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的十二岁生日

三月桃良

对于自己即将来临的十二岁生日，陆小川一点儿都不抱期待——妈妈去乡下照顾生病的外婆了，爸爸呢？唉，爸爸怎么会想起给自己过生日呢？

陆小川无精打采地瘫坐在沙发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在梦里，他站在一间四四方方的青瓦平房前，一个个头儿和他差不多的男孩开口问道：“你找谁？”

“我……”陆小川愣住了，眼前这个男孩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时，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跑了出来：“哥哥，十二岁生日快乐。”

陆小川打量着眼前的兄妹俩——他们分明是小时候的爸爸和姑姑！陆小川眨了眨眼，既然爸爸不陪自己过生日，那么他就给“爸爸”的生日捣乱。于是，他厚着脸皮说：“我叫陆小川，是来你们这里玩的，今天顺便帮你庆祝一下生日吧。你以前生日都是怎么过的？”

“过生日要吃面。”“爸爸”说着，熟练地往灶膛里塞稻草，“对了，还要打上几颗荷包蛋。”

“你怎么只拿两颗，我们不是有三个人吗？”陆小川很不解。

“爸爸”的脸有些发红：“不够，只能吃两颗。”

陆小川分明看到竹篮里还剩两颗鸡蛋，这是不打算给自己吃了？真小气！

不一会儿，三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就上桌了。看着“爸爸”和“姑姑”大快朵颐，陆小川心想：有那么好吃吗？他漫不经心地用筷子挑了一下，突然看到一颗白白嫩嫩的荷包蛋正静静地卧在碗底，好似在嘲笑他的“小人之心”。再看一眼“爸爸”的碗，连荷包蛋的影子都没有。

看到陆小川的眼神，“爸爸”的神色有些窘迫：“剩下的那两颗鸡蛋是留给爸爸妈妈的。”

陆小川觉得鼻子里又酸又涩。他将碗里的荷包蛋夹成两半，一半放到了“爸爸”的碗里。

“哧溜——”

“哧溜——”

“哧溜——”

三個凑在一起的小脑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随即都哈哈大笑。陆小川突然觉得，陪爸爸度过了十二岁生日，也算是一种圆满吧。他正偷着乐，手臂突然被人往上一提：“小川，小川。”

迷迷糊糊中，陆小川看到了一身警服的爸爸——原来梦已经醒了。

“爸爸今天太忙，忘记给你订蛋糕了。”爸爸的脸上满是愧疚。

“不如我们吃面条吧，再加两个荷包蛋。”就像你小时候过生日那样。陆小川在心里补充道。

爸爸高兴地朝厨房走去，却被陆小川拦住了：“爸爸，今天这顿饭让我来做吧。”

林冬冬摘自《童话世界》