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修易 图 / 图虫创意
达·芬奇曾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近视的人们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表示:既然是窗户,那就给它们装上玻璃。
我们身边“近视”的人越来越多,但只要佩戴上度数合适的眼镜,模糊的世界又能重新变得清晰。等等,难道在眼镜出现以前就没人近视了吗?如果一个古代人近视了,TA又该如何正常生活呢?
近视并不是什么新鲜事,司马光就曾说自己“素有眼疾,不能远视”,白居易还专门写了《眼暗》,讲述早年间刻苦读书导致视力下降所带来的不便。
在《史记》中也有记载,说周文王“眼如望羊”,后来《释名》中解释说,“望羊”就是“远视茫茫”的意思,和我们现在戏谑近视的人时所说的“十米开外,人畜不分”大概是一个意思。
古代的近视人群绝大多数都是读书人,并且主要是家境不错的读书人。因为富贵人家的子弟有钱有闲,能买书买蜡烛,可以不分昼夜地长时间看书。而大部分穷人就算有了书,哪怕是晚上囊萤映雪、凿壁偷光来看书,也会因为白天长时间在户外干活而使眼睛得到足够的休息。所以在古代,近视其实可以说是一种“富贵病”。
我们熟悉的大文学家欧阳修也有着近视的困扰。南宋《石林燕话》记载:“欧阳文忠近视,常时读书甚艰,惟使人读而听之。”他早年读书时家境贫寒,由于长期在光线不足的环境下学习,导致眼睛近视。成名后,视力不佳的他为此聘请了专门的书童读书给他听,不得不说这病“富贵”得名副其实。
既然古人认为近视是一种“疾病”,自然就要想办法医治,智慧的中华儿女自创了许多治疗近视的“招数”,其中不少还颇为有效。
以读书人为例,他们的方法简单好用——直接从灯油入手。宋代的《养病漫笔》中写道:“枸杞子榨油,点灯观书,能益目力。”就是将烛光变为柔和的绿光,能让眼睛久视而不乏,这大概是如今市场上各种护眼灯的鼻祖了。
长期用绿光护眼或许能防范于未然,但若已经出现一定症状了该怎么办呢?北宋的《苏沈良方》中提到:“盛热汤满器,铜器尤佳,以手掬熨眼,眼紧闭勿开,亦勿以手揉眼,但掬汤沃,汤冷即已。若有疾,一日可三四为之,无疾一日两次,沃令眼明。”也就是说,用热水敷眼,可以缓解眼疲劳,预防近视。苏轼也曾通过热水敷眼或者药水外洗的方法治疗目痛,这和眼药水舒缓眼睛干涩的功效如出一辙。
除了这些方法之外,还有刘禹锡提倡的“减书存眼力”,避免长时间读书,多多闭眼休息,以及《本草纲目》中“主治虚劳眼暗”的芜菁花、“治目盲”的苍术等药材,都可以用来保护眼睛,最大限度减少近视的危害。
中国最古老的眼镜不是我们熟悉的双片框架眼镜,而是圆形单片镜,或许称之为放大镜更为合适。
东汉王室刘荆的墓中就曾出土过金圈嵌水晶放大镜,该镜直径1.3厘米,可以将物体放大5倍,制作时间约为公元67年以前,这是国内现已发掘的最早的镜片。宋代时就有人用水晶镜掩目来提高视力,据说“江南四大才子”之一的祝枝山就曾用过这样的眼镜。
古时眼镜的镜片多以水晶制成,镜框多用金属及玳瑁制作,玳瑁在古代是华贵、祥瑞的象征,非常昂贵。这也是近视被称为“富贵病”的原因之一——眼镜实在太贵了!一般人根本消费不起,况且这种眼镜也只能用来读书。
随着中西方贸易往来频繁,西方升级版的眼镜传入中国,双片镜逐渐取代了单片镜,成为主流。
清代的《阅世编》中详细记述了当时眼镜的价格:“眼镜,余幼时偶见高年者用之,亦不知其价,后闻制自西洋者最佳,每副值银四、五两,以玻璃为质,象皮为干,非大有力者不能致也。”
那时候,买一副眼镜所需的四五两银子相当于普通人家一年的收入,眼镜也因此一度成为身份地位的象征。
雍正可谓是个十足的“眼镜控”,他的眼镜“每到一地都随手可取”,可谓是无处不在。这么好的东西,他不光自己用,还乐于和别人分享。他不仅将眼镜作为赏赐之物赠给大臣,还指示造办处为宫廷内建造房屋的工人特制防灰尘的玻璃平光眼镜,后来更设置了专门的机构来修理和制作眼镜,以满足日益增多的需要。
但乾隆恰好相反,他认为西洋的玻璃眼镜对身体有损害,不如传统的水晶镜片,而且习惯佩戴之后,就难以摆脱。因此,尽管自己老爸对眼镜爱得深沉,但乾隆一直坚持不佩戴眼镜,还写了很多首以“拒绝眼镜”为主题的诗。
起初,戴眼镜者多是读书人,时间既久,眼镜也就成了读书人的标志。当时文人风气渐盛,不少人戴上眼镜装斯文。
但眼镜也并非是读书人的专属,清代李行南有诗云:少年不尽风流态,叆叇斜窥红粉妆。少年把眼镜一戴,得窥世间红粉风韵,一个新鲜、清晰的世界在眼前徐徐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