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桥也不是彼岸此岸。
也不是善于辞新迎旧的懵懂年纪。
过不过我都不会在这里看别人过桥,
因为别人早已是我熟悉的别的人。
因为汽车在桥上。
火车在桥下。
它们和你我当然不一样。
当然也是想当然的。译曲取直酝酿
突然生趣:厚实的生铁护栏迁就一二袅娜盆栽;
翻新出些许古意的桥身仍然洋气十足。
但我只模仿我右手的食指,
竖卧在书崖般对峙的上下唇之间。
上下行要押韵,上下班要平安。
这里积雪时,更像一篇劝谕的散文?
我想我已经过这里了,还什么都想要,
求合脚的鞋领来求偶的罚单。
唱片还嵌在柱上。
墙在抱柱。
楼梯不等婉约按时来讨价还价。
咖啡还在。衣袖带出桌面粘稠的涟漪。
是呀,战争已结束,有人跃上
柱子顶端,张开了翅膀和弓箭。
侍者微笑着,用刀叉盘碟
来为你描眉、扑粉和抹口红;
把你装扮成礼堂里的卖花姑娘,
卖着别人送给你求欢的鲁冰花?
是的,也许你只欠我一句戏言,
用于驯服这沙拉中翠绿的老虎菜;
但格言第一次伤害了蹲在一旁
自尊的甜点。可以不冰激凌,
不可以不巧克力,因为未来未来;
因为路灯应和录音省略了人声。
太突然,暴雨从江面喷进天空的烧酒瓶。
风越过顶点,涂抹新胎记中的柏拉图。
铁桥如单杠,悬着从对岸游乐园来接力
遛弯的信封。火车收割皮下叠伞的浪。
防波堤上小卖部的铁皮檐在树下眨着眼,
雨流进柜台,雨脚被紧攥的手心点燃。
防洪纪念塔尖在裤兜里的火车票上打印
日期,街边竖起上釉的手指边织边撕
纸牌里的蜃楼。你指点的迷津在冰糕里。
雨点如零钱,足以购买雨衣里套娃的
虚心。她拨着腰上的痣给一座岛打电话,
落地窗如潜水镜,罩住水管的波形鼻。
渡船不分你我,出租车捡漏你我的出神。
对岸有一个公社,此地缺一台洗衣机。
飞机雕琢了一个巨大的浴缸,青涩香皂
被饶舌的水球绊倒了。花坛不是邮戳。
建筑把自己固定着,像面膜。
你曾在这里睡眠。
……睡眠就在这里。
画布上危险的微笑,诱惑了
睡神,来倒弹肖邦。
银质烛台慢慢脱去蜡质长裙。
灰蓝漆布书被烤得发红,
吊灯吸引炉灰之白。
落日掏空的咖啡壶像个短暂停,
还有一点苦,在甜点里。
纹着蜘蛛的背在泳池里继续钙化,
像一片柠檬浮在杯中。
男生们在街上睡着了,
传记转动着青葱的头颅。
银河系什么也没穿,穿过锁眼,
来到一个毛线编织的和弦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