访。
报纸办得好坏,关系到每一个长江报人的生存和发展。关心它,爱护它,为它的发展出谋划策,积极建言,是我从大学毕业到报社工作后养成的习惯。1984年4月26日,由报社编办编辑出版的《长江报人》刊发我对报社边整边改四个方面的16条意见。《编者按》说:“赵振宇同志对报社边整边改提出的几点意见,情深意切,值得一读。本报办得好坏,作为长江报人确是“匹夫有责”!希望大家像赵振宇同志一样,在这改革之年,关心本报,勇于思考,尽抒己见,多出主意,而且振奋精神,共同奋斗,这样,就一定会使我们的报纸别开生面!”
我热爱这份报纸并为它付出,在报社工作的日子也使我受益匪浅,对我以后工作也有很大的帮助。这里有一段插曲颇能说明问题。我调入大学后几年,学校开始了“华中科技大学教学名师”的评选。我来自媒体,在教学中不仅理论联系实际,还能帮助同学们思想观念的形成和提升,受到学生们的欢迎和学校教学指导委员会老师的好评。学院对我的工作也十分肯定,多次推荐我参加学校的评审,但十分遗憾,屡屡因为我高校教学工作年限太短而不能入愿。参加评选的老师多是十五年二十年以上高校工龄的老教师,在他们面前我五、六年的高校教龄显然太短。在回答评委的疑问时,我说过这样的话,“新闻课是一门理论联系实践很强的课,我的讲课受到学生们欢迎,与我在长江日报工作的十九年时间有关。在报社我学到不少的东西,在这期间我也时常到高校讲课,锻炼和提高了我的传授能力,评教学名师不能以教龄时间长短论英雄啊……”这番话得到了与会者的认可。2011年我被评为华中科技大学第六届教学名师,同年又被评为“宝钢奖优秀教师”,后来,还被评为“华中学者”和国务院特殊政府津贴专家、中央马克思主义理论研究和建设工程首席专家。
1994年是长江日报成立45周年,我和万强、罗高林到北京采访“世纪老人”冰心先生并邀请为社庆题词。冰心老人戴上了老光眼镜,用她那双叱咤文坛的手,写下了“不尽长江滚滚来”的条幅。这既是为我们报纸社庆的题词,也是对我们后生的勉励,我们好高兴。时间过真快,转眼报社已送走了她70岁的生日,我在报社工作19年后离开至今又过去了19年。现在,我作为报社好新闻阅评专家,每年都会回到报社与诸位新老同事分享办报的经验与快乐,也是一大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