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在今天,我们保护历史地标的能力也是有限的。当我们把资源用于维护和保养时,我们可以做得很棒,但对有些事情我们依然无能为力或者能力有限,如我们无法阻止地震。
历史上有很多重要的建筑物和纪念碑被意外或故意毁坏的例子。其中一些存在于照片中,另一些存在于艺术家的效果图中,还有一些被时间遗忘了,以至于根本没有记录下它们的样子。
1933年,推土机开进位于皮特和市场街拐角处的女王陛下剧院。根据《澳大利亚剧院的历史》,女王陛下剧院有三层,有一盏电吊灯,有宏伟的大理石楼梯,可以容纳2000人。原建筑于1887年完工,1902年大火后重建,并一直延续到20世纪。
不幸的是,女王陛下剧院无法克服的灾难是社会的进步。20世纪30年代初,剧院宣布根本不赚钱。它为新娱乐税支付了近1000英镑,与此同时,由于潜在顾客放弃传统剧院,转而选择新的“有声电影”,它的生意也蒙受损失。女王陛下剧院最后一次演出定格在1933年6月10日。
我们很高兴地看到,为了保护这座老建筑,人们做出了一些努力,但是剧院从正式关闭到拆除只用了大约一天。拆除剧院,是为了给伍尔沃斯商店腾地方。伍尔沃斯商店其实是一家以“物美价廉”闻名的杂货店。
早在公元前225年,古希腊哲学家费罗曾写过《七大奇迹》,他把古代建筑定义为“玛塔”,也就是“看得见的东西”。今天,吉萨大金字塔是现存七大金字塔中仅存的“独苗”。其余七大奇迹已被摧毁(或者可能从来没有存在过,比如说“巴比伦空中花园”)。
亚历山大灯塔是七大奇迹之一,它建于公元前283年左右,坐落在埃及亚历山大港的法罗斯岛上。根据史密森学会的说法,灯塔高135.6米(尽管与历史记载的高度相距甚远),还有一个巨大的燃烧着的火盆,帮助引导船只沿着尼罗河三角洲危险的海岸线航行。《埃及之旅》推介称,前来参观灯塔的游客可以在三层灯塔楼第一层的观景台购买食品。历史似乎不记得游客们是否也忽视了指定的垃圾存放处,把包装纸扔得到处都是。
亚历山大港灯塔直到14世纪初才被地震夷为平地。废墟又存留了一个世纪,直到最后为今天仍屹立在旧址上的堡垒腾出地方。
中东冲突让我们失去了很多历史遗迹。2015年,“伊斯蘭国”武装分子洗劫了摩苏尔博物馆,摧毁了古老的石像、珍贵书籍和手稿,这是一场蓄意破坏历史的行动。但在那之前,塔利班已经瞄准了远古遗迹。据BBC报道,这个臭名昭著的武装组织成员控制了阿富汗巴米扬省后,他们逼迫一些当地人携带炸药去炸毁自6世纪以来一直庇佑巴米扬的两座巨大佛像。
埃及亚历山大灯塔
阿富汗巴米扬大佛
这两座佛像——其中较大的大约55米高——雕刻在山腰上,是世界上最大的站立佛像。2001年,塔利班认定这些雕像是偶像,并下令销毁。
BBC称,囚犯们花了三天时间在雕像周围放置炸药,然后他们用电线连接到附近的一座清真寺,炸药就是在那里引爆的。最初的爆炸并没有完全摧毁这座较大的雕像,于是他们带着更多的炸弹和炸药再次返回。塔利班用了25天的时间才彻底摧毁了这座佛像,之后他们通过鸣枪和杀牛来狂欢。
当英国还在试图统治世界的时候,它以政治的名义犯下了一些相当可怕的罪行,其中从破坏财产的角度来看,最恶劣的罪行就是火烧中国的圆明园。
据BBC报道,当时鸦片战争已经结束,英国人希望中国统治者向西方国家开放他们的国家,因此,他们派了一支英法联军前往北京。结束对中国农村的猛攻后,英国指挥官埃尔金勋爵派出一个代表团就中国投降事宜去谈判,而英法联军则前往北京颐和园,进行一些洗劫和掠夺。但是当代表团提出他们的条件时,中国人都说“不”,他们没有投降。
埃尔金勋爵发现后,命令手下军队烧毁颐和园以示报复。
南京瓷塔是一座非常高大的宝塔,是中国最具标志性的遗迹之一。它是明朝永乐皇帝为纪念他的母亲(或者可能是双亲)在1412年建造的。底座呈八角形,直径近30.5米,总高度约79米。塔壁实际上是用瓷砖砌成的,看起来非常漂亮。
这座瓷塔屹立了400多年,但没有从1853年夺取南京的“太平天国起义”中幸存下来。到1856年,这座塔已被彻底摧毁,尽管似乎没有人确切知道“起义军”是出于迷信,还是因为这座塔太容易被敌人用作制高点而决定推倒它。我们也不知道“起义军”是如何破坏的。
谁不想生活在常年白天平均气温22.8摄氏度的马耳他?何况那里有享不尽的美食、红酒和马槟榔。这听起来很棒。但马耳他位于地中海的战略位置,很多人都瞄准了它。
北京圆明园
马耳他皇家歌剧院
歌剧院于1866年竣工,是一座华丽的新巴洛克式建筑,被认为是岛上的文化生活中心,可容纳近1100人,另有200个站席。当时一些最著名的歌剧演员曾在那里演出,这座建筑甚至在1873年的一场大火中幸存下來。
据悉,1942年4月7日,纳粹德国空军轰炸了马耳他的皇家歌剧院,而且他们反复轰炸,直到这座建筑彻底被摧毁。
在接下来的十年里,皇家歌剧院的废墟几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尽管人们仍然对重建这座历史建筑抱有希望,但剩余建筑还是被拆除了。歌剧院最终被露天剧场所取代。
罗德岛巨像是远古世界七大奇迹之一。据《古代历史百科全书》记载,这座巨像是太阳神赫利俄斯的青铜雕像,高度超过34.8米,守卫着地中海最重要的一座远古港口。该雕像建于公元前280年,庆祝对公元前305年围攻该城市的狄米特律斯部队取得的一场大捷。当狄米特律斯撤退时,他留下了他的战争机器,市民们都在想:“嗯,我们该怎么处理这些珍贵的战争机器呢?”后来有人想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把青铜熔化,然后卖掉其他武器,来资助建造一座巨大的雕像。
这座巨像由林德斯的雕刻家查尔斯设计,屹立了50多年终被地震摧毁。幸运的是,查尔斯坚持了古老的抗震设计准则——根据传说,他甚至在雕像完工前就去世了,所以当这座巨大的雕像倒塌时,周围找不到“替罪羊”。
阿兹特克帝国一直做得很好,直到西班牙人的到来。他们说:“嘿,你们有好东西。交给我们吧!”但阿兹特克人说“不”,然后整个帝国在两年内就灭亡了。在埃尔南·科尔特斯的带领下,西班牙人毫不犹豫地绑架了阿兹特克领导人蒙特祖玛二世,逼迫他宣布效忠西班牙国王,并交出他的全部财宝。
然而,阿兹特克人对蒙特祖玛并不是特别忠诚,当他们看到蒙特祖玛充当了西班牙傀儡时,他们用石头砸死了他。据《古代历史百科全书》记载,阿兹特克军队利用45.7米高的“大神庙”——他们的中央神庙——作为集结地并向入侵部队投弹。科尔特斯最终控制“大神庙”后,决定将其烧毁。阿兹特克人战败后,西班牙人拆掉了剩下的石头,用这些石头建造了至今仍屹立在附近的“圣母升天大教堂”。
1520年的神庙可能已经不复存在,但在“大神庙”的地下至少还有6座更古老的神庙。事实证明,阿兹特克统治者喜欢拥有自己的神庙,所以在继承权力之后,他们通常只是在旧神庙上面再建一座新神庙。
圣母升天大教堂
希腊阿尔忒弥斯神庙
在某种程度上,愤怒的暴徒书写了我们的历史。这并不是因为愤怒的暴徒通常不善言辞,而是因为如果没有愤怒的暴徒,就会发生很多历史事件。1992年,愤怒的暴徒在洛杉矶街头发生暴乱,这使得主流美国白人开始关注非洲裔美国人的贫困和警察的虐待(尽管时间很短)。另一方面,愤怒的暴徒是法国大革命大部分暴行的幕后黑手,大约5万人被处决。在这两种情况下,愤怒的暴徒改变了历史的轨迹。
不幸的是,愤怒的暴徒通常会造成附带伤害,不管是偶然的还是故意的。据《古代历史百科全书》记载,公元401年,世界七大奇迹之一的阿尔忒弥斯神庙被一群暴徒推倒。它在公元前356年被纵火后重建,并在267年遭受野蛮袭击后再次重建。可惜,它无法在基督教世界存活下来。这座寺庙成了异教的象征,401年,它落入圣·约翰·克里索斯托姆领导的一群基督教暴徒手中。这一事件为克里索斯托姆赢得一个可疑头衔:“恶魔的毁灭者和阿尔忒弥斯神庙的推翻者”。
并不是所有的世界地标都是古老的——近代史产生了一些真正的建筑奇迹,也许正是因为这些建筑相对年轻,才使得人们以进步的名义拆除它们变得如此容易。
据称,被拆除的旧宾州火车站是纽约市“最大建筑损失”之一。这座老建筑建于1910年,占地49亩,仿照罗马卡拉卡拉浴场建造。候车室天花板高45米,列车站台位于铁和玻璃的天蓬下面。但是宾州火车站的辉煌岁月并没有持续太久,到20世纪60年代,大多数旅客选择飞机而不是火车出行,车站已经年久失修。宾州火车站启用仅54年后,就被计划进行拆除。更可悲的是,只有150到200人参加了抗议活动。
旧车站被一个交通枢纽设计取代。不过,坏事也有变成好事的时候。宾州火车站被夷为平地在很大程度上催生了地标保护委员会,该委员会拯救了纽约中央火车站等其他历史地标。
今天,我们更擅长保护我们的地标,但是火灾仍然是对历史建筑福祉最直接和最不可预测的威胁之一。
2019年4月,历史悠久的巴黎圣母院发生火灾,这让我们联想到一个可怕的事实。法国官员认为,火灾的原因可能是电力短路,但最终结果与悉尼的马耳他皇家歌剧院和女王陛下剧院被大火烧毁的结局几乎如出一辙——木结构和里面的一些文物被毁。据哥伦比亚广播公司报道,大部分中世纪的石雕幸存了下来,但大火摧毁了三分之二的屋顶和塔尖。一位专家估计,需要3000棵大橡树才能完全替换天花板上的1.3万根横梁。这意味着,在这项工作完成之前,一些远古森林将不得不牺牲许多远古老树。
木材是损失的主要部分,但还有一些石雕需要重修和加固,玻璃制品需要拆除和重建。总而言之,可能需要20到40年的时间才能把巴黎圣母院恢复到原来的模样。庆幸的是,荆棘王冠(据信是耶稣受难时戴的)从火灾中被救了出来,祭坛、金色十字架和18世纪的大风琴也幸存了下来。
巴黎圣母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